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木石无所有,聊赠一窗花（1 / 1）

雪是冬季的独有的风景，最开始的时候像是秋天被吹落的桂花瓣被人收集起来在这个季节从天上零零落落的飘落下来，到了后面开始一团团、一簇簇从高空滚落下来。四个小朋友并排站在走廊的窗户边上靠着暖气取暖，郑木石背靠着暖气在看书；王金玉认真的在窗户上画着画，徐莹雪在边上指点着王金玉时不时的偷瞄下郑木石，只有张宗保情绪有点低落：“我说明天就放寒假了，两个多月看不到你们这么无动于衷的嘛？”少年的忧愁总是那么的简单，只是因为一段时间看不到好朋友就变得闷闷不乐。

“不会啊，我们可以□□联系啊，哎呀，不好意思，忘记还没有加你们两个了。”王金玉故意拉长了声音说着，然后带着点炫耀的从衣兜里掏出了手机晃了晃“来，给本姑娘报上你们两个的□□号，我加你们。”张宗保瞪大了眼睛：“我去，这是不是叫那个什么V3啊？小富婆我知道你有钱但是没想到你这么有啊，快拿回去收起来，我没有我眼红。”

“别贫了快点告诉我。”

“嗯嗯我的是......等我放学回去通过下，赏你一个好友位。”王金玉翻了个白眼：“你的是多少啊郑木石。”

“呃，我没有那个，我家里没有电脑，有什么事你们就找张宗保吧，他知道我家住在哪里。”

张宗保搂着郑木石对着徐莹雪挤眉弄眼的说道：“记得了嘛，有什么事就找哥，哥替你转达。”被戳中心事的徐莹雪小脸通红的拉着王金玉就往教室走去路过张宗保的同时狠狠的踩了一下张宗保的脚面。

“哎呦~你干嘛~”身后传来张宗保搞怪的声音和郑木石开心的笑声。

这一天晚上，过了刚放假的新鲜劲的徐莹雪百无聊赖的在卧室里看着电视剧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伙伴在群里聊着天，客厅里传来妈妈的的唠叨声：“莹雪，别一天天在窝在卧室里看电视剧，没什么事情出去走一走，我看你人都要发霉了，小心眼睛看坏了，你妈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从来不这样......”

“外面那么冷我才不出去呢，再说了妈，你那时候连电视都没有欸。”正说着桌面上忽然弹出来聊天窗口，点开一看是张宗保在群里面发了一连串搞怪的表情，随之而来的是王金玉的阴阳怪气“张宗保，你这么晚还跑去网吧了啊？小心被你爸抓回去请你吃你最爱的小嘴巴哦。”

“呸呸呸，说什么呢？这不是我爸今天给我买了个手机么，我才能和你们聊聊天，最近都干嘛呢在家可给我憋坏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学。”

“你爸怎么给你买手机了？你上次不是还说你爸说看你长的像手机嘛？”

“哈哈哈，还不是因为这次我成绩提升快嘛，老赵今天来买肉和我爸给我一顿夸，我灵机一动就和我爸说是郑木石教的好，问他能不能给我买个手机我好联系郑木石请教问题我爸心情一好当时就带我去买了。咋样，哥机智不？”

“真有你的啊张宗保。”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不过我真的得好好谢谢郑木石，要不是他我成绩真不能提这么多，我打算明天去郑木石家找他玩，你们有时间嘛？出来聚一聚怎么样？”看到这里的徐莹雪手指立刻在键盘上飞舞起来：“好啊，明天什么时候啊？我们在哪里碰面？”

“？？？？不愧是你徐莹雪，哥儿们们在这侃了这么久你不说话，刚说到去郑木石家你就出来了是不是？”

“见色忘友，友尽了徐莹雪。”这句话后面跟着的是一个心碎的表情，可以想象屏幕对面王金玉是怎样的咬牙切齿。而徐莹雪已经不在屏幕前面了，蹦蹦跳跳的在衣柜面前挑选起了衣服，试了一件有一件衣服但总觉得不是很满意，于是打开卧室门伸出头去：“妈妈，你给我新买的衣服放在哪里了？”

“我给你洗了挂在阳台了，新衣服要洗一洗再穿知道嘛......”

噔噔噔，徐莹雪光着脚一路小跑冲进阳台：“哎呀，你洗了干嘛我明天打算穿呢，爸爸，快把熨斗帮我找出来。”坐在客厅的夫妻俩面面相觑：“这孩子抽什么风了？刚才还说不出门的呢。”

“谁知道呢？”

忙碌了半天终于把衣服熨烫好的徐莹雪心满意足的把衣服小心翼翼的放在床头，用手轻轻的抹去了几乎不存在的褶皱心满意足的钻进了被窝，眼神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看着窗外的星空不知道对谁轻轻的说了句：“明天见啦~”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害羞的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面，折腾了半天才缓缓睡去。

第二天一早草草吃过了早饭的徐莹雪在试衣间面前来回转圈，一遍遍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哪里还差一点点，煎熬的挨到了越好的时间登上了靴子和妈妈打了声招呼就向楼下跑去。

徐妈妈趴在窗户上对着冲到了楼下的女儿喊道：“慢一点呀！注意安全，早点回家来！”

“欸~知道啦~”

在集合地点等了半天的徐莹雪终于盼到了小伙伴姗姗来迟的身影，刚一碰头王金玉就绕着徐莹雪走了好几圈：“我说不至于吧你，你和我说实话你跳了多久衣服？你知不知道这样显得我们两个人很土啊。”

“没有啊，就是随便找了件衣服就出门了啊。”欲盖弥彰话语很是苍白无力，徐莹雪马上转移了话题对着张宗保说道：“走吧，我们快出发吧，一会天都黑了。”

裹着绿色军大衣的张宗保疑惑的看了看天：“没有吧？这才早上啊。急啥急，我把爸送货的三轮车开上了，走，上车吧郑木石家很远呢。”徐莹雪看着眼前的三轮车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几下，一旁的王金玉捧住肚子笑个不停：“哎呦，笑的我肚子疼，哈哈哈。”笑了半天的王金玉捂着肚子打开车门对着王金玉做了个请上车的手势说道：“请上车吧，我的三轮车公主哈哈哈哈。”

正推着小推车倒雪回来的郑木石在胡同口远远看见一辆三轮车里面挤着三个人在胡同口乱转好奇的走过去，还没到旁边就远远听见熟悉的声音：“你怎么信誓旦旦保证的？这就是你说的找的到吗！？咱们在这里绕了多久了你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下了雪这些屋子看起来都一个样啊，没事我还有办法，一会咱们挨个胡同口喊一遍郑木石的名字，他要是听到了就出来找我们来了。”

郑木石走过去敲了敲窗户，带着惊喜的说：“你们怎么来了？怎么没给我打个电话呢？我之前不是把我家里电话给你了嘛？”听到这句话的两名少女眼神里充满着杀气死死的盯着张宗保，寒冬腊月的时候，张宗保居然从额头上开始冒汗连忙拉着郑木石往胡同里走：“呃，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走走走快进屋里面说吧。”

“那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拉我走错方向了。”

“......”

虽然一路上充满了曲折，但终于来到了郑木石家里刚一进远门张宗保就喧宾夺主的喊着：“姥姥，我来看你了。”听见声音的老人拄着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慈祥的看着郑木石和他的同学们，嘴里招呼着：“快进屋里来，外面冷。”

第一次来到郑木石家里的几个人好奇的四处打量着：整个屋子不是很大，五个人在里面竟然显得有点拥挤，老旧的墙砖上雕刻着花纹离地面不高处还有着一些涂鸦，墙角处堆放着码的整齐的行李，整个屋子里唯二的装饰是靠在窗户下的上了年纪的一套实木沙发和一个梨木做的茶几上面放着。屋子虽然年头有些久了但是收拾的很干净，阳光透过窗户上的剪纸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几个人靠在沙发背上感受着阳光的洗礼，暖洋洋的惬意极了。窗户外郑木石踮起脚，手里举着木棍从房檐下挑下来几串风干的秋果，屋子里老人带着老花镜躺在摇椅上，腿上盖着一块毛毯，一手拿着红色的纸张一手拿着剪子修剪着，时不时的几个人说上几句话：“你们都是木石的同学吧？小姑娘长的真俊呀（读zun四声）。这还是第一次有同学来家里面呢，这孩子也真是的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好给你们准备点吃的。”

“没事的，姥姥，我们来之前也没告诉郑木石，想着给他一个惊喜嘛。”徐莹雪坐在老人边上乖巧的回着话。郑木石端着一盘洗好的秋果放在了茶几上，有烧好一壶水给几人倒上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不好意思啊，家里面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大家，别嫌弃啊。”

“木石啊，你去超市买点肉回来，姥姥一会给你们下厨做几个拿手菜吃。”

“等等我木石，我和你一起去。”不太适应这种情况的张宗保站起身抓起衣服追着郑木石走了出去。屋子里面的徐莹雪好奇的看着茶几上的照片好奇的问：“姥姥，这是郑木石小时侯的照片吗，怪可爱的，阿姨也好好看。”

看着照片上笑容灿烂的两个人，老人声音有点沙哑：“是啊，这是木石小时候过生日和他妈一起照的，那时候他妈身体还算健康。”打开了话匣子的老人开始讲述起点点滴滴的往事：“木石他爸妈以前都在咱们市里图书馆上班，读书多人也孝顺，日子过的虽然穷一点但是挺幸福的，后来木石出生了，为了让他们娘俩能过上好日子木石他爸就把工作辞了，听人说南方赚得多就跑去了南边做起了生意，后来写了封信回来说准备和几个认识的人去国外闯一闯多赚一点从此就没了消息，有人说他赚了大钱不要木石他们了，还有人说他做生意赔了钱跑了，总之说什么的都有，木石他妈等的时间久了就生了一场大病，丢下木石就这么走了......”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一旁听着的徐莹雪也跟着掉起了眼泪，哽咽着说：“对不起姥姥，我不该乱问的，您别太伤心了。”一旁的王金玉也手忙脚乱的翻出手绢给老人擦着眼泪：“姥姥，您别太伤心了，咱们想点开心的事情，您看郑木石他现在多优秀啊，他妈妈知道了一定很欣慰。”

老人接过手帕揩了揩眼角：“年纪大了，一说这些陈年旧事就容易伤感，咱们不想了。你们都是好孩子，平时多和木石说说话，他从小就没什么朋友，看到他有你们这些好朋友姥姥也算是放心喽。”哭了半晌的徐莹雪终于止住了眼泪开始和老人聊起了郑木石在学校里的事情，哄得老人笑个不停。

随着嘎吱的开门声响起，出去买东西的郑木石二人回来了，老人放下手里的剪子对着两个小姑娘说：“姥姥去给你们做点好吃的去，着剪窗花就让木石接着教你们，他手随他妈手巧这呢，剪得东西比我这把老骨头好看多了。”

“好的~姥姥，您先忙。”郑木石坐在椅子上端起水杯暖了暖手接过了姥姥没完成的剪纸，问了问刚刚讲到什么地方就继续给几人讲了起来，阳光下的少男少女各自拿着一柄剪子上下翻飞着，郑木石时不时回答者徐莹雪的问题，偶尔混杂着初次成功的欢呼声还有对张宗保出品的粗糙成品的笑声，透过混杂着一点点尘土的光线看着这一幕一切是那么的静谧美好。

忙活了半晌的三个人看着自己面前那几张七扭八歪的剪纸又看了看边上厚厚一叠精美的窗花一个个失去了斗志把剪子丢在茶几上开始了闲聊：“郑木石你怎么连窗花都剪得那么好，能不能给人留条活路啊？”

没等郑木石开口张宗保已经抢答到：“我知道木石，你又要说熟能生巧对不对？”

“哈哈哈”一时之间笑声在屋子里四处回荡，小小的房间满满的都是青春的喧闹。

“吃饭啦，孩子们。”闻着空气中传来的香气几个人的肚子都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一个个飞快的挤到餐桌边，心急的张宗保拿起筷子就准备大口干饭被掏出手机的王金玉喊住：“等一下，咱们几个第一次聚餐不拍个照留念下多可惜啊。”由此可见，饭前拍照是多么重要的一项习俗。

王金玉右手举起手机斜靠在徐莹雪身上说道：“来，看镜头，茄子！”咔嚓一声，这一幕被摄像头记录下来，照片里张宗保扒着下眼皮吐着舌头一副搞怪的样子，王金玉和徐莹雪一起比着剪刀手，郑木石做的笔直，老人满脸笑意的看着大家。

“很好，收工吃饭！”早就急不可耐的张宗保飞快的往嘴里扒着饭，一面狼吞虎咽一面说：“这也太好吃了吧姥姥？我开始羡慕郑木石了，你怎么有做饭这么好吃的姥姥？”

“呵呵，好吃就多来看姥姥，姥姥做给你吃。慢点吃，不够还有呢。”老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徐莹雪的碗里面夹着菜，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偏爱，徐莹雪的饭碗已经摞的摇摇欲坠：“够啦姥姥，这么多我都吃不下了。”

“多吃一点，正是长身体的年级，你瞅你瘦的。”世界上有一种饿就叫做老人觉得你饿。

对刚才拍照念念不忘的郑木石开口说道：“王金玉，你等下能帮我拍个照么？”

“好啊，你想拍什么尽管和我说就好了。”

“前几天市里来人说过完年我们这里要改造成楼房，我想和老房子拍个照留个纪念。”

“哦哦，好事啊，提前恭喜你乔迁新居了，我还说呢，墙角堆着那么多行李干嘛，那你到时候去哪里住啊？去我姑姑家住一段时间，等房子盖好了我和姥姥再搬回来。”

“行，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就去拍照。”

酒足饭饱以后，郑木石跑去屋子里换上了新衣服，又认认真真的洗了洗脸才扶着姥姥走到屋子外等姥姥站好有又回到房间捧着茶几上的照片走了出来，老人没有拄着拐杖，站在台阶上双手撑在郑木石的双肩上，手底下的这个孩子就是自己生活的支撑，郑木石双手捧着照片，扯出来一个大大的微笑，笑的很开心很干净又透露出那么纯粹的悲伤。

天色渐晚，几个人也准备打道回府，老人站在门口对着他们说：“有空常来玩。”

“好的姥姥，您快回去吧，天冷了，木石送我们就好了。”

郑木石一直把他们送到胡同口，递给他们一人一包厚厚的剪纸：“我家的情况你们都知道，这些是我做的窗花送给你们过年的时候贴在窗户上，就当做我送给你们的新年礼物了。谢谢你们大家今天来看我，尤其是王金玉，很感谢你和王叔叔，如果没有他资助我上学我也没机会认识你们这些好朋友，认识你们真好。”郑木石站在胡同口送了她们很久，一直到三轮车从视线里消失才转身回去。

......

随着午夜钟声的敲响意味着旧的一年结束，新一年的开始，夜空里绽放着无数朵烟花，三个人在各自的家中都趴在窗边欣赏着外面的风景，看着窗户上绽放的窗花心里面想的都是：这窗花真的很漂亮。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这一卷徐莹雪的出现会比较多一点，毕竟一见钟情的不是王金玉，现在的金玉同学还没有到春心萌动的时候，我想让两人日久生情，这一卷中王金玉更多的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参与其中，或许在某个瞬间被郑木石身上某些闪光点打动，或者是坚毅，或者是别的一些什么，谁知道呢？爱情的火花往往是不经意摩擦出来，毕竟爱情是难以捉摸的一件事，希望大家不要着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