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做个好孩子（1 / 1）

睡着后的沈鱼又一次做梦了，这个梦很长很长，长到她在梦里走完了一生，梦里的“沈鱼”在意外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就各种作天作地，最后害得一家人家破人亡，而她却毅然投入了渣男亲生父亲的怀抱，等到最后她醒悟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沈鱼只有六岁，还没上过学，从小在父母的庇护下长大，梦里发生的很多事情，她暂时都无法理解。

但她知道梦里的“沈鱼”是个坏孩子，她才不要做坏孩子，她要做个听话的好孩子，这样妈妈才不会不要她，她也不要认别人做爸爸，她只要她的爸爸。

沈鱼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借着门缝中透进来的昏黄灯光，将新衣服收好放进箱子里，这才下床出门去找爸爸。、

沈砺正在伙房做饭，一转头看到自家闺女正睡眼惺忪的走来，赶紧招招手，说：“来，告诉爸，睡好了吗？还有没有做噩梦？”

沈鱼走过去，靠在沈砺怀里，摇了摇头。

灶膛里柴火燃得正旺，照得沈鱼整张脸红彤彤的，她低头绞着手指，突然小声问道：“爸爸，我听话就是好孩子，对不对？”

“对，我们小鱼最听话了，当然是好孩子。”沈砺以为她是又想妈妈了，便摸着她的头，回道。

沈鱼想到梦里爸爸为了救那个坏孩子“沈鱼”出了车祸，后半生都只能在床上度过，忍不住将整张脸都埋在爸爸沈砺怀里，抱紧了，小声嘀咕道：“我是好孩子，爸爸妈妈就不会不要我的，我也会保护好爸爸妈妈的。”

沈砺明显能够感觉到沈鱼今天自从午睡醒来后，就有点反常，但只当她是想妈妈了，外加可能是被中午那个噩梦吓到了，还没缓过来，便把人抱紧了，摸着头安慰道：“呼噜呼噜毛，小鱼不怕。”

晚饭沈砺煮了稀饭，又用猪油炒了个大白菜，可能是做了一下午梦，太消耗体力，沈鱼就着大白菜，吃了一整个馒头，又喝了一碗稀饭。

沈砺担心她吃多了，晚上睡觉会不舒服，便让她出去玩会儿，消消食，晚点儿再回来睡。

立冬之后，天渐渐短了，晚饭后，村里不少人都去村口的大槐树下，拢上一堆火，围着唠嗑，有些还会从家里的地窖里，拿出几根自留地种的红薯，埋在灰堆里，烤熟了吃。

小孩子们大多坐不住，就借着火光在一旁跑着玩，跑着也暖和，只要不捣乱，大人们也懒得管。

如果是平时，沈鱼搁下碗肯定第一时间就往村口跑，但今天她则是径直去了隔壁李塘哥哥家，但去了才发现，李塘家里根本没亮灯，她又进到院子里喊了两声，也没人应声，应该是都不在家。

沈鱼没再去别处，而是兴致恹恹的又回到了家里。

沈砺刚洗涮完碗筷，从伙房出来，看到她这么快便回来了，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李塘哥哥家没人。”沈鱼低着头有些失落的回道。

沈砺擦了擦手，又问道：“那怎么不去村口找其它人玩？”

“不想去。”

沈砺没再多问，只道：“那你爸我要去队部找韩爷爷说点事儿，你要不要一起去。”

沈鱼点点头，表示要去，她才不要一个人待在家里呢。

从家里到队部，要过三条街，走上大约十分钟，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

沈鱼不怕黑，但怕冬天路两旁那光秃秃的树杈子，清冷的月光下，张牙舞爪的，瞧着可吓人了，要是这时候再有冷风吹过，脖颈一凉，那就更吓人了。

所以沈鱼一路上虽然没让抱，但还是紧紧抓住了她爸沈砺的手，不敢松开。

队部一共三间平房，两间亮着灯，沈砺熟门熟路的推开其中一间，就看到老队长韩征年正靠在椅背上打瞌睡。

听到木门吱呀一声，才悠悠转醒，睡眼惺忪的招呼道：“沈砺来了啊，坐，暖壶里有水，自个儿倒，别客气。”说完他又指着桌上的茶叶罐说：“这茶叶，好东西。”

沈砺心领神会，坐下自个儿给自个儿泡了缸茶。

沈鱼跟在他爸身后进来，一进来就先喊了一声，“韩爷爷。”

韩征年癔症了一会儿，算是彻底醒了，笑道：“小鱼也来了，来，爷爷这里有糖。”

说着，韩征年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颗大白兔奶糖递给沈鱼，问道：“李塘在隔壁屋里看书，你要去找他玩吗？”

听到李塘也在这里，沈鱼眼睛瞬间就亮了，“我要去找李塘哥哥玩。”

“去吧，记得把糖分给李塘哥哥一个。”韩征年说道。

沈鱼笑着点点头，乐呵呵的开门出去了。

“俩孩子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关系好，刚去家里没找到人，还不高兴，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沈砺说道。

韩征年笑了笑，解释道：“李塘这孩子不是好读书嘛，那些知青走得时候，留下了一些书，我让他来看看有没有他能看的。”

说到知青这个话题，屋内陡然安静了一瞬，沈砺掩饰似的，端起茶缸子，吹了吹上面飘着茶叶，最后也没喝，又放了回去。

既然已经聊到这儿了，韩征年索性便直接问道：“于嘉的事儿你打算咋办？”

“还能咋办？该咋办咋办呗。”沈砺苦笑道：“高考是我让她报的名，也是我送她进的考场，迟早是要走的，我有准备。”

“你有个屁的准备。”韩征年突然板起脸来骂道：“我看你就是傻。”

想到于嘉上火车前，突然回身抱了他一下，说：“等我回来。”

沈砺低头自嘲的笑笑，觉得傻就傻吧。

韩征年这时又开口问道：“沈砺，既然人都要走了，你就跟我说句实话，小鱼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

沈砺这回再端起茶缸子的时候，之前漂着的茶叶已经全部沉底了，他喝了一口，温度刚好，便又喝了一大口，才放下茶缸子，回道：“只要她还叫我一声爸，我就是她亲爸。”

韩征年摇摇头，恨铁不成钢道：“你妈说得还真没错，你就是被那猪油蒙了心，啥话都听不进去呐。”

“叔，你这不说猪油我都忘了，我这大晚上来是想跟你要点儿那拖拉机的机油来着，我家那自行车链锈得都蹬不动了。”

“多大点事儿。”韩征年皱眉，不耐烦道：“待会儿走的时候给你倒点儿就是了，现在这谈正事呢，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沈砺无奈的笑笑，不知道他们刚才在谈的算哪门子的正事，只连连道：“是是是。”

——

沈鱼揣着两颗大白兔奶糖，兴冲冲的开门进去的时候，李塘正端正的坐在桌前看一本名叫《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书。

李塘今年九岁，刚上小学三年级，书上的字还认不太全，但拼拼凑凑也能明白这本书名写着炼钢的书，里面的内容却和炼钢毫无关系，他紧皱着眉头，越看越觉得一头雾水，但又忍不住继续看下去。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的时候，李塘有些不耐烦的抬头看去，在看到来人是沈鱼的时候，他紧皱的眉头瞬间便舒展开了，有些惊讶道：“小鱼，你怎么在这儿？”

李塘待着的这间屋子，算是队部开会的地方，房间不大，只在正中间摆着一张长方形的大桌子，两边并排各放了两张长凳。

沈鱼关上门后，便小跑着绕过桌子，紧挨着李塘坐了下来。

“爸爸带我来的，他在和韩爷爷说话。”沈鱼笑着说：“我刚刚去你家找你了，可你家没人，没想到你居然在这里。”

李塘嗯了一声，随口解释道：“我来的时候，奶奶说要去村口坐会儿。”所以家里才会没人。

沈鱼笑嘻嘻的将紧握着的小拳头伸到李塘面前，问道：“你猜我手里有什么？”

李塘看了她一眼，很配合的摇摇头说：“不知道。”

沈鱼不依不饶，“你猜一猜嘛。”

“猜不到。”

“是大白兔奶糖了。”沈鱼张开手，得意道：“韩爷爷给的，说我们两个一人一个。”

李塘依然看着她说：“你都吃了吧，我不爱吃糖。”

沈鱼歪头看他，不满道：“骗人，哪有小孩子不爱吃糖的。”

没等李塘再开口，沈鱼两只小手迅速的剥掉糖衣，硬把糖塞进了李塘嘴里。

她自己嘴里也有一颗，撑得小脸鼓鼓的，含混的问道：“甜吗？李塘哥哥。”

糖的甜味儿混着奶香味儿在嘴里漫延，李塘直愣愣的点点头，说：“甜。”

李塘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他从小跟着奶奶一起长大，两家做了邻居之后，便是互相帮扶着过。

于嘉之前一直在公社卫生所工作，卫生所人手不够，工作一直很忙，至于沈砺，生产队那边也常常一堆事，所以沈鱼小时候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李塘家里度过的，有时候爸妈回来的太晚，她就会直接睡在李塘家。

她和李塘一边一个，李塘奶奶像个老鹰似的睡在中间，护着他俩。

后来到了李塘上小学的时候，沈鱼刚刚三岁，哭着闹着也要跟着一起去，一家人哄了好久才把人哄过来。

自从李塘上学后，沈鱼才慢慢地开始出去找其它同龄的小朋友玩，但是经常一到放学的时候，她还是会立马回到李塘哥哥家里。

李塘趴在小板凳上写作业的时候，她就会坐在一旁喋喋不休着说着，今天都谁一起玩了，又玩了什么，一开始李塘还会被她影响，频频跑神写错字，后来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而今天的沈鱼则一反常态，她吃完糖，便乖乖的趴在桌子上，说：“李塘哥哥你看书吧，我就在这儿待着，我不说话。”

小孩子一天能变十回脸，李塘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但也没多想，便又低下头去看书。

炼钢的书他一时半会儿还看不懂，打算待会儿带回去再慢慢看，这会儿索性就去翻其它书，大多都是一些诗集之类的，有两本甚至不是印刷的书籍，而是手抄的，字写得工整又好看，他虽然对这些内容不是很感兴趣，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沈鱼趴在桌子上有些无聊，整个人都快睡着了，她看李塘并没有在认真看书，便开口道：“李塘哥哥，爸爸说，只要我听话，妈妈很快就会回来，接我们去城里。”

李塘翻书的手顿住，转过头来看她，只听沈鱼继续道：“你跟我们一起去城里，好不好？”

“不好。”李塘摇摇头，“我还要照顾奶奶。”

“那让奶奶也一起去。”

李塘吸了吸鼻子，没再吭声，没过一会儿沈鱼便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睡着了。

李塘伸手捡起掉落在桌边的大白兔糖衣，放在桌上抻平后，才又叠好放进口袋里。

这时他听到沈鱼迷迷糊糊的嘟囔道：“李塘哥哥，我以后也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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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鱼成年那天对大海许愿，想要拥有双腿，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然后再一睁眼，她成了七十年代一个名叫苏桃的农村姑娘。

终于拥有了双腿的小人鱼，迫不及待的就要翻身下床走两步，结果还没站稳就感觉膝盖一软，然后就跌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仰头看着男人那张方正俊逸的脸，小人鱼害羞的红了脸。

后来她才知道这人是她的未婚夫，来接她去海岛的。

小人鱼想海岛好啊，不仅每天都能吃到鱼虾，还能和海里的小伙伴们聊天，说不定还能回家看看呢。

部队家属院的军嫂们听说陆成为了乡下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妻，而拒绝了文工团团花的追求，一个个都唏嘘不已，觉得陆成是被猪油蒙了心，这村姑哪有团花香呐。

后来等人上了岛，大家才发现这哪是村姑啊，明明是朵娇俏可人的小村花，越闻越香呢。

一开始陆成也觉得他这小媳妇儿是不是太娇气了些。

顿顿要吃鱼就算了，还要烹饪方式不重样的；

吃饭只用勺不用筷，张嘴就说要你喂；

没走两步就喊着脚疼，还不让背，只能抱着走。

……

但等小人鱼终于习惯了人类的生活后，陆成不习惯了。

刚跟炊事班的师傅学会了全鱼宴，准备大展身手时

小人鱼：

“红烧肉、排骨汤还有小鸡炖蘑菇都好好吃啊。”

“不要你喂，我自己会夹。”

“不要你抱，我可以自己走。”

陆成：我做错了什么？所以，感情是会淡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