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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坦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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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璟辞正要冲过去,只见薛灵羽白皙的脖颈前横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双手被钳制在身后,娇小的身体因为恐惧在微微颤抖。

“别过来,否则抚宁郡主的小命就没了!”

挟持她的男人恶狠狠地威胁道,视线紧紧锁住眼前随时要冲过来的二人。

闻言,裴璟辞和柳姳音立在原地都不敢冒然过去。

“你们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只要肯放了她我们一定配合。”

裴璟辞试图和那人谈条件,柳姳音趁机在一旁观察着。

此人虽操着一口流利的官话,但细听还是能听出他口音里的一丝变扭。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伙人了。

柳姳音顺着那人的视线,往后一躲,果然从树林里又窜出三四个人,他们个个身着墨绿色行装,隐于树林中不易被察觉。

其中一个人因为柳姳音的躲闪,没有攻击中她,转身之际就被柳姳音一剑刺晕。

剩下几人想要把裴璟辞和柳姳音团团包围中,可他二人也不是一般人。

裴璟辞从袖间掏出一把短匕首,与面前几人打得有来有往。柳姳音一个箭步,动作快准狠,干净利落地挥剑,直击他们要害。

两人相互配合,不过片刻就把人除掉了,挟持薛灵羽的人眼见不是他们的对手,慌张地带着薛灵羽沿着路离开。

裴璟辞和柳姳音紧紧追随着,眼见着他带着薛灵羽闯进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句“有刺客”,众人纷纷乱做一团,明帝和一众皇室也紧张起来,御林军立刻将明帝包围住,警惕地观望四周刺客的出现。

偌大的草地上,只有刺客和薛灵羽站在最重要。

男人将匕首贴近薛灵羽脖颈出的肌肤,细腻光滑的脖间划出一条细长的血痕,正往外冒着血珠,虽不致命,但却格外骇人。

薛灵羽吓得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了,嗓子都哭哑了:“璟哥哥,救我……”

皇后瞧见被挟持的人是薛灵羽,脸色煞白,倚在宫女身上,哀声叹息:“羽儿,我的羽儿……”

男人嚣张地大笑起来:“狗皇帝,薛皇后,来看看你的亲侄女是怎么死的吧!”

说着,那人手上的匕首力度又重了几分,似乎马上就要割破薛灵羽的喉咙了。

“且慢,”明帝被此人的嚣张气焰气得眉心拧住,问他:“你挟持郡主,威胁皇帝,到底有什么企图,又或者说有什么要朕做的?”

男人冷哼一声:“企图?不过是想让你们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

众人紧张兮兮地盯着刺客的一举一动,不敢喘息,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压抑萧瑟。

一旁的裴瑞谦也紧张起来,此次宴会是由他一手操办的,可偏偏出现了刺客还挟持了郡主,事后明帝一定对他严加责罚,他本就不如裴璟辞能力强,再出了这种事情,只怕以后明帝便很难将重任交付于他。

“得想个办法戴罪立功才行。”裴瑞谦暗自道,视线在人群里搜索,忽然看见齐九桉和他的小侍卫,面带疑惑。

齐九桉不知何时挤到柳姳音旁边,递给她一把弓箭:“没想到他们竟然是来绑架郡主的,不过他们与郡主有什么关系啊?”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柳姳音接过弓弩,借着人群小心翼翼地退到高处,隐藏起来,又叮嘱他:“我怀疑这些人里面还藏着他们的人,待会儿你记得带人抓住,一个都别放过。”

“嗯,我明白,这儿就交给你了。”齐九桉会意。

看着那人还在和明帝不停争论什么,柳姳音侧过脸,隔着人群与离刺客最近的裴璟辞对视,只一眼,裴璟辞便明白了她的行动,轻点一下头,示意她放心。

她这才收回目光,盯着那人的后背,深吸一口气,趁众人不注意,迅速拉弓开箭,箭头笔直迅疾地射中了他握着匕首的手肘。

瞬间,他的手肘便抬不起来,堪堪搭在薛灵羽肩上,尚未来得及动弹,裴璟辞飞身一跃,闪了过来,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一手护住薛灵羽,一手踩住那人的手。

两人配合默契,暂时解救了薛灵羽的性命。

终于得到解救的薛灵羽,激动地扑进裴璟辞的怀里,委屈巴巴道:“璟哥哥,我真的好害怕。”

然而危机还未解除,柳姳音果然猜得没错,人群中又突然窜出几名携带武器的人,极其迅速地包围起来,好像要保护那人,而那人趁裴璟辞不备挣脱出来,捂着受伤的手臂疾步离开。

齐九桉早早就埋伏起来,带人与对方厮杀起来,御林军也如梦初醒,分出一波人去缉拿刺客。

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而对方似乎对这里很熟悉,护着那人从重重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在杂草横生的矮木丛中逃走。

“御林军这群废物!”

柳姳音怒骂一声,不愿就这样放过他们,放下弓箭也紧紧追了过去。

裴瑞谦急着要缉拿刺客,也跟着过去,却看见冲在最前头的是个纤细背影,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直到刺客们全都逃了,惊魂未定的众人才如释重负,抱着彼此的亲眷暗自庆幸。

夜半,明月阁里一片寂静。

柳姳音拖着沉重的身子回房,想到萃辛应该已经睡下了,便不想打扰,独自推开卧房的门。

未曾想,卧房内隔着散开着的藕荷色纱幔,柳姳音的卧床上隐隐约约坐着一个人影。

“回来了。”

声音由内传了出来,音调冷淡,不疾不徐,却又像是在平静湖面投掷一枚石子,泛开层层涟漪,惊得柳姳音娇躯一震。

她缓步走过去,看见裴璟辞慵懒倚在床头,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银质铃铛,铃铛上系着一根红绳。

他目光低垂,落在铃铛上,悠悠开口,漫不经心地问:“还知道回来?”

柳姳音瞥见他手里的铃铛,脸色微微泛红,别扭地低下头,认命般道:“阿音擅自行动,还请殿下责罚。”

其实今日在宴会上见到裴璟辞,柳姳音便觉得他一定会找她问责,只是没想到,他会等她等到这么晚……

裴璟辞放下铃铛,抬眼望向她,压抑着心中的怒气,质问她:“还想瞒着我吗?”

柳姳音自知不坦白事情,裴璟辞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低着头声音轻轻地道出。

原是前些日子明月阁里来了一伙儿胡人,柳姳音瞧着他们行迹可疑,言语中多有隐瞒,于是留了心眼,暗中查了他们的行囊,竟然在行囊里发现了标有他们特有图腾的指环,熟悉的图腾连带着曾经痛苦的记忆涌上心头,柳姳音不清楚他们此行目的,害怕打草惊蛇,便悄悄派人监视着他们。

只是没想到官府的人突然冲了进来,以走私罪名将这些胡人抓进了刑部。

“我无权干涉刑部查案,又不甘心断了这个线索,知道世子与刑部侍郎的公子相熟,便托他帮我打探消息。那日清晨他来寻我,便是为了此事。”

想到那日清晨她急迫的模样,如今裴璟辞也算有了答案。

“后来呢?”他问。

柳姳音又将她为何与齐九桉混进宴会之事说了出来。

原来那伙人并不只是为了走私商货,在更早之前他们还有很多人早已在京城暂住,他们来此还没有碰面就被官府找到了。据他们的口供,他们会在几日后城东吴宅接头,商议他们的计划。

可惜柳姳音与齐九桉拿了信物到地点时,这些人似乎早已察觉,根本无人过来。无奈之下,齐九桉又去打探一番,从狱中几人嘴里才得知下一次他们将会在赏花宴上动手。

由于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行动,齐九桉才带柳姳音乔装混进赏花宴。

“就为了查那些人,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他意味不明,听不出喜怒。

柳姳音哑着声音解释:“这是我的事,我想将殿下扯进来,又觉得殿下定然不会同意我追查此案,才有意隐瞒殿下。如今这情况,殿下要罚便便罚吧,只是阿音不会因此后悔。”

她声音轻柔,又夹杂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情感,听上去委屈极了,倒是显得裴璟辞压迫人。

“呵。”

裴璟辞突兀地轻笑一声,似是无奈又带些宠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过来,给你处理下伤口。”

柳姳音惊讶抬头:“殿下怎知?”

她的伤口在右肩的后面,伤得隐蔽,裴璟辞几乎没怎么细瞧过她,如何得知她受了伤。

裴璟辞扯过她,将她按在自己腿上,一边将手边早已准备好的药箱打开,一边轻轻解开她的衣服。

看到那细腻光滑的肌肤上横亘着一条血淋淋的伤口,即使伤口不大,裴璟辞眉心还是不由得一跳。

“你平日推门惯用右手,今天用的左手推门,你觉得我会不知?”

裴璟辞心细如发,从她开门时就将她浑身上下端详过了。

柳姳音忽然发觉,以裴璟辞的手段和心机,若想查她隐瞒之事很简单,之所以不查,不过是给她留几分薄面,等她自己过来交待罢了。

想到这儿,柳姳音更加无地自容了,头低垂着着,像只打败架后垂头丧气的小猫。

裴璟辞小心翼翼地给她处理伤口,难得耐心地叮嘱她:“伤好好养一养,莫要留了疤,这几日沐浴让萃辛帮衬着,别沾了水。”

“殿下是担心我,所以一直在这里等我吗?”

看到一早就静候在旁的药箱,柳姳音忽然觉得心里甜丝丝的,心间笼罩着暖烘烘的糖浆。

不料裴璟辞毫不客气道:“不然呢,你若是死在外面了,这么大的明月阁我交给谁。”

闻言,柳姳音心里一阵酸涩,原来她于他也不过如此。

“瞎想什么呢!”他上药的手忽然加重了几分,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反问她,“哪一次你外出,我不都是在这里等你等到半夜吗?”

也对,无论柳姳音是因为生意或是执行特殊任务外出,裴璟辞都必定来这里等她,一直等到她回来才肯睡觉。

他,应该还是在乎自己的吧。

柳姳音暗喜。

夜里静悄悄的,裴璟辞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仔细地把药粉涂在她的伤口上,手掌心的薄茧有意无意地扫过其他地方的肌肤,酥麻感迅速蔓延。

因为距离过近,他的气息尽数撒在她的肩颈,柳姳音忽然想到刚刚被他把玩的铃铛,脸色变得格外艳红,几乎能想象到接下来的事情,本能逃开,却被他一把抓住。

“阿音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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