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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0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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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进宫请旨】

郁乘渊抬脚往前走,叶茉初忙追上去,跟在他身边,歪头打量他的神色。

俊美的男人嘴角噙笑,眉目舒展,看起来并未因她方才的冒失之言而不悦。

叶茉初只当方才的事掀过去了,暗自松了一口气,默默跟在他身边。

见叶茉初走得太慢,身形似乎还些不稳,郁乘渊问:“可是身子不适?”

秋桑怕自家姑娘又逞强,忙抢着答:“回殿下,我们姑娘从早上到现在粒米未沾。”

郁乘渊皱了下眉,也不多问,对常临招手,常临牵马过来,郁乘渊双手掐着叶茉初腋下,将她举高,稳稳放到马上。

叶茉初饿得心头发慌,实在走不动了,便也没有推辞,只低声道了句谢。

郁乘渊点了下头,接过缰绳,在一旁牵着走。

一行人回叶茉初下榻的院子,郁乘渊又像方才那样,将叶茉初从马上抱下来。

怕耽误郁乘渊的正事,叶茉初吩咐秋桑收拾东西,准备回城。

郁乘渊却拦住她,说他饿了,吃了饭再走不迟,叶茉初便带着他进屋用饭。

饭毕,二人又喝了盏茶,这才出门,到了马车前,叶茉初仰头看着郁乘渊:“承渊哥哥,我有话,想对你说。”

郁乘渊本也有话要问她,闻言道:“那便一同乘车。”

二人上车,落座,侍卫一甩马鞭,马车辘辘前行。

郁乘渊身形高大,坐进车内,显得本还算宽敞的车厢霎时变得拥挤起来,两人错开坐的,奈何郁乘渊腿太长,一只脚都要伸到她这边来,两人的衣摆交叠在一起。

叶茉初悄悄用手扯了扯裙摆,莫名有些局促,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被退婚,指望借着周淮霖的名头帮阿姐撑腰的希望破灭,她第一反应就是找郁乘渊,想请他帮这个忙的。

只是当时他不在府里,她这才转而写信给舅父和霁薇姐姐。

可舅父家只是一介商户,即便再富有,也奈何不了严景知这个正四品的朝廷命官。

霁薇姐姐的父亲车大人,虽是正三品的兵部侍郎,比严景知高了一级,又是京官,但他们一个是文臣,一个是武将,算不得正经上下级。

再者说,阿姐这事是严家私事,车大人哪怕再为阿姐抱不平,也不会以他的名义出面干涉同僚后宅之事。

霁薇姐姐是个护短仗义之人,她若知情,自是愿意帮忙,可单凭她一个女子,也不知严家会给多少面子,更何况霁薇姐姐要许久才能回京。

即便两封信都送了出去,可其实她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能帮上阿姐,所以先前在池边才那么灰心。

方才一见到郁乘渊,她就想和他说来着,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眼下倒是合适,可她又不知道要怎样开这个口才妥当。

郁乘渊盯着叶茉初看了一会儿,见她小脸紧绷,神情纠结,半天也不说话,便先一步开口:“听闲云说,你差人去寻我?”

叶茉初点头:“是。”

郁乘渊:“何事?”

叶茉初一咬牙:“承渊哥哥,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尽管说。”郁乘渊静静看着她,不明白小姑娘什么时候起,突然和他如此生疏起来了。

叶茉初两只手攥在一起,身子往前倾了倾,拉近二人的距离,压低声音:“是我阿姐,她在严家那边出了点事,我想去一趟徽州,你能帮我写封信吗?”

郁乘渊眉心微蹙:“你一个人去?”

叶茉初点头又摇头:“我会带上秋桑她们,还有宁泰,他会功夫。”

说完,又问了一遍:“你帮我写封信成吗?”

看着小姑娘眼巴巴的目光,郁乘渊点头:“写给谁,要写些什么?”

“写给严景知。”叶茉初斟酌措辞,“就说,就说……”

郁乘渊眉梢微挑。

他记得,之前小姑娘提起严景知,都是叫姐夫的。

如今不光连姐夫都不叫,提起那个人时,神情中还难掩恨意和厌恶。

看来,这个严景知对叶家大姑娘不好。

看破,郁乘渊便直接说了:“严家苛待你阿姐,你去徽州,是想为她讨公道。”

叶茉初惊得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

看着叶茉初圆溜溜的双眼,郁乘渊忍俊不禁:“猜的。”

既然他都猜到了,那她也不用在这遮遮掩掩了,叶茉初叹了口气,垂下脑袋,万分沮丧:“我阿姐过得不好。”

郁乘渊敛了笑意:“你父亲可知道?”

叶茉初摇头:“他不知,即便知道,也只会怪我阿姐给他惹麻烦,断然不会为我阿姐出头的。”

对此回答,郁乘渊丝毫不意外,宽慰道:“莫怕,有我呢,回头我陪你跑一趟徽州。”

叶茉初猛地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真的?”

郁乘渊笑着点头:“自是真的。”

叶茉初担忧地问:“徽州那么远,会不会耽误你的差事?”

郁乘渊摇头:“我最近闲得很,正好出去散散心。”

一想到她带着威武霸气的宸王殿下踏进严家,将严家老太太和严景知好好震慑一番,自此严家人对阿姐毕恭毕敬的场面,叶茉初就心潮澎湃,激动得热泪盈眶。

她双手合十,虔诚地朝郁乘渊拜了又拜,“承渊哥哥,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日后但凡有你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定会赴汤蹈火,两肋插刀。”

这江湖气十足的一番话,惹得郁乘渊以手撑额,闷笑不止。

笑了一会儿,才屈指在叶茉初额头敲了一下:“最近又看多了话本子吧。”

峰回路转,叶茉初心情轻松,也跟着笑了。

笑着笑着,又叹了口气:“可是我如今这般处境,我父亲必不会让我去徽州,承渊哥哥,你帮我去说说成吗?”

郁乘渊点头:“放心,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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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成安侯府,郁乘渊拦住要下车的叶茉初,吩咐常临去叫门。

门房打开门,瞧了一眼,战战兢兢询问:“敢问贵人找谁?”

常临黑着脸,像一座山一样抱刀立在门口:“告诉你们侯爷,就说宸王殿下送叶二姑娘回府,让他速速出来迎接。”

一听是宸王,门房脸色一变:“请贵人稍等。”

随即转身进门,一路跑着去报信。

很快,成安侯和贺氏匆匆赶来,一出大门,看到自家马车停在门口,马车后头,数十名黑衣挎刀侍卫骑在马上,各个健硕魁梧,目光锐利。

不知宸王为何会送叶茉初回来,更不知为何如此大的阵仗,成安侯震惊无比,贺氏更是惶恐不安。

常临走到马车边禀报:“殿下,成安侯来了。”

郁乘渊伸手,再次按住想起身的叶茉初,“我先下去。”

叶茉初不知他为何如此,却也乖巧点头,安静坐着。

郁乘渊起身下车,侍卫们见主子出来,齐刷刷翻身下马,静立马侧。

成安侯带着贺氏以及侯府众人上前,跪地叩首:“下官给宸王殿下请安。”

郁乘渊面色淡淡,“起来吧。”

成安侯起身,上前拱手,小心翼翼说道:“不知宸王殿下驾到,老夫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郁乘渊并未理会,转身走到马车边,语气温和:“到了。”

车帘掀开,叶茉初走出来,郁乘渊伸出一只手,叶茉初习惯性把手交到他手里。

当被那只带着薄茧的温热大手攥住时,叶茉初的手微微一僵,突然意识到,两人都长大了,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再像以前那般亲昵,实在于理不合。

叶茉初扭动手腕,想把手抽回去,郁乘渊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大手稍微用力便牢牢攥住她,牵她下了马车。

看着瞠目结舌的成安侯夫妇还有侯府众人,叶茉初面露窘迫,微微红了脸颊。心想日后得寻个机会跟乘渊哥哥说一下,他们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毫无避讳了。

见二人举止自然又亲昵,成安侯和贺氏皆是一愣。

贺氏满头雾水,心中莫名升起一丝不安,小声嘀咕:“侯爷,二姑娘已经去了庄子上,怎么又和宸王殿下在一处。”

叶荣同样不知道,小声问:“你可知,茉儿与宸王殿下,何时走得这般近了?”

贺氏摇头:“妾身只知道二姑娘和宸王殿下是旧识,但这几年从未听说两人有过来往。”

叶茉初走下马车,站稳,将手从郁乘渊手里抽了出来,屈膝朝他行礼:“多谢殿下送我回来。”

刚喊了几声承渊哥哥,这会儿又换成了殿下,郁乘渊在心底叹气,却也没说什么,只叮嘱道:“回去安生歇着,莫要多想,一切有我。”

方才回程路上,两人同乘一辆马车,该说的话叶茉初已经说了,便也不再多言,点了下头,站在原地等着郁乘渊先行离开。

郁乘渊却不动:“你先进去,我同成安侯说几句话。”

叶茉初说好,转身走到叶荣和贺氏面前,行了一礼:“父亲,母亲。”

叶荣早上刚对叶茉初大发雷霆,此刻也拉不下脸来笑脸相迎,只点了下头,嗯了一声,目光却在叶茉初和郁乘渊之间来回打量。

人早上刚送去庄子上反省,不过半日,竟被宸王如此大的阵仗亲自送了回来,他不知这是什么情况,有心问问,可宸王没走,他也不好开口,只好暂且沉默。

贺氏却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的,从宸王看向叶茉初的目光和态度上看出一丝端倪,当即笑着上前:“茉儿回来了,路上颠簸,想必累着了,快进去歇着,我这就差人给你送些饭食来。”

那样子,仿佛一个慈母关怀一个出门游玩的孩子那般,真挚热情。

叶茉初不动声色后退一步,和贺氏拉开距离,朝她微微屈膝,“劳烦母亲惦记。”

说罢转身,朝郁乘渊点了下头,在冬兰秋桑等人的簇拥下往里走。

郁乘渊嘴角含笑,目送叶茉初迈进大门,直至那道俏丽的身影不见,这才沉了脸,看向叶荣,“成安侯,别让她再受委屈。”

那一眼不辨喜怒,却极有压迫感,看得叶荣心惊肉跳,忙跪地:“臣遵命。”

郁乘渊又淡淡扫了一眼来不及跪地的贺氏,贺氏心头一寒,后背瞬间出了一层冷汗,腿一软,也跪在了叶荣身边。

郁乘渊转身上了马车,隔着车厢冷声吩咐:“去查清楚周淮霖为何突然变卦。”

常临拱手应是,招呼一队人马,策马先行。

闲云坐在车辕上,扭头问:“殿下,咱们去哪?”

郁乘渊:“回府。”

话音方落,又改口:“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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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晟皇宫,乾清宫。

郁乘渊请安过后,坐到皇帝面前:“父皇,请您为儿臣赐婚。”

皇帝笑了:“今儿倒是热闹,你皇叔前脚刚为清玥郡主请了赐婚圣旨,后脚你就来了。”

郁乘渊并不关心清玥郡主的婚事,沉默地看着皇帝。

皇帝冷哼一声,语气不满:“先前朕几次三番想给你赐婚,你都瞧不上人家,死活不肯要。说说吧,这回是哪家姑娘,能入得了我们宸王的眼?”

郁乘渊:“成安侯府二姑娘,叶茉初。”

皇帝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成安侯府二姑娘?”

郁乘渊不解:“正是,父皇为何这般惊奇?”

皇帝放下茶盏,面色沉了下去:“换一个,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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