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小人得势（1 / 1）

BIG MOM的茶会可谓是隆重至极，堆成山的蛋糕和点心，无时无刻不表演着滑稽歌舞剧的霍米兹们，就连到场的宾客都令人目不暇接。托他们的福，我算是第一次见到了巨人族。我本以为他们不过是放大无数倍的人类罢了，但如今见到又觉得哪里和我们大不相同，他们的气味和声音……嗯，更像是体态庞大的动物。穿着也是带着一种古朴野蛮的风格，毕竟以他们的体格穿丝绸的衣服也太奢侈了些。说真的，单是远远地看他们站在那里，我就提不起兴趣和他们说话，甚至一点也不想靠近他们。对他们来说我们的身形就跟蝼蚁一样，天知道他们粗鲁夸张的动作会不会要人命。

我不是种族主义者，但差异太大的种族总会让人心中产生恐惧和不安，更何况能被BIG MOM邀请的巨人难道还会友善和蔼吗？但说到底，我又不是这场茶会的主角，所以我更愿意选择多吃几样精致可口的点心，然后闭上嘴少说话。

因为上次多弗吃了好大的醋，我不敢再和卡塔库栗多说话了。有几次他倒是看向了我这边，但我立刻避开了他的视线。多弗盯我盯得很紧。

虽然可看可玩的很多，但抛去这些整个茶会也没什么太大意思，但确乎是非常具有观光价值的。讽刺的是，才过了一年不到，也就几个月的时间，夏洛特·罗拉就逃婚跑掉了，据摩根斯说BIG MOM可是发了好大的脾气，岛上乱作一团，后面的事情你们大约都知道了。

不过我是没太多功夫关心海上八卦啦。新的一年里，多弗启动了侵略德雷斯罗萨的计划，我们为了抢劫各国进贡的天上金忙的是不可开交。惯用的手段是我和莫奈率先潜入好摸清门路，有时是乔装成女仆或厨娘，或者作为被邀请上船的歌女名媛，然后在家族出击的时候与其他人里应外合。莫奈确实是个聪明的姑娘，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哪怕是我这样的急性子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脑子的确够灵光。我偶尔会挑选些看得上眼的首饰，但这种东西见得多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多弗在心情好的时候会允许小孩子们留下一些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儿，剩下的则全部归档收入仓库。大家的悬赏金额也是一涨再涨，但终究也没有高到哪里去。毕竟天上金被抢也算是印证了世界政府无能的丑闻，这其中必然有刻意隐瞒的成分。

起初海军还和我们起了不小的冲突，但很快他们就销声匿迹了，像是因为男人出轨而大吵大闹的妻子最终归于绝望并且选择放弃。大约又过了一段不长的时间，就收到了邀请他成为七武海的信件。洁白的信封，带着海军特有的蓝色标记，信纸折叠的异常正齐，字迹是黑色钢笔字，工整又铿锵有力，内容简洁明了又带着点惜字如金的意味。

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知道，尽管人类拥有强大的想象力来补全无法实现的神奇景象，但那和真正的奇迹总不是一回事。哪怕我已经在这个画中世界生活了许多年，早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和生活方式，但这个道理也经常在我看到新奇事物之后的大脑里不断重复着，特别是会不由自主地将所见之物与记忆中的二维平面做对比，那就更加有趣了。我承认自己有时候非常幼稚，要知道每天端着大人的架子，时间长了可是要把人逼疯的。然而成熟还是幼稚，完全随我自己高兴。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噢噢噢噢！！那就是马林梵多吗？超壮观！！”看着不远处高耸宏伟的日式城堡形建筑不断迫近，一股强烈的兴奋在胸口愈发膨胀起来。整座岛屿的建筑几乎都由灰色的大理石够成，厚实的城墙上俨然写着“海军”两个大字，笔法一气呵成，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油然而生。再往上的东方式塔楼严格地遵循着对称设计，为的是体现出军人的严谨和一丝不苟。四方分别有高耸的山头作为瞭望台，翠绿的松柏点缀其间，怡然成趣。试问什么样的海贼能有机会如此近距离地端详着海军大本营的全貌并且还能悠哉游哉地参观最后全身而退呢？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拿起相机，在船头找到一个绝佳的位置拍下了这个被海贼们看作是龙潭虎穴的正义要塞。

“小姐，这……这里不可以拍照的！”就在我拍得起兴时，一个略带严厉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我。

“哎？”我抬头看去，什么嘛，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连“正义的大衣”都还没争上呢。我朝他眨了眨眼睛，这家伙立刻红了脸，原本煞有介事的眼神也立刻出现了动摇，惊慌之中又带着点不知所措。他在这艘船上，不可能不知道我是谁，而一个海贼对他们神圣的本部拍照片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但又没那个能力和自信约束我。我决定逗一逗他，“不可以拍吗，那好吧！不如我们来一张合影，怎么样？”

“哎……哎？”这个世界净是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简直是呆傻的可爱。看着他手足无措，面红耳赤，万分困扰的蠢样子，我几乎要笑出声来了。没等他反应过来，我一下子揽住他的肩膀，以迅雷不及掩耳只势反过来举起相机按下了快门。

直到结束，他还是一副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的表情。我走开时朝他挥了挥手，笑着说：“谢谢你哦~”

按照惯例，接受七武海邀请的海贼会前往马林梵多领取七武海的相关文件和元帅的约谈之类的，反正都是走形式罢了，如果真正要罢免七武海还不时海军一句话的事。这样一来家族的所有成员都能享受赦免权，但真正能够受邀进入海军本部的只有多弗一人，虽然我只是好奇，又不是非要来海军总部参观一回，但多弗显然看出了我的小心思。

“抱歉，我的记忆力不是很好呢~毕竟生意上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忙了，所以老子必须带着贴身的书记官来记录重要的事情呢~”此话一出那个电话虫整个都要变成绿色了，你可以想象那边的海军脸色有多么难看。但这种小规矩从来不是绝对的，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默许。

以海贼的身份走入海军本部，这可不只是到难得进入一次的风景名胜观光那么简单。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海军对我们这一类海贼束手无策的象征。虽然有着“被政府认可”这样冠冕堂皇的说法，但身为罪犯踩踏着正义的木质地板总会让人产生一种飘飘然的，小人得志般的愉悦。而这种心情，简直是要从多弗嚣张的笑容和步态之间溢出来似的。

“呋呋呋呋……真遗憾呐，鹤女士~您恐怕以后都没机会逮捕我了。”尽管那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但多弗这样肆无忌惮地说出来也真够露骨的，这完全就是□□裸的挑衅啊挑衅。暂且不谈鹤女士的反应，她身后的一众海军的表情简直就像是被人硬喂了一小勺苍蝇，而我的尴尬癌已经是完全发作了。

鹤女士面无表情地轻哼了一声，毕竟以她的年龄和资历早就没兴趣和多弗那样气血方刚的海流氓一般见识了。多弗见对方没反应，也不懊恼，反而更加放肆地大笑着走进大门。他全然是非常地享受这种感觉——别人想干掉他却又偏偏干不掉。

我稍稍颔首，递给了鹤女士一个歉意的笑容，无论如何，太过得意忘形实在是失礼的行为。我追上多弗，低声道：“你也太得瑟了，这样反倒让人感觉我们完全是小人得势。”

“呵，你们不就是小人得势么？”我抬起头，正好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站在海军的队伍里，那张充满鄙弃的八字胡脸还真可谓是一如既往。

“对，就是小人得势。”我上前一步，笑着走到史铁雷斯面前，若无其事地正了正头上的红宝石发夹，气势堪比宫廷剧中嚣张跋扈的宠妃，“但是呢，唯有现下的状况是真正的现实。我们这样的小人，你们偏偏就是那我们没办法，怎样？”

“你……！”史铁雷斯的脸一时间遍布了愤怒，像极了一只发出低吼以震慑敌人的狮子狗。他一手摸上了腰间的配剑，但我知道他根本没法□□。

我仰起头，得意地看着他愤怒到扭曲的脸孔，低声来了一句：“哼，气死你！”说完就快步走开，只留那家伙一人被下属们左拉右拦地差点气炸了。

多弗憋着笑说道：“刚才是谁说别太‘小人得势’来着？

“谁说的？反正我没说过。“

“呋呋呋呋……”

至于战国那个人，我就不在这里细说了，想必你们都知道他长的什么样子，总之跟画里没差太多。为了防止有人借着七武海的名号乱搞，相关的规则说明总是少不了的，海军直接给的是书面文件。

“呋呋呋呋……我会好好让我的书记官仔细排查里面的漏洞然后加以利用的。”老实说，多弗这样卖弄口舌倒是很少见。但我实在没眼看下去了。

然后就是例行的谈话，至于到底是公事公办还是夹杂着私人内容我就不得而知了，因为那个长胡子大叔直接把我拒之门外了。

“啊呀呀，男人的谈话时间吗？看来某人是不需要我这个助理了！”我举起双手不满地走出了会议室。

多弗环住了我的腰，坏笑着道：“别这么说嘛，送你一艘船作为补偿怎么样？或者钻石项链？还是说……今晚就好好让你满足一次……”他的手不安分地顺着腰肢向下滑动。

“咳！”战国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阴着脸算是阻止了我们公然撒狗粮的不道德举动，但他微微泛红的脸和略显凌乱的眼神完全是抗拒着再听到什么下流的后文，“……粉钻小姐可以到隔壁的休息室喝喝茶。”

于是我被带到了休息室。好巧不巧地，史铁雷斯居然也在。他看到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想从沙发上抬起屁股离开，却又坐了回去，我猜他的心理活动大约是“老子在自己的地盘干嘛要躲着这个臭女人”。相比于他的小心眼，我可是非常宽容的。我毫不在意地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朝他笑了笑，他则固执地别过头假装无视我。

“要喝点什么吗？”一个穿着海军制服的年轻人走过来问道。

“那么，请给我来一杯咖啡吧！糖和奶都要加哦！”

“我们有全脂奶、半脱脂奶、脱脂奶、羊奶和杏仁奶，不知道你要哪一种呢？”

“哎？！真是品种齐全啊，你们很贴心耶！”这种意外的考究着实给人一种奇妙的惊喜感，我瞪大了眼睛对他笑着说道，“那我要羊奶好了！”

那个年轻人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继续问道：“那……要吃一些点心吗？”

“每种都来一点吧！海军本部的点心，真是令人期待啊~”热情地目送着那位海兵离开后，史铁雷斯立刻炸毛了。

“你丫又使了蛊惑人心的招数吧？！”

“你有证据吗？”我毫不在意地反驳道，他一副吃瘪的样子，无论看几次都那么让人想笑。这家伙虽然死板的要命，却并没有卑鄙的性格，就是太固执了些。“呐，从今天开始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不如冰释前嫌吧？”

他扭过头来恶狠狠地说：“谁跟你是自己人！”

“你不就是因为我害你的师弟上了军事法庭的事情生气吗？我想办法让他们把人放出来就是了，不过一封信的事儿。”

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盯着我，大声喊道：“你不要以为我会接受你那点一时兴起的小恩小惠！我们海军是绝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的！”刚好点心和咖啡都被送了过来，我刚拿起一块印了海军标志的杯子蛋糕，却被他一下子抢了过去塞进嘴里，狠狠地咀嚼了几下。“不给你吃！“

我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盯着他，同时又从盘子里拿起一块小饼干放进嘴里：“你一大老爷们，怎么幼稚的跟小孩子似的，这样下去是娶不到媳妇的。”

他一屁股坐回沙发上，依旧生着闷气。我不是不能理解，就他这个犟脾气，被我们这些海贼才在头上挑衅迟早能让他气出病来。眼下又不能和我动手，也亏得他就这么看不上我，不愿让我在这点小事上称心如意。

沉默了一会，我终究还是忍不住拿话逗他：“要不……你考虑考虑来我这边工作吧？帮我好好管管那群没规矩的小子。”

他依旧是无动于衷。

“怎么样？我可以按最高市价给你开工资哦，福利和提成另算，住处我们也会安排，每年两个月带薪假期，至于家庭嘛……我认识好几个正派的女孩子可以介绍给你。”如果他真的想通了，我倒也乐意他在我手下工作。在异土，人力资源在企业中的影响可是至关重要的，在体制里工作过的言行都有规矩底线，在鱼龙混杂的群体中能起到不可或缺的震慑作用。“你也老大不小了吧？海军每年能给你开多少钱？假期又有几天呢？”

“你好烦啊！！！”这家伙脸色越发难看了，我的笑意则越来越浓。“ 别得意太早，你们这群海贼不会一直嚣张下去的！”

“就是因为不能一直嚣张下去，才要趁早嚣张啊，不然以后岂不是没机会了嘛！”我逐渐收敛了笑容，自言自语地嘟囔着，“风水轮流转呀，也许在未来我也会万劫不复吧……”

如果在异土突然来这么一句，基本都会被人说是中二吧。然而这群生活在二次元的人们对这种话完全是没有抵抗力，或者说，他们的共情能力意外地强烈，甚至达到了神经质的地步。此话一出，史铁雷斯的表情立刻产生了动摇，虽然不清楚是什么触动了他，但我想那一定非常有趣。

要想守护住多弗的罪恶帝国的话，不和主角团作对是不可能的，我这个原本不属于这里的人，真的有能力与主角光环抗衡吗？如果我没有能力改变家族倒台的命运的话，又应该何去何从呢？

伴随着这样的想法，我很快等到了多弗结束谈话，挽着他的胳膊大摇大摆地走出海军本部，还顺走了一大包海军本部的特色点心。

真是超愉快的马林梵多一日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