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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因蓝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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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濯,你有认真在听妈妈讲话吗?”

温濯有些跑神,又试图借收拾自己的行李箱的借口逃避这次的谈话。转眼,她又听李闻琴不省心地说:“改天,我约他妈妈一起吃个饭,再谈谈你们领证结婚的事情。”

温濯听完她这话,眉心跟着一跳,她张了张嘴,试图劝服李闻琴,告诉她这件事大可不必这样操之过急。谁料,她刚要说话,就被李闻琴一记眼光扫来,“还有,记得找工作,别每天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温濯点了点头。

李闻琴起身帮温濯收拾行李,一边说她懒,一边又不辞辛劳,一边絮絮叨叨地说她小时候的事情:“从小到大,哪次你远行,不是妈妈帮你收拾的行李?打小就爱丢三落四的。”

温濯听到这话有些无奈地笑,也就只有李闻琴还觉得二十五的她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孩。

等到中午的时候,李闻琴也没有离去,而是在家里给她做了一顿家常便饭,一道把温泽也喊过来了。

温泽来的时候,瞧见温濯手忙脚乱地站在李闻琴身边,试图帮些什么,他走近去,调侃了一声:“我们温大小姐就别在这儿装样子了,去一边儿歇着吧。”

温泽在家,打小就是洗衣做饭样样都会,轮到温濯,李闻琴一直借口她年纪小,不用做事儿,便不让她学这些。连用一个煤气灶,都担心烫到她。

温濯瞥他一眼,把主场让给了他,自己先去卫生间把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扔进洗衣间。只是她前脚刚进去,后脚出来,就见李闻琴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楼,一边说:“阿濯,我把你这些衣服给你挂到衣帽间了。”

“我一会儿自己挂就行。”

这话说完,温濯似乎意识到什么,骤然抬起头,忙跑上去,试图拦住李闻琴。

只是,李闻琴已经上楼,经过温濯的卧室,打开她卧室一旁的衣帽间,随之,她往进走的脚步也跟着停下来。

温濯见状,急忙喊道:“妈——”

她这里没有画画的地方,而且她这人喜欢在幽闭环境中画画,就把自己的衣帽间改成了画室。

室内摆着的颜料还未收拾整齐,多数摆在地上,画板上还残留着她的画稿。李闻琴看到这场景,顿时气得血压升高,转头指着温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阿濯,你一直都在背着我们画画吗?”

“妈,读书的时候,我没因为画画影响我的学习。”

说这话时,温濯眼睛有些湿润,同样心虚。因为她答应过李闻琴不再会画画,但是她却从来没有都放弃过。

“所以,你哥把你的工作辞了,银行卡断了,非但没让你有半点向上求职的心,反而让你在家里安安心心地画画了?”李闻琴说的话格外地不讲情面,她转头将她的画稿撕碎,零碎的碎纸砸到她脸上:“所以,我教育了你二十多年,让你学成这个样子?不务正业,满嘴谎话,现在还学会了阳奉阴违了,是吗?”

温濯抿紧嘴唇,眼角的泪不受自控地往下滑:“妈,我没——”

李闻琴转眼讽笑:“你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我教不了你。”

温濯张口要解释,李闻琴却没有要听的意思,转头看了一眼她糟糕的画室,似乎是一眼都不愿意多看,转身就走了。

温泽听到楼上的动静,连忙放下手上的厨具上楼,只是楼梯刚刚走到一半,就看到李闻琴从楼上下来,就连他,正眼都没看一眼,便下楼了。

“妈,不吃饭了?”

留给温泽的,只剩下一道用力的关门声。

温泽耸了耸肩,连忙上楼。

走到温濯的画室,只见她身形瘦弱,如今更显得单薄,他靠近她,想起刚才那份争吵,也没再说重话:“妈,她还在气头上,等过两天,回去说两句好听的,她就不生气了。”

温濯低着头,眼泪模糊了她的视野,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觉得眼泪似乎连她的鼻腔也堵住了,委屈到一句话也说不出,脑海中萦绕的满是李闻琴说的那一句,“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我教不了你。”

那谁是她妈妈?

温泽一时有些茫然,温濯其实是个泪失禁体质,从小到大,被敏感的情绪折磨了好几回,他都知道,所以她喜欢一个人躲起来画画。

但他这个哥哥还真的不太会哄温濯。

“银行卡,我给你开一千万的额度。”温泽诱导她:“有钱了就别哭了。”

温濯抬眸,泪眼汪汪的模样,真让温泽骂不起来,早先他就和她说过,要是被发现了,让她自己收场,他一概不管。只是如今她被发现了,还是他这个当哥的遭殃。

温濯抿了下嘴角,“我不要。”

温泽皱起眉来,气笑了:“你还不要?”

“笨蛋。”温泽忍不住戳她脑门。

“能屈能伸这个词儿听过吗?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倔的跟什么似的。咱妈生气了,你不会说两句好话哄着?我给你钱,你是傻了还是怎么的?充大款啊,还不要?”说着,温泽又逗她:“等着你未过门的未婚夫送钱啊?”

温濯抬手,直接请温泽离开。

温泽知道她从小就会这一招,躲。

或者,让他走。

温泽也懒得和她多计较,临走之前,也没忘了提醒她:“记得回家。”

温泽和李闻琴离开之后,家中重回静谧,就只剩下了温濯一个人,她安静地将自己的画室打扫干净,又走出去。抱着自己坐上了沙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按响了门铃。

温濯陷在沙发的海绵中,躺了很久。她以为门铃不会再响了,他会静悄悄的离开,固执地躺在沙发上,不愿意起来。

只是那到铃声有规律地响,没有催促,只是一下又一下地,不间断地响,一声又一声地把她的理智拉回来。

温濯慢慢抬眸,又起身走到玄关处,将门打开。只见男人穿着黑色的大氅风衣,西装白领,正静静地等候在门外。

她开口第一句话便问他:“怎么不走?”

他似乎也明白她的意思一样,“灯还亮着。”

知道你在,所以想要一直等。

外面湿冷的空气吹来,她站在门口,额角的发丝被晚风拂过。

陈时祈主动问:“方便进去吗?”

温濯点头,又主动退后了一步,给了陈时祈进来的空间,又说:“不用换鞋了。”

温濯问他:“找我?”

陈时祈轻应了声:“出差的时候恰好遇到一个拍卖会,看到一条项链,很衬你,就买来了送你。”

陈时祈询问他:“看看?”

温濯低头看过去,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个首饰方盒,温濯从他手中接过。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向他濯白修长的手指,是双手控无法拒绝的手。

温濯将首饰盒打开,只见是一条带有金色水滴坠的项链,金有很多种颜色,世人追捧黄金,而这个金色的水滴坠却不俗。

如果她没记错,这是上世纪A国皇室婚礼上曾带过的项链,而它流传到中国的国土上,亦是因为当年有位华人曾是皇室公主的初恋情人,婚礼之后,她将这枚项链送给自己的初恋情人,只当自己是嫁过。

而它的价值足足有一个亿。

温濯认出这条项链,连忙将首饰盒盖好,送还给陈时祈,“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拿。”

陈时祈笑着,却没将首饰盒接回来,只是问她:“你是觉得这条项链贵重,所以不能拿?”

算是?

温濯这样想。

“温濯,我送出去的东西,一向不拿回来。再者,它可没你贵重。”说着,陈时祈就笑:“娶别人家姑娘,我还没听过空手套白狼的。”

温濯忍不住想,这条项链的价值或许不比之前他送给爷爷的那盏宋瓷廉价多少,忽然又想起来李闻琴的殷勤和她今日对她的那番话。

或许是陈时祈眼神毒,没聊两句,就听他直言不讳地问她:“哭过了?”

“没。”温濯连忙摇头:“是刚刚在看手机,眼睛累了,所以有泪水。”

“我没说你眼睛流泪。”陈时祈挑了下眉,说:“是你的眼睛肿了。”

“……”

温濯一时有些无言,两个人站在玄关处,互相望着对方,陈时祈的底线在于不进不退,温濯则是想退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陈时祈默声,约莫过了两分钟,他开口,“我没什么别的事了,就先走了。晚上早点睡觉,可以找朋友聊聊天,不方便的话,也可以找我。”

陈时祈转身,倏然,他听到身后响起温濯急促的声音,“等一下。”

他将手揣在大衣口袋中,扭头看向温濯。

眼前的温濯眼底充满星辰,亮闪闪地,总是惹得人不由地多看几眼,就像她小的时候一样。只是站在学校走廊中,轻轻往身边的人或物看一眼,便让人移不开眼,这双眼睛写满了故事。

“我们——”

温濯站在他面前,只见陈时祈安静地等她,眼底平静,毫无波澜,她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袖,揉搓,又下定决心说:“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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