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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成亲(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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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云姐姐嫁入东宫已经月余,她也要嫁与谢长风了。

偌大的苑府,处处张灯结彩,但府中却不尽是喜颜,阴郁笼罩整个苑府。小姐出嫁本应是件欢喜的事,可要嫁之人是谢长风,不止府中,全盛京的人都在怀疑谢长风迎娶苑家女是意图不轨。

与府中上下皆是愁容不同,她的心头是隐隐地按压不住的期待。昨日夜里她便难以入眠拉着玲珑和铃铛说了好些话,实在熬不住了才合眼。

可她没料到,天还未亮就被玲珑二人服侍起身梳妆打扮了。

新娘妆扮复杂,苑姝强忍着困意,眼皮困的打颤,哈欠连天,身子也好似软骨头坐不住,好在有玲珑铃铛在一旁扶着她。

苑姝依靠着玲珑,抬手揉了揉眉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铃铛则心疼的给小姐揉捏酸痛不已的纤腰。

“哎呦我的小祖宗诶,这才上好的妆,可不能这般乱蹭。”妆娘紧张的握住苑姝的手腕,却也不敢用力,这苑家小姐长得哪里都是纤细的,连这手腕都比旁人的纤弱几分。

妆娘心里叹息,可怜这般惹人垂怜的美人就要嫁给那个嗜血狂魔,真真儿是不值啊。

“随意补一补吧。”苑姝未睁眼,有气无力地开口:“玲珑我有些饿了。”

“我起时便小火煨了人参老母鸡汤,小姐可要用些?”

苑姝‘嗯’了一声,铃铛赶忙去小厨房端鸡汤。

苑府上下拢共也就三个院落有厨房,除了大厨房便是苑姝的挽秋院和大郎苑珅的倾墨苑,还是因崔清漪有了身孕苑母体恤崔清漪孕中胃口不好,为她及时加餐才修起来的。

妆娘看了眼面如纸色可怜兮兮地窝在婢女怀中的苑姝,娇弱尖细的下巴,只瞧上几眼就够叫人心疼了,她心底也跟着软了几分,苑娘子的腰只盈盈一握,多吃一些也不碍事。

苑姝小口喝着鸡汤,妆发已经完成只是还未戴齐发饰。乌丝如墨更衬得肤白似雪,未盘起的长发披散在朱红嫁衣上,那盈盈一握的纤腰掩在其中。

妆娘眼中闪过惊艳,心里不由地暗叹这位谢将军可真是好福气,虽其貌不扬却娶了盛京中形容明艳,身姿若柳的苑家女为妻。

梳妆完毕,苑母这才姗姗来迟,因着她家苑大人还是不肯接受宝贝女儿嫁人的事实,同到御前痛哭流涕那日一般,又把自己关在书房闭门不出,气的她差点不顾她向来淑良温柔的形象对他破口大骂。

想起自家不争气的丈夫,苑母就觉得她的脑袋突突突的疼。

直到瞧见如花似玉的小女儿,苑母才稍稍好了些,亲昵地拉过苑姝的手,心疼地抚了抚她额角的发丝:“可怜见我女儿了,是爹娘无用,没法子退婚。但谢长风能在望月楼替你爹出头,可见他并非如传闻所言,心地也是个好的。”

“没有那个男子不喜貌美女子,再怎么刚硬的糙汉也硬不过绕指柔,圆圆要多哄着些。他若是真如坊间传闻那般,圆圆也不必忍他平白受委屈,寻个错让你爹在圣上面前参他一本,叫你们和离!”

“娘亲!”苑姝急急地唤了她一声,娇媚圆眼像是只猫儿,水波潋滟的眸子带了嗔怪。

瞧着这副美人嗔怪的娇颜,苑母心都要看化了,更遑论是谢家小子。

难道真的是天道轮回?为了弥补她爹犯下的错,便要女儿去承担?

苑母轻叹了口气,眼中噙泪笑着拍了拍苑姝的手背。

“唉这也是没办法了。”

若是女儿不嫁,苑府就是抗旨不遵……

苑母捏着帕子抿了抿眼角,执起妆台上的银梳:“娘亲再为圆圆梳梳头。”

感触到苑母的伤感,苑姝也情难自抑,离别之意忽上心头,一双水眸氤氲雾气扁着嘴吸吸鼻子转身投入娘亲怀中。

一切准备就绪后,苑母从随身婢女手中接过她前些日子备下的小包袱递给玲珑,并细心嘱咐:“谢长风是个粗人,你晚些时候自己看了之后省着些,多哄着些,免得受伤。”

苑姝不懂娘亲话中含义,只神情怯怯地点点头,吩咐了玲珑将包袱收好。

苑姝最后不舍地瞧了一眼娘亲,喜婆婆就给她盖上了红盖头。二哥将她背起送上花轿时,苑文舟才双目通红地出现在前厅。

苑大人想上前牵夫人的手,却被苑母没好气的甩开了,她怎么会嫁这么个不成器的丈夫!退婚没退成就不说了,女儿都要出嫁了还躲在房中置气不出。苑母恨其不争地瞪了他一眼。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十里长街,抬嫁妆彩礼的队伍浩浩荡荡,排场丝毫不输前些日子太子娶太子妃,甚至更胜一筹。

苑母心想,既然皇后已然挑明了利用苑家,苑家又何必在乎她皇家的脸面?苑家又不是给不起。

如雨点般络绎不绝的敲锣打鼓震耳声中,苑姝伏在二哥苑玕的肩头泪眼婆娑,带着哭腔喊了声二哥。

苑玕身体一震,面无表情的脸色带了苦笑:“小妹别怕,有大哥二哥保护你。”

说出这句干巴巴没用的话后苑玕才觉得后悔,若他和大哥真的能护住妹妹,妹妹今日又怎会要嫁给那个人,他们的保护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心中苦涩难言,苑玕只能沉默地走着。

“圆圆,谢府不比苑府,我们事事宠着你,从不让你受半点委屈,你今日嫁人只是多了个谢家妇的名头,但你依然是苑家女,是以,谢长风那厮若敢欺负你,你尽管回府来,我与大哥绝不会放过他!”

耳边鞭炮声阵阵不停再加上人群嘈杂,她只能隐约着听见二哥说的话,苑姝小幅度的点点头,头顶的凤冠着实太重了,她不敢有大动作生怕凤冠会从头顶掉下来。

一树芳菲露短墙,彩霞千缕带斜阳。

夜幕才至,八抬大轿在谢府前落地。谢府大门大开,一连串的大红色灯笼挂在门檐上,蔓延至府中直至前厅。

清冷沉寂了十余年的谢府忽然阖府入目皆是喜庆热烈的正红色,谢长风有些不习惯,怎么瞧怎么觉得别扭,他本想简单操办不大肆铺张做这些繁复装饰,礼节周到就好,还是云羽劝阻的他。

云羽说:“前几日太子成亲,全盛京可谓是热闹繁华非凡,十里红妆,各条皆以长街红绸装饰,太子身着红袍高高的坐于马上,气度非凡,惹得全盛京的贵女们对宁国公府李家大小姐艳羡不已……”

云羽抬眸瞥了眼面不改色的谢长风,瞧见他手下拳头渐渐收紧,唇角一勾:“全盛京的贵女皆叹嫁人当嫁君紫阳!”

谢长风长眸轻敛,抿唇揣摩他话中深意,想起在宫中御花园太子拦住苑姝时的无赖,太阳穴突突突跳的猛烈。又念起苑姝的笑颜,冷峻硬汉面容也浮现难得一见的温柔。

云羽所说不无几分道理,毕竟是他惦念了这么多年的女子,是以,他势必要让全盛京甚至整个大鸿国皆知晓苑姝是他的妻,也好警醒警醒某些对他的人虎视眈眈的野狗。

完婚的日子定的急,谢府能从破败不堪杂草丛生的模样翻修成如今这副恢弘府邸已是不易,谢府底蕴不在,仅凭着谢长风微薄俸禄更是艰难。还好有富甲一方的天兴寨少寨主云羽帮他。

随着花轿落地,身如松柏的男子赫然挺立于府前,一袭暗红新郎服饰却掩不住他周身散发的冷气,周围见礼的大臣和百姓们均与他保持一步之遥。男子凌厉的眼眸愈加深沉,只一瞬便缓缓心神,抛开繁杂思绪,沉下心挪步到花轿前。

手指纤长却有力,抓住与府中上下同样喜庆的朱色轿帘,忽地止了动作。

一旁的喜娘原还是挂着笑脸,众目睽睽之下,见谢长风忽然没了动作,她不免着急,掐着手帕,委婉催促。

“谢将军,您再不掀帘子,这新娘子都要等急了。”

谢长风的额间浮现细密汗珠,甚至在喜娘说话间,有一滴汗珠从额头沿着眉尾缓缓划过。

喜娘一时看呆,心中暗自嘀咕这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成亲竟也会紧张成这副模样,果然铁汉也有柔情。

一只纤细雪白的柔夷从花轿伸出,不偏不倚正好与谢长风的手相触,那只软白柔夷触电般的瞬间收回,落入男子眸中,他反应极快将软白柔夷一把抓住。

他力气极大,实在不知自家的小新娘柔弱到如此地步,他也没怎么用力就将苑姝一把拽出了花轿,眼看她就要以脸着地的姿势摔地上,谢长风手腕微转将她一把捞到怀中。

苑姝吓得惊呼,头顶凤冠摇摇欲坠,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扶,不想袖口宽大,拂过谢长风的面颊。

似有察觉,苑姝一手紧紧扶着头顶的凤冠,一边悄悄透过红盖头隐约极不真切地看见他发黑的脸色。

糟了!怕是当着众人的面打了大英雄一巴掌,他不高兴了!

苑姝心中更加忐忑,生怕惹了大英雄的不快,也像在望月楼那日发生的情形一样,将她制服住让她当众出丑。

谢长风四周气压低迷,剑眉轻蹙,本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此刻更是仿佛能将人冰冻三尺。前来见礼的达官贵人见此情形不敢多加逗留,亲自看了这对新人行礼完毕便速速离去了,毕竟谢长风威名在外,在这朝中实在是无人敢闹他的洞房。

由喜娘丫鬟们簇拥着苑姝被迎到主院卧房布置的新房中,等喜娘将有着早生贵子寓意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往她身上和床上撒了,喜娘吩咐让她耐心等着将军来掀盖头。

苑姝轻轻点头,心中忐忑未消减。

他还愿意来见她吗?毕竟方才在外边她可是当着那么多人拂了他的面子……

苑姝坐在床榻上,心里头好似住了一只小兔子,在她的心头跳个没完,令她惴惴不安的。

小姑娘扁着嘴,葱白纤指不停地搅弄喜帕垂下的一角。

烛火才刚燃了不到五分之一,候在新房外伺候的丫鬟们福身:“将军”。

惊得小姑娘浑身一僵。

他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树芳菲露短墙,彩霞千缕带斜阳。《红梅》宋·蔡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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