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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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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束手就擒。若是被我背后的主子知道了,断胳膊还是断腿,那就不一定了。”

温序故作害怕:“这么严重啊。”

领头见他往后挪着步,嘿嘿地笑着:“你最好再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再拿个几百两银子,给我那几个兄弟好好看看病。”

温序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开口:“哦……你说的有道理。”

领头见他敷衍自己,怒气横生,抬起刀向前砍去。

温序勾着唇角:“你倒是给我提了醒,你是想断胳膊,还是想断腿?”

温序侧着身子躲着,抬腿一踢。巨刀飞出去,扎进墙壁里,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

领头捂着仅剩的半只胳膊:“畜生!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温序不以为然地回答道:“盛京城里下三流的领头,专干这种杀人越货的营生。”

他轻笑:“我突然想起来,你们教训人的方法里,一定有杀人吧。”

“有。”领头咬着舌头,立即改口道:“没有,没有这一条。”

领头和温序的眸子对上,表情是化不开的恶意,犹如他前几日买的话本中,所画的鬼怪般。

“别杀我。”领头立即瘫倒在地,痛哭流涕道:“月二公子,是我错了,有眼不识泰山。你是霖公子的表弟,你救救我。”

月淮洲摇着头,叹了口气:“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放心,你死之后下一个就是我,别急。”

温序见领头的表情,不禁笑出了声:“方才是谁骂我畜生来着,我还以为你能多撑一会呢。”

他拽着领头的头发,将脑袋用力往地下砸去:“这么快就求饶,也太无趣了。”

血哗哗地从发丝流出,有些流进到了嘴里,看着着实有些骇人。领头艰难地开口:“疯子!你惹到了下三流,就离死期不远了!”

温序手上渐渐用力,不一会,领头便没了声音。

他注视着手上不小心沾染到的血迹,皱起眉头。微微弓着身子,用领头的衣服,嫌弃地擦了擦。

温序直起身子,哼着小曲,望向空无一人的拐角。过了一会,弯着眼眸恶劣地开口:“居然跑了。”

月遮在毓秀阁旁等了一会,没有等到月淮洲。正疑惑之时,面前传来吵闹的声音。

“小美人,跟我回江南吧。”

月遮向前看去,男子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抓住女子的手腕,往自己的怀里送。身后跟着几个穿金戴银的婢女,全部将头狠狠地低着,不敢出声。

“你是谁啊?放开我!”女子挣扎之际,不小心甩了男子一巴掌。

这嗓音略耳熟,月遮投去视线。春水?

男子脸上火辣辣的疼,猛地回了一巴掌。“小美人,你敢打我?我父亲可是江南首富。”

“盛京的女子脾气都这么火辣吗?我喜欢,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家,让小爷我好好的对待你。”

男子向侍卫示意,侍卫一脚踹向春水的腿窝,春水身形不稳向男子怀里倒去。

“诶哟,装什么?这不还是投怀送抱吗?”男子掐着春水的脖子,边说边要把春水抱起来。

“被公子看上是你的福气。金氏听过吗?跟了公子,要什么没有,吃香的喝辣的。”婢女脸上挂着假笑,奉承道:“你就从了金贤公子吧。”

“我要是你,就会出去,杀了他们。”

月遮将迈出的脚步收回来,视线挪向身后。风止行正靠在墙壁上,睨着自己。

月遮歪头,回望着风止行,开口说道:“风公子的提议我向来不敢苟同。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风止行眉梢稍抬,笑着说道:“这次我又不抓你。”

“风公子听过一种名叫“肉骨”的虫子吗?”月遮凝着风止行,眸色有些冰冷:“它们不会咬人,但生的极丑,又常常在腐肉上,很是恶心人。”

“诶哟~”金贤的手一阵刺痛,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一片红。“是谁敢打小爷!”

他晃晃悠悠地向周围看去,只见眼前影子一闪:“痛痛痛!!”

月遮将金贤的手臂弯到身后,一脚狠狠地踹上他的小腿。还没等他第一声喊完,第二声惨叫响起。

金贤痛得差点失去了意识,招呼着身边的侍卫:“瞅什么呢?给我上啊!”

月遮见春水两侧脸颊一边一个手掌印,她用力地拽着男子的头发,“啪啪”两巴掌将人扇醒。

意有所指道:“这是盛京,不是你的江南,哪里来的胆子敢在这撒野。”

金贤的侍卫不禁咽了咽口水,面面相觑,也不敢上前。

金贤艰难地抬起头,见面前的女子带着面纱,只露出了一双漂亮极了的眼睛。

他红肿着脸,笑眯眯道:“小美人,再用力点。”

月遮立即松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金贤被甩到了地上,他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抱住月遮的大腿:“小美人,我喜欢你,你跟我回南朝吧。”

月遮瞪了他一眼:“滚开。”

金贤又抱紧了些,蹭了蹭她的小腿:“我不滚,小美人,做我的六房吧,我们一定会有很多闺房情趣的。”

六房?月遮想将这狗皮膏药踹开,可这人死死地抱着,她一时间没踹动。

月遮脸色又沉了几分,长呼一口气。她指着春水:“给那位姑娘赔罪。”

春水呆呆地看着,没想到还会有人救自己。她眼里噙着泪水,却不敢往下掉。

金贤愣了一下,痛心疾首道:“小美人,你让我对一个婢女赔罪?你……”

他见月遮神色一变,笑嘻嘻道:“我就听美人的。”

月遮懒得听他墨迹,抓着他的头发:“我说,滚开。”

突然,一抹锋芒锐意朝着她的面门袭来。月遮松开手,向后猛撤一步,刀刃擦着她的颈间划过,将她的发丝割断。

她看向地上的三支梅花针,缓缓掀起眼皮,望向来人。一男一女,戴着斗笠。刻意隐藏着自己的气息,这种压迫感,想来是高手。

盛京城这几日还真是鱼龙混杂。男子扫了一眼月遮,对着金贤说道:“金贤,别发疯。”

“你是谁?”金贤被婢女扶着从地上爬起,向地下啐了一口:“敢管小爷的事。”

男子也不怒,而是示意女子拿出一块令牌,举到金贤的面前。

金贤双手扒开眼睛,凑到令牌面前。等到他看清令牌上的内容后:“真是晦气,在哪都能碰见大皇子的走狗。”

月遮注意到金贤的话,她注意到二人小拇指上有水波纹的纹身。南朝秘宗——若水。若水的人也混入了盛京?

男子向月遮拱手道:“这位姑娘,金贤公子从小就有疯病,见谁咬谁,无意间得罪了姑娘,还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月遮:我知道你们关系不好,但也不必这么说。

她搀起春水,回道:“得罪倒算不上。只是希望金贤公子能认清南北,别哪日不小心惹到不该惹的人,出了事也说不准。”

“姑娘教训的是。”

月遮不方便在此处出手,拜别道:“那我就先带这位姑娘告辞了。”

金贤见状,着急地大喊道:“美人别走,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子注视着月遮离去的背影,小声问道:“哥哥,我们就这么让她走?”

男子藏在斗笠下方的眸子阴沉:“任务优先,不用去管那些三教九流的人。”

女子又问道:“那金贤公子?大殿下说让我们适当帮忙些。”

男子想了想,回答:“不用管他,他活该。”

月遮和春水寻了处僻静的地方。两年前临走的时候,她记得春水嫁进了世子府,自己还备了薄礼。

韩越再怎么胡作非为,毕竟还有个世子府,春水也不该如此萎靡不振。月遮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春水“扑通”一声跪下:“多谢姑娘。”

“不用谢,姑娘客气了。”见春水没认出自己,月遮也未把面纱摘下,她佯装无意问道:“我见姑娘的料子也是大户人家,怎么逛街连个婢女都不陪着?”

春水的眼泪此刻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我是什么大户人家啊。”

月遮不解,世子府也没家道中落啊。

春水见自己失态,蹭了蹭眼泪:“姑娘,今日真是多谢你了。你若要有事情,就来韩府寻我。我今日出来的时间长了,现在要回府了。”

月遮见她态度果决,又确是着急得模样。将春水送走后,她脑子乱乱的。

这两年她还真未太注意春水。她一时失神,没注意到身后,不小心撞入一个怀抱。

还以为又是讨人厌的风止行,她神色一暗,向后出拳。

月淮洲出掌拦下,将她的拳头裹在掌中,温声道:“月遮姐姐?”

她抽出手,问道:“处理完了?”

月淮洲回想起自己临走时温序的神情,他轻笑着:“差不多吧。”

月淮洲发现月遮正在走神,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月遮姐姐,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折柳阁了,时澈还在等我们呢。”

等他们到折柳阁的时候,时澈已经在里面坐好等她们了。

时澈不满地大喊,带着丝怨气:“月遮姐、淮洲。你们居然还知道我在这里等着!我等了两炷香,两炷!”

月遮给时澈倒了杯茶,安抚他的情绪:“你喊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时澈靠在窗楹旁,吃着果盘里的花生豆:“想问问你的下一步计划。”

月遮白了他一眼:“我听出了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时澈。”

时澈“吧唧吧唧”地嚼着,回答道:“你听错了,月遮姐姐。”

月遮瞥了他一眼:“时澈。你还记得两年前方府,月苓和的侍女,春水吗?”

她自己虽不在盛京两年,但时澈总归是在的。

时澈想了想:“就是那个嫁进世子府的,给韩越做妾的?”

月遮见他记起:“我方才在街上看到她了,看她的样子,是韩府出了什么事情?”

“不是韩府。春水本就是因不光彩的事情嫁进去的,韩夫人不待见她。我听别人说,春水在韩府的待遇还不如一个下人。一年前,她有了身孕,还能好点。”

时澈冷哼了一声:“但韩越那个杀千刀的,春水临盆的当日。居然和人出去吃酒,结果出了事。韩夫人找了大夫看了,说春水这辈子都完了。”

就算再怎么不光彩,也是从月府嫁出去的,应和世子府知会一声。这般做,岂不是打了月府的脸。月遮不解:“月府没打点些什么吗?”

“你知道那日找韩越出去吃酒的是谁吗?”时澈将最后一粒花生豆扔入口中,不屑道:“是月霖。”

“原来是这样。”月遮手指敲着杯壁,目光晦暗难辨:“时澈,我方才看到了若水的人。”

她转向一言不发的月淮洲,问道:“你怎么想的,淮洲。”

月淮洲靠在椅子上,垂着眼皮:“总之一个都别想活着走出盛京,就看姐姐是想自己动手,还是想......借刀杀人。”

时澈:还得是淮洲。

时澈看向月淮洲,一脸佩服地点点头:“影递来消息,珑文也会去参加预宴,作为南朝皇子的护卫。”

月遮喃喃道:“珑文?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还以为他早就死了呢。”

她找了珑文数年,一无所获。母亲是上弦月宗主时,属下一共三位天璇:珑文、灵籽、苍鹤。母亲的死与他们全都脱不了关系。

月遮收回思绪,开口道:“风止行将举办预宴的地点瞒死了,消息传不出来。”

月淮洲指骨有节奏地扣敲着桌子,突然出声道:“西郊别院。”

时澈一愣:“西郊别院?确实是一个好地方。”

正宴都会在皇宫里举办,而预宴则是在皇城之外。

上一次的预宴在定风湖旁举办,皇帝特意建造了一座四层楼高的瞰湖楼。只不过后来就因为国库空虚,全国上下又盛行节俭之风,便将楼给拆了。

西郊别院是开国皇帝江万山建立的,用来避暑的别院。三面环山,地方够大,又不寒酸,还真说不准。

琅琊王府。温序摆弄着桌旁皇帝差人送来的补品,一想到被月淮洲跑了这件事,他就提不起心情。“预宴筹备的怎么样了,听说你封锁了消息。”

风止行不理会温序,意味不明地哂笑了声:“温序,我们来赌一把。”

温序单手支着侧脸,似是来了兴趣:“赌什么?”

风止行走到塌边,替温序收拾着被他弄乱的礼品:“就赌预宴上会发生什么。至于彩头呢,我要你带来的那把琴。”

温序拖腔带调“啊”了一声,随后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点绛琴?你胃口还挺大,那可是父皇让我送入宫的。”

风止行倚着桌沿,声音轻越:“入宫?那么好的琴送给皇帝,暴殄天物了。”

烛火一动,暗卫出现在了二人面前:“殿下、主子。”

温序摆手:“说。”

暗卫恭恭敬敬低下头:“有了动静。时家小公子去了西郊别院,月氏姐弟朝着若水的方向去了。”

温序挑了下眉:“风止行,若你输了,彩头是什么?”

风止行将懒散地抬起眼皮,笑着道:“我怎么会输呢。”

这春日的雨,还真是说下就下。雨势渐大,噼里啪啦打在屋檐上,将万家灯火浇灭,空气泛着泥土夹着青苔的腥气。盛京城陷入了沉睡。

“哥哥,喝酒。”

男子用手捂着杯子口,拒绝道:“明日就是预宴了,喝多了误事。”

“哥哥,琅琊王府周边有不少暗卫,我找不到机会混进去。大殿下交代的任务,怕是要等到明天了。”

女子娇嗔道:“一个戏子的儿子,也至于大殿下费这般力气,还派你我前来。”

男子斥道:“慎言!这话可不能被大殿下听到。”

女子攀上男子的手:“知道了,哥哥。你我明日定能完成任务,将二皇子的头颅带回去请赏。”

“轰!”

一抹锐利的剑意藏在雨水后,朝着二人迅猛袭来。男子将桌子一掌拍飞,挡住剑意。桌子瞬间四分五裂,酒水洒了满地。

二人抬头,只见一男一女穿着青绿衣衫,撑着油纸伞踏着水从雨中缓步而来。

男子出声:“你们是?”

大致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月遮挑了一处干净的地方站着,白皙的手沾满了血迹,从指尖向下滴着。

与此同时,月淮洲也将男子嫌弃地扔到地上。他从衣服中拿出帕子,给月遮擦着手。

“二位施主晚上好。”

月遮眸色一凝,什么时候来的人?她竟未察觉到。

声音轻灵,如珠子落入玉盘。来人面容清隽,却是光头,眼睛上蒙着一缕白布。

是个瞎子。

一身云母色白衣,手中拿着一串佛珠。虽然蒙着白布,脚下却挑着干净的地方走。走到离他们不远处,衣裙边未沾染上一丝血迹。

这和尚生的好生俊俏,但此人到底能不能看见。

月淮洲也未察觉,刚要出手。被月遮一把拦下:“等等。”

月遮扭头仔细地打量着,自己并不认识长得如此好看的和尚:“请问大师是?”

“二位施主不用在意小僧是谁,小僧只是受师父所托,交付这位女施主一件东西。”男子从衣袖中掏出一块玉玦,递到月淮洲面前。

她问道:“这东西是?”

和尚听到月遮的声音,知道自己递错了人,说着说着突然笑了:“师傅所说,若是女施主机缘到了,便可在皇城中寻求当年真相。”

月遮心生古怪,但还是接过:“多谢大师。”

和尚挥了挥手:“那小僧告退。”

一屏息的功夫,和尚就消失在了视野中,月遮皱了皱眉头,北朝除了那几名大内高手之外,居然还有此等人物,竟还如此年轻。

“机缘?”

月遮将信将疑,将玉玦翻来翻去,见没夹杂着其他东西,便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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