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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很关注我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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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请人吃饭,田羽昔费了好多脑细胞。

一是因为她现在经济紧张,均价太高的餐厅她请不起,二是因为,以段京洵这样的身份,请他去太普通的餐厅吃饭,又不合适,还没诚意。

她绞尽脑汁想了很久,手机上却来了一条微信。

grass:如果你还没有选定餐厅的话,不如我来决定?

发来消息的人,是段京洵,她还没来得及存备注。

微信名字是个英文单词,“草”的意思。

草?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田羽昔有点好奇。

XXXX:好呀,我这边还没找到合适的餐厅,那就你来定吧。

grass:好。

晚上八点钟时,段京洵发来微信,说已经让司机出发来接她,让她准备一下。

她想这位老同学可是有够周到的,这种有司机接送的待遇,是她和梁西哲谈恋爱的时候,都没享受过的。

思维发散了片刻,她开始梳妆打扮。

八点三十分,车子准时停在院外。

她坐上车,和司机礼貌道谢。

车子在前面调转方向,朝着城南开去。

20分钟后,停在一家私房餐厅外。

司机下车帮她打开车门,并说:“段总说,您下车后直接进餐厅就好,他在里面等您。”

“好,谢谢。”

餐厅里面的装修及陈设,样样精致高档,就连灯都是那种一看做工就十分复杂且很昂贵的样子。

这里到处都散发着费钱的气息。

让田羽昔忍不住替自己的钱包担忧。

她一进门就已经看到了段京洵,想着,司机那句交待实在不必说,因为整间餐厅,并无其他客人,显然是被包场了。

段京洵很绅士的帮她拉开座椅,她道谢坐下,有点局促难安。

早知道,他老同学根本不理解人间疾苦,订这种高档餐厅,还是包场,她就应该坚定一点,说自己预订就好了。

现在怎么办?

逃跑还来得及么?

呜呜呜……

就算是把她卖掉,也换不来这一顿饭的钱啊。

田羽昔越想越心慌,心态直接反应到脸上,甚至很没出息的红了脸。

侍者将菜单递到田羽昔面前,看着上面菜品的价格,她差点直接晕过去。

妈妈呀,她想跑。

“没有合胃口的么?”

见她整个人都缩在菜单后面,又迟迟不出声,段京洵好奇发问。

闻声,田羽昔慢吞吞的从菜单后面探出头,“嗯……我,我再看看。”

好像忽然就意识到什么。

段京洵笑了声。

“这里是我名下的餐厅,我的地盘,理应由我请客,你喜欢什么,尽管点。”

“嗯?”

“刚开业不久,主推药膳,你可以帮忙品尝一下,顺便提提意见。”段京洵又说

她放下菜单,悬着的心脏落回肚子里,虽然这样很丢脸,但有时候,脸面真的不重要,她灿烂一笑,“没问题,品尝美食,我还是比较在行的。”

但是想到菜单上那些和中药名字有关的菜,还是一阵头痛,她把菜单推到段京洵面前,“还是你来点吧,我不挑食,什么都行。”

他没看菜单,直接报了菜名,“黄芪香煎银鳕鱼、天麻汽锅乌鸡、葱豉黄酒汤、八珍糕、枸杞酿苦瓜、海参蒸蛋羹。”

他将菜单交给服务生,“就这些。”

“好的段总,请稍等,我会让厨房尽快的。”

外面风雨未歇,餐厅门口的灯,映照着成串的雨水银丝一样坠下来。

室内很温暖,可看着外面的天气,还是不自觉身心发寒。

她看看外面的天,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再回神时,发现段京洵在看她,目光相接的下一秒,他就移开了视线。

她跟段京洵真的称不上熟悉,这样面对面坐在一起吃饭,找不到话题聊,还挺尴尬的。

她搓搓手,沉吟许久才开口,“嗯……本来说要请你吃饭的,但是这里……这里菜品的价位,我的钱包确实支撑不起。”说到这,她的脸红了红,抿着唇,笑笑说:“只能下次了,下次我请你。”

男人只是看着她,表情似乎柔和了几分,但仍没说话。

在他的目光下,田羽昔像个小孩子一样紧张,一会儿咽咽口水,一会儿把玩大衣的纽扣,有时候又去看窗外。

而男人似乎是故意而为,否则又怎么会看到她那一系列的小动作时,竟然笑了声。

田羽昔:“……”

所有动作戛然而止,她看过去。

“你在笑?”

“笑怎么了?我又不是木头人。”

咳……

“不是,你,你以前好像不怎么爱笑。”

“以前?”

“嗯,高中的时候嘛。”

“那时候,你很关注我么?”

“咳……咳……”

她被段京洵的话惊的呛了口水,待平复过后,才笑笑看他,“也不是关注,你可是校草呢,当然会印象深刻些啊。”

“是么?”

男人扯了下唇角,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话。

她这个人一向诚实,不说假话的,被质疑心里很不舒服,“我又没骗你。”

不知为什么,听到她的话,男人的目光似乎黯淡了几分。

因为段京洵的缘故,这里上餐的速度很快。

在气氛尴尬时,吃饭就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况且,她也是真的饿了。

相比她来讲,段京洵看上去倒是没什么食欲,吃的也不多。

她是第一次吃药膳,才发现原来中药材和食物搭配起来,竟然能碰撞出这样的火花。

她的胃有太久没有享受过一次正常的餐食了,实在有点不顾形象的,吃到肚子圆润。

原本段京洵已经吃过晚饭,没什么胃口再吃,可看她吃的那么香,也被影响的,对面前的餐食更有兴趣了些。

便重新提箸,又每一种菜都吃了一点。

直到田羽昔吃饱喝足。

“味道怎么样?”

其实答案显而易见,但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嗯嗯,好吃的。”

“真的?不是在说好听话?”他故意逗她。

“当然不是。”

吃过饭,司机照旧先送田羽昔。

到家后,田羽昔和段京洵道别,“那我走了,路上小心,拜拜段京洵。”

她去推车门,身后男人突然出声,“要不要请我进去喝杯茶?”

“啊?”她表情实在有些藏不住的讶然

然后男人不出声了,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明显很认真。

田羽昔在心里思考了十几秒,才笑着说:“喝茶,嗯,那你不嫌弃的话,就进来喝杯茶吧。”

她现在住的地方,是外婆祖上留下来的老宅子,外婆外公还在世时,一直和她们一家生活在一起,直到离世,也没过几天苦日子。

这座宅子年久失修,等到他们一家人搬到这里来住时,也没有多余的钱财重新修葺,直到现在,也是一副破败的样子。

每到下雨天,屋子里就到处潮湿。

田羽昔经常起湿疹,身痒难/耐的时候,也不免觉得委屈,可现实如此,实在无力改变。

这个家,就连梁西哲都没来过几次,想必,他那样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肯定是极度嫌弃的。

进了门,田羽昔将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回头招呼段京洵,“不用换鞋,都是水泥地面,不讲究那些,你到沙发上坐吧,我去泡茶。”

她去厨房柜子里翻找,很久,才找出仅存的一盒普洱茶。

实在是便宜货,也不知道他这样的大老板喝不喝的惯。

烧热水,在厨房鼓捣了一会儿,泡好茶端出去,发现段京洵没坐在沙发上,而是在客厅里随意的走走,看看。

“我家也没什么高档茶,实在是委屈你了。”

“没关系。”

他接过茶杯,慢慢喝着。

田羽昔就坐在一旁,有些局促的捶着双膝。

过了会儿,他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然后起身,“走了。”

田羽昔:“……”

“这就走了?”

男人笑了声,“不然呢?你还想留我做什么?”

其实她是想说,你还真的就是进来喝杯茶水呀,可是无论怎么说,都有点奇怪。

于是干脆笑笑说:“没什么没什么,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拜拜。”

“再见。”

她这两天的经历实在有点梦幻,晚上入睡前,和严若丹发视频聊了会儿,说到段京洵和她的莫名其妙的缘分时,严若丹都惊了。

“我去,你俩这缘分绝了,要说你俩之后不发生点什么,都不符合言情小说的套路。”

田羽昔噗嗤笑,“你小说看多了吧,我俩能发生什么,都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他帮了我的忙,我请他吃饭,哦,虽然不是我花的钱,但最多我下次请回去,那之后,我们真的就没什么交集了。”

“那可不一定哦宝贝,话别说的太早。”

她知道自己这个姐妹就是个言情脑,看谁都像是CP,随随便便就能脑补出一对偶像剧情节。

但自从她和梁西哲玩完以后,她对爱情这个东西,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严若丹说她太悲观,好男人多的是,总不能因为梁西哲这一个坑,以后都不敢走路了吧。

她想,她或许是悲观的,可现在生活也确实让她乐观不起来。

她和梁西哲感情的结束,母亲的巨额医药费,一份糟心的工作。

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看不到光明。

南城最近多雨。

这对田羽昔来说是最糟糕不过的天气,就连病房里仿佛都弥漫着雨水的腥味。

田母做过几次化疗后,身体逐渐消瘦,现如今看着,瘦成一把骨头似的,田羽昔每次站在床边看着自己母亲的病态,都仿佛能够清晰的嗅到死亡的气息。

那种亲眼目睹一个生命逐渐消逝的过程,无奈,却又锥心刺骨的痛。

陈之凡轻轻招手,叫她过去。

她走过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笑着看妈妈。

陈之凡伸出手,轻轻的摸过女儿柔软的发丝,带笑的目光里却有一丝惆怅,“妈妈那天说的事情你考虑过了吗?”

一个星期之前,陈之凡也是这样将田羽昔叫到病床前,问她对婚姻的打算,还说:“你和梁西哲也该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妈妈这个病,你也清楚,我再努力又能陪你多久呢?妈妈只希望在离开前,看到你组建家庭,有一个依靠。”

后来,田羽昔在深思熟虑之后,真的去找梁西哲,主动提起结婚。

然而……

田羽昔眸光一暗,眼神避着母亲关切的目光,只敷衍说:“嗯……还没,这种事,女孩子不好开口的。”

“是不好开口,还是人家没有答应啊。”

陈之凡淡声说着,情绪也没什么起伏,可田羽昔心里却被激起一阵波澜。

“妈妈,我……”

“没答应对吗?”

母亲的声音很温柔,手掌贴着她的发顶,轻轻的抚过,那近似于安抚的举动,令她想要落泪。

她鼻子一酸,连忙侧过头,揪着被子上的线头说:“您现在需要静养,这些事就别操心了。”

“告诉妈妈,你不说,我更要瞎琢磨。”

她静了片刻,想着这种事早晚都会被妈妈知道的,何必一直瞒着呢。

“我们分手了。”

“唉!”

她听见母亲叹了口气。

“其实我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田羽昔有些惊讶,“那您……”

“你是想问,我既然猜到,又为什么要让你主动去提,对吗?”

她点点头。

“因为以你的性格,怕是轻易割舍不下这种从小就培养起来的感情,可妈妈清楚,即便我们家里还是从前的样子,他也并非你的良配,更何况,咱们现在是这样的处境,妈妈不想你把青春都耽误在他的身上,干脆就借着现在的机会,让你看清他。”

她没忍住,泪从脸颊上滚落。

陈之凡抬手帮她擦掉,有些心疼,可她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往后的日子,就要她一个人走下去了,她这个做母亲的,不能再给她依靠,离开前,唯一能教给她的,只有割舍与放下。

“昔昔,人生这一条路,走到最后,其实就是不断的放下与割舍的过程,年轻的时候,我们将爱情捧的高高的,可一旦走入婚姻,你就会明白,支撑婚姻走向终点的,绝非是爱情,你要记得,无论到任何时候,不要将男人,当作你的救世主,不可以丢失自我,要有独立的人格。”

“先爱己,再求爱。”

妈妈的一番话,让她忽然之间醒悟过来,她似乎终于明白,自己不被梁西哲珍视的原因。

原来,并非是倾尽所有真情,满腔热血去爱一个人时,就理所应当得到回报。

先爱己,再求爱……

她好像……真的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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