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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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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赵玉珠正居高临下,打量傅小蝶的时候。

对面酒楼二层,凌梓云叫了一桌丰盛的菜,却一口不吃,只顾着问小厮:“怀远县令方珏来了没?”

“还没来。”小厮趴在窗口,时刻盯着卖身葬父的傅小蝶。

“慢吞吞似乌龟啊,还说什么爱民如子?我呸。”凌梓云满脸讥诮。

原来,布局好一切后,凌梓云便遣人给方珏送了一封民事公文,诱使方珏从岳父家赶回怀远县。

傅小蝶跪在必经之路上,一旦方珏来了,几个流-氓便会围上去调-戏民女……又是一出“英雄救美”呢。

凌梓云实在等得不耐烦,一掌推开空了的酒坛,骨碌碌摔到地上碎了。

小二讨好地抱来一坛新酒,凌梓云却没兴致喝了,探头窗口,看着跪在路边哭啼啼、水灵灵的傅小蝶,笑得一脸淫:

“多水灵的姑娘啊,保管方珏上钩。”

突然,凌梓云目光怔住,惊见一个身穿海棠红衣裙的少女,高高坐在马背上,扬手抛下两锭硕大的银子滚去傅小蝶脚边,扬言要给傅小蝶葬父。

那少女虽戴了一顶帏帽,隔了一层水雾似的的白纱,面容隐隐绰绰只显出大致轮廓,但凌梓云还是一眼辨认出……

那少女,正是赵玉珠。

“方珏没来,赵玉珠倒是来了?”凌梓云惊讶过后,面色很快恢复平和,随后“啧啧”两下笑将起来,“有趣,有趣,这该死的缘分啊!”

凌梓云立马对小厮低语几句,小厮领命奔往一个雅间,里头正躺着一位闭目养神的白衣少年,正是太子殿下。

紧接着,凌梓云一个手势下去……几个泼皮无赖立马冲出酒楼。

赵玉珠抛下银子,正要劝说傅小蝶带亡父回乡安葬时,几个泼皮无赖突然围了上来。

他们抢走银子不算,还当着赵玉珠的面,油腔滑调开说荤段子,还要强行掳走傅小蝶。

赵玉珠勾唇一笑,她知道该轮到自己上场了,必须在姐夫到来前解决了这一切,不能给姐夫“英雄救美”的机会。

“你们这群泼皮,赶紧放人,否则别怪本姑娘不客气!”赵玉珠一皮鞭抽在地上,发出“噼啪”一声响。

显然,恐吓无效。

赵玉珠冷眼扫过他们,那就别怪她辣手无情了。

红皮鞭凌厉挥出。

正在这时,在酒楼雅间里歇息的太子,听说那天坠崖的少女现身了,面带欢喜立马下楼奔到大门口。

太子还未迈出门槛,便遥遥望见赵玉珠手里的红皮鞭一阵“噼里啪啦”作响,招招直取无赖要害,将一众流氓抽得皮开肉绽、哭爹喊娘,那叫个虎虎生威。

更妙的是,赵玉珠始终高高坐在马背上,就没下过地。

她一身海棠红衣裙,以及帏帽上的白纱,被挥鞭的动作带得阵阵翻飞,比翩翩起舞的蝴蝶耐看,每翻飞一下都带着一股力道。

她就像一个身怀绝技的仙子,以长鞭代替水袖,在马背上作舞,精彩绝伦,叹为观止。

太子忍不住拍掌喝彩:“好!”

赵玉珠一个偏头,意外瞧见一身白衣的太子斜倚在对面酒楼的门框上。

微风托起太子的白色衣摆,他目光饱含赞誉,正在高声赞扬她:“好一个扶弱除强、打抱不平的少女!”

与太子目光短暂相接后,赵玉珠立马嫌弃地撇开。

可接下来,无论赵玉珠做什么,太子的目光始终黏在她脸上,哪怕隔着白纱根本看不真切,也一个劲盯着。

正在这时,一阵“哒哒”马蹄声远远传来,是姐夫方珏策马而来。

“三妹妹,你怎么在这?”

方珏翻身下马来到赵玉珠身旁,目光一一扫过破烂草席上的死尸、七八个摔得四仰八叉的流-氓,以及可怜兮兮的傅小蝶。

搞清状况后,方珏二话不说,命令衙役把流-氓统统抓了起来。

傅小蝶趁机爬上前,两手抓住方珏袍摆,颤声大哭:“知县老爷……给民女做主啊,爹爹病死他乡……无钱安葬,他们还欺负民女……”

傅小蝶边哭,边软身倒在方珏大腿上,一副要哭晕过去的架势。

“这位姑娘莫着急,知县大人必定为你做主。”

赵玉珠实在看不上菟丝花般见个官老爷就缠的傅小蝶,嘴上说着安慰人的话,手上动作就毫不客气了,给鸡拔毛似的粗鲁地将傅小蝶从方珏大腿上扯开。

“方大人,您将几个流-氓收监。我就好事做到底,找人送她回乡安葬亡父。”赵玉珠捡起先头抛下的银锭,如此交代方珏。

方珏点头应下。

赵玉珠暗暗松口气。

这一世,“英雄救美”的是她,舍下银子下葬亡父的也是她。姐夫不再是“救命恩人”,傅小蝶没理由再痴缠不休。

傅小蝶见事态发展与预期的差异甚大,神情有些茫然。

太子先头听见那声“三妹妹”,有心结交方珏,笑道:“你就是怀远县县令?几个恶霸欺辱她时,我的护卫恰巧远远撞见,他们可以跟随大人去县衙做个人证。”

方珏立马道谢。

赵玉珠有心甩开太子,悄悄后退几步,预备趁乱溜走。

太子眼尖,出口拦住:“这位小姐,你是方县令的三妹妹?生得一副侠肝义胆,令在下钦佩。”

话题跳跃太快,方珏微微一愣。

随后,方珏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右挪一步,挡在赵玉珠身前,隔去了陌生男子对妻妹的窥视。

太子尴尬一笑,恋恋不舍收回目光。

顿了顿,热情邀请方珏、赵玉珠去酒楼坐坐。

方珏委婉拒绝。

太子身边的侍卫,见方珏如此不识相,立马抖出东宫腰牌来。

方珏微微一怔。

他区区一个七品县令,哪有胆量拒绝当朝太子?只能硬着头皮去酒楼陪坐了。

“方大人,我还要帮这个可怜的姑娘处理后事,先走一步。”

赵玉珠不屑搭理太子,反正她只是个幽居后宅的少女,又不是官身,直接装傻看不懂那块腰牌代表何意。

掉头就走。

太子伸出手想拦,众目睽睽之下又知不妥,伸出的手尴尬地动了动手指,最后拐个弯假装去摸自个脖子,眼睁睁看着美人离开。

赵玉珠心头还坠着旁的事儿,沉甸甸的,直奔远近闻名的天启镖局。

直接甩出五百两银票,拍在柜台上。

点名让镖局里武艺最最高强的总镖头和副总镖头,亲自跑这趟镖!

总镖头和副总镖头摸着五百两银票,立马笑呵呵将赵玉珠奉为上宾:“不知这位姑娘要保的是什么镖?”

“简单,护送街头卖身葬父的孤女,回乡安葬亡父。”赵玉珠轻启红唇。

总镖头:……

副总镖头:……

纷纷怀疑自己幻听了,这么简单的镖,你确定用得着他俩亲自上阵?普通的镖师就足够用了嘛。

赵玉珠懒得多说废话,一把抢回银票:“干是不干?不干我换别家。”

总镖头和副总镖头连忙夺回银票:“干,干!”管它简单不简单呢,有巨额银票就行。

随后,赵玉珠带着他们来到街头,又租来一辆马车,亲自指挥镖师们将尸体抬上去。

此时,赵玉珠的目光审视地扫过草席里卷着的死尸,那张脸……赵玉珠微微抿唇,就是他无误。

随后,赵玉珠当着街头百姓的面叮嘱总镖头:“你们也不用赶时间,尽可能地缓慢出城,务必让马车里的亡父不颠簸不受罪,成全了孤女的孝心才是。”

说罢,赵玉珠朝总镖头耳语:“尽量龟速,龟速。”

这要求丁点不过分,慢点而已,总镖头立马应下。

一系列事情干下来,赵玉珠指挥若定,行云流水。

“这位小姐,当真是与众不同。”太子在酒楼雅间里,再次笑谈赵玉珠。

方珏只默默给太子倒酒,装傻没接话。

他晓得,东宫里早有了太子妃,着实不敢怂恿妻妹去给人作妾。

话说,总镖头、副总镖头亲自护镖,马车在冬日暖阳下渐行渐远。

赵玉珠翻身上马,自行回府。

说是回府,在确信没被人尾随跟踪后,中途却拐去了另一条巷子。

“驾!驾!”

赵玉珠急切地鞭打马屁股,马蹄溅起地上积雪,一路飞驰,路旁一株又一株苍天大树飞快从眼前掠过。

赵玉珠脑海里频繁闪现傅小蝶“亡父”的面孔。

那张脸,隔了一世,她依旧一眼认出。

正是那个窃取“西北勘舆图”的瓦剌细作。

上一世,两国开战前夕,那个细作居然成功携带“西北勘舆图”逃回瓦剌,害得大宁国在西北战场一败涂地。

隆武帝大怒。

让细作逃脱,也成为薛妖履历上抹不去的污点,一度被言官追着弹劾。

这一世,如同上一世般伪装成“死尸”的细作,被重生的赵玉珠给“困在了龟速行走的马车”里了。

赵玉珠内心松快起来,这下,她有足够的筹码与薛妖做交易了!

一刻钟后,赵玉珠气喘吁吁去城东的锦衣卫卫所拍门:“快开门!”

不多时,“嘎吱”一声,开门的锦衣卫见是一个头戴帏帽的妙龄少女,面色立马一凶:“小姑娘家家的,跑这里来瞎闹什么,快走!”

说罢,两块门板一合,硬生生将赵玉珠给关在了门外,任凭赵玉珠如何打门,就是不再理会。

“小姑娘怎么了,就不能有要紧事了么?”赵玉珠气结。

卫所里,陈南抱着一垒卷宗从回廊经过,听到有人不断打门,略蹙眉头,问怎么了。

守门跑上前回道:“跟昨天一样,又有个小姑娘过来瞎闹。”

昨天那个瞎闹的小姑娘,被当值的锦衣卫打了十棍子,拖出去时都快断气了。事后传进薛妖耳里,直接罚了那个锦衣卫五十军棍,全卫所锦衣卫围观。

这是薛妖上任以来,又一次整顿风气。

身为锦衣卫,绝不许欺压百姓。

陈南自然知晓昨日的事,听说又是个小姑娘不懂事瞎闹,便交代守门的赶走即可,切不可乱用武力。

赵玉珠仿佛听到了陈南的声音,透过门缝确认,见远远的真是陈南,忙拍门大喊“陈南……”

可惜,陈南已转身进了内院,愈行愈远。

“要进锦衣卫卫所,居然这么难。”赵玉珠咬紧下唇,绕着卫所围墙走了一圈,有心翻墙而入,却每每刚爬上墙头,就被里头的一个胖子喝退。

一连翻了三次,便被同一个胖子瞪眼喝退三次。

运气也实在是背。

正在赵玉珠绞尽脑汁想法子时,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从远处飘来。回头一看,打头的居然不是别人,正是一身黑锦衣的薛妖。

“薛大人!”赵玉珠兴奋极了,立马跑去迎接。

“赵小姐,你是太闲了吗?要玩,也该回你将军府玩。”薛妖显然不待见赵玉珠,跳下马绕过她就走。

“你等等,那夜说好用条件交换的。”赵玉珠连忙追上去。

“我可没答应,赵小姐还请回。”薛妖一脚跨进大门,吩咐关门。

赵玉珠急得强闯。

方才一连逮住她三次的胖子,又双眼瞪圆,要轰她出去。

“我是你头儿的未婚妻!”赵玉珠瞪了回去。

胖子:……

啥?你是我们头儿的未婚妻?

看看走在前头的薛妖,胖子偃旗息鼓,不敢轰人了。

赵玉珠仗着娇小玲珑,矮下身子,似一只活泼机灵的小兔子,从胖子张开的手臂下伶伶俐俐地钻过去。

她一口气跑到东头长廊,抱住栏杆不松手了。

动静闹得这般大,前院的锦衣卫纷纷顿足观望,连内院的陈南都听到动静跑出来了。

有八卦的锦衣卫,悄俏拉扯陈南问:“那位,真是咱们头儿的未婚妻?”

陈南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薛妖面色黑如锅底,冷冷丢下一句:“我没有未婚妻。”便阔步朝内院行去。

中途,脚步一顿:“还愣着做什么,轰她出去!”

一时,五六个锦衣卫来抓赵玉珠。

赵玉珠真急了,冲薛妖逐渐远去的背影,大喊:“薛妖,我带来了十万火急的情报,此刻不听,你会后悔的!”

薛妖显然不相信她的鬼话,加速了消失的脚步,跨过月洞门隐入内院。

那几个锦衣卫,见头儿当真不搭理,也就下真功夫撵人了。

奈何,赵玉珠是个练家子,双臂牢牢圈住栏杆不松手,他们只得大力气拉扯。

拉锯中,赵玉珠的白纱帏帽被打落了。

一时,赵玉珠真容乍现。

秋天的白霜、冬日的白雪足够白,足够动人心了吧?与少女一比,却落了下乘。

少女不仅肤色白皙,还眉目如画,尤其那双水汪汪的眸子,仿佛盛满了秋水在汩汩流动,姿色-诱人。

猛不丁,对上这样一张勾魂摄魄的美人脸,几个锦衣卫全部震住,手上动作都迟钝了好几拍。

还有两个锦衣卫喉头一个滚动。

后续拉拽中,也不知是否有人“居心不良”,还是手劲没控制好。

反正“嗤啦”一声,赵玉珠的衣裳破了。

女孩家家的,还未出阁呢,赵玉珠哭了。

陈南见闹得不像样子,连忙大声呵斥,冲上前要帮赵玉珠一把。

正在这时,“啪-啪-啪-啪-啪-啪”六连响,几个拉扯赵玉珠的锦衣卫,在巨大掌力下,被扇得齐齐歪过脸去。

竟是薛妖愠怒返回,一人给了一巴掌,动作疾如风。

赵玉珠死死抱住木栏杆,破了衣裳,哭得小肩膀一耸一耸。

薛妖飞快解下自己披风,给她拢上。

几个挨了打的锦衣卫,这才知道自己闯祸了,纷纷去廊下跪着领罚。

赵玉珠揉着没有眼泪的双眼,顺势扑进薛妖怀中。

陈南见了,立马背过身去。

那几个拉扯了赵玉珠正罚跪的锦衣卫们,余光瞧见了,一个个悔得咋舌……原来,这姑娘还真是头儿的女人啊。

等会他们几个的手不会被剁了吧?

少女娇柔的身子扑上来,薛妖浑身骤然绷紧,本能地扣住她双肩往外推。

赵玉珠拼命扯住他衣襟不肯远离。

拉拉扯扯间,少女特有的馨香,一缕缕直往薛妖鼻孔里灌,挨得太近,馨香避无可避,薛妖几乎屏住了呼吸,低声训斥:

“赵小姐,你又在胡闹什么?”

“借一步说话。”赵玉珠攥紧他衣襟,小声道。

薛妖冷眼看她,还是不乐意。

赵玉珠豁出脸面不要了,小脸卯足了劲往他火热的胸膛上贴,再微微仰起,拉高披风挡住他人视线,向薛妖做嘴型:“瓦剌细作。”

你总该感兴趣了吧?

薛妖果然眸光一动。

“这消息,交换半年的‘未婚妻’名头,中不中?”赵玉珠狡黠地眨眨眼。

“不愿嫁我,却硬要当我未婚妻,你脑子没病吧?”薛妖瞪她。

“那你别管,只说中不中?”赵玉珠诱-惑他,“再晚去一会,细作怕是要溜掉了。”

薛妖顿了顿,尺缝里挤出一个字:“中。”

说罢,一把将少女从他胸膛上扯开,带她往内院详谈。

赵玉珠欢快的脚步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赵玉珠身穿薛妖宽宽大大的黑披风,黑披风下摆时不时触碰到薛妖被风扬起的袍摆。

怎么看,怎么亲昵。

跪在廊下受罚的锦衣卫,一个个,纷纷小声询问陈南:“这姑娘,是头儿的未婚妻吧?”

陈南语塞,他都被搞糊涂了。

说是吧,又好像不是了。说不是吧,眼下这亲密样又是怎么个情况?

胖子则一脸生无可恋,他今日可是凶了小姑娘三次呢,来日不会……被头儿报复吧?

天啊噜。

龟速载着傅小蝶的马车,两个时辰后才驶出城门,在颠簸的林间土路上,草席上的死尸一晃一晃的。

傅小蝶害怕地蜷缩在马车一角。

马车外骑马的总镖头见了,眯眼觑着傅小蝶,一脸坏笑:“这位姑娘,遗体又不是外人,自己的父亲还害怕?”

副总镖头和另外几个镖师起哄道:“镖头,她哪里是害怕亡父,是害怕您吧?哈哈哈……”

总镖头笑骂:“混说,老子炕上有老婆,比她还水灵呢。”

眼神却没管住,一个劲上上下下瞟着傅小蝶。

马车驶进渺无人烟的林间小路时,“嗖”的一声,突然一颗石子从马车窗里迸出,直直击中总镖头胸口。

总镖头口吐鲜血,一头栽下马去。

“总镖头……总镖头……”

话音未落,副总镖头和其余几个镖师也纷纷胸口中招,坠下马背。

然后,他们惊骇地看着惊人的一幕:那具“死尸”一脚踹飞马车夫,驾车直奔北边。

青天白日的,居然诈尸了?

一个个镖师吓得面色惨白。

马车正在林间狂奔时,突然一声嘶鸣,马儿被一条绷直的绳索绊倒,马车也侧翻。

那具“死尸”却腾空跃起,稳稳落地。

“好身手!”薛妖从路旁的林子里闪出来,拍手笑道,“不愧是细作,计谋也好。”

一招“卖身葬父”,一身俏的少女最是吸睛,谁还去关注破烂草席卷起来的“死尸”?

遇上有钱有势的东家抛下几锭银子,还能借“回乡埋葬”一招,光明正大离开怀远县,逃回瓦剌。

当真是瞒天过海啊。

细作一把软剑在手,咬牙,在空地上摆出拼死一搏的架势。

薛妖指挥十几个锦衣卫,一拥而上,顿时刀光剑影一片。任凭细作武艺再高强,也体力有限,抵不过一群高手轮番作战。

密林深处,赵玉珠隐藏在一株参天大树后,时刻关注着动态。离开卫所后,她马不停蹄赶来了这。

这一战,是上一世没有的。赵玉珠改变了命运走向,便想亲眼目睹一番。

突然,细作丢出一发又一发毒烟弹。

薛妖等人反应迅速,飞快用帕子捂鼻。不想,还是四肢瘫软,失去了战斗力。

“怎么会这样?”赵玉珠心下大骇。

她知道,锦衣卫特制的药水帕子,能解百毒,居然会关键时刻失效?

“不能放走他……”薛妖用刀撑地,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找死!”细作提起长剑,向薛妖冲去。

薛妖努力反击,奈何手臂无力不听使唤,刀都提不起来。

眼看,就要一剑穿胸而死。

蹲在树后的赵玉珠,急得从地上抓起几颗石子,立马飞出……

“当,当,当”一连三声,震碎细作的剑。

薛妖震惊地看向树林,那里有人。

细作却发了狂,赤红双眼,一把残剑也非要弄死薛妖。

“咚,咚,咚”

赵玉珠又是一连三发石子,正巧击碎细作腿骨。

顷刻间,细作跌坐在地。

与此同时……

薛妖迅猛飞起一脚,踹飞细作。

陈南则带人猛扑过去,抓起地上泥巴塞进细作嘴里,以防咬舌自尽,再三两下将细作五花大绑。

无论是薛妖,还是陈南等人,动作勇猛干净利落。

哪哪都不像中.毒后,四肢瘫软无力的样子。

赵玉珠:……

合着,他们之前是在作戏?

真相是,薛妖作饵,诱敌靠近,再反过来一招制敌?

呃,是她多管闲事了。

还,抢……抢了薛妖的功?

赵玉珠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给自己来上几巴掌。

“哪位朋友在此相助?还望出来一见。”

薛妖朝赵玉珠藏身之处走来。

赵玉珠紧张地攥住衣裙,打死不敢出去。

“朋友?”几步之遥,薛妖突然止住步子,给陈南一个眼色。

陈南立马带人兵分四路,从四面八方包抄,一圈一圈逐渐缩小包围圈。

是敌是友,不在最后一刻,难见分晓。

锦衣卫的凶残,赵玉珠是知道的,似乎顷刻间被这阵势吓懵了,忙双手抱头蹲在树后,像只胆小的藏头鸵鸟。

没一会,眼前出现一双墨色靴子,赵玉珠害怕得将眼也闭上了。

声音发颤:“别……别杀我,我是过路良民。”

“赵小姐,怎么是你?”薛妖一脸诧异。

他站着,她蹲着,他居高临下打量她。

“我只是好奇你们怎么抓坏人,就跟来了。”赵玉珠仰起小脸,一脸无辜。

陈南见是赵玉珠,立马惊讶地跑来:“赵小姐,方才那几颗石子是你弹的?”

不能吧?

要知道,一般的高手,可震不碎细作手中的软剑。他陈南也算一把好手了,就压根没那武力值。

赵玉珠慌忙摆手:“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上回从悬崖坠落,展示的只是三脚猫功夫,还好圆谎。这回暴-露得实在太多,没法子解释,打死也不能承认。

陈南看着赵玉珠也不像,她顶多有点三脚猫功夫,之前也是见识过的。

赵玉珠急中生智,指着东边道:“方才有一道黑影,唰的一下窜过去了,快如风。救你们的……应该是他吧。”

“救?”陈南对这个词,显然不喜欢。

他们哪需要人来救,假扮中毒,也是杀敌的一种策略好不。

赵玉珠假装听不懂他语气里的不快,从地上起身后,一个劲囔囔着“腿麻了,腿麻了”,要爬上马背休息,好策马溜走。

陈南按照赵玉珠方才所指,带上几个手下去那头查看。

薛妖低头,留意到赵玉珠所蹲之地,有几个小小坑。他弯腰将那六颗石子一一放入,大小刚好对应。

薛妖若有所思,起身来到赵玉珠马前,打量她的手,是否沾有泥土。

赵玉珠连忙缩进衣袖里,不让看。

正在这时,跑来个锦衣卫报告:“头儿,抓住个姑娘。”

赵玉珠侧头一看,竟是卖身葬父的傅小蝶。

只见傅小蝶衣裙脏污,发髻散乱,大概是马车侧翻时摔下来的,一条粗粗的血痕从眼角划到脖子,大概率会留疤,很丑那种。

哟,破相了。

赵玉珠忍不住幸灾乐祸,这一世,总勾引不了她姐夫了。

“带回去查办!”与细作勾结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人。

薛妖直接下令抓人。

“对,好好查查!”赵玉珠越发幸灾乐祸。

薛妖偏头看向赵玉珠。

斜阳下,少女双眸弯弯似月牙儿,莫名其妙的好心情。若给她一串鞭炮,怕是要手舞足蹈放上了。

别的少女倒霉,她高兴个什么劲?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你们合伙骗我?害我白救你了”回程路上,赵玉珠气鼓鼓的。

“你这一身的武艺,哪来的?”薛妖反将一军。

赵玉珠一时噎住,灰溜溜打马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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