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考中了（1 / 1）

视线转回了面试这边，吴言和程玉竹站在外面，手上拿着号码纸。

等学生来齐了，王县令才带着其他四位考官出现。

县令坐在正中间，严肃地开口道：“接下来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本官和其他四位考官会对你们进行提问，你们还有什么问题么？”

重学生拱手道：“没有问题。”

县令：“既然如此，那就开始。”

站在考官旁记录的文官，开口叫道：“1号考生上前。”

一位穿着蓝色布衣的年亲男子上前，“是，大人。”

“籍贯，年龄，姓名。”

“余津县徐家村人，二十一岁，徐荣。”

文官和手上的文件对了一下，点点头，道：“可以。”

紧接着县令就问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何解？”

徐荣顿了下，回答道：“大学的宗旨……”

虽然有些停顿，但回答是正确的，明显是有些紧张才会如此。

其他考官又问了几个问题，见这个学生回答的不错，面上带着微笑。

等看时间差不多了，县令就让这个考生站在另一边了。

程玉竹看着，这个徐荣应该通过了。

第一个只要表现得不是太差，考官们应该都会给过的。

程玉竹看了看自己的号码牌，上面是十三，而本次第一场录取的人就是十三人，所以她是排到最后的。

吴言还好，排在中间，第七位。

接下来就是叫号，然后上去回答问题。

等到了吴言了，考官们看到吴言的年纪当然是很满意，开心。

等问了问题，见他对答如流，思绪清晰，脸上更加地满意了。

一直到叫到后面，程玉竹忽然发现不对，场上好像少了一个人。

她数了数，的确只有十二人，直到考官叫了第十二号，程玉竹就看到旁边她一直以为是官员的头发白花花的老人，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去。

这老人每走一步，程玉竹的心就一跳，生怕他跌倒。

古人诚不欺我，原来还真的有考科举考的头发发白的，而且还才是秀才考试。

等到了程玉竹，一下子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实在是反差太大了，前一个人还是垂垂老矣，现在就出来了一个看起来还这么小的考生。

王县令也很惊讶，知道这届考生有个八岁的小孩，但真的站在面前了，才发现比他想的还小。

王县令清清嗓子，问道：“无稽之言勿听，弗询之谋勿庸，何解？”

程玉竹：“没有经过验证的话不能轻信，没有询问过的谋略不轻用。”

王县令点点头，继续问道：“这句话出自何处？”

“摘自《尚书·虞书·大禹谟》。”

紧接着，其他的两位考官又问了其他的问题，程玉竹都答了出来。

等时间到了，考生们都离开了，只剩下考官们了。

王县令笑着询问其他四位考官，“各位觉得谁能当头名？”

四位考官看到县令面前放的是程玉竹的试卷，明显是想要她当头名。

若是能够在王县令任职期间出现一位八岁的神童秀才，那也算是他的政绩之一了。

其他三位考官倒是不怎么反对，毕竟程玉竹的试卷都答得很不错，特别是策论，写得有条理，言之有物，不是假大空。

只是有一位考官有些犹豫道：“可是若论诗赋吴言这位考生更剩一筹。”

程玉竹得诗赋这一门，写的只能算勉强合格，就是没有什么灵性，有些古板。

王县令笑眯眯道：“那程玉竹现在也不过八岁，写的诗韵律正确也不错了。”

重要的是八岁的秀才实在少有，而且是头名的。

那位考官也就没太坚持，本就少数服从多数，而且程玉竹除了诗赋其他的确都是上等。

考完最后一场考试，程玉竹和吴言将考试的内容和他们说的答案告诉了温先生。

温先生听后，有些满意道：“可以，答得不错。”

看来这两个学生这次的考试稳了。

既然考完了，他们自是回家了，然后等着成绩的公布了。

回去之后，自是放松游玩，本来他们和刘壮早就约好了考完了就让平来带他们去州府玩，听说他们那里晚上很热闹。

但现在三个人少了一个，自是没有什么心情再去玩了。

再加上祖母的身体又不好了，程玉竹就天天在家陪着祖母。

这天，天还蒙蒙亮，忽然程家的门前就出现了一个骑马的人，在门前报喜道：“恭喜程少爷在院试中得了头名。”

下人连忙禀告，祖母高兴极了，杏花村得村民都闻身而来，上前恭喜。

“现在程少爷是秀才老爷了。”

二叔便在一旁发着喜钱，高兴地直笑。

程玉竹上前小声地问道：“那你知道吴言这个考生考中了么？”

报喜得人笑道：“自然是知道的，他是第二名呢，已经有小的同事去报喜了。”

祖母大摆宴席，程玉竹被拎到前面展示了一下，就被放了出去。

等她从家里溜了出去，就要往吴白村的那个地方去找吴言，结果在半路上遇到了同样来找她的吴言。

两人相视一眼，显然都被折腾了一番。

她还好，吴言穿着红衣，简直被打扮的就像个新娘子。

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程玉竹叹了口气，道：“若是刘壮也在就好了。”

吴言也叹了口气，平时还没感觉，等刘壮走了，就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紧接着吴言问道：“对了，玉竹，你去上县学么？”

考上秀才算是生员，可以免除赋税，不用向官员下跪了。

前三名则可以免费上县学，每年还有补贴之类的，而且县学里面都是些比较厉害的先生。

“这……我需要问祖母。”程玉竹犹豫道。

县学什么都好，但是有最重要也是最致命的一点，那就是需要学生住校。

但程玉竹的身份是不能住校的，所以她不可能去县学的。

“你要去县学么？”

“恩，是的。”吴言道：“娘和先生都希望我去县学。”

难道除了刘壮，他们两个也要分别了么？

进了县学，除了休沐，一般是不许随便出学校的。

***

程家本家这边，程族长今天出去聚会，就听到有人上前来祝贺，“恭喜程老，贺喜程老，程家竟然出现了一位八岁的秀才小神童，简直可喜可贺啊！”

程族长有点不知所谓，他记得族里没有人考秀才啊，而且是八岁的秀才。

他将族里的小辈过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想到是谁，难道是族里谁养在外的私生子么？

恭喜的人见程族长明显不知道的样子，有些惊讶道：“程老不知道么？就是你们三房的那个程玉竹啊。”

“谁？！”程族长一下子升高了声音，见其他人都问了过来，脸皮抽搐了几下，挤出一抹笑容，道：“是么？哈哈，我要先回去了。”

程族长连忙回到族里，让人去核实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只留下恭喜的人一脸莫名，不知道为什么程族长表现得那么奇怪，看起来也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旁边的一个人便道：“你不知道吧，那程家的三房和大房不和，当初那大房为了三房的遗产都要谋害了三房的那个男丁，就是你说的那个程玉竹，你说他会高兴么？”

“啊，原来如此。”

当初大房谋害三房的事，虽然被压下去了，但谁不清楚。

只是当初众人见三房式微，看起来也不像是能起来的样子，也就当不知道了。

但若是现在三房起来了，其他人也建议踩大房一脚的。

程族长回到族里，急忙问道：“去查查，程玉竹是不是真的考中秀才了。”

这种事情很好打听，八岁的秀才，而且县令也有意宣传，早就传遍了。

下人不一会就回来了，道：“是的，程玉竹少爷考上了，而且是头名。”

程族长神色挣扎几许，忽然大笑道：“这可是程家的大喜事，还不快去散喜糖喜钱，开祠堂告诉先祖。”

下人忙道：“是，族长。”

这消息传出去后，程奇匆匆来了，道：“大哥，这件事是真的？”

“哼，”程族长冷声道：“要不然呢，这还能造假么？”

“这……怎么可能……”程奇有些着急地原地转了几圈。

“急什么？”程族长道：“他现在也不过是考了个秀才，就算他最后中举了又如何？我不是说过了么，他总要认祖宗的，他父亲和祖父的坟还在我们程家的祖坟里呢。”

程族长又道：“当然，我们的确和他们家有些误会摩擦，你带些贺礼去请谭弟妹，让她带着玉竹回到本家，这么好的孩子当然是要我们自己培养了，免得浪费了他的天赋。”

程奇心里也有自己的思量，将程玉竹带回到程家，他就好下手了，忙答道：“是，大哥。”

程族长还是了解自己的弟弟的，他一看就知道程奇在想什么。

不过他没有出言相劝，毕竟若是那个孩子遭受了迫害，自己到时候再出现帮他，程族长不信这个孩子不尊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