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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赌徒]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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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尔索监狱,主控室。

“不,画上只有一团火。”

“火?情理之中,月酱确实有喜欢意识流绘画风格的时期呢。”

费奥多尔语带遗憾:“可惜的是,在港口Mafia的新首领篡位之后,她再也没有画过画了吧。”压榨童工的变态首领真是罪大恶极。

太宰治反驳说:“因为月酱有了更高雅的兴趣嘛,钻研厨艺可比画那些只能看不能吃的画有意思多了。”后面那段倒是难得说了句人话。

费奥多尔摇摇头:“用来毒死人的料理可算不上美与崇高。”

“可是他们高高兴兴地吃完了,”太宰治偏了偏头,“月酱的下属们每次还会感动到哭出来呢。”

“是惊恐到哭出来吧。”

“你就说哭没哭吧。”

“关于这点,倒是无法反驳。”

西格玛:……

旁观的西格玛感到迷茫。

虽然但是,他们不是在进行越狱比试吗?到底怎么变成现在这情况的?

这是在做什么。

几分钟前,和他们同路的十六夜月突然消失,太宰治在短暂意外之后就继续扯起那些无意义的话题,并在刚才向他说明了用重水淹没费奥多尔的计划。

这些还勉强算正常。

直到两人隔着监控开始对话。

他和十六夜不熟,但是从他们的描述中已经感到莫名恐惧。

有人明明不在。

可又像是无处不在。

“随意为之也要把它当成有心之举来抬高价值吗?月酱送我的可是一大把向日葵。”太宰治摆摆手,“专程从北海道带回来的,羡慕死你。”

费奥多尔微笑:“向日葵?太宰君您更适合飘在水面的腐烂树叶呢。”大概是送错人了吧,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是趁早归还。

太宰治也微笑:“不劳闲杂人等费心。”老鼠就该滚回阴冷的地下室。

两人脸上均是挂着笑容,字字句句却又夹带着硝烟和火气。

“什么什么,你们难道是在比较月酱送的礼物吗?”

果戈里的声音突然挤进来。

“我也有哦!”

西格玛眉心一跳,小声问太宰治说:“你不是说这个通讯频道是单向的吗?他怎么……”

太宰治摊手示意他也不知道。

连同处一个组织的人都不清楚,他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

“还是月酱亲手制作的呢——”哪怕知道他们看不见,果戈里还是掏出实物,兴奋地向他们炫耀道,“在世界范围内,都丑得独一无二的小鸟!”

太宰治:“……”

费奥多尔:“……”

赢了,但输了。

太宰治提议说:“费奥多尔君,关于‘礼物’的讨论还是到此为止吧。”

费奥多尔颔首:“正有此意。”

果戈里:“哎?再多聊聊这个话题吧——”刚刚不是聊得很开心吗?

“没办法,毕竟月酱就是那种和人刚见面就能成为朋友的人嘛。”太宰治冷哼,“称呼你们为朋友,只是出于她泛滥的同情心罢了。”

都说了不要在垃圾桶里找朋友。

好歹和先代首领认识那么久,难道只学到对方晚年的识人不清了吗?

“用认识时间的长短来衡量关系的亲疏,太宰君可真会说笑。”

费奥多尔抬头看向监控,身侧变成吸血鬼的中原中也正不断攻击安全门。

“……明明相处七年的搭档您也能毫不留情地当作敌人来处理呢。”

“要说完全不心痛是不可能的,只是比起你都不算什么了,”太宰治说,“你在计划杀死月酱的时候不也没顾忌交情?比我残忍多了吧。”

费奥多尔回道:“很遗憾,但我们是无法获得解脱的,死亡只是用来遗忘的手段。”毕竟记忆总是让人苦恼。

“哦?”

“信奉神的人无法杀死自己。”他们会不断重生,真是莫大的悲哀。

……认真的吗?

就算是侦探社的那位【请君勿死】,也无法做到死而复生啊——

西格玛看向太宰治,却发现他瞪大眼,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如此,真相是这样啊!如此简单却合理。”

西格玛:?

你明白什么了?

这也太不对劲了。万万没想到看着奇奇怪怪的十六夜,居然是这几个人中最正常的一个吗?

从进监狱开始就困扰着他的问题再度扑腾到水面之上。

他迟疑着开口:“我说……”

太宰治看过去:“嗯?西格玛君想说什么?”

西格玛花几秒回忆起完整名字:“十六夜月,那么大个人说没就没了,你们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这题我会!用我的空间连接能力制造出缝隙,利用缝隙发动异能就不需要实际接触了,所以哪怕是月酱,也可以同无效化异能一起被传送!”

“不用重复一遍原理,直接用你的异能把她传回来不行吗?”

“很可惜!”果戈里竖起食指,“但那是做不到的!提问——我说做不到的理由是?”

只是听见声音,就能想象出果戈里说这话时的神态和动作。

西格玛换上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太宰治和费奥多尔又恢复眼神交流,几个人看着都不是很想理睬他。

“你们怎么不配合我!”果戈里有些扫兴,“这样魔术师揭晓手法的环节不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吗?”

“到底怎么回事?”西格玛打断。

“唉,显而易见嘛,”果戈里拖长尾音,语调刻意上下起伏,“因为!根本就不是我将月酱传送走的!”

“那还能是谁,等等……她不是也注射了你的毒药吗?”

三十分钟后,没有解药就会死,为什么这几个人还能这么冷静啊!

“啊咧?”

果戈里的笑容僵住,不悦抿唇。

“居然要从这里开始吗?解释起来好麻烦的……”

干脆不说了吧。

西格玛:“……”

“不会有问题。”费奥多尔似乎有些厌倦了,慵懒开口,“只是这种程度,在过去都是被她当做零嘴吃的。”

“……所以,你们才任由她兴冲冲地注射毒药?”

西格玛后退半步。

理解不了,真的,理解不了。怎么想都太怪了。那可是毒药!

他们真的是朋友吗?

“就算再来一百支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果戈里附和说,“反正等月酱玩够了,自己就会回来了吧。”

“小阿塔西娅总是来去自由。”

“令人羡慕的洒脱呢!”

西格玛:……

这话说的,十六夜难道是狗吗?

看来他的结论还是下太早,这里根本就没有正常人——

“闲话到此为止!”

太宰治用力击了下掌,然后拉下释放重水的开关。

“裁判偷听选手谈话可不好。”

“哎?可是等待很无……”

“反驳无效!”

“……?”

太宰治话音落下,没有任何延迟,果戈里手中的通讯器就被换成空白频道,通讯戛然而止。

“吝啬!”

果戈里嘟囔着丢掉通讯器。

“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要问月酱的事情,他也知道不少啊,只是没有费佳知道得多而已。

虽然结果已经注定,没有任何在费佳计划之外的事发生,但她说得没错,什么也不做,只是等待果然很无聊。

独断专行的太宰君绝对会后悔没有听他讲过去的故事的,真是重大失误!

不过——

默尔索的顶层是最接近的夜晚的天空的地方,可惜这里只有群星。

月亮销声匿迹。

身旁是准备好的直升机。

【“您问过我,绝对的自由是否存在于这个世界。我的回答依旧——您追寻的自由是向下的、坠落的自由,尽头或许是自我的毁灭吧。”】

【“……什么时候?”】

【“在您看清世界真相的时候。”】

果戈里举起那只和他有着同样异色眼瞳的针毡小鸟,夸张地笑了起来。

不过,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的立场,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

【“那就毁掉。”】

只要,能让他从这温暖潮湿的地狱逃离。

//

怎么回事,十六夜揉了揉眼皮,总感觉又有人在念叨她……不管了,怪事突然多起来,怎么想都是系统的错。

【真有你的。】

什么锅都往它头上扣是吧。

Reborn摇摇头,恢复那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模样,望向桌上那把向日葵。

和当时放在狱寺隼人病房里的花用的包装一样,细看花瓣边缘、枝叶以及茎秆都已经开始不同程度的枯萎。

十六夜注意到他的目光,说:“本来打算重复利用的,只好放弃了。”

贝尔摩德的花质量不行。

不像她送给太宰的向日葵,好几年过去,一点变化没有。

十六夜说话间浏览数据的速度飞快,与其说是肉眼在看,更像是机器自动扫描。

“都是失败数据。”

“打发时间最好的办法是学一门手艺。”她的经验之谈,超管用的。

“学了用来模仿犯罪?”

“当然不。”

十六夜不满地摇摇头。怎么都不信她已经上岸了呢?真是寒心。

“只是好奇一件事。

“我认识的一个人,他会将每一名牺牲的成员生平都归纳成档案,无论地位高低,看着那些档案,成员形象就跃然纸上,仿佛又活过来……”

很多人不理解暗号君做这种事有什么意义,但这种事本来就不是可以用有没有意义来评估的。

当生命可以被简单量化成数字,一切都会变得荒诞和失衡。

而等她把这里炸掉。

这些资料跟着冲天的火焰消失得干干净净,生命的痕迹被轻易抹除,是一件相当可惜的事情。

Reborn若有所思。

“你要摧毁这个组织?”

“……您在说什么可怕的打算。”十六夜反应了几秒,然后瞳孔地震。

拯救世界的重任当然交给主角!

她只是辅助作用。

谁让系统脑子不好使,给她手动增加任务难度。

琴酒和安室透都开始查她,那查到并盛中学头上不是早晚的事情吗?她不希望这个组织影响到她作为校长需要完成的任务,仅仅是这样。

啊,真是越想越火大。

别让她知道搞出系统这么个若知玩意儿的家伙是谁。

【……】

“差不多了。”

十六夜还原数据系统,清掉浏览痕迹,单手解锁手机。

手机主页已经开始闪电量不足的提示,但估摸着还能再用一会儿。屏幕中红点移动得飞快,正往某处港口驶去。

……在游轮举办的晚宴吗?

想必会很丰盛吧。

十六夜愉快地吹了个口哨,顺手给旁边的研究员又补上一针。

“走吧,请您吃豪华霸王餐。”

//

“您就如此笃定赢家是自己?真是令人费解的自信。”

“自信的是你才对吧?”太宰治纠正,“人还是少活在自我的世界里比较好,你觉得呢,费奥多尔君?”

“太宰君,从很久之前开始,您就在不断妨碍我……可您想要保护的这个世界,糟糕透顶。人背负罪孽出生,肮脏浑浊,而尤其……您不觉得异能者的存在,太过邪恶了吗?”

“我认为他们的邪恶远不及你的万分之一。”说什么胡话呢。

“凌驾法律之上的异能者,带来混乱和暴虐病毒的异能者,却被称为拯救世界的英雄——伟大的谋杀犯——夺走生命时内心没有丝毫动容,用数万人的鲜血造就一时的虚假和平,而被欺骗的人是多么可怜。”

太宰治惊奇:“事到如今,你难道要自诩是救世主吗?”

“救世主?”

费奥多尔难以置信地睁大眼。

“主愿意宽恕他们以宁静,因为他们生来便是弱者,是可怜、残缺的人。他们却将祂送上十字架,让火焰在其胸膛燃烧……为何要救那些罪人?”

“我不关心你的犯罪动机。”

太宰治仍然笑着,笑容里却不自觉间已经带上些许烦躁和阴沉。

“……告诉我,这些与十六夜有什么关系?”

当初【天人五衰】是怎么从层层把守的异能特务科里偷出书页的?

费奥多尔的计划,失忆前的十六夜又参与了多少?

“告诉您也无妨。”

冰冷的水涌进外套、大衣和领口,费奥多尔打了个寒颤。

发出声无比失望的叹息。

“……蜉蝣朝生暮死,这是既有法则,可若超越这项法则,自然就能获得永恒的生命……小阿塔西娅,就是为了打破法则而诞生的‘命运’。”

阿娜斯塔西娅。

真是令人不爽的称呼。

所以说,太宰治嫌弃地撇撇嘴,十六夜看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烂,去一趟俄罗斯就惹到奇奇怪怪的人回来。

“然后?”

“您没有经历过彻底的绝望。

“也许只有在您也身处失去重要之人的世界里,才能稍微体会到我们的心情吧……比如,让您身边那位织田先生在所有可能性里都死掉。”

“……织田作?”

通红的警报中,液体也被光衬托得通红,像是从天际倾斜的血。

明明死到临头,费奥多尔却依旧冷静得不像话,好像恐惧这种情绪的存在从他脑中被人为剥离了。

“然而,现在的您既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小阿塔西娅是谁,更不知道我们最终想要实现的愿望是什么……您根本就对我们一无所知。自然也就不会明白那样的命运为何物。”

正因如此,太宰治永远不会理解他们,也更谈不上阻止。

“……”

太宰治沉默看着他。

费奥多尔果然脑子出问题了。已经彻底疯掉。疯子本来就够可怕和难缠的了,拥有信仰的疯子则更甚。

但是——

“完全听不懂!”太宰治朗声,双手撑在平台上,“你是从哪家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狂热传教分子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扯上织田作,胡言乱语总要有个度。

“装傻也是您计划的一环吗?”

“哼,语言要是让人无法理解,就会失去存在的意义,所以说——”

潮水声越来越响。

密闭房间里的费奥多尔和中原中也终于被不断上涌的重水彻底淹没。

太宰治双手环抱在胸前。

“麻烦谜语人滚出横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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