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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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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大娘眼里闪过一丝黯淡:“那是婆婆当年给我的聘礼单子,好多东西买不到的。”

四十年了,当年的嫁妆卖的卖,破四旧的破,用得用,完整的只剩下一张五开烫金单。

“啊…….大娘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这字太好看了嘛。”

“你大伯亲自写的。”

好吧,伍彩云按照周红芝的聘礼单子写了一份,吹干字迹觉得不够,反正脸就只能用一次,不如多用一点。

重新拿起笔,沾上墨水,写上三大件:缝纫机,自行车,手表。

看了一遍还觉得不满意,加上现金八佰元,递给伍大娘过目。

一应物件都对,三大件也没问题,张东明置办得起,八百元让伍大娘作了难,她沉思片刻开口:“没见过直接写钱的。”

如果可以的话,伍彩云恨不得将所有物品全置换成钱,但是有些事不好明说,她露出莹白的牙齿,笑道:“等我嫁过去,钱还不是用在张家。”

伍大娘想了想心里赞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那些总说女儿贴娘家的婆婆,脑子进了水,人家的闺女在婆家生了儿女,难不成饿死儿女贴娘家。

她没出嫁前是家中小女,上有两哥哥,嫁到伍家没儿没女,心里还向着伍家。伍大娘再次端详一番聘礼单,合上单子,点点头:“一会我来说,彩云你别出声了。”

姑娘家要聘礼要钱的事,传出去总归不好,伍彩云扬眉答应。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杨菊美已经等得有些不耐,见到两人出来,瞅着伍彩云,明里暗里说道:“东明已经等了好长时间了还好有珍珠陪着说话,大娘,彩云,你们写啥花费半个多时辰呢。”

陪坐的人和张东明刚开始还能尬聊几句,家里还好吧,父母身体还好吧,工作顺利吧等等,到了后面,再也聊不出话题,杨菊美心里嫌小姑子事多。大娘平时也不多话,现在被她拉着整事,自作主张写聘礼人家不认看你怎么办。

当着大伙的面,有商有量写完,双方认可不就完事了。

伍彩云就像没听到她的话似的,把玩着发梢,莹莹笑语,:“东明哥,聘礼单子写好了,剩下的事我听大娘的。”

张东明笑了笑,看向伍大娘。

伍大娘先说了一番话,“东明,彩云打小没干过活,咱农村能养出水灵的闺女不容易,劳烦你以后多担待些,要是她有不好的地方,你只管告诉我,我来说她。”

接着,她坐上板凳,递上聘礼单子,张东明连忙双手接住,客气地说:“大娘,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您放心,彩云嫁给我只有享福的。”

“你说的对,以后啊,你们好好过日子,单子里头我作主加了八百元,彩云从小娇养着长大的,提亲的人也多她就看中你,说明你俩有缘分,男人疼媳妇不就是好生让媳妇养着,将来生个聪明娃。”

本来,张东明对着聘礼单子,微微皱起眉头,正斟酌着怎么开口划掉钱。八百元不是小数目,相当于他一年多的工资,伍大娘的絮叨让他展开眉头,看了一眼伍彩云合上单子。

“大娘,哥哥嫂子们,就按单子里办,彩云你们就放心交给我吧。”

姜还是老得辣,伍彩云放下心,睨了一眼低头不知在想什么冯珍珠,对着张东明抬起小巧的脸颊,眼底星光闪闪,柔声道:“不着急,分批送也成。”

“哪能呢,中秋节前保管送到。”张东明起身,一锤定音。

冯珍珠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她也跟着站起身。

“珍珠,你陪我一起送东明哥出门。”伍彩云瞧着她的样子,有些好笑。杨菊美心中羡慕,见张东明要走,也跟着起身要相送。

张东明忙拦住她:“大嫂,你别送了,忙了一天早点休息。”

周红枝肚子有些重,早坐不住了,捂着嘴笑道:“嫂子,咱们都睡吧,让年轻人说说话去。”伍大娘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伍彩云,终是没说什么,进了房。

其他人也陆续进了房。

堂屋里只剩下三个,伍彩云带着两人走过堂屋,穿到后门,黑夜里看不清人的神情。

她轻笑一声,打破寂静:“东明哥,你对我真好,以后我会好好孝---敬---你父母的。”

“彩云,咱俩的事回头再讲。”张东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注意到冯珍珠似乎情绪不佳,转头问她:“珍珠,你没事吧?”

太明显了,原主真没看出来吗?也许原主当年也许察觉到,冯珍珠在张东明心里有位置,只是她认为结婚了,男人就会收了心。

她却不知道,在男人心中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珍珠,看你半天没说话,是不是吃了西瓜肚子不舒服?东明哥,你辛苦一下送她回去。”伍彩云不等冯珍珠开口,抢到话头,吩咐张东明。

冯珍珠的家离伍家几十米远,送不送都无所谓,冯珍珠心里一喜,她极需要机会与张东明单独相处,她弱弱地“嗯“了一声说:“我肚子是有些不舒服,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赶紧回去拉!伍彩云挑起眉毛,眼波流转:“我也困了先睡觉了,你们路上可小----心---呐。”

不等两人回话,她扭身进后门,掩上门靠着门框偷笑。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伍彩云走到灶间,用热水瓶里兑凉水,搬了洗澡盆在房里洗完澡。她翻开木箱子,找出一件白色无袖领褂换上,又将头发洗了一遍。

昨天晚上在大姐家随便擦洗了一下,天气热混身粘乎乎的,不洗澡睡觉不舒服。

今天她挣了八百块,心里高兴,边洗头边哼起了小调: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

冲洗好头发,在箱子里找了一块棉布,包好头发,哼着小调端水到后门,后门的水槽沟和粪坑连接,专门用来倒水。

哼着曲儿,用脚勾开后门,门口站着一个黑影,吓得她失手扔了脸盆。“是我。”黑影极快地接住脸盘子,顺手将盆子里的水倒了。

“半夜三更的,你想吓死人?”是李岩,伍彩云左看右看,确定附近没人,村子里一片漆黑,才捂着胸口,压低声音说。

李岩闪身进了后门,伍彩云赶忙将他拉到杂屋里,拿下他手中脸盆。

过道里说话,家里人很容易能听到,冯珍珠正愁找不到她的把柄,这个二货送上门,简直要害死人。

“还你钢笔。”李岩的手中,握着一只钢笔,正是她扎臭流氓丢失的那只。

送钢笔白天送不行?非得晚上送?伍彩云一把夺过钢笔,将他推搡到门外,探出半个脸,撇了撇嘴:“你小时候欺负我还不够,现在想害死我吗?快走,救命之情抵消。”

后门“咣”地一声关上了。

李岩脸黑如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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