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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别两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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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停了,人群纷纷散去,在舞池周遭的圆桌前落座开始攀谈。

姜韫被各色射灯晃花了眼,四下看,眼里到处都是遗留的光点色斑。

她头有些晕,松开了楼逢川,转身欲离场。

“别走。”楼逢川几乎是下意识地拉住了她,丝毫没有顾忌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举动多么不合宜,也无视远处的穆寻疯狂使眼色,“你要去哪?”

他发觉自己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惶然。

姜韫顿了顿,目光落在他指间的戒指上,眼熟,正是几日前她送的那个。

因为这枚戒指,她突然多了一丝宽容,低声回道:“我去休息。”

“不!”楼逢川将她拉的更紧,语气笃定:“你又会像那天一样,一走了之。”

姜韫叹了口气,语气尽可能地放缓:“你多想了。”

“你会走。我知道你会。”也许是刚刚喝的一小杯酒上劲了,楼扶川已经有些失态。“你把我当什么,想爱的时候就爱,不需要了就丢开。我没有任何关于你的消息,你不想让我知道,就好像人间蒸发。你真狠,姜韫。”

姜韫闻言沉默,朝一旁探头探脑的穆寻点头示意,“他醉了,帮我把他弄到休息室,我有话跟他说。”

酒店一层有专为贵宾设的休息室,隔间互不打扰,私密度很好。

穆寻连拖带拽地架着楼逢川到沙发上坐好,姜韫已经盘好了头发,皱着眉说:“谢谢。可以麻烦你先出去一会吗?”

穆寻识相退场。

楼逢川酒意朦胧,似乎有些恼怒,只是隐而不发。他不说话,姜韫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相对着沉默。

片刻后,他突然撸下手上的戒指,向地上摔去。戒指在厚实的毛绒地毯上滚了一圈,陷入毛里不见了。

“幼稚。”姜韫将戒指拾起来,塞在他上衣的口袋里,言语间很有耐心:“楼逢川,你冷静点。那晚的事情,是我不对,没能把持住自己。提前离开,也不是想要玩弄你的感情,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她停了一瞬。

“我不后悔,能跟你交往,是我的荣幸。可是这段关系里我丢失了理智,不能放任自己继续下去,你明白吗?”

“所以你还是要走。”楼逢川怒极反笑,“你走吧,走出这个门,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姜韫从不是会服软的人。他们的性格太像,就像两个顽固的玉石,硬碰硬,终究头破血流两败俱伤。

她闻言几乎毫无犹豫,转身就走。

门被甩上了,只余楼逢川呆坐在屋里,头晕目眩。

就在他混混沌沌又是悲伤又是无措,就快睡着时,门又开了。

姜韫的脸上还带着愠意,但手里端着的水显然暴露了关切的心思。

端着杯子的手戳到楼逢川眼前,另一只却抚上了他的额头,有点烫。

她语气不善:“喝了。”

“什么。”

“橘子水,解酒的。”

“不喝。”他似乎很享受这种酒意上头的感觉,可以放下端着的架子,借机做一些幼稚的事情,对着她软硬兼施。

他知道姜韫吃这套。

果然,姜韫到底是舍不得让他又发烧又醉着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最终投降,软了口气,蹲下来喂他,“张嘴。”

楼逢川又晕又难受,喝了几口满嘴都是苦涩味,下意识推开她的手,迷迷糊糊地哼,“不喝了。”

“听话啊。”姜韫叹了口气,连哄带劝,亲自端了碗,扳着他的头,一口一口喂给他喝。

他好像找到了她的软肋。善于利用自己优势的男人,在恋爱里总是能游刃有余的。姜韫明知他是故意闹腾,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睡完人家就跑已经很不道德了,刚刚又凶了他,的确有错。

男人在这一刻仿佛成了耍赖的孩童,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滥用一点属于孩子的特权,贴在姜蕴身上,撒娇般埋着头。

“再喝一口。”“最后一口。”“对了,真棒。”

后来的细节记不太清了。许是真的生病,楼逢川睡的很实,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他下意识摸了摸手,戒指还在。晕着头起身,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姜韫。

“她去哪了?”

“她昨天就买好了机票,现在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了吧。”穆寻递给他几盒药,“走之前她交代我给你买了这些,叫你好好养病。”

楼逢川重新躺回去,神情恹恹,“就这些?没说别的?”

“说了。”穆寻想了半天,似乎不愿意说,但最后还是如实转述:“姜韫叫我告诉你,不必眷恋她,也不要打扰她的生活,她很感激与你相遇,但还是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比较好,如果有缘,再见吧。”

楼逢川好似突然坠入了深渊,心下一空。橘皮苦涩的味道好像还在舌尖残留,可他的身边已经没有她了。现在想来,明明是昨夜的陪伴,可那种抛弃一切枷锁和束缚,尽情地在她身边享受温言温语的感受,久远的仿佛上辈子了。

她曾经扔下了他一次,好言相劝地哄回来。

然后,又扔了一次。

姜韫是独女,父母早年打拼,做大了jm,积攒了十分可观的财产。

从前催恋爱催结婚催得紧,也是为了继承人考虑。

如今略过了结婚,白得了一个孩子,正中姜韫下怀。

虽然那夜是一场无可挽回的意外,但小家伙来了,自然算上帝的礼物。

决心留下这个孩子后,姜韫往出版社跑的次数就少了。

她在出版社当美工,平日很清闲,一般就是给书排排版,有时候作者包给社里的书,封面也要专人设计。她闲着没事就找出来翻看,有灵感就画下来。

社里她经手设计封面和内页的书都买的不错,社长来看过几次,觉得她绘制的东西很有趣味性也符合主题,想提拔她当副编。

姜韫想来想去,还是推托了。美术是她用以逃避父亲和家业的工具,但爱好毕竟是爱好。

她精力有限,无力分出太多给社里。

为了瞒着家里,姜韫没有回T市,在B市陈雾家小区置办了一套小户型住下。

陈雾成了怨种,每天陪她跑东跑西,交接工作,收拾东西,买孕妇和婴幼儿用品,还得兼顾瞒住姜韫的爹,心力交瘁。

姜韫下定决心要先斩后奏,嘴巴很严,即便作为闺蜜,陈雾也没能从她那里得到一星半点关于孩子父亲的消息。

好奇心作祟,她死缠烂打了一番,姜韫被她闹得受不了,终于有所松口:“总之就是很帅很好看,不然我怎么会选他。”

“就这?”

“什么就这?你不满意?”她并没有他的照片,只能回想着楼逢川的模样,立刻回嘴。

“我满不满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基因怎么样?人品呢?家庭呢?父亲的各方面因素对孩子的影响是巨大的,万一他身体底子不好,遗传到了,岂不是害孩子一辈子?”

“孩子肯定满意。”

模特注重身材管理,楼逢川又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型,想来没少健身。

他也不抽烟,不喝酒,健康这一点,姜韫倒不担心。

“他是什么人?让我猜猜,能让你看上的,明星?那种家大业大的纨绔太子爷?还是你前男友,旧情复燃啊?”

姜韫闻言默了一瞬:“我跟最后一个男友分手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吧?他现在是死是活是人是鬼我都不知道,什么旧情能这么复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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