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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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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这不是巧合

竹帘起,灯火明照,马车外行走的禁军当即追悔莫及。

寂静无人的长道上,唯有一列列马车排停在此,也唯有一处里面声响怪异,巡查的禁军还以为有什么古怪,万没想,竹帘贸然掀开,竟是这样一番景象——灯火明照处,大理寺卿祝珣正叉腿盘坐于马车正中,面上微汗涔涔,露出的一半胸膛处衣衫凌乱不整,胸口起伏不平,喘息粗急。

再细瞧,他唇上红润,唇畔一片棠色晕染,更要命的是,此刻正有一女子倒在他半边肩头,衣衫倒是平整无缺却发髻凌乱,半张脸亦埋于他心口,虽瞧看不大清容貌,仅从背影来瞧,也知是个美人。

“祝大人,怎么是您啊!”禁军头领万没想到是他,这场面委实震撼,惹得在场之人纷纷定目。

兀然横生的的冒犯使得素来端温的公子肃了脸,纵使暖光打在他的脸上,仍挡不住那一双沉眸中透出寒光。

禁军头领这才方觉失礼,忙伸手将竹帘放下,随后摆手示意挡围在此的一行禁军后退三尺。

“小人不知是祝大人在此,还请祝大人恕罪。”隔着一张浅薄的竹帘,头领颔首赔罪。

“今日的事莫要声张。”马车里的祝珣将怀中人的衣衫好生拢了一拢。夏日衣衫单薄,方才二人的一番撕打亦使得她前身衣襟凌乱,好在竹帘被挑开之际他手快,将人扣在怀中,自背瞧不出任何不妥。

“是。”头领应下。

虽祝珣本身官职算不得高,但他深受皇上器重不说,且还是当今祝相的三公子,即便如今相爷暂卧病沉榻,保不齐哪日又重归朝廷。

这样的人,他们如何得罪的起。

只听竹帘里面的人再次阴声吩咐道:“去宫门外,将我的随侍叫来,我要出宫。”

“是。”头领得令,边行着边遣散了周围禁军,不敢再此多停留半刻。

很快,良启同七杀便已行至马车前,眼下祝珣所乘的马车内有微光一盏,良启行至跟前便道:“公子怎么这么早就回府?”

“不回府,先回别苑。”

听着祝珣的声音有些怪异,良启眨巴两下眼去望一旁七杀,奈何他就似没事人一样,并未与他对视,反而一声不响的来到马车前,利落坐下。

良启绕到另一侧去赶车。

不多时,祝珣所乘的那辆素简的马车徐徐行出宫门,朝别苑的方向行去。

怀中的人安睡无觉,身量倒轻,路遇颠簸之处,祝珣下意识的以手掌护着她,生怕她磕了撞了。

借着车中光晕,他一垂眼便能瞧见怀中粉桃似的人,脸上还挂着残红,唇上颜色晕染唇角,额前发丝凌乱,素来跋扈伶俐的人,眼下软成一滩泥,倒是鲜见的楚楚可怜。

近几日祝珣脑子里不消停,时而能想起京城小辣椒的音容来这不假,可千想万想,却没想到她能去求上太子,竟敢去求太子。

太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若当真落到他手中,只怕能将奚昕然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一想到这些,祝珣便觉着,他不愿看着奚昕然羊入虎口的原因无非是为着二人曾有婚约,加之这姑娘性子虽然泼辣无礼,但却不是可憎之人。

再细细回溯,他竟有些后悔,先前她与弟弟求上大理寺时,若他露面与她讲说几句,他是否今日便不能走上歧路。

今日误撞上他,虽算庆幸,但一想到今日又同时遇见了净妃一行,祝珣便觉着接下来的事态发展,怕是难受他控。

且不说旁的,就说这净妃是何人,内庭宫妃中心直口快第一人,人称皇城第一炮筒,凡事到她嘴里,没有散不出去的消息。

今日又被她撞上,只怕明日他与奚昕然的事便若春日甘霖,洒遍京城每一处角落。

加之方才宫道之上又被禁军一行撞见他们二人在马车里,怕是会被人误会苟且,凭是他长几张嘴此事也难以澄清,反而会污了奚昕然的名节。

左思右想,此事的确棘手,连素来机智深远面面俱到的祝珣也犯了难。

“公子,您怎么今日想起来去别苑住了?”外头良启根本不知车里此刻的焦灼无奈,还没心没肺的话起家常来。

祝珣未答,只是瞧着怀里的人犯愁。

到了城南的别苑之后,已过了半个时辰。

此别苑是祝珣的一处私宅,是祝珣在京中的产业之一,先前让奚昕然撞见他与旁人“幽会”便是在此。

马车停稳于府邸前,七杀扯了马绳系于马栓之上,良启则前去掀了马车竹帘,可里面场景着实将他吓了一个激灵。原本以为马车里只有祝珣,倒没想竟还有旁人,细眼一瞧,竟还是奚府的大小姐。

“奚小姐!”良启脱口而出。

马前七杀手上的缰绳顿了一顿,随而缓缓回过身去,正见祝珣下了马车,且将人自车上捞出来抱于身前。

“奚小姐这是怎么了?”

良启见着人在祝珣怀中昏睡不醒,一时摸不着头脑,显得手足无措起来。

倒是祝珣提臂轻掂了下怀里的人,而后吩咐道:“跑一趟奚府,请奚家少爷过来,记着,除了他别惊动旁人。”

思来想去,他若将人直接送回奚府只怕也不合时宜,这时候由奚霁林出面最为合适不过。

虽不明内情,但也瞧的出事态严重,良启不敢耽搁,于是在祝珣交待下来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这座府邸安静,闲时仅由几个下人打扫照看,眼少嘴少,也能避免许多口舌。

将人一路抱回卧房,身上烫意不曾消过,好在郎中过来瞧过,只说待药效过了便可恢复正常,而后开了副解残毒的汤药便算过了。临行前神情古怪的叮嘱祝珣,这种药小用怡情,吃多了要伤身体云云。

祝珣在这里听出些旁的意味,好似这郎中将这二人当成了小夫妻,还是玩的花的那种......

到底是见过大世面之人,被误解也不解释,且一一应下。

好在奚霁林未来之前,奚昕然身上的红意逐渐消去,许是那药力的缘故,也许是他之前手劲大过冒失,整个人睡的似沉猪一般,好在呼吸均匀未有不妥。

奔忙了一夜,祝珣身上细汗透尽衣衫也无暇顾及,只静坐榻边守着奚昕然。

目光无意触到她摊开的掌心,伤口处已经上过药,用软绢包好。祝珣单手抚上自己心口,先前那股痛楚似在还隐隐发作。

第三次了,这般死去活来的痛已经是第三次了,每一次都让他记忆犹新。

身居大理寺卿之位,过手之案数不胜数,因此每每身陷接二连三的诡事当中,便下意识的去寻事中串联的规律。

这三次绞心之痛皆是奚昕然在场,且每一回都是在看到她伤口的下一刻便会立即发作,而后又会有古怪的画面似昨日重现于他的眼前雕在他的脑子里。细细回想,当真对的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他不禁心中古怪又起,缘何会这般。且当那些与奚昕然有关的记忆每每飞来,他还可以感知那画面里自己的心境与情感,这种心境似与现实中的他慢慢叠加在一处,使得他现在对自己情感略有混淆。

难分里外。

坐于榻边慢慢闭上双眼,回想着今日于马车中的一幕,对于奚昕然的温缠,他实难招架,几乎溃陷,双脚踩于两处极端正中,稍不留神便会让事态发展成自己也难以揪控的程度。

可他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近乎本能想要将奚昕然在身前揉碎了吞下去......

素来清心冷静的祝珣第一次有了胡来的心思,猛然睁眼,明知榻上之人还昏睡着却也不敢正眼去瞧,心底发虚,为自己先前的念头感到可耻,憎恶自己缘何能同那太子一般龌龊。

当他五内俱焦神思混乱之际,只听榻上之人身子微动了两下,双目紧闭,声音极轻却口齿伶俐地唤了句:“择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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