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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私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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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用爪子拨弄着地上的蜥蜴,试图与其玩耍,但面对身躯庞大的狻猊,蜥蜴怕得要死,拼尽全力地朝英媂爬来。

“干什么!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啊!”眼瞅着那光溜溜的蜥蜴向自己奔来,英媂吓得急忙后退,她这人最讨厌滑不溜秋的鳞片生物了,更别说那蜥蜴还总想往她身上爬。

英媂一脚把不明物踹飞,小东西落地后居然还吱呀尖叫了一声,小七以为英媂在玩抛物游戏,开心地加入进去,一时间蜥蜴追英媂,小七追蜥蜴,仆人追小七,屋里人仰马翻闹得不可开交。

折腾了半天,最后英媂忍着膈应将那蜥蜴抓手里,闹剧才停下来,小东西被攥着反而安生许多。

潘翼瞳发觉出了异样,她迟疑地说:“这东西生的奇怪,不似人间的动物,倒有可能是只神兽!”

神兽!英媂一惊,不由地回想起在昆仑仙境的最后时刻,当时她感觉地动山摇然后就眼前一片黑,等回过神时,身体已经回到了人间,难不成这东西是从昆仑仙境里带出来的?能带出来的也只有蒲牢兽了。

潘飞云点点头道:“有道理,神兽认主,你看它一直追着英媂跑,必然是将英媂当成主人了!英媂,你可有什么印像?”

其实大家都没把这玩意往神兽蒲牢身上想,是因为这只蜥蜴和传言中的差别太大。蒲牢在仙境里有无穷无尽的灵气可吸收,所以示以众人的样子十分丰俊壮美,谁曾想它会因为要生吞英媂,结果阴差阳错地被带到人间,而凡世空气中灵力稀薄供应不足,导致它的身子瞬间萎缩,最后只能化成巴掌大小,张嘴卡在英媂的头发上。

为了减少众人的猜疑,英媂不得不打哈哈道:“是的,定是我回程的路上招惹到了些小怪,这家伙估计混在其中,不小心被收编了,嗯......待我回去细细察看......”

话不多说,英媂抓着蒲牢兽飞奔回自己的破屋。

养神兽对修仙者来说那比养孩子还费劲,这玩意都是从小训练的,每只神兽的食谱都不尽相同,养好了能保你一世安稳,养不好那能折腾你一辈子。

英媂也很喜欢这种实用型宠物,但她想要的是类似于狻猊那种,能骑的,漂亮的,关键是要毛茸茸的大家伙,而不是这种丑了吧唧的磷片冷血生物。

“咦~跟个瞎虎子一样.....”英媂撇着嘴,一脸的不满意。

她把蒲牢放桌上,结果小东西很没安全感,刚放下就拼命朝英媂身上爬,还老喜欢往衣服里面钻。

和任她摆布的仙器比起来,神兽简直鸡肋得很,英媂把蒲牢搁脑袋上道:“瞎虎子,你还是在头上戴着吧,这样至少我看不见你那丑样。”

虽说神兽没取得她的满意,但龚喜那边却成功将花稻和阿鸾劝和了,见伙伴又能像以前那样聚在一起说笑,英媂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趁着空暇时间,龚喜邀请大家去乡下参加她堂妹的婚礼。

龚喜的堂妹叫小鼓,比龚喜小四岁,俩人儿时经常一起玩,关系十分亲密。

对于这次的婚礼,小鼓其实不甚满意,她虽说不如表姐那样可以去仙门进修,但本人心气很高,原打算随龚喜出去做生意,没想到父母私自收了男方家的彩礼,强迫小鼓嫁给了一个陌生男人。

龚喜之所以让英媂她们一起去参加堂妹的婚礼,事实上还是抱着一丝歹念,她想悄悄说服堂妹,让姐妹们帮助小鼓跟着自己私奔逃走,反正她已经计划好了将来,能带堂妹离开粪坑,也是在行大善。

四人带了贺礼先来到堂妹家,农村的房屋不似门派的豪华,大都是泥巴与草石垒建的,小小的房间要挤下五六口人。

小鼓被一群长辈围着梳妆打扮,她明显还很稚嫩,带着婴儿肥的脸庞鼓鼓囊囊,净面的婆子用一根棉线,在她脸蛋上来回刮弄,那些代表着少年的绒毛,就这么被缠了个干净。

英媂觉得很新鲜,便站旁边端摹起来。

飘着香气的□□,跟糊腻子一样遮掩住了冒头的青春痘,抹粉的妇人动作十分粗鲁,小鼓紧闭着嘴和眼任她揉捏,等涂完后,一个白得发光的馒头人代替了生动鲜活的女孩。

鲜红的胭脂涂上干裂的嘴唇,黢黑的碳粉描摹出细细的弯眉,把抹满桂花油的长发盘到头顶,金银首饰全部插在云髻上,将脑袋收拾好后,小鼓仿佛真得换了个头。

英媂还未感叹此技术的神奇,门外的嫁衣便搬了进来。

之所以说搬进来,是因为那套喜服很大又很贵,上面绣满了百鸟朝凤图,对于普通人来说红灿灿的嫁衣一生只能穿一次,所以大都是租嫁衣穿,为免赔钱便格外珍惜。

里三层外三层裹严实以后,小鼓像个娃娃般盛装打扮坐在床上,按着习俗,从现在开始,新娘子脚不能沾地,送亲的人还会把她的鞋子藏起来。

龚喜一直想跟小鼓商量自己的计划,可人是来了一波又一波,根本找不到空闲的时候。

时间来到中午,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地进了村,经过一连番的堵门围截拼酒散钱后,小鼓终于哭哭啼啼地拜别父母,蒙上盖头被新郎背走了。

龚喜她们是送行的人员,跟着轿子走了五里地,终于到了新郎的家里。

和哭天抢地的女方家比起来,新郎家张灯结彩宾朋满座,办事的群众全都喜气洋洋,好似打了一场胜仗般。

轿子抬到大门口,一个嘴边长痦子的喜婆大声吆喝着吉祥话,鞭炮声将新娘子迎下轿,在众人的搀扶下,艰难地跨过门前的碳火盆。

“为啥要跨火盆?”英媂在人群里疑惑道,小鼓穿那么累赘,万一火星崩身上了,那岂不是还要赔嫁衣的钱。

花稻解释说:“按着规矩来的,说是女人在进家门前,要去去身上的晦气,防止将霉运带到男方家里。”

噗呲~英媂嗤笑道:“哪有粪坑嫌人脏的,真是有意思.....”

有意思的远不止这些,新娘进了家门后,还要面临着各种困难,像被新郎亲戚捉弄,强迫按脑袋下跪,一遍遍地拜祖....这些看似小,却处处透漏着打压的规矩真得数不胜数。

虽说是一对儿新人,但新郎就完全不参与其中,新娘就好似他领回家的一条狗,由着别人训斥调戏,他就站一边炫耀乐呵,只想着以后怎么将女人拆分了嚼碎吞进肚子。

英媂有些烦躁了,她来这不为别的,就是想吃顿大席,可跟着跑了这么久,连荤腥都没舔到。

“龚喜,到底开不开席啊,姥子要饿扁了!”英媂埋怨道。

新娘被人们簇拥着送到主厅,脱鞋坐到竹萝筛里,距离拜堂还需一两个时辰,这段时间其她人要去吃席喝酒,但新娘就必须面对灵牌,饿着肚子憋着尿干等。

龚喜终于是找到了个空歇,她不顾伙伴们的嚎叨,拉着姐妹偷跑进了主厅。

外面锣鼓喧天,屋内却格外的阴气森森,正前方燃烧的两支红蜡烛流着眼泪,贴满墙壁的红双喜好似被封印的符咒,窗外传来的唢呐欢笑声,如同另一个世界的禁语。

一身红装的新娘,蒙着盖头低声啜泣着,为这场景又添一丝恐怖。

“小鼓!”龚喜蹲新娘旁边轻唤。

盛装的小鼓掀开盖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堂姐哽咽:“姐~我好害怕,我想回家!”

“晓得晓得!看我给你带了什么!”龚喜从怀里掏出一双布鞋笑道。

小鼓迟疑地看着鞋子,不懂龚喜是什么意思,她恐慌地望望门外,催促道:“你们快出去吧,被她们看到了会骂你们破了吉运!”

龚喜没听话,她捞出小鼓埋藏在层层裙围的双脚,将布鞋套在了上面。

“干什么呀姐~你要干什么!”

“带你走啊,小鼓,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出去闯荡经商嘛!你看我把我厉害的姐妹们都叫来了,只要脱掉这身累赘,咱们就能远走高飞啦!”

小鼓吃惊地看向英媂几个,这些人和堂姐一样凶狠,一点都没有女人的样子,她结结巴巴地说:“不,不能这样的,姐,我不能这样自私.....”

龚喜急了,她低喊:“啥叫自私!你家人把你卖给陌生男人才是自私,你还这么小,不能就这么进了昏门。”

小鼓低头落泪道:“父母之命不可违,这就是我的命吧,反正迟早有这么一天,早嫁晚嫁都一样,不做那些无意义的事情了。”

“小鼓!”龚喜拉住新娘的手劝说:“你难道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难道不想过一种逍遥自在的生活吗?你妈和我妈过得什么日子,你不清楚吗?难道你甘心继她们的后尘?”

这些话好似打动了女孩,她纠结地咬着下唇,无耐道:“可是父母弟弟们怎么办?彩礼都收了,男方家会找麻烦的。”

“这些钱,等咱们挣回来后,十倍百倍的还回去,但前提是你要离开这里,小鼓,你应该有更好的人生!”

龚喜拉起女孩,满头的首饰叮当作响,俩人相视打气,小鼓鼓足勇气迈步朝罗筛外踏去。

吱呀~房门被打开了,那个嘴边有痦子的喜婆闯了进来,看到屋里的情景后,立马捂着嘴叫道:“娘呀~”

小鼓急忙把伸出去的脚收回来,忐忑不安地坐回原地。

喜婆破声笑说:“好姐们儿叙叙情也是应该的,你们继续吧,我不打扰啦。”

说罢,她便细心地关门离开了,屋里又回到刚才的样子。

“快点小鼓,不要耽搁时间了。”龚喜伸手又去拉堂妹的胳膊。

可是这次却被拒绝了,被外人惊醒的小鼓,好似换了人一般,她摇摇头说:“不行姐,我不像你会仙术有头脑,还有厉害的伙伴帮衬,嫁人是我最稳妥的未来,我不能跟着你瞎胡来。”

“你怎么又突然改主意了!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我是在帮你啊!”

可是小鼓闭着眼叹息:“刚才是我冲动了,姐,你走吧,别管我啦。”

啧~英媂在一旁不耐烦道:“差不多行了,龚喜快带我们吃席去吧!”

满脸失望的龚喜知道大势已去,她这堂妹注定是要留在这个粪坑了,只能最后再劝一句:“你可要想好了小鼓,这是你人生最后的机会了。”

见她没反应,龚喜无耐地带着伙伴往门口走。

小鼓胸口闷胀,后悔?恐惧?不甘?也不知什么情绪堵得她发慌,她叫住龚喜回道:“姐,我劝你也不要太过折腾,女人年纪大了就没什么优势了,还是趁早为终身作打算的好.....”

哈哈哈哈哈哈——-英媂憋不住地拍着脸黑的龚喜肩膀大乐,绝了,绝了,这世上还有比此事更有趣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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