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9章 第九章 姐夫!(1 / 1)

加入书签

秦泠长睫轻颤,手心也出了薄汗,勉强稳住身形。

“果真是好酒,你是如何得来的?”李潦生放下酒碗,凤眸斜挑道。

这酒中的毒药本就会导致人心律失常,比寻常烈酒更加醇厚。若李潦生往后还想喝这美酒,恐怕还寻不到这种滋味。

秦泠有些心虚道:“这珍酒是妾身偶然所得,是西域所产,妾身也只得了这一坛。”

她说这话时,眼波盈盈,脸上依旧带着浅笑。

李潦生似乎是真的对酒感兴趣,又道:“这酒极好,也不知我还有没有口福?”

秦泠不知他这话又是何意,只得笑着说:“听闻将军在西域威名远播,想来将军要寻美酒,定比妾身容易。”

秦泠已经镇定下来。李潦生已经喝了这毒酒,现下后悔是无用了。好在这毒酒是七日后毒发,且不论多难,这毒尚且还是能解的。

当务之急是给燕王太子下毒,若错过时机,真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转过身,长舒了一口气,正欲故技重施。

此时忽然有侍从小步跑了进来,在燕王妃身旁耳语了几句,燕王妃点头应允了什么,那侍从便扶着醉醺醺的燕王太子起身,朝外走去。

燕王妃对秦泠道:“你先退下吧。”

秦泠眼看着燕王太子要从眼前消失,连忙躬身告退,借着净手的名义出了筵厅。但是等她出来时,燕王太子已不见了踪影。

她穿过长廊,来到了大殿后的凉亭中。若燕王太子是去后面醒酒,那这里便是回大殿的必经之路。

她没有算错。只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她便看见了燕王太子被侍从搀扶着行至廊下。那侍从的脸色实在奇怪,不仅一脸着急忙慌,还不停地左顾右盼,好似怕被人发现一样。

他们并没有往回大殿的方向去。

燕王府是真的奢靡至极,已经快入冬的季节,处处都是名贵的鲜花,看得人眼花缭乱。忽然花丛中出来一道宝蓝色的身影,身后跟着一袭白衣,两人与这周围的缤纷色彩格格不入。

“将军旧伤复发,太医一再叮嘱忌口。那酒来路不明,你为什么不听老朽的劝阻,非要喝那酒不可?”长孙先生跟在李潦生后面念叨。

李潦生猛地停下身道:“此事休要再提。”

长孙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李潦生道:“将军为大业立下不世之功,数次被离间,却深得皇帝信任,不就是因为将军从不结党,既不与外戚交好,也不与功臣结盟吗?

“如今是为什么非得插手王林两家?”长孙先生质问道。

李潦生不堪其扰,冷冷道:“我何时插手了?”

长孙先生也知李潦生脸皮厚,不戳穿他是不行了,于是道:“你上次为何莫名其妙说老朽旧疾得治,老朽是老了,不是聋了。你为何将军士们引去林少夫人的那看病?”

李潦生问道:“病看好了吗?”

长孙先生愣了愣,双手一摊:“这问题在病上吗?”

“病看好了不就成了,你也算是做了件好事,”李潦生道。

长孙先生只得撕掉最后那层遮羞布:“你分明是让军士们去护着她。”

李潦生仰天大笑了几声,似乎觉得长孙先生说的是玩笑话,道:“先生简直不可理喻。林家人难道就不是大业的子民吗?难道我得知大业子民被欺辱,就不能相助,非得冷眼旁观不成。我以为先生是仁爱之人。”

这几声大笑和“仁爱之人”四个字直接让长孙先生愣在了原地。他是低估了李潦生无耻的程度了,只得道:“那今日又为何偏要喝那酒?难道不是将军见她给燕王太子献酒,心生不忿?”

“将军为何又要在席间强调你喜爱那西域珍酒?你明知听者有心,朝中谁不想寻机接近你?此酒又恰好只有林少夫人知道来路,难道你不是想用此举庇护她?”

李潦生眉眼中透出几分不耐道:“我以前怎么不知先生这么会异想天开?先生在我这里真是屈才了,应该去西市的茶馆里高就。”

“晋王当初叮嘱我看照将军,把将军的旧事告知于我,”长孙先生仰天长叹,“我愧对了他的嘱托了。倘若外戚相争,林家有难,将军也要怀着仁爱之心帮忙不成?”

李潦生冷眼看着他道:“我岂是那般短智之人?外戚相争与我何干?”

长孙先生看他的漠然的神情,也信了一半,拱手道:“将军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绝非优柔寡断之人。老朽知道将军有赤子之心,侠义之情,但并非心念旧人,是老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花丛那边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几声喝骂。

李潦生抬眼看去,只见一个有些眼熟的消瘦身影从一大簇月季后转出来。她边跑边看着身后,一不小心撞到了长孙先生的身上。

秦溪儿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渐近,也来不及道歉,但抬眸就看见了李潦生。她在看见李潦生的瞬间,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身后的人就要追上来,秦溪儿来不及犹豫,当机立断跪在了李潦生的面前道:“将军,求您救救我。”

谁知李潦生看她的眼神淡漠至极,转身就要离去。

秦溪儿情急之下喊道:“姐夫。”

秦溪儿见到李潦生的次数不多,印象最深的是姐姐出嫁那日。

那天大雪封门,天地都是白茫茫一片。

姐姐还没下台阶,李潦生就单膝跪在她面前,让姐姐趴在他身上。没有轿子,也没有鼓乐,他背着姐姐,踩进了没到膝盖处的厚雪,离开了萧府。

后来姐姐闭口不提这个前夫,可见两人分开得并不体面。所以面对这个已经位极人臣,一句话就能定她生死的前姐夫,秦溪儿本能感到害怕。

但秦溪儿知道姐姐在出嫁之后是快乐的,和离之后也从未说过一句他的不是。

李潦生大抵是个好人。

也许求他,还能有一线生机。

面前那道挺拔颀长的身影真就停住了。

旁边的白胡老者长叹了一口气。

此时,后面的燕王府护卫们也追了上来,被李潦生的眼风一扫,全部呆愣在原地。

“都愣着做什么?把那小蹄子给我抓住,”一个尖锐地女声在后面叫嚷。

王月瑚见前面的人都站着不动,又嚷了一遍:“都听不懂我说得话了?”

只见前面那几个护卫慢慢走至两旁,现出两道人影来,秦溪儿正跪在李潦生的面前,怯生生地回头看着她,看那样子定是想要告状。

王月瑚跋扈的神情立即收敛七分,问道:“将军怎么在这里?”

她看着秦溪儿道:“秦娘子偷了燕王妃的寿礼,原是一件小事,秦娘子跟我回去,将赃物交出就好,用不着惊动将军。”

秦溪儿慌忙道:“我不是,我没有。”

“将军,我没有,”秦溪儿声音越来越弱,泪珠若断线一般坠下,“不是这样的,将军,她追我是为了别的事。”

“那你说是什么事?”王月瑚提声问道,“你说不出来,就跟我走。”

王月瑚心中是有底的,她听闻李潦生从来不管这些琐事,还是女眷间的事,他估计更不会多管了。

李潦生问道:“偷得是什么?”

王月瑚有些惊讶看向李潦生,她身后的女眷们也露出震惊的神情,谁都没想到李潦生竟会亲自过问。

王月瑚半天才说:“是一个青铜酒樽。”

“谁送给燕王妃的?”李潦生又问道。

王月瑚随便指向随后的一个女娘道:“是她送得。”

李潦生勾起唇角,似嘲讽:“你是哪家的?”

那小女娘连忙跪下身,苦着脸道:“小女陈妩,家父御史中丞陈亮。”

“陈亮?”李潦生若有所思道,“你们家送燕王妃一个青铜酒樽?”

后面有个小女娘绷不住笑出了声,被王月瑚瞪了一眼。

这青铜酒樽在寻常百姓家没有,但世家贵族家里可以说多如牛毛,谁会拿这个当寿礼?

陈妩想起自己往日待王月瑚不薄,不知道献了多少好东西给她,但王月瑚根本没把她当朋友,直接把她给推了出来,害得她被人当众嘲笑,心中恨极了王月瑚。

她家虽不如王家显贵,但是她从未被如此折辱过,心一横回道:“我们家送得不是青铜酒樽,我母亲一手操办,小女根本不知道送得什么。王娘子应是记错了,这分明是酒宴上备的酒樽。”

王月瑚看她背弃了自己,指着她骂:“好啊,你骗我。”

她一点都没有露怯,从善如流地转过身对秦溪儿道:“原是我错怪秦娘子了,还请秦娘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一起回宴席,我敬秦娘子几杯,给秦娘子赔罪。”说着,她就要去扶秦溪儿。

秦溪儿哪里肯,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看着李潦生道:“将军,我另有要事禀告。”

一旁的长孙先生上前道:“这里人多眼杂,秦娘子随老朽往这边来。”

王月瑚见秦溪儿跟着长孙先生离去,露出了几分凶色,但又忌惮李潦生在面前,只得领着众人离去。等走远了,她立即低声吩咐贴身婢女:“你去找燕王妃,将此事告知于她。”

秦溪儿本和付家娘子们坐在一起。

王月瑚一来,便带着她身后那群女娘欺负秦溪儿,逼她吃一碗有蚁虫的甜粥。付家娘子们想要上前帮忙,但敌不过王月瑚人多势众。

幸好韩国四翁主许絮及时出现,她看不惯王月瑚的作为,训斥了王月瑚,又安排秦溪儿跟自己同席。

一开始都好好的,四翁主还跟秦溪儿讲韩地的风俗,邀请秦溪儿去韩地游玩。

在酒宴进行到一半,四翁主忽然说头晕,马上就有两个婢女上前说要扶着四翁主出去休息。秦溪儿想要跟过去,被王月瑚等人给挡住。

秦溪儿回到席位上,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所以偷偷拿了四翁主饮酒的酒樽。

秦溪儿边说边从宽袖之中拿出那个青铜酒樽,对李潦生说道:“将军,这个酒樽内放得是无灵散。家姐为了让我防范被人下药,教我辨识的第一种药便是无灵散。我一看便知,绝不会出错。”

长孙先生接过青铜酒樽,先闻了闻,再用指腹摸了摸,点头道:“确实是无灵散。”

“我拿到酒樽之后,想要偷偷溜出来找姐姐商议此事,不想被王娘子发现,追到了这里。”

“姐姐说,女子重声誉,”秦溪儿道,“所以方才我不能将此事在众人面前说出。还请将军去救四翁主。”

长孙先生其实已经猜测到了七八分。燕王太子已经到了婚配年龄,奈何名声太差,所以才出此下作之策。他摇头道:“这燕王府太大,等找到四翁主,可能已经晚了。”

秦溪儿听到这里,眼底直掉眼泪,自责道:“都怪我,都怪我。”

“你照顾好她。”

长孙先生听到这话诧异地回头看着李潦生。

李潦生面色如常,继续道:“我来之前看了燕王府的图纸,大概能猜到会在哪几处。若我半个时辰没回来,你就直接进宫向圣上禀告此事。”

“殿下,往这边,”侍从指着那紧闭的房门。

燕王太子醉醺醺地朝屋内走去,不耐烦嘟囔道:“怎么这么远?”

但他想到屋内的床榻上就是美人,心情愉悦了不少,从怀里掏出金裸子递给侍从道:“去玩去吧。”

那侍从接过金裸子,满脸笑容:“王妃说让小人守在这里。”

“有什么好守的?”燕王太子眼神迷离,用手指了指侍从,笑着道,“你想听我办事不成?”

侍从也不敢违抗,只能在院外候着,不敢站太近。

燕王太子转头,踉踉跄跄地推门而入。他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馨香味,便愈加兴奋起来,心中已开始意淫着该如何好好把玩这位韩国翁主。

那房内果真有一个美人坐在床榻上,只是被重重的床帐给遮住,只能看见美人的剪影。

床纱袅袅,显得美人的身影愈发绰约多姿。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