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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不轨之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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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太子往前走了几步,忽觉这面前的美人怎么有些重影?

他一拍脑袋,定是因为自己醉酒之故,于是邪笑着上前,一把扯开床纱,只见一个楚楚可怜的美人被束着手躺在床榻的里侧,正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燕王太子心中大喜道:“我会好好疼你的。”

话音未落,他就被人从侧边重重击了一下头部。

燕王太子还没来得及转头看清是谁,就又被打了一下。

意识模糊之际,他隐约看见了那人手臂内侧有一块像梅花一样的印记。

秦泠见燕王太子倒下,爬到了许絮的跟前。

这个韩四翁主是江南女子的样貌,细眉微蹙,眼中似有雾气,看着便惹人怜爱。怪不得说韩王和韩王妃最疼爱的便是这个小女儿。

秦泠跟在燕王太子后面,她听见那侍从与燕王太子的谈话中隐约说到四翁主、美人,又见燕王府这一带少有仆役,似乎全部被调走,立即猜到了大半。

燕王太子因为醉酒走得极慢,她觉察到他们要进这处庭院,就从后面绕进庭院,翻窗进了屋子,果真看到被绑在床榻上的许絮。

秦泠摸了摸许絮的脉息,安慰道:“殿下放心,他们可能给你下了无灵散,会全身乏力,过几个时辰便好了。我会守在这里的。”

许絮虚弱地点了点头。

秦泠向四周看了看,这房间似荒废许久,几乎没有任何布置,除了被她拿来砸燕王太子的装饰瓷瓶,就只剩下一张高大的风水画屏风。

秦泠试图将许絮抱起来,但是许絮竟比她想象中沉得多,就算她能将许絮背着,也走不了多远。

于是秦泠只能扶着许絮坐到屏风后,虽说也会被找到,但聊胜于无。

安置好许絮,秦泠回到床榻上,再次用瓷瓶狠狠砸向燕王太子的后脑勺,确保他不会忽然醒过来,然后将衣袖中剩余的毒粉一股脑倒进燕王太子的口中。

她做完这些,就拿着瓷瓶站到了门后。

不多时,外面传来脚步声,窗格上映出一个人影。

秦泠屏住呼吸,看着窗格上人影缓缓移动到门前,抓紧了手中的瓷瓶。

门缓缓被推开,地上的光影渐渐变成半弧形。

秦泠狠狠挥下瓷瓶,瓷瓶落在人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人反手就将瓷瓶拿住,甩向一边,秦泠被连带着向墙上撞去。

电光火石只见,那人将秦泠的腰肢一揽,帮秦泠受住了力,两人一起跌到了地上。

两人俱是颇震惊地看着对方。

秦泠不知道李潦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等她反应过来,忽然发觉两人的姿势实在是有些失礼。她倒在了李潦生的身上,李潦生的手正好抚在她的腰侧。

她手忙脚乱地想要站起身来,却不想越急越不成事,竟再次倒在了李潦生的身上。

这次她的唇直接擦过了李潦生的颈侧。

秦泠心绪一下子就乱了。

李潦生的身体天生就比常人要烫上几分。冬日都不需要炭火,他将她抱在怀里,就能暖和起来。秦泠贴着他,不仅感觉到了那熟悉的炽热,还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气。

正是她亲手端给他的那碗毒酒的醇香气息。

李潦生身体瞬间有些紧绷。他屈起膝盖,一把将秦泠从自己身上推下去,冷眼看着她道:“夫人,还请自重。”

秦泠抿紧了唇线,饶是她再冷静,也有些许尴尬,她动作麻利地往后退了退,问道:“将军怎么在这里?”

李潦生没有回答,他站起身来撩开床纱,看见里头昏死过去的燕王太子,有些惊讶地看了眼秦泠,惊讶中还带着些欣赏,他问道:“许絮呢?”

秦泠这才有些恍然地看着李潦生,他是为了救韩四翁主。原来先前她在燕王府门口听到的闲聊竟是真的。

屏风被移开。

许絮靠着墙,似被折弯的细柳一般。她双眼紧闭,应该是晕过去了。

门外忽然传来了人声。

“王太子,王太子,”一个婢女在外面小声叫着。

守在院外的仆从叫道:“你别坏了殿下的好事,到时候怪罪下来,都没有好果子吃。”

“这里面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那婢女小声问道。

秦泠听到外面的声音,着急地摇了下许絮,发现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她对李潦生道:“将军快把四翁主从窗子那抱出去。”

李潦生淡淡道:“躲什么?直接将那畜生扔去宗亲府了事。”

秦泠这才想起李潦生位极人臣,他可不怕什么燕王妃和王家,更想不到那些细枝末节,于是解释道:“四翁主没有婚嫁,若被人看见,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将军,快点将她抱出去。”

李潦生看了眼韩絮,脸上竟出现了一丝抗拒。

秦泠一下就看出了他的顾虑,从未想过李潦生那样不拘小节的人竟在这个时候扭捏,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般守礼呢?

她着急道:“将军应懂得事急从权的道理。四翁主若被污了名声,会被迫嫁给燕王太子这个十恶不赦之人。将军在这个时候,还管什么男女大防呢?”

李潦生在听到十恶不赦四字怔了怔,又听见秦泠劝他不要在意男女大防,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心里莫名堵得慌。

秦泠还在一旁喋喋不休:“英雄救美,何乐不为呢?”

她抬眸看向李潦生,他似乎不仅没有被她说服,方才神情还只是冷淡,现下直接黑了脸,斜睨着她。

“怎么回事?”一道轻慢尖细的声音传来。

秦泠忽地浑身冰冷,那分明是燕王妃的声音,听声音似乎还不止燕王妃一个人。

燕王妃实在是恶毒可怖,竟带了一群人过来,就算许絮没有与燕王太子成事,也被毁了名声,彻底无法自辩,只能嫁给燕王太子。

“将军,快,”秦泠还没说完,就看见李潦生大步朝自己走过来,大掌抚住她的腰。

秦泠惊惧看着他,还未反应过来,一时只觉得天旋地转,李潦生竟将她扛到了肩上。她差点就要惊叫出声,只得死死搂住李潦生厚实的肩背,被李潦生稳稳从窗台放到了屋外。

紧接着,许絮被他用厚实的被褥裹着送出来。

李潦生隔着窗子,居高临下看着她,有些郑重地说道:“韩王与我是结拜兄弟。”

秦泠不知道他为何说这句话,只得附和道:“妾身绝不会将今日之事透露给任何人。”

外面敲门声响起。

李潦生见她完全会错了意,心口比之前更堵了些,但也理不清自己没头没尾说这做什么,只觉得自己再多说几句,怕是会积出病来。

他交代:“你在这别动,我先将她们引开。”

日光耀眼,秦泠有一瞬的恍惚。

他以前也说过同样的话。

他们去山上采果子,遇见了野兽。他就让她藏起来,吻了吻她的额头说:“泠儿,别怕。你在这别动,我先将它引开,马上就来找你。”

王月瑚遣人去给燕王妃报信之后,燕王妃就有些坐立难安。

燕王妃虽不信秦溪儿真能知道些什么,她为了计划严密,只安排了几个心腹来谋划此事,甚至还准备等事成之后,就将这几人除掉,以绝后患。

更何况许絮被下了无灵散,根本无力逃脱,也无力呼救。

不过她知道一旦此事出了纰漏,就全完了,心中始终有些不安,决心将计划提前。燕王妃以赏花的名义,带着一众世家贵妇们和一大群仆从浩浩汤汤往她安排的那处院落走去。

她越走越快,后面的贵妇们险些没赶上她的步伐。

燕王妃先让贴身婢女去打探情况,自己则趁着闲聊,缓声铺垫:“有些乏了,我们去那坐着歇会,我那个逆子就在前面歇息,让他来陪我们说说话。”

等进了院落,燕王妃见那婢女和仆从站在房门前,脸色很是奇怪,于是问道:“怎么回事?”

那婢女立即上前道:“奴婢叫了半天,也没有声音。”

燕王妃已有不好的预感,但想着也许是燕王太子喝多了,睡过去了。但只要两人都在房内,这事情就算成了。

她笑着道:“是睡糊涂了罢,去敲门。”

此时,博阳侯夫人一路跟来,觉着有些古怪,在一旁说道:“王太子兴许是喝醉了,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谁知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无人应。

燕王妃这下是沉不住气了,她快步上前,要亲自去推门。

门忽然自己开了。

李潦生站在门里,目光沉沉看着门外众人。

他本就不怒自威,现下眉头微皱,目光中尽是冷意,让人看了就生出胆寒来。

燕王妃完全惊住了,她还未开口质问李潦生怎么在这里,就听见李潦生含怒的斥责声:“燕王太子好大的胆子,竟敢肖想于我,对我行不轨之事。我要进宫禀告皇帝,让圣上为我主持公道。”

跟随而来的夫人们看见忽然出现在面前的李潦生,已经异常震惊,又听见李潦生状告燕王太子想要对他行不轨之事,愈加惊讶。

但她们也并未觉得李潦生是信口胡说,一来淮扬侯岂会说如此荒唐的谎话?二来燕王太子好男色是世人皆知之事,他在大街上骚扰貌美少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况且李潦生长得实在是很有说服力。

燕王妃推开李潦生,冲进屋内,床榻上只有已经昏过去的燕王太子,屋内也再没有别的人影。

她知道事情败露了,捂住心口道:“你,你,你血口喷人。”

“王太子将我约到此处,说要向我请教兵法,”李潦生语气中带着嫌弃,“我真以为他有发奋之心,特意赶来,结果他竟肖想于我。我本想一走了之,却不想他对我上下其手,我实在没办法,才将他打晕。”

此番话下来,众人都明了,淮扬侯本是抱着指教的拳拳之心,却燕王太子却对他起了龌龊的心思。淮扬侯实属无奈,才动手将燕王太子打晕。

燕王妃瞪大了眼睛,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头上的珠宝也跟着抖动起来。她顾不上形象,指着李潦生骂道:“你胡说,你武功高强,他如何敢对你下手?”

李潦生摇头道:“敌不过他色胆包天啊。”

燕王妃真恨不得一口血喷李潦生脸上。

饶是她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但她那个逆子是无法无天惯了,偏偏李潦生又威望极高。看这群贵妇们的神情便知,她们都对李潦生的说辞信了大半。

李潦生点了下站在燕王妃身边的两个仆从道:“你们把燕王太子押上,送去宗亲府。”

那两个仆从看了眼燕王妃,但是比起燕王妃,他们更惧怕淮扬侯。这里毕竟是都城,不是燕国。更何况淮扬侯权势倾天,就算燕王在,也得礼让三分。

他们稍稍犹豫就将床榻上的燕王太子给抬起来。

燕王妃怒不可遏地喊道:“都反了,这里是燕王府。谁敢动!”说完,燕王府的仆从齐刷刷站到前面拦住了抬着燕王太子的两人。

“来人,来人。。。”燕王妃指着李潦生半天,硬是不知能拿李潦生怎么办,最后发狠说了一句,“你不过就是一个贱民。”

李潦生听了这话,不怒反笑:“很好,大庭广众之下辱骂我,按大业律令应打三十大板。看来王妃是舍不得儿子,要和王太子一起去宗亲府作伴了。来人,把燕王妃也给带上。”

燕王妃自是不服,她高声道:“我是王妃,怎么就不能骂你?”

李潦生悠悠道:“王妃还是留点力气,等会随我一道进宫面圣,好好交代自己做得好事。”

打头的几个仆从是燕王妃的心腹,他们本就忌惮李潦生,如今看韩四翁主竟不再房内,更加心虚起来。只是燕王妃毕竟是他们的主子,所以一开始还不敢轻举妄动。谁知李潦生此话一出,几人一下就听出了李潦生是暗示他知道了真正的底细。

那几个仆从也不是蠢人,倘若事发,燕王妃可能被王皇后保下,他们这几人是没有活路了,于是互相对视了一眼,真就上前将燕王妃也给抬起来。

燕王府的其余侍婢家仆平日没得什么好处,反倒动辄就被燕王妃打骂胁迫,都因恐惧而不得不从命,现下见燕王妃的心腹反水,于是都冷眼旁观着。

旁边的夫人们也没有跟着掺和的道理。

都城又有了一道流传甚广的奇景。

燕王妃在自己的寿宴上被人给抬去了宗亲府。

从燕王府到宗亲府恰好要路过最热闹的朱武大街,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甚至有人还搭把手,毕竟燕王妃的裙裾长得很,得有四个人在后面拉着。

燕王妃虽被人钳制着,嘴是一点也没闲着,将李潦生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不知是谁吐了一口唾沫,紧接着一人一口。

燕王妃彻底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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