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1 / 1）

大周朝边境的将士们正在训练，北方蛮族这些年来和他们打了不少仗，胜负皆有，而临近冬日总会打的更凶一些。可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这次蛮族实在熬不住了，他们中间有人提议不如请求和周朝通商，也好让族人度过这个冬天。蛮族皇子更是主动请缨，要求前去拜见周朝皇帝。

“父王，我们现在若和大周开战实属不利，今年的冬日来的太早太冷，若我们只想以往那般骚在边境劫掠一番，只怕得来的物资都不够过上十天半个月的。”蛮族的小王子元烈言辞恳切。

蛮族王也沉思着，这么多年来他们与大周在边境之上摩擦不少多少起，但每次都没有爆发太大的冲突，大周的边将慕容光倒还算得上骁勇善战，若是他们与对方硬碰硬，只怕也讨不了多少好。

“若不开战，那你预备如何？”蛮族王对元烈说道。

元烈坦然：“我想要什么，父王还不知道吗？大周物资辽阔，我们每年却只在边境搜刮一番，实在可惜，不如借议和通商来稳住大周，不仅可以让族人们度过这个冬天，我们也可以伺机而动，打的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大王子元蒙却看不下去了，直接说到：“我们都是马背上长大的，每年冬天不都是去大周那边搜刮一下？如今你要我们与大周议和，大周会搭理你？我看你还不如先带领一队人马去劫掠一番实在。”

元烈看了对方一眼，辩驳道：“兄长怎可如此目光短浅？”

“你！”元蒙怒指。

元烈继续说道：“兄长若只着眼于眼前这点小利，而不顾大局，以后又怎么能服众？”此话可谓诛心之言，元蒙当即朝着蛮族王俯身：“儿臣绝无此意。”

“够了！都是兄弟，吵来吵去像什么样子？”蛮族王脸上已有不悦，他看向元烈，说道，“既然你已经有了计划，便先按你说的办吧，若议和通商没有谈妥，我蛮族的铁蹄也将踏入大周的领土。”

元烈当即发誓：“儿臣自当不负父王所期。”

想到此行可能会面临的危险，蛮族王叮嘱道：“一切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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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烈得了蛮族王的旨意，便带着自己的侍从出发了。他们此行是为求和，除了不离身的腰刀之外，并未携带任何武器，也没有军队护送。为了促成这次的通商，他也算是做足了诚意。

但身边的侍从却很是不解：“小王子，我们就这么去了，若谈成还好，若谈不成，只怕命都要丢在大周了，您身份尊贵，为什么要来冒这样的险。”

元烈不屑地看了看蛮族的方向：“父王和王兄只想死守着方寸之地，他们有着心思也不敢有所动作，但这些年来，我们奈何不了大周，难道对方就能奈何得了我们？”

他对侍从说着自己的想法：“我与那慕容光也交过不少次手，他的确是一位猛将，但这几年你难道就没有发掘，他手下的士兵穿的铠甲使用的刀兵越来越破旧？”

侍从闻言，顿时明悟。元烈又道：“我看只怕是那大周朝廷已然腐朽，这次我们虽然是打着通商的名义，但也可摸摸大周的虚实，若是那大周皇帝无能，我们就想法子让那慕容光死在他们自己人的手里，还省了我们一番功夫是！”

侍从也听懂了，大周若无明君，自然是蛮族起势之时，他心中莫名激动，对元烈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提前恭贺小王子马到成功了。”

元烈笑道：“那是自然。”

他们又来到了这个来过多次的关隘，此处黄沙阵阵，好一派荒凉之色。

守城的人见到他们过来，便急忙跑到大营报信，不一会儿一队骑兵便提着刀从城门涌出，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元烈主仆包围。

为首的将领见着是元烈他们，脸上更为警惕，但见他们并没有带人马过来，心生疑窦，转而将人押了回去并通报给了慕容光。

以前若是受到这样的对待，元烈早就怒火中烧，但现在他深知自己现在最需要的便是取得对方的信任，便也按兵不动。

好在以他的地位，倒也惊动了慕容光，对方身上的军服还未脱，想必是听到他们过来的消息时匆忙穿上的。慕容光看着眼前的元烈，更是丝毫没有放松：“想必小王子不是觉得明命长，想让末将帮一把吧？”

元烈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他知道眼前这关若是过不了，怕是自己就要身首异处了。他镇定回道：“在我的衣服夹层，有我父王写给大周皇帝的议和通商文书，我这次来是想同你们议和的！”

慕容光闻言，当即命人从他身上将文书搜出。他拿起文书一看，果然是蛮族王的印信，看来元烈此言不曾作假。但他心中仍有疑窦：蛮族这些年与他们打了大大小小那么多仗，怎么会突然想要议和？

他将文书放在桌上，笑着看向元烈：“小王子，不是我不信，就算我把你的话呈报给陛下，陛下也不会信，你最好先将事情一五一十地交待，我才好替你传这个话。”

身旁的侍从见到元烈受此屈辱，当即便要暴起，但元烈眼疾手快将人摁住。他脸上挣扎许久，终是说道：“今年冬日实在严寒，我们不少族人已经快撑不下去了，若不是如此，我又岂会来寻求你们帮助？我知道我们不和已久，可若能化解干戈，难道也不是美事一桩吗?”

看他神态，倒是真有那么点意思。但慕容光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元烈说了这么多，他只信了一半。蛮族今冬难以为继应当是真的，那自己要不要一鼓作气直接打入蛮族腹地呢？

想了想，慕容光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且不说这么多年未能成功大胜蛮族便是因为整个草原都是他们的掩护所，现在若真要打过去，说不定对方还真的会殊死一搏，不划算。

看着桌上的文书，慕容光将刀横在元烈脖子上：“小子奸诈，若本将帮你递交文书，你趁着这个机会叩关又当如何？”

元烈丝毫不惧：“小王人就在这里，待大周皇帝回复之前，将军都可以派人看管小王，若我族人真有异动，便请将军将小王推到阵前充当肉盾！”

慕容光心中一动：“好，这国书我会呈上去，还请小王爷这些日子就在偏房住着吧，若蛮族有丝毫动作，末将的军队不会坐以待毙。”

元烈笑道：“这是自然，那就多谢将军了。”

待到对方离开后，慕容光的眼神变得晦暗，他招来属下：“去探一探，蛮族今年的情况如何。”

“将军！将军！”外面忽然传来士兵的喊声。慕容光眉头一皱，走出来说道：“军营之中不可大声喧哗，为何还要明知估犯？”

士兵连忙说道：“不是的，将军，是送补给的人来了。”

慕容光眉头舒展，边关物资不丰，若不是朝廷每年送来补给，只怕将士们也撑不下去。只是这这几年来送来的东西越来越少，甚至还有克扣。想到此处，慕容光眼中也没有了喜色。这群贪官污吏，若不是他慕容光不在朝，非得过去砍了他们不可。

这次押送粮草的是一个年轻的武官，他拿出物资单子，递给慕容光：“慕容将军 ，还有五万件棉衣未能送达，估摸着也就快了，到时候也请您核对一下。”

慕容光闻言震惊，哪怕是送的最多的年份，也没有像如今这般。他心中颇有感触，连忙对武官说道：“还请来使回禀陛下，慕容光与边关将士谢过陛下，祝陛下福寿安康。”

武官脸上也严肃不少：“陛下听闻边境的物资竟然时常被克扣，已经是勃然大怒，此次物资运输不再交给户部调动，而是由兵部直接运送，陛下还说，你们都是大周的好儿郎，他等着你们回来！”

前几年军中物资被克扣的时候，慕容光的心也不是没有动摇过，直到听到武官解释后，他才卸下了心头的重担：“贼子可恶，竟然蒙蔽圣听，好在陛下英明，否则边关将士不知要多少牺牲。”

武官默然，他一路上见到的边关将士身上的铠甲都有磨损，想来这些年被那些贪官克扣的不少。

想到刚刚离开的元烈，慕容光神色一凝：“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托您带给陛下。”

闻人衍收到消息的时候，正想着自己已经给边军加强了装备，这次若还遇上那群蛮族匪徒，只怕也能将其全数歼灭。

然后他打开慕容光给他的密信，蛮族居然求和了？

不是，他刚给边军装备完就来求和？这么凑巧？他还想一劳永逸呢！

本想着要不就算了，当没见过这封密信，好在皇帝的职业道德让他重新拿起了密信，仔细研读。原来蛮族今年冬天缺衣少食，眼见着一大半的族人都要因为这寒冬而死，于是他们便提出想要与大周通商，也是一次和平的试探，为此，他们的小王子元烈还会亲至大周京城。

这不是把自己送到我的碗里吗？闻人衍心中想到。

只是若真的通商，自己这边也不是没有什么好处，且若能让自己的子民在边境能睡个好觉，可以安安稳稳地种地，似乎通商也不是问题。

如若对方诚心而来，他便也允了；如果对方怀有二心，自己也可以拿这个小王子当人质。

于是，第二天的朝会上，闻人衍便向大家公布了蛮族王子即将来京商议通商事宜的事情。朝中果然泛起轩然大波。

有人主张蛮族狼子野心，不能信任，也有人主张和平难得，若凭借通商便能使边境和睦，何乐而不为？

闻人衍则看向王卓：“丞相，你认为如何？”

一直充当隐形人的王卓被迫站出来，对着闻人衍说道：“臣认为，应当与其通商。”

“哦？这又是为何？”闻人衍倒有点想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

王卓说道：“自古以来，通商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主动，而是被动。”

众臣默不作声，静待王卓下文。

“而被动，则是被对方武力胁迫，被迫通商，此时则不占优势，处处让利，朝廷也讨不了好。”王卓看了看自己的同事们，又继续说道，“主动通商，都是两国相互商议后的结果，并非一方占利，两国百姓也能从中获益。”

“因此，臣认为，大周乃礼仪之邦，断然做不出为了通商便大军压阵的事情，倒不如互惠互利，先与对方通商看看，若对方狼子野心，我们再打回去也不迟。”

“可若对方狼子野心，岂不是一切都晚了？”这时，又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已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