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1 / 1）

把麻烦的事情都交给其他人，闻人衍也乐得清闲。皇后此时也过来，将羊毛织的毯子给他带过来，说道：“此物冬日甚为保暖，蛮族那边倒是不知有多少，若能都给将士们用上，何愁冬日寒凉？”

“皇后虽然人在这里，心却是向着边疆的将士。”闻人衍赞叹。只可惜这羊毛做成衣服也没这么快，等他们的商路打通之后，还要准备一段时间。

皇后眉眼含笑：“陛下，这些时日太子和王大人也甚是辛苦，臣妾看他们二人都消瘦了许多，今日也多做了两件，不如给他们也送去？”

闻人衍抬头看向皇后，轻笑道：“我道是皇后怎会此时前来，原来是想借朕的手给太子和丞相谋取福利，准了！”

皇后也笑道：“那便多谢陛下了。”皇后自己带来的参汤放在闻人衍桌前，又见到对方手边放着的奏折，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闻人衍揉揉眉心，二皇子已经被他安排北上了，这段时间应该不会惹事，边军那边有慕容光在，也不会出什么乱子，朝中有王卓和太子，朝臣也定下了心，若要将蛮族这块地收归大周，他还需要再去拜访一位老臣才是。

深夜，永宁侯府。

永宁侯和安定侯虽然都是侯爵，但安定侯凭借皇帝的喜恶上位，永宁侯可是用实打实的军功换来的，且一直深受皇家信重，把持中军。

现在分布在各地的朝廷军队总数约六十万左右，皇帝本人手握二十万大军的军权，边军二十万，剩下的则掌握在永宁侯一系的军侯手中。闻人衍则是要去拜访这位军侯。

他刚到对方府邸，永宁侯就已经得到消息，带着妻儿老小前来迎接了，这位五十岁的老臣仍然气宇轩昂，看着就像是军中的一杆枪。

“臣见过陛下！”永宁侯跪拜于地，眼神锐利，“都过了这么久了，没想到陛下还记得老臣，臣实感欣慰啊！”

得，又是原主的锅，明明一个两朝重臣，偏偏觉得对方上折子劝谏自己太过聒噪，愣生生让人家提前从朝堂退下养老。

此时闻人衍也只好担起原身的担子，为眼前的老臣赔不是：“卿家快快请起，你忠心为国，朕竟然因为一时意气让你对朕失望，实乃朕的过错啊！”

“陛下怎可说自己错了？”此时的永宁侯更生气了，“陛下须得记住，您是天子，是不会有错的。”

闻人衍当即便道：“朕非圣贤，孰能无过？且朕还有一件事情，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永宁侯立刻说道：“还请陛下告之，臣定能为陛下分忧！”说着便挥退仆人，认真在一旁聆听。

“永宁侯可知蛮族与我朝通商一事？”闻人衍问道。

永宁侯冷哼一声，眼神不屑：“这件事京城上下都已经传遍了，臣岂能不知？这蛮族不过是北方小族，哪怕将其周围的小部落联合起来，也不过百万人，如今这些人却在我朝边境扰我百姓，更是以通商之名行查探之实！”

说到激动处，永宁侯都差点拍坏身下的椅子。

闻人衍也点头称道：“朕亦能不知其包藏祸心？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未能叩开我们的关口，只怕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让不少族人以通商的借口直入我朝腹地窃取情报，他们这个冬日不发动战争，下一个冬日也会开战！”

永宁侯大惊：“陛下既然知道对方图谋不轨，又为何答应？此事可关乎我朝国祚啊！”

闻人衍叹道：“朕自幼便知道永宁侯乃是天生的将才，那您可知道既然蛮族族人较之我朝未能有十分之一，为何我们的将士们只在边关防守，而不去反攻？”

“自然是因为我们无法摸透蛮族聚居的地点！”永宁侯不假思索地答道，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抬起头看向对方，“难道陛下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摸清蛮族所在？”

闻人衍面上带笑：“知我者，永宁侯也。”

他又补充道：“朕已经让探子随着和亲公主的仪仗队一起过去了，慕容将军也在其中安插了自己的人，今年通商刚定，蛮族不会这么快攻过来，只怕明年对方就要出手了，慕容将军抵御蛮族多年，对付他们自然不成问题，可朕还要个信得过的人去支援。”

永宁侯当即会意：“臣义不容辞！”

永宁侯这边搞定了，闻人衍便让其过几日之后直接以给边军运送物资的名义带上军队直接北上。好在今年秋税已收，府库充实，足以供给大军日常所需。

闻人衍料定在明年秋冬之时，蛮族将会动手。而永宁侯带过去的军队到了边境之后当即在边关之外新建一城，此孤城只做边防之用，不允许任何百姓居住。

另一边，安若若在被送去蛮族的船上见到了二皇子，看着对方平静的神情，安若若心有愧疚，也只好尽量躲着对方。好在二皇子这时并没有像以往那般，经常过来找她，这让她心中送了一口气，却又有些许失落。

回到船舱后，她心下怅然：“桃枝，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做错了，他竟然要亲自将我送到蛮族。”

桃枝沉默不语，这些天她已经摸清这个主子的行事准则，大部分时候她都在自说自话，也并不想得到她的答案。

“算了，事已至此，终究是我们有缘无份。”安若若不知想到了什么，眼角还流下了一滴泪。

若在以前，二皇子见她落泪，早就心疼地过来哄她了，如今二人见面对方却要装作不识，不过是为了再和自己相处这最后的时间，他竟然忍心抛下一切随着自己北上！安若若很想出去对二皇子说他在她心中一直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可是现在二人身份有别，也不适合再说什么了。

二皇子今日和安若若擦肩而过之后，也有些心绪不宁，但想到母妃说的话，心中又冷了下来。权力才是他目前需要把握住的东西，若此次他能建功立业，回去后也好为自己增加一些筹码。

原本温文尔雅的二皇子此时心里燃烧着对权力的渴望，他以前并不觉得耽于权力有多好，这些天他已经有些明白了。

他将目光投向慕容光，这么多年来除了这次之外慕容光都没有回过京城，若有他的助力，那自己离太子之位又近了几分。

慕容光分出一分的心思都知道二皇子心中想着什么，他嘴角轻笑，来到二皇子面前：“殿下，陛下曾言，这次出使由微臣负责保护您。”

二皇子客气回道：“那就拜托慕容将军了。”

慕容光笑而不答，因为这新加的二皇子，闻人衍还特地提醒，须得看住对方，二皇子这次不过是用来撑门面的，可不能让他坏事。

显然对方并没有这种想法，还不断地朝这里的小吏打听有关通商一事，二皇子自认为做的隐蔽，但这一切都被慕容光尽收眼底。

他默不作声，只是偷偷地写好了纸条，系在鸽子腿上，让这消息传给在京中的陛下。只要对方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正事，他所做的一切慕容光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如陛下所说一般，如果不给对方一点甜头，他又怎么会好好办事？

远方的天色更加昏沉，似乎是风雨欲来。

元烈对这个随着和亲队伍一起过来的二皇子非常感兴趣，他在京城被闻人衍坑了一番，若不是想着自己的大计，他定然要当场翻脸。

这二皇子看上去也是个有野心的，若自己从中挑拨，说不定能搅动大周内乱，到时候他再向父王请命，令城中探子里应外合，定然能顺利攻破大周关卡。

想到这么繁华的大周最终会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元烈心中就是止不住的笑意。

他走上前，对着二皇子套着近乎：“二皇子殿下，大周陛下既然让您过来随使团一起前往我族，定然是对您十分看重吧？”

二皇子有皇族的基本素养，不会对着外人直接甩脸子，但是他的心情也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急转直下。闻人衍怎么会看重他？想到这些天的冷待，他心中便充斥着对权力的渴望，对元烈笑道：“父皇待我不薄，这等大事也愿意交由我处理，我自然也不好让父皇失望。”

元烈原本是听不懂大周士人的说话方式，一个个弯弯绕绕的，一个意思要绕上好几层，又不直说，非要你来意会。可这些天的出使，太子和王卓等大臣轮番对他下套，这也让他多少熟悉了些。

他听到二皇子的回答之后，心中也颇为满意。早就听说二皇子是大周陛下最宠爱的皇子，那太子不过是占着嫡长的位子，倘若这二皇子去争一争，这太子之位到底落入谁手还不一定呢！

元烈赞叹道：“早就听闻二皇子备受大周陛下宠爱，此次与殿下相处，更觉殿下非凡，与太子殿下相比更为和气，我族也会喜欢您这样的使者。”

二皇子脸上意动，两人相谈甚欢。

此时，安若若正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便见到二皇子和元烈在交谈，心下一惊。一个是曾经向自己求娶过的二皇子，一个是自己的未婚夫，他们两个在一起，可叫她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