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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成亲(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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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外,云羽正欲为谢长风推开房门,这时谢长风脚步停滞,蹙眉闻了闻身上没有酒气:“云羽,我衣冠可得体?身上可有异味?”

一语未了,觉得话语不妥,谢长风接着又补了一句:“我怕在苑家女跟前失了谢家的礼仪教养。”

云羽嘴角一扬,轻摇几下手中折扇:“长风你就放宽心吧。今日你未早起练武,与众臣寒暄后已然焚香过了,现在英姿飒爽的很,嫂子见了定然是一见倾心。”

谢长风余光瞥了云羽一眼,不理会他的调笑,径自推门进入新房。

脚步声愈来愈近。

咕咕~

红盖头下小姑娘贝齿轻咬红唇,精致秀眉轻蹙,表情十分恼火地捂着肚子,怎地偏偏这时候饿了!若是落入他的耳中,多难堪啊……

苑姝又羞又气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今日这般劳累,而她早上却只用了几口鸡汤,撑到现在已经是实属万幸。

谢长风迈着步子进到新房,径直越过屏风朝着侍女们簇拥伺候的内室走去。他瞧向熟悉又陌生的拔步床,只一瞬,视线被吸引到拔步床边盖着红盖头的女子身上。

一身凤冠霞帔,这就成了他的妻了吗?谢长风仍有些不可置信,沉思了会儿,对着周围服侍的侍女们吩咐。

“都退下吧。”

“将军,喜帕和合卺酒……”

喜娘着急开口,只见谢长风表情不耐地摆手。

喜婆敢怒不敢言,心道这大魔头忍了一整天,眼下恐正是心情不爽快之时,什么礼节周到?还是她的小命重要。喜婆怜惜地瞧了眼床榻边上坐姿端正的苑姝便恭敬退下了。

玲珑铃铛想留下伺候,若是姑爷真如传言所说那样残暴她们也好为小姐挡一挡,让小姐能活着回苑府,是以,二人都垂着脑袋不敢抬头。

一道泛着寒意的男声在她们头顶响起:“你们不退下?”

二人不敢犹豫,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玲珑大着胆子开口:“小姐习惯了身边有人伺候。”

“我不是人?我自会照顾她,你们退下吧。”

“……”玲珑铃铛面面相觑,却仍不敢有动作,直到苑姝开口。

“玲珑铃铛你们退下吧。”

软嗓轻颤,却是不容拒绝的口吻。不容二人置疑,玲珑拉了下还不肯离开的铃铛,不敢看姑爷那张阴沉可怖的脸便快步离开了新房。

苑姝盖着喜帕看不真切外边发生的一切,只听见身边伺候的人一个个的离开。

新房内瞬间变得极其安静,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的心跳声。察觉到面前人往前迈步,距离她越来越近,压迫感也随之加强,她感觉自己的心里好像住了一只小兔子,此刻更像是要从她的喉咙蹦出来。

觉得喉间紧涩,强装镇定地吐息几次,反而觉得呼气吐气不畅快,心里莫名慌乱的很,又害怕又紧张。但是她此刻又不得不面对。

咕咕~

骤然腹部又传来声响,苑姝用手紧紧捂住,脸色像是烫红,窘迫不堪。

猝不及防头上蒙着的红色喜帕被秤杆挑开,眼前朦胧变得清晰,苑姝随之缓缓抬眸细细打量眼前人。

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身量极高的人,身材极健硕,块头不小,瞧着他的胳膊便有她的大腿那般粗了。苑姝被迫仰头,眼神顺着红色喜袍游移至上方,那是她日夜都想知道的模样。

顺着瘦削棱角分明的下巴看过去,他的面色好似父亲书案上摆放的那块墨色砚台,不做表情瞧着更是阴沉的吓人,肤色是要比常人要深的多,但并非是肤色黑而是常年历经烈阳强晒和风沙历练的古铜色。

他的眉眼间确实有一处疤痕,并非如传闻所言到破相的恐怖程度,眉眼如炬目光灼灼,鼻梁极高挺,单薄的嘴唇泛着红紫色,应当也是被晒黑了。

传言果然是假的,他哪里有半分嗜血狂魔的模样?不过倒是的确符合她心中对大英雄的形象!就是忒高了点。

苑姝紧抿着唇瓣,保持仰着头的姿势,打量着对方的同时也被对方审视。

二人对视都默契的没有出声,房内安静到苑姝可以十分清晰地听到两个心跳声,一个扑通扑通跳的极快,另一个则扑通——扑通——强壮有力。

忽然‘咕’一声,男子闻声,狭长的狼眸锁定在苑姝身上。

苑姝窘迫的移开目光垂下头轻咬红唇,衣裙已被她抓的起了皱褶,她率先打破沉寂,抬手指着他身后桌上摆放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泪眼汪汪怯生生地问:“那个可以给我吃吗?”

半晌苑姝没得到回答,感受到头顶的如炬注视,她喉头发紧长舒几口气后鼓足勇气抬眼望去,正好对上他深幽漆黑的眼眸。

谢长风缓缓点头,瞧着眼前面容娇艳,瞳孔乌润泛着水光带着些许不安的慌乱,像极了他打猎时被他吓坏了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苑姝从床榻边上起身,许是喜服里三层外三层的太厚了,再加上如今已是四月,她此刻竟觉得异常的燥热。苑姝越过谢长风,目光落在桌上被他遮挡的严严实实的酒壶和酒杯,忽然清醒,低声道:“唔……我忘了,喜婆婆说取下喜帕后要先饮合卺酒才可用吃食。”

‘咕~’

她的肚子再次不合时宜地发出响声,这回的声音尤其地大,特别是此刻在寂静无声的新房中,显得格外响亮。

苑姝窘迫的呆立在原地,手下柔软蚕丝缝制的喜服再次遭她蹂躏,绯色顺着脖颈一直蔓延至耳尖。

“先用吃食吧。”

肃冷醇厚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

苑姝微微侧头,眨巴着圆眼,偷偷去瞧他此刻的神情。只见方才还舒展的浓密剑眉,此刻已然紧蹙。

完了,又惹他生气了。

苑姝轻咬下唇瓣,呆愣半晌,忽然灵光乍现。她执起桌上的两杯酒,转身将一杯递到谢长风手中,抬眸看向他,强作镇静,嗓音却是装不出的轻软:“还是先饮酒,莫要误事。”

望月楼他同南凌王世子讲法,礼法礼法,他应当也是极守礼之人,他蹙眉应当是嫌弃今日成亲太过劳累,埋怨怕她误了吉时。

谢长风看着她递过来的酒杯,薄唇轻抿,垂眸看了看人儿认真的模样,瞧她这般神情多半是多想了。

他微微倾身,配合眼前人儿的高度,同她的臂弯环绕交错,饮酒时瞧着和他只相差二指距离的软白面容,双眸紧闭,羽睫轻颤,他竟有些恍惚错神。

苑姝一不做二不休,爽快地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喝完还将酒杯倒置用话本子中描述的江湖豪迈方式表明她饮尽了。

只是烈酒伤喉,被辣的双眸噙满水光,泛着红意,她小声地呜咽了下。

少顷,苑姝面色凝重地抽回胳膊转过身,想将空杯子放回到桌上,眼前的景象却是灰蒙蒙晃晃悠悠的,她尝试了几次都没碰到桌子。

小姑娘苦恼地扁着嘴,只一瞬潋滟眸子被泪水浸润,疑惑地小声嘟囔:“桌子呢?”

谢长风眼眸凌厉,静静地疑惑看着背对他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臂,觉得奇怪,听见她的嘟囔声,这才明白这小家伙是在找桌子。

他玩味地笑笑,上前大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将自己那盏酒杯放置桌面,才又从她手中接过另一盏酒杯放到桌面。

苑姝半边身子被制住,别扭地转过身,喜服厚重且长,她转身动作又急竟不小心踩到了裙角,幸而谢长风在她摔倒之际发现不对劲,长臂一伸便将她拢到怀中。

苑姝脚下慌乱,虚软的靠到他的怀里,白皙纤长的柔夷轻抵着他的胸膛,紧张地吐息尽数喷洒在他的胸口。

明明在女子中属于高挑的,此刻被拥在他的怀中她竟显得这般小巧。

谢长风低头,正对上她戴的红宝石耳铛,小巧灵动的耳朵由宝石相衬得冰肌玉骨,隐约透着粉嫩。对上她的双眸,一双圆眼雾蒙蒙的似是无端蒙上了一层上好的丝绸,沁了满池的波光粼粼,一颦一笑尽显风情。

软玉在怀,更何况是他藏于心底十余年的执念,他不是一个君子,做不到坐怀不乱。

胸口忽地腾起一团火,在他身体毫无拘束地游走,似乎在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强忍着心头的妄念,谢长风强制自己移开目光。

可苑姝在怀中却不安分,无意识地扭动身躯想要挣脱铁臂的束缚。

男子脸色憋得通红,却不得不担忧地看向怀中人。

似是喝醉了。

柔若无骨,他担心收紧手臂会勒着她,只松垮垮的环绕不让她往地上倒。

苑姝忽地伸手,谢长风没有防备,被拽住衣袖低下了头。

她就静静地望着他,羽睫忽闪,明媚一笑后扶着他宽厚的肩膀,突然踮起脚凑到他脸颊轻挨了一下。

迅速地亲过之后,苑姝紧张地满面通红,眉眼弯弯笑嘻嘻地嘟囔:“云姐姐说对待喜欢的人要主动些。”

谢长风还停留在侧脸被一个温温热热的软肉迅速地贴了一下,怔愣在了原地。

只见怀中人儿一个趔趄,谢长风迅速反应扶住她的双肩,将她整个拢入怀中。如凌厉如狼的眼眸在触及她莹润两颊染上的嫣红,顺着眉眼看过去,是精致翘鼻,接着是沟壑明显的人中,然后……是那一抹娇艳欲滴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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