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1 / 1）

“你们怎会如此冷血，他是我哥哥，我绝不相信那个女人说的他以后会对我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无论如何我都会去救他，你们说什么也不行！”

他大喊着，生怕外面的人听不到。

哪有人连装都不装阻止人家儿子去救人的。

这不就坐实了那个女人的话？

舒尔哈齐感慨自己的儿子怎么会那么愚笨，但凡生几个聪明的点他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唉，不是他不想救他们，一个是大哥一个爱侄，都是他至亲的人，但是谁要他们得罪了天神，现在上天要惩罚他们，他难道还要带着建州这么多人一起给他们陪葬吗？李成梁肯定会拿人开刀，前有努尔哈赤，后有褚英，有这两个人足够李成梁去京城立功了。舒尔哈齐只能为了大义咬牙割袍断义。

至于他们的葬地自然会随大侄儿的意思，葬在离他们佛阿拉城最近的地方。

而他呢，到时候亲自带着建州人的向李成梁来一波投诚，发誓他绝不会背叛大明。

“大哥，你走之后，我一定会好好赡养你的家眷，只要我一口饭，绝对不会缺他们一口吃的。”舒尔哈齐抽动着嘴角，表情是狰狞痛苦的，但是很快，他嘴角上扬，他摸着自己的胡须，开始在思考自己现在有没有适龄的女儿了。那女人说他们会和李大人家亲家，这实在太好了。

他不介意现在再多生几个，老夫少妻李大人家的公子一定会喜欢的。

叶萧萧：“今天竟然聊到十二点，天呐，这说着说着都忘了时间了。”

【余生陪伴左右：啊，原来真的十二点了。】

【两支可乐：晓晓要休息了吗？】

【炮轰橘子：说得太入迷都忘记时间了。】

【平平无奇的路人999999：要不再说几个小时？】

叶萧萧：“不不不不，我要去休息了，不然明天面试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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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萧萧：“感谢大家的礼物，咱们明天见吧，挥挥再见~”

她快速下线，因为实在是太晚了。

第二天她睡一觉起来，叶萧萧就看到了一条好友申请。

【BLOOM：你好，我是一个历史系的学生，昨天有幸看到您的直播，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加个好友咱们一起聊聊？】

叶萧萧当然是选择同意了，能有专业的人帮忙，她何乐而不为。

没想到在她同意的那一刻，对方立马就发来的消息。

【BLOOM：晓晓，您好。】

【晓晓：嘿嘿，不好意思，我昨天直接就睡了，没有及时回复您的消息。】

【BLOOM：是我打扰了，因为我最近在研究明清的历史，正巧昨天看到您直播，有几个地方我想和您专门聊聊。】

【晓晓：不打扰不打扰，我高兴还来不及。】

【BLOOM：舒尔哈齐的女儿是否真的有嫁给李成梁的儿子李如柏，请问您是查到了什么具体资料吗？】

【晓晓：……对不起，老实说这块我没有去查，因为是一笔带过，我就只是引用了别的学者论文里的内容。】

【BLOOM：《李氏谱系》记载，李如柏生有三子，前两子为嫡出，第三子李报忠为庶出，母为侧室满氏。舒尔哈齐把女儿给李如柏做妾，是很值得怀疑的，清朝玉牒也没有记载这个女儿。有可能李如柏的妾满氏是女真女，明朝言官给李如柏泼脏水，故意把她说成是奴酋侄女。】

【晓晓：这事我看资料是发生在萨尔浒之后，有官员弹劾李如柏，说他故意给努尔哈赤放水萨尔浒才会大败，李如柏受不了这些流言蜚语就在自家房梁上自缢了。】

【BLOOM：是的，李成梁虽然是总兵，但是他的家族在辽东树敌太多，他几次弹劾都是本地官员所为。而且萨尔浒明兵大败也需要一个出来背锅的人。】

【晓晓：既然有官员向皇帝弹劾，那这纳舒尔哈齐女儿这事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吧？不然万历要是查到是假的，那官员不是自找死路吗？能查到李如柏纳满氏的具体时间和她的出嫁年龄吗？】

【BLOOM：明神宗照常摆烂，没管那事，弹劾没有成功，但是人言可畏，李如柏最后自杀了。】

【BLOOM：李抱忠的生卒年不详，但他的儿子在崇祯三年出生，如果李抱忠的母亲满氏果真是速酋之女，从满氏孙子的生年，可以大概推测嫁女时间。李如柏的妾满氏，是不是舒尔哈齐的亲女，都难说。有可能是养女，以舒尔哈齐女儿的名义，给李如柏做妾的。】

【晓晓：嗯，看来我还是不够严谨，以后还是尽量按史料来说。大佬，我以后能经常请教你吗？】

【BLOOM：我只是一个大二的学生，学的知识还不够。不过如果能帮到你，我一定会很开心的。】

【晓晓：握手。】

【BLOOM：握手。】

中午，叶萧萧面试完坐车回家，在路上她给那位网友发去了消息。

她晚上就要讲努尔哈赤称汗发布七大恨，然后明清有名的萨尔浒大战。

这是历史上有名的以少胜多的战争实在是让看这段历史的人血压升高，所以叶萧萧在这时候就想开个脑洞。

如果将时间往前推几年再来进行这样一场战争会是怎么样的？

【晓晓：大佬，在吗？想问下在1618年前大明能随随便便灭建州吗？】

过了五分钟。

【BLOOM：很费劲，当时奴酋已经成了气候。如果萨尔浒之战，明神宗愿意掏钱，也不至于打成这样。不好意思，刚才在食堂吃中饭。】

【晓晓：萨尔浒大战主将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头，又是冬天，又是长途跋涉和一帮熟悉地形的人打野战，也真是为难他们了。】

【BLOOM：当时青黄不接，皇帝不当人，朝中年轻的一代一直没能上来就造成了这样无人可用的局面。】

【晓晓：那要是把时间推进十几二十年呢？李如柏还没有因病辞官，在家养病二十年。】

【BLOOM：可能在奴酋没有发展起来的时候打压他们可行，但是没必要，明朝不会集结各省兵力去专门对付一个这样的人。要知道万历在萨尔浒的时候都看不起努尔哈赤，还觉得他不过是一个土司可以轻轻松松灭掉。】

【晓晓：那他们会怎么做？】

【BLOOM：不会怎么做，万历摆烂管了，不然也不会由着各地军阀起来。】

【晓晓：那要是皇帝突然有一天得到上天的提示，说是在辽东的某个地方有个人会起来危害大明，他会不会出兵去剿灭努尔哈赤他们？】

【BLOOM：依照万历那个性格，大概率不会吧，不过也保不齐他会突然想通去干点实事。】

【晓晓：那如果是李成梁知道了努尔哈赤以后造反呢？】

【BLOOM：不用假设，在李成梁活着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努尔哈赤的势头了，可他还是没有阻挡？你不是也在直播间里说了吗？李成梁去世那年，努尔哈赤都打到抚顺了。年纪大了，管不到了。】

【晓晓：那要是他年轻二十岁呢？】

【BLOOM：二十年，正好是1598年，我觉得那时候李成梁无暇顾及这些女真人。】

【晓晓：因为抗倭战役？】

【BLOOM：是的，援朝抗日的那次战役之后辽东精兵损失惨重，李家要想再次获得军功不得不冒险派李如松去抗击蒙古。】

【晓晓：结果李如松死在了那里。】

【BLOOM：李如松是李成梁最拿的出手的儿子，他一去世，李成梁更加心灰意冷了。】

【晓晓：那他另外几个儿子呢？】

【BLOOM：他的次子李如柏不知道是有什么病，两次因病辞官在家休养，李如梅更是在朝鲜人那里放言说奴酋十人可敌日本十万人，虽然有可能是唬朝鲜人的，但是也足以说明当时努尔哈赤已经是快难啃的骨头了。】

【晓晓：李如梅说这话是什么时候？】

【BLOOM：正是万历二十六年。】

李成梁看着窗外，这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雪，努尔哈赤他们已经“逃”出去有一两个时辰。不知道叶赫的兵马什么时候会到，反正消息已经放出去了。

他紧闭双眼，希望这场雪能下得更大点。

拦住努尔哈赤的去路，也拦住叶赫的路，

他们互相厮杀最后再被这场大雪淹没，让他坐收渔翁之利，这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而褚英正在赶来的路上。

他们一行人借着月光在白雪中前行。

在经过赫图阿拉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刚才天上的那个女人说起他们今后会迁都到这里。阿玛的确是有说过他们手下人口太多，已经不适合在佛阿拉城居住。赫图阿拉他们考察过，阿玛说这里山林密集，每个山头都长得差不多，将地址选在这里，那些想要偷袭的人想要找准他们的都城都得费点功夫。而且路途曲折，就算是夏天也是耗损兵力的事，更何况冬天几个月大雪封山，更是阻碍了行军。褚英想光凭这些流言蜚语，辽东真能耗费大量兵马前来剿灭他们吗？

辽东的冬天，可真不是关内那些大老爷能扛得住的。

他相信这时候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只要他们将自己对大明恭顺之心展露出来，保证以后在大明需要的时候一定鞍前马后，誓死追随，那李大人还真会对他们动真格吗？

遂想着，褚英便是更加有底气的朝沈阳出发了。

佛阿拉城，一个小豆丁来到了萨满的旁边。

他看着祭司一直在那儿占卜着，每次占卜完，祭司的表情就一次比一次严肃。

最后她突然念道：

“天要亡我建州，天要亡我建州啊！”

萨满祭司她越来越惶恐，好像已经预感到了死亡逼近。

黄台吉站在她旁边看着她，眼见她快要情绪失控，立刻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扶住她。

那萨满祭司还在喃喃低语，黄台吉就说：“祭司，不妨由我来试试？”

萨满祭司：“八阿哥休要开玩笑，这东西不是小孩子能碰的，阿哥若是没事就请离开吧，我马上就要把结果告知舒尔哈齐贝勒了。”

黄台吉：“祭司可知你若将此次占卜消息说出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萨满祭司：“我只知道要把我真实的占卜告知给舒尔哈齐贝勒，剩下的就不该是我考虑的了。”

黄台吉：“不，你该想，你也有责任来想这些事。因为你的一句话将直接决定我们建州上万人的命，你确定你要这么做？”

萨满祭司：“这是老天要惩罚我们，我不能逆天而行！”

黄台吉从地上拿出一片龟壳，然后仔细端详，他说了一句话：“祭司，这些东西怎能推出吉凶？”

萨满祭司：“阿哥你休要胡说，不怕惹恼天神吗？”

黄台吉：“我并没有胡说。祭司，它们是死的，而你是活的，您可以看到建州的局面，如今情况焦灼，建州民众命悬一线，他们本可以活得好好的，但是你把占卜结果说给他们听之后，他们将被乌云笼罩，再也无法正常生活作息，他们或许自乱阵脚，□□掠可能都会发生。你确定你还要把这个说出去吗？”

萨满祭司往后踉跄了一下，她也有些不知所措：“可我也只是按照上天的指示来，我有什么错？”

黄台吉：“上天的指示真是这样吗？”

他再次将龟壳拿到她面前：“就我来看，这次非但不是凶兆，更是有史以来的大吉兆，建州以后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好生活。祭司，这个就全凭您的一句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1、官员弹劾李如柏出自《神宗顯皇帝實錄卷五百八十二萬曆四十七年五月初一日》

原文：○戶科給事中李奇珍，以陷城覆將，疏論原任遼東廵撫李維翰、経畧楊鎬、總兵李如栢，併應逮問。又稱如栢曾納奴弟素兒哈赤女為妾，見生第三子，至今彼中有奴酋女婿作鎮守，未知遼東落誰手之謠，速當械繫，以快公憤。不報。

2、李如梅说努尔哈赤的建州十个精兵能抵日本十万兵出自《《朝鲜宣祖实录》卷九十七万历二十六年二月初三日》

原文：○上幸李副總 【如梅。】 所館處, 接見。 上曰: \"大人營下之兵, 先登力戰, 斬級尤多。 大人之恩德, 不(資)〔貲〕 感激, 無以爲謝。\" 副總曰: \"以蔚山之捷功, 專歸於吾身, 則不敢(當)當。 上年十二月十三日攻外城, 又十四日攻內城, 土窟之諸兵, 不爲齊力, 不得一擧而拔之。 雖有斬獲之功, 頓無顔色也。 今若擒淸正而來, 則貴國自此奠安, 而吾亦歸故土之有光矣, 事將再擧, 擾害必多, 以玆未對國王, 有靦吾面。 且往時, 送行於門外, 來時, 又出迎慰之, 中心感之, 無以爲喩。\" 上曰: \"小邦與賊, 不共戴天之讎, 而多死於大人之營下, 更致謝意。 罔極罔極。\" 副總曰: \"首級多得, 是何功耶? 必以蕩滅爲期。 當其擧事之日, 若一齊効力, 則庶可成功, 而事多不諧, 功墜九仞, 慷慨奈何?\" 且曰: \"劉提督已到遼陽, 今二十日間, 當到王京。 分送此軍於湖南, 麻提督軍則留屯於嶺南矣。 皇上聞蔚山之捷, 以銀五萬兩, 賞十三日之功, 又以五萬兩, 賞十四日之功, 劉提督之來, 又出五萬兩銀子。 皇上之盡心於邊事如此, 俺等豈不盡心糜粉以報之? 因被擄人, 探問賊情, 則賊當於秋間發動, 而取路湖南云。 天兵亦於此時, 大擧勦滅矣。\" 上請行酒禮。 上曰: \"今聞提督【(李如梅) 〔李如松〕 也。】 來, 總廣寧兵馬云。 前在壬辰之亂, 專蒙大人之德, 小邦至今保存, 心常感激, 無以爲報。 卽聞大人, 近來不遠之地, 音問可以頻傳, 深以爲幸。\" 副總曰: \"提督兄, 自東土入歸之後, 五六年身雖處閑散之地, 心未嘗不在貴邦。 今來近地, 兄亦以消息之相通爲喜耳。\" 上曰: \"賊若未易就擒, 則大人能復來臨乎? 大人之復來, 小邦日夜望之。\" 副總曰: \"麻提督在此, 劉提督繼來, 加以楊老爺經理之, 賊豈有不平之理? 曩者蔚山之役, 詳探倭賊之技藝, 漂輕不猛, 倭子三十, 不能當?子一人。 然則滅之不難, 何待提督之再來?\" 且曰: \"綾城有金大仁者, 獨守山城, 率衆拒賊。 光、羅諸州, 盡爲陷沒, 而堅守不撓, 獨保全之, 眞可用之人也。\" 上曰: \"分付之丁寧如此, 多謝。\" 副總曰: \"綾城、金大仁, 誠爲可用, 願破格大用。\" 仍曰: \"酒足, 請止之。\" 上曰: \"大人遠自戰場回來, 而郊外之迎, 不得從容。 請於今日, 穩行酒禮。\" 副總曰: \"老羅赤近無作賊聲息耶? 彼雖爲亂, 麻提督回軍時, 與廣寧提督及貴國之兵, 腹背挾擊, 則蔑不勝矣。\" 上曰: \"在數年之前, 有作梗聲息, 數年之後, 頓無形影。 未知此賊終當梗化作亂者耶? 敢問形勢與强弱。\" 【副總曰: \"此賊精兵七千, 而帶甲者三千。 此賊七千, 足當倭奴十萬。 】厥父爲俺爺所殺, 其時衆不過三十。 今則身自嘯聚者, 至於七千。 雖以十人, 來犯境土, 卽報遼東而求救。 西北雖有?子, 皆不如此賊, 須勿忽。\" 上曰: \"此賊與北虜, 元遺種相通乎? 北虜有皇太吉, 此亦?類乎?\" 副總曰: \"黃太吉, 乃西胡也。 蒙古、波羅那耶波羅欲伐老羅赤, 曾請黃太吉而攻之, 不利而退。 老羅赤, 乃代金?子, 太吉乃代遼 ?子, 相通往來矣。 老羅赤則兵强而地險, 故以小而敵大。\" 上曰: \"大人如是分付, 不勝感激。\" 仍傳于承旨曰: \"前日吳惟忠、劉綎, 皆言南兵十萬, 不可當倭賊。 此乃北將不知倭賊銳鈍而妄言之也。\" 右副承旨鄭經世曰: \"吳惟忠言: ‘楊老爺性急, 雖欲一擧而滅之, 實不知兵力之不能當也。’ 且曰: ‘攻島山之時, 吳惟忠送人于經理曰: 「當及今日未備之時, 急攻之則可卽下也」, 則經理割其來人之耳, 如是至再云云。’ 而今見李好閔狀啓, 則史世用曰: ‘麻提督忌李如梅專其功, 故爲遲緩而不急攻’ 云云。\" 上曰: \"此皆我國不祚之故, 須勿怨天將也。\" 上遂相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