第16章 第 16 章（1 / 1）

直到这个时候，安若若才明白这个大周始终都在陛下的手掌心，无论是父亲还是自己，不过都是对方闲暇时逗弄的虫子。他们不惹事，陛下自然也不会分给他们眼神，若他们在陛下的耳边嗡嗡叫了，只怕瞬间便会被陛下制裁。

安若若感到后怕，只觉得双腿发软，声音带上了几分嘶哑：“昭宁先告退了。”

“回去吧。”闻人衍无意与她多说。

当侍女将安若若带回宫中之后，才发现安若若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安若若抓紧侍女的衣袖，直直问道：“使团还有多久离开？”

侍女不明所以：“就在两天后。”

“两天，还有两天。”安若若紧张地念叨着，她看向着皇宫，只觉得它随时会变成一个吃人的恶鬼。

这边的闻人衍自然是不关心安若若会想些什么，他直接将慕容光叫过来，说道：“此次既是送使者回国，也是护送和亲公主，朕已经让几个可信的人进了和亲的队伍，你如果有新的过的手下，也加进去吧。”

“陛下！”慕容光心中一暖，他们军中固然也会有探子，但陛下亲自给他在和亲队伍中安插探子的权力，也证明着陛下对他的信重。

慕容光对着闻人衍大拜：“臣定然不负陛下所托。”

闻人衍心情复杂地让对方平身坐下，不过是这点小事，竟然能得到将领的感激，原主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他继续说道：“朕还让户部准备了不少粮草，待你北上之后将有专人押送，这次蛮族虽然说要通商，但我大周边境的百姓这么多年来受其侵扰，不知多少人丧于蛮族之手，大周与蛮族又岂会维持长久的和平？”

慕容光脸上动容，他身为边将，自然知道蛮族狼子野心，又惯于出尔反尔，不可与之为伍，也说道：“此番不过是蛮族的计谋，往常臣驻守边关，不知多少蛮族趁着秋冬劫掠百姓，这些年因末将的镇守，他们也没得到多少好处。”

他又道：“今年冬天冷的不似寻常，看来蛮族是熬不住了。”

闻人衍赞同：“他们不过是想借着通商攒一些粮食罢了，怕是到了明年秋天，他们又会撕毁条约，重新开战。”

慕容光眼神凝重：“陛下放心，若蛮族再敢来袭，臣必要将其赶出关外。”

“说不定不用这么麻烦。”闻人衍笑了，“若是朕没猜错，蛮族内部怕是要有内斗了。”

慕容光看着闻人衍胸有成竹的表情，心中也有所了悟。陛下雄才大略，又是他们岂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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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得知二皇子竟然主动揽下送和亲公主北上的任务，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在她知道这和亲公主其实是安若若之后，预感尤甚。

二皇子对安若若的迷恋她又岂会不知，万一他趁着送人的便利直接将安若若带走，那可如何是好？她又想到了陛下，心中酸涩。原本陛下那么疼爱她，现在也不愿再见她一眼，二皇子曾经是他最宠爱的儿子，可若能不是皇后帮忙，他甚至都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个儿子即将大婚，需要露个面。

“陛下，您怎能如此狠心？”淑妃暗自落泪，“北上蛮族多么危险，您竟然答应让皇儿前去，拿不是拿他的性命去赌吗？”

忽然外面传来通报，说是二皇子到了。淑妃连忙擦干净眼泪，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皇儿，你来了。”

她看向二皇子消瘦的身体，又开始心疼起来：“你这些日子受了苦了，等你父皇回心转意，我们娘俩也会如从前一般。”

相比之下，二皇子思考得更多，他知道按照现在的局势来看，自己差不多已经失去了竞争力，除了和自己的未婚妻家族联合之外，只能先做出一番功绩。

“母妃，此次儿臣已经向父皇请命北上，怕是有些日子不能到母妃面前侍奉，还请母妃见谅。”

淑妃原本擦干的泪水又在此时流了出来：“我儿何苦？北方寒凉，路途遥远，你这身子骨又怎么禁得住，且蛮族凶猛，万一他们对你出手那又该如何？”

二皇子劝慰道：“儿臣也是为了我们母子的未来着想，太子的地位越发稳固，若儿臣还不能再做什么，只怕日后更无我们母子的容身之地。”

淑妃心中仍然不放心：“可我听闻那和亲公主便是安若若，你当真不是为她？”

二皇子一手指天：“儿臣愿对天发誓，此行只为我们母子，并非其他。”

“好端端的，发什么誓呢！”淑妃连忙过去，将他的手放下来，“母妃信了，你这一路上也要小心，回来后你和吴大人家小姐的婚事也要到了，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准备。”

二皇子沉默片刻后说道：“儿臣知晓了。”

孙大人乃是工部侍郎，也是为数不多在这个时候还愿意将宝押在二皇子身上搏一搏的人，他们认为二皇子虽然现在失了宠，但往日里陛下的疼爱并不是假的，即便是二皇子没能继承大统，当一个富贵王爷，女儿跟着他也不差。

可惜的是，闻人衍并不是原主，对二皇子并没有原主那般的疼爱，他奉行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不听话就直接打。

他倒是知道二皇子选了个姑娘，但对于他们什么时候成婚，早就交给了钦天监和礼部，一切都不需要自己操心。

二皇子心中对安若若还有留恋也好，不留恋也罢，若他当真因为此时一蹶不振，他只会心疼国库在二皇子身上花的钱。

淑妃这些日子连闻人衍一面也没有见到，否则她定然明白此时的二皇子已经和太子不在一个起跑线，她现在还在为二皇子筹谋：“母妃家世不显，实在帮不了你什么，你未来的岳家倒是能助你一臂之力，等你有了功绩，母妃也会想想办法，让你也能日日上朝。”

她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嫉妒，太子近日来随着陛下上朝的事情，后宫之中已经传遍了。而自己的儿子在最受宠爱的时候也没有得到过如此殊荣。想到一直视她为无物的皇后，淑妃心中嫉恨。

二皇子深知其中艰难，但他也不会拂了母亲好意，只是提醒母妃不要因此事惹得父皇生气。

淑妃看向自己的儿子，眼中慈爱：“娘知道该怎么做，你就放心吧，只要你不要一直想着那个安若若，娘心中就好多了。”

“对了，”淑妃忽然想到，“这通商一事朝廷究竟是何打算？你此次前去危险重重，倘若蛮族使手段，你可就危险了。”

二皇子沉吟片刻，说道：“对于通商一事我了解得不多，但看父皇的意思，应当是想要促成这件事，母妃可以通知舅舅他们做好准备，边境互市的消息一旦传开，将会有不少商人涌向边境，到时候我们也可以趁此机会大赚一笔。”

淑妃惊喜道：“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二皇子说道，但他话锋一转，“只是蛮族估计不会互市太久，父皇似乎也有着别的打算。”

他自然也看出闻人衍在宴会上有意给对方挖坑，通商的时间不长，对方还不会发觉，时间长了之后他们自然知道这条款对他们极为不利，怕是不久就会引发新的战争。

想到边境的情况，二皇子觉得若要博得父皇的宠爱，不如就从这边境下手。

时间也转眼到了使团即将出发的时候，这次考虑到还有一个和亲的名义，闻人衍当机立断，为使团和和亲公主的队伍提供了一个大船。虽然都是走水路，但至少船上会宽敞一些。

太子和王卓也为使团送行，根据闻人衍在宴会上加的条件，这些日子二人更是连夜商讨，赶出了一份可行的方案，又和元烈讨价还价之后终于达成了一致。此时他们脸上虽然疲惫，但也不会在元烈面前表现出来。

太子道：“此日一别，到不知何时才能与王子相见。”

元烈心中暗道怕是过不了多久我们蛮族的铁蹄便能破关南下，到时候又怎会没有再见之机。他当即笑了一声：“太子殿下若是有空，也可来我们蛮族坐一坐，到时候我定然会带殿下领略一番草原的风采。”

王卓叹道：“王子殿下固然是好意，可惜我朝规定太子不得出京，怕是要道歉了。”

“这有什么？”元烈丝毫不介意，“并非太子的过错，又怎会需要道歉？”

王卓嘴角抽了抽，不过是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

这时候慕容光过来解围：“元烈王子，时辰已到，我们该出发了。”

元烈对着太子和王卓露出遗憾的表情：“小王得离开了，来到大周结识了太子和王大人，也是小王之幸事。”

太子和王卓也向他行了一礼，随后目视着元烈的船远去。二人对视一眼，脸上的疲惫再也掩饰不住。太子更是说道：“王大人，不知可否邀本宫到您府上一叙？”

王卓苦着脸：“实不相瞒，臣这些日子颇感劳累，准备回去歇息一番，只怕无瑕招待殿下。”

“无妨，”太子说道，“本宫也只想找个近一点的地方休息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三个字，我已经说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