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同上4（1 / 1）

十六夜溜出实验室。

麻醉针黑科技很好用，一路火花带电光，最后顺利抵达核心区域，踢开昏迷的研究人员，直接鸠占鹊巢。

虽然给她这个玩意儿的博士（？）说这是初代品，所以偶尔会卡针。

但是用到现在，她没觉得哪里有问题，操作简单到小学生都能轻松学会，还便携，好用爱用。

【上[堕落论]不就完事了？不懂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死磕。】

“我就喜欢死磕。”

【坂口安吾卧底时期，你用他的异能搜集情报不是用得很开心？】

“啊，毕竟暗号君那时候还是免费劳动力来着。”不用白不用嘛。

十六夜凑近屏幕。

“而且你越想我用体验卡，我就越不想用，这是作为Mafia干部的铮铮铁骨，绝不向恶势力低头。”很叛逆。

【……】叛逆来得莫名其妙。

从细胞自我破坏程序的突发性作用入手，改变除了神经组织，骨骼、肌肉、内脏等其他细胞的功能结构。[1]

在这种理论指导下——

现有实验数据，长长的名单，结果毫不意外，全部是[确认死亡]。

对这个系列的药物研究从很早就开始，可以追溯的时间约在二十年前，资料大部分被毁掉，而重启后进度缓慢。

前有“银色子弹”项目无人生还，后有这边难以计数的死去的小白鼠和实验体，甚至开始直接投入暗杀使用，理论上下一个就轮到她。

唯一一只没有步死亡后尘的小白鼠，从成年状态回到了幼年状态。

然而，也没有存活太久。

一言以蔽之，几乎毫无突破。

“难怪。”

十六夜摸着下巴总结。

镜片上反射着一小块电子屏幕的冷光，显得她的面容出其冷峻。

“他们将‘死而复生’和‘逆向生长’两个概念混淆了吧。”

【你又懂了。】

“我以为不管是人是鬼，在你那种泥头车雨下面都不能活下来。”废话，没人比她更懂复活。

而六道骸说的“彩虹之子”能查到一点小道消息——原本是这个世界最强，但逐渐销声匿迹的七个人。

比起作为最强诞生于世，她更倾向是从最强回归纯粹状态。

比如，婴儿。

Reborn先生的迷题，会和这种研究有什么关系吗？

可是，理由呢？有什么是只有回到出生才能做到的事情？误打误撞？还是说，正是因为婴儿的存在，才让这个组织开始进行这项研究？

“嗯……”想不通啊。

从目前的杀人毒药转化为让人死而复生的秘药，中间存在巨大鸿沟……说到底，科学侧这边的人在研究的，本就是魔法侧那边都称得上是诅咒。

唉，思考好难。

十六夜感觉自己的饥饿感和脑细胞消失程度呈不规律反比飞快增长，突然，余光看见露出的一块绿色尖刺。

她伸手去抓：“这什么……？”

卡其脱离太——

好像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板栗？

伏特加回头，已经看不见任何身影，但应该不是他产生了幻觉。

这里怎么会有板栗？不对，重点是，一颗板栗……为什么能跑这么快啊？

组织没有固定医师，搭档行事就是为了在受伤时方便紧急处理。琴酒手臂上的子弹已经被他取出来，经过止血和包扎，剩下的就是等自然苏醒。

但是晚上还有任务，以大哥的习惯，不可能去休息，伏特加扶着琴酒走出公司时就发生了刚刚那一幕——

西装打扮的婴儿健步如飞。

真是，太怪了。总感觉见到十六夜后，怪事就接连不断。

“……你可以放手了。”身侧的人发出一声闷哼，接着说道。

琴酒醒了。

“但是，大哥，你的伤……”

“我伤的是手不是脚。”不需要像个废人一样被人扶着。

伏特加：不是还有头吗……

“好吧，那大哥你小心点。”伏特加不敢有异议，松手后完整汇报了一遍之后的对话，“对了，雪莉让我把十六夜留在她那里……我擅自先同意了，需要我去把她接回来吗？”

“不用管。”琴酒回忆起十六夜身上的古怪，结合脖子和后脑勺的伤，不难想象出她趁机动了什么手脚，“雪莉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哦，那我们现在去酒店吗？”伏特加紧随其后，心里感慨大哥不愧是大哥，这么重的伤醒来就跟没事人一样。

琴酒扫了眼伏特加。

组织不缺有怪癖的人，或者像伏特加这样干活不够利落的人……但只要还有利用价值，他都可以容忍。

前提是，忠诚。

如果雪莉最后选择背叛，那就没必要顾及其他因素。不愿意配合，就处理掉，像处理宫野明美那样。

解决方案简单而确定。

沸点。

十六夜先前提过的词突然在他脑中闪过，后脑勺又开始痛，冰凉的触觉还残留在他手侧，无法被轻易抹去。

……似乎哪里出现了异常，总感觉有一股气郁积在心头压不下去。

琴酒点燃烟，火光一闪即逝。

十六夜的价值还在那里，没必要冲着要害，为了实验完整，也没有必要损害四肢，所以一开始他就只打算警告。

可是，在被他用枪指着额头时，十六夜行动了。

琴酒拉开车门，弯腰侧坐进去，烟雾在突然变得狭小的空间里更加浓郁起来，从另一侧上车的伏特加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直觉他心情莫名不错。

他没打算现在就杀掉十六夜。

实验室里那一枪——

呵，十六夜那副脆弱的躯壳中蕴含的力量，可比看上去的大多了。他没有怜悯和同情这种情绪，十六夜找死就找死，但最后子弹还是偏移一寸。

至于原因……琴酒摊开手心，里面躺着一截焦掉的断发，被灼烧得粗糙。

伏特加欲言又止。

其实他很好奇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不敢好奇，但是真的忍不住好奇，大哥受伤是一回事，受伤的位置这么刁钻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后者。

要怎么样才会嘴边受伤……？

好奇心就像羽毛，不断抓挠着他的脚底，让他站立难安。

“伏特加。”

“对、对不起大哥！我不该脑补那些脏东西！”伏特加心虚得一激灵。

“？”琴酒眯眼。

“怎、怎么了，大哥？”

琴酒懒得去想伏特加有时候脑子里塞的都是些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我在怀疑十六夜的身份。”现在基本证实了七八成。

“身份？她是那项实验的唯一幸存者，哪里有问题吗？”伏特加挠挠头，一如既往没想通，“大哥你不是说，朗姆老大也确认这件事的真实性了吗？”

“朗姆。”

琴酒冷笑。

他本来就不信任朗姆的答案，毕竟几年前自负弄出来个威士忌组，通过的三个人里就出了两只老鼠，可见业务能力多少有点问题。

“谁知道其中有没有掺杂谎言，无法考证的东西，当然怎么说都可以。更何况，唯一这种词本就代表不可信。”

“也是。可要是有其他幸存者存在，十六夜就没有太大价值了吧？”

伏特加陷入沉思。

不过，看大哥这表情，到底是希望十六夜唯一，还是不希望啊？

他又看一眼琴酒头上的绷带，觉得大哥应该说这话是不希望的，毕竟十六夜都、都把铁铲拍大哥后脑勺上了，不能以牙还牙那大哥也太憋屈了……

“那，既然大哥你说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为什么还要留下她？”杀掉不是更好吗？

为什么？

琴酒嘴角上扬。

如果伏特加见过曾经的十六夜，就不会提出这种显而易见愚蠢的问题。

一个早就死去的人，居然秽土转生成了组织早年项目的实验品。并且，没有任何人产生怀疑……多有趣。

琴酒将断发丢进车载烟灰缸，冷眼看着它和烟头、残渣混在一起，然后瞥向小平台上的那沓资料。

是今晚的暗杀目标。

//

实验室，厚重资料下。

“刺猬？”十六夜出声。

“是板栗。”Reborn纠正。

“原来如此。”懂了，Reborn先生今天的人设是刺猬。十六夜继续说：“我就知道您能找到这里来。”

能神不知鬼不觉混进任何地方是杀手基本功，只是……好神奇。

突然从文件堆里跳出来一只刺猬不说，刺上还扎着一颗mini绿色刺猬。

奇怪的cos增加了。

“你之前cos皮卡丘用的帽子也是这只蜥蜴变的吗？它叫什么？”

“列恩，是我的搭档。”

“列恩。”十六夜好奇，“列恩什么都可以变吗？”

“它是记忆变形蜥蜴，理论上可以变成尺寸相差不大的任何物体。”

十六夜点点头，追问：“那如果让列恩变成猫，它会发出猫叫吗？”

“好问题。”但是列恩拒绝满足她的好奇心，转身就拿尾巴朝向她。“所以，你来这里做什么？”

“受人所托，卧底进犯罪组织，拉深陷泥潭的失足少女出困境。”

失足少女。

“你在说你自己？”

“人怎么能自己拉自己……”不，仔细想想她的处境，十六夜自己也不确定了，“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好吧，结果至上。

十六夜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型号和桃巨会身上的一致。”十六夜拿出两颗子弹进行对比，其中一颗是她从可达鸭胸口取出来的。

“剩下的2个人就在这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十六夜得意笑了下，说出结论。

“代号是琴酒和伏特加，黑市的悬赏高到离谱，要我说，砸锅卖铁不如把他们捆起来去换赏金。”

至于来这边，一方面要应付系统任务，一方面，就如她刚刚所说，是受人所托——受宫野明美所托。

“我被她打动了。”

为了家人，连死亡都不畏惧。

明明可以继续做普通人的，却愿意成为组织的消耗品，被人用不可能达成的愿望驱使着不断下沉……就是不知道雪莉、宫野志保要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姐姐被琴酒杀掉了】这件事。

“或许这里有你变成婴儿的线索，看，他们研究的药物。”

“你居然在认真履行约定。”

Reborn看了眼屏幕，没放在心上。

虽然他很想解除诅咒，并且觉得十六夜能够做到这件事，但并不是通过这种方式。彩虹之子的诅咒不可能是药物能做到的。

“或许只是偶然。”

“可我觉得世上并不存在偶然，”十六夜认真说，“任何事。”

“是吗。”

“对了，我的角呢？”

Reborn取下帽子，倒出包括不限于子弹、钱包、引爆器、树叶等等杂物。

十六夜：怎么里面装的东西好像都没有尽头的……？

好一会儿过去，Reborn终于终于从里面翻出要找的东西。

“没有锚点真不习惯。”十六夜戴上发箍后习惯性感叹了一句。

“锚点？”

“没有它我会很容易失控。”

十六夜没有隐瞒，这个世界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但毕竟已经养成习惯。

曾经她脑子一热摘了发箍去找还不是干部的魏尔伦先生单挑，结果被反复暴打，最后连不是人的亚当先生都看不下去了，强制给她戴回去才阻止悲剧的诞生。

“印象中它陪伴我好多年了，不过不知道是谁送给我的。”

“难怪。”Reborn点点头。

“嗯？”什么难怪？

“在说你的角，”Reborn慢悠悠说，“一般不都会设计成对称吗？”

但是，十六夜发箍上的两只角，是一只完整的犄角和一只磨平的碎角。

“应该是断过，就这样了。”

十六夜下意识伸手摸了摸。

“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