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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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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有桓将双胞胎带回自己在这里的住处,是个两室的简易木板房。

贺道然正翻着连环画,听到爸爸回来的声音只是抬头看了看,又继续低头看书。

“张婶,麻烦你去打两壶热水,给这俩孩子洗澡。”贺有桓吩咐着。

把双胞胎放进屋里让他们和哥哥一起玩,贺有桓出去找人借孩子穿的干净衣服。

贺道然这孩子爱干净,和他亲生母亲一样,贺有桓不能把大儿子的衣服拿出来给双胞胎穿,只能去外面借。

双胞胎进屋的瞬间贺道然就抬起了头。

“你是谁?我今天早上见过你。”贺道然盯着言小铜看。

在旁边拿着暖水瓶准备去打水的张奶奶也觉得神奇,俩小孩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我是言小铜,你是谁?”言小铜大胆地走过去,盯着贺道然手里的连环画看。

言小铁跑上来指着连环画里的孙悟空,好奇地‘噢~?’了一声,这是双胞胎从没见过的东西。

脏兮兮的手指头把连环画弄脏了几道印记,贺道然撇过脸去,将那一页撕了扔进簸箕中。

言小铁被他冷冰冰的动作吓到,后退几步躲在姐姐身后,又探出头来看。

言小铜也不懂,好奇地凑过去问,“你为什么撕掉呀。”

随着言小铜的再一次靠近,那股酸臭的味道又一次扑面而来,贺道然皱着精致的小鼻子,“你们身上好臭。”

只是一个陈述的语句,没有什么语气,却直接让敏感的言小铁红了眼,立马从姐姐身后跳出来,红着眼眶大喊,“你才臭!你茅坑臭鸡屎臭鸭屎臭鸭蛋臭!”

嘻嘻~言小铜还不明白为什么会吵起来,但是被弟弟的话逗笑了,鸭蛋才不臭。

言小铁像个撒泼的小猴子,贺道然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冷漠地哼了一声抬脚离开这个空气都浑浊变臭了的房间。

贺有桓拿着衣服回来时,注意到儿子从房间移到了隔壁的客厅。

看了儿子一眼,贺有桓往自己房间里走,双胞胎姐弟俩正蹲在地上,一个在放声大哭,一个在憋着眼泪安慰。

“怎么了?”贺有桓问。

“那个坏哥哥他欺负我弟弟!”言小铜憋着眼泪,气呼呼地握紧小拳头,“敢欺负我弟弟,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贺有桓下意识就不太相信姐弟俩的话,大儿子是他一手带大的,他了解那个儿子,从来不欺负人。

不过今天是和姐弟俩相遇的第一天,贺有桓有心想调和,便把隔壁客厅的贺道然叫了过来。

“为什么欺负弟弟妹妹?”贺有桓问。

贺道然看了一眼哭得死去活来的言小铁,“我没欺负他。”

话音刚落,言小铜像个小鹅,脑袋往下弓着,平行于地面,猛地冲过来,用着小鹅啄人的姿势俯冲过来,用自己的小脑袋去撞贺道然。

小孩子的速度总是很快,快得贺有桓都没反应过来。

贺道然被撞倒在地,言小铜神气地摇头晃脑,示意自己不好欺负。

一旁的贺有桓皱眉看着,没说话,先打人的孩子总是不占理的。

贺道然被撞倒也没哭,更没闹,而是看看小妹妹脏兮兮的头发,又看看自己的衣服,平静的脸上终于有点裂痕,“爸爸,脏,要换衣服。”

给儿子换外套的时间,贺有桓给他们三个互相介绍。

“她是我亲妹妹?”贺道然不明白,他一直以为家里只有自己一个小孩。

双胞胎也不明白,更是听不太懂。

“他们是你亲弟弟亲妹妹,他们的妈妈就是你的妈妈。”贺有桓给大儿子解释。

“我妈妈才不是他妈妈!”双胞胎都很反对这句话,激动地反驳。

贺有桓只好换了一种说话,“你们的妈妈是哥哥的母亲。”

母亲是什么?双胞胎听不懂,但,只要不是妈妈就行。

张奶奶这时候打了两壶热水回来了,接过贺场长递过来的干净衣服,带着俩小孩去洗热水澡。

在双胞胎被带走洗澡的时候,贺道然仍旧对父亲的话有所怀疑,“我要去看她。”

看那个突然出现的所谓母亲。

他一直以为城里那个从小照顾自己对自己好的保姆阿姨以后会成为自己的妈妈,现在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妈妈不说,还有妹妹弟弟,贺道然不信。

贺有桓还有工作要忙,现在也没有去见那个屡教不改的前妻的想法,便让小孙开车带着儿子去见言汀。

小孙找了名册,又问了这里的管教干部,最终知道言汀在哪个分场劳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从场部这里开车过去也要一个小时,贺道然看着车外渐黑的景像,莫名有些紧张。

亲妈是什么样子的?能有城里的阿姨对自己好吗?

——————

天渐渐黑了,伐木队下工的犯人们,整齐划一地去打饭吃饭。

言汀把饭留在最后吃,趁着人少赶紧洗完了澡。

“言汀!把你衣服洗了,就这么放在盆里,占地方!”工棚里有人叫她。

山脚下为伐木队安排了好几个工棚,每个简陋的工棚都漏风,由木头木板搭建成。

每个工棚没有床,而是地面上都铺了厚厚的稻草,稻草上又铺着一床床被子,这群人就这么睡着,紧紧挨着。

不光他们犯人这么睡,很多知青和干部们也这么睡,人太多,每天砍的树都被拿去建造房子,还没时间考虑铺通板造木床的事。

叫言汀把衣服洗了的女人是个重刑犯,叫谭超,不好惹。

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以前是医生,却靠着这个职务的便利拐卖过妇女儿童。

谭超是外省的,因为拐卖妇女儿童被关进监狱,后来又被监狱送来劳动改造。

言汀挺怵她的,她有着两个小宝贝,所以对拐卖儿童的人天然充满着惧意。

几口吃完了饭盒里变冷的红薯土豆粥,慢吞吞地来到工棚外洗衣服,冷水刺骨,言汀刚搓了两把衣服就冻得手指头有些僵硬了。

“咯,正好,把我的衣服也给洗了。”谭超把自己的脏衣服甩过来,扔进言汀脸盆里。

脏兮兮臭烘烘的衣服一半落入脸盆,一半挂在了言汀干净漂亮的脖子上,谭超见了和身边的跟班们哈哈大笑。

言汀强忍着恶心,红着眼眶把谭超的脏衣服也放进盆里洗。

洗着洗着觉得不对劲,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一抬头,就看见‘女儿’站在几米外看着自己。

“铜铜,你还没回去?你怎么进来这里的?”言汀丢下手里的脏衣服,着急地跑过去蹲在贺道然面前。

“咦?怎么把头发都给剪了?谁给你剪的?”言汀笑眼弯弯地去亲‘女儿’的小脸蛋儿。

被认错的贺道然冷冷地哼了一声,擦擦脸蛋儿,转身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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