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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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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鸢吃了一惊,将背后的长剑拔出,“不用闯,我是跟着姓季的进来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你那个阵也没有多了不起,不过是故弄玄虚将生门的入口改在坎门罢了,就算没姓季的带路,我也能进来。”

帐幔后的男子噗嗤一笑,“怎么,季夜那小子欠你银子了?害你跟了他一路。好吧,我承认那个梅花阵并没多了不起,不过……外面那些虫子还算利害吧?至少把你吓得跳起。”

原来那位季公子叫季夜,刚才一时情急没留意,这会细想,那些毒虫正是箫声响起才出现的,自她进屋后,箫声停下,那些虫子也消失了——这人用箫声控制这些毒虫。

白鸢把剑指向帐幔,冷声道:“你是什么人?鬼鬼崇崇躲在里头做什么?”

男子的声音带着点疲惫和无奈,“姑娘好不讲理,半夜三更跑到我的府上,责问我为何躺在自家床榻上,你要我怎么回答你?”

白鸢:好像也是……

男子顿了顿,又道:“这话不是应该由我来问吗?这位姑娘,不知深夜擅闯私宅,所为何事?”

白鸢一时语塞,总不能告诉他,她是来偷东西的。可既然她已站在这儿了,不弄个明白又不甘心就此离去,于是冷哼一声你管不着,手腕一翻,挽了个剑花,帐幔应声而落。

若是此时凌霄殿的姑娘们也在,一定会红着脸尖叫:床榻上,一名年轻男子半倚半坐着,许是正打算歇下的缘故,身上只穿了一件宽松薄软的月白单衣,敞着胸膛,露出莹白的肌肤,长发松散地半披着,手中拿一根很奇特的萧,玉不像玉,竹不像竹,黑得发亮,不知是什么材质。虽是坐着,但看得出他的身姿挺拔匀停,还有那张脸,虽然白鸢对男人的长相比较麻木,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她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好看的脸,至少比那个叫季夜的还要好看。

只是……

白鸢盯着那张俊美无双却略显苍白的脸看了许久,忽然道:“把手给我。”

男子:“……嗯?”

白鸢:“我看看你的手相。”

男子:“……哈?”

男子仍在愣怔中,白鸢已一屁股坐到榻上,还嫌他占地方,“你坐过一点。”

在男子一脸懵懂之际,白鸢已抓过他的左手,将手掌摊开,“啧,太黑了。把灯点上。”

男子又是一愣,但另一只手已听话地把榻边案几上的羊角小灯点燃。

“生辰?”

“……哈?”

“你的生辰。”

“……壬寅虎年六月初六子时。”

白鸢拿着他的手仔细端详,须臾黛眉拧起,又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啧啧啧,你这面相生得极好,尤其眉毛。眉者,目之华盖,面之仪表,有诗曰:眉若人伦紫气星,棱高疏淡秀兼清,一生名誉居人上,食禄皇家有盛名。”(注)

男子脸上满是疑惑,“……?”

白鸢又道:“观你面相,你生于权贵之家,有家世荫庇,祖上绝非平庸之辈,打小生活顺遂,可惜父母缘分浅,难以长久在父母膝下尽孝。二十岁时将遇一劫,须当心奸佞陷害。再观你印堂,隐有黑气藏匿,若我没看错,你正身陷困境之中。”

男子的手微微一颤。

白鸢又掐着手指默默算了片刻,“咦……不对呀?按你说的这个生辰八字,你早就死了呀?”

男子嗤地一声将手抽走,拢了拢身上单衣,“我与你不过第一次见面,你以为我真的会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诉你?你当我是傻子?”

白鸢皱着眉头看他一眼,有点生气,“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多少人捧着银子求我给他看相算八字我都不理会,你倒好,我见你骨胳清奇一时技痒赠你几句,分文不收你的,你还藏着掖着。罢了,本姑娘不与你计较,告辞。”

白鸢起身要走,男子却道站住,“你当这里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白鸢不以为然,她还真是来去自由惯了的,“不然呢?”

男子的手肘支在玉枕上,半倚着身子懒懒看她,“那得问过你肩膀上那只小东西同不同意。”

白鸢闻言心里咯噔一声,斜眼朝肩膀望去,一只核桃大的蜘蛛不知什么时候趴在她左肩上,八只爪子毛茸茸的,蛛背五彩斑斓,一看就是只毒蜘蛛。白鸢不由尖叫一声,全身汗毛竖起,下意识便要用剑柄将蜘蛛掸走。

“我如果是你,就不去动它。”男子好整以暇地看着白鸢,“这种小东西一受刺激就炸毛,小心它咬你一口。”

白鸢的手顿在半空,不敢再动弹,“快叫它走开!不然我杀了你!”

男子轻笑,“我劝你慎重,我要是死了,这小东西会难过,它一难过起来就炸毛,一炸毛就会到处咬人,不但它自己咬人,它还会喊上这屋子里的其他小伙伴一起咬,我怕你走不出这屋子。”

白鸢愣住了,这可真是自她记事以来——其实也就一年,遇上的最窝囊的事了,她不怕遇上强劲的对手,对手武功再高、手段再利害,她也有拼死一搏的自信和胆量,可是遇上这种毒虫,她却是束手无策,也打心里感到惧怕,以致声音都有点发抖,“你、你想怎么样?”

男子悠悠道:“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会考虑放你走。谁派你来的?老妖婆?还是苏止?”

白鸢不明所以,“老妖婆是谁?苏止又是谁?不认识。”

矮几上的羊角灯噼啪一声,火苗跳了几下,羸弱的烛火中,男子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白鸢,似是想从她的话中辨别真伪,“那你半夜三更跟踪季夜来此找我,为的是什么?”又提醒道:“老实回答,不然你肩膀上的小东西会咬你喔。”

白鸢不想吃眼前亏,老实回答:“我以为姓季的是有钱人,想看看这里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你是来……偷东西的?你很缺银子?”男子怔住,显然有点不相信,“你是说……你不是来找我的?”

白鸢撇撇嘴,有点不耐烦,要不是受制于人,她才不想多废口舌,“我找你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这可真有意思。

男子一时有点摸不清白鸢的话是真是假,双眸微微眯起,意味不明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鸢狠狠瞪他一眼,“看什么看?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赶紧把你的毒虫弄走,我可没功夫陪你瞎扯。”

呵呵,这语气……男子轻叹一声,嘴角微弯,“急什么,你不是来偷东西的吗?这会走了,岂不是无功而返?你甘心吗?”

白鸢面无表情地道:“无妨,天色还早,我可以去别家。”

男子失笑,“那不累吗?不如这样,我这宅子虽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你可以偷我。”

白鸢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虽然你长得很好看,但我也有我的原则,我只偷值钱的东西,不偷人。”

男子抿抿唇,似乎有点遗憾,“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这宅子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我可是个货真价实的有钱人,只是……我只剩一年命可活,银子太多花不完怎么办?真是让人头疼。”

白鸢黛眉一挑,“你贵庚?可已婚配?父母何在?可有兄弟姐妹?”

男子一怔过后,却回道:“在下姓周名砚,字见墨。”

白鸢听完后没反应,只追问:“然后呢?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周砚默默看了她半晌,神色有点古怪,好一会才道:“我今年刚满二十,尚无婚配,父母已仙逝,有一兄长和嫂嫂,皆已离世。”

“呐……”白鸢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说嘛,我是不会看错的,都说了你父母缘分浅。所以……你如今是无父无母,孤家寡人一个喽。那敢情好,我也是。”

周砚:……

她在说最后一句话时,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由衷笑意,让周砚心生警惕,无父无母、孤家寡人难道是什么好事吗?“所以呢?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叫白鸢,光听名字就与你般配得很。”白鸢收起剑,青葱般的手指再次虚掐,“待我选个良辰吉日,我们成亲吧。”

周砚:……

作者有话要说:注:诗文出自《麻衣神相》,文中所有和相术相关的说明皆出自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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