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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1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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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一日的新年,钟意就这么和靳宴舟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需计较是谁先迈出了第一步,他们都没想将界限分的太明朗。过完了短暂的元旦,钟意也恢复了在事务所的工作。

她忙着冲刺最后一场年审,时常加班到很晚。靳宴舟有时会来接她下班,也不催促,只是静静亮着车灯,在她下楼快步跑向公交车站的时候突然摁响了喇叭。

看她被声音吓到,发现了始作俑者又恼怒地回头瞪着他的样子,靳宴舟唇角又会勾起促狭的笑意,半开下车窗朝她招招手。

“你等了多久呀?”

拿下口罩,钟意一边解下围巾,一边歪头问他。

靳宴舟低头看了眼腕表,说了声没多久,也就两个钟头,从白天等到了黑夜。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微微拖长,微光打在他侧脸,仍然是漫不经心的在笑,口气略玩味,挑着眉饶有兴味的等她下文。

钟意便也顺着他的话说,她说,“让我们靳总等了这么久,要不然我补偿一下?”

靳宴舟哼笑一声:“怎么补偿?”

钟意目光朝他看过去,她的眼睛亮亮的,带着情绪看着人的时候就好像一汪波光粼粼的湖面,揉碎了日光撒进去,眼底一点天真未褪的青涩,和表面的淡然镇静混在一起,恰到好处的欲拒还迎。

明知道她意图,靳宴舟偏偏吊着一双轻佻眼睛瞧着她,他懒散挑着眉,似乎在说不是补偿么,怎么还要他主动?

钟意脸红的要滴血,心跳偏偏在这时候作乱,系在胸.前的安全带就好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她紧握着,压着一颗雀跃的心仰起头朝他吻过去。

这动作太生涩,胡乱间她磕到了靳宴舟的下巴。

男人只是笑,温热的手掌抚上她后脑勺,腕骨微微压在她脖颈,似乎想加深这个吻。

他抵在她唇上吐气幽深:“第一次?”

钟意胡乱地嗯了一声,蜻蜓点水亲了一下他飞快逃离,她的脸几乎要被烫伤,也不敢再看他神色,装模作样地把脸别向车窗外,耳尖冒的通红。

靳宴舟扑了个空,抬手点了下唇上水渍,笑容玩味。

他的手顺着她敞开的羽绒服进去,贴身紧致的短款毛衣,轻轻一撩是一截纤细的腰线。

最里面的肌肤蕴着热气,微凉的指尖贴上,立刻就能感觉到她发颤的紧绷。

钟意下意识捉住他作乱的手,眸光潋滟叫着他名字,“靳宴舟……”

“嗯。”

靳宴舟慢慢靠近她,语气危险,“我们意意学坏了?”

新年的第一个月,东郊壹号的热闹却好像从未有停止似的。

踏了进去便是堆叠的热浪,男男女女举杯欢庆,钟意刚踏进门便是一个巨大的彩蛋在头顶炸开,邵禹丞开了瓶香槟在空中狂炫,看见她热情的迎了上来。

钟意被这热情吓到,很快反应过来扯了下唇,笑着说,“新年快乐。”

邵禹丞真是一副自来熟的性格,对谁都是那样一张笑脸,一副场子里和谁都玩的开,他拉着钟意进去要给她介绍里面的人。

靳宴舟脱下手套,把钟意拉到身边,给了她一把进东郊壹号的钥匙,让她先进去。

这便是他们有事要谈了,钟意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打了个哈欠。

她其实也很累,一周的连轴转,做不完的琐碎工作,真不是故意不联系,人总要先苟且生存下去才能想着那点浮梦一样的欢愉。

不远处金镶玉裹,欢呼与纵乐一刻也不曾停歇,可是要说他们是有多快乐的,似乎也不见得。热闹好像只是麻木的从众,他们的神情,分明是叫欢笑吞没伤悲,好做个世俗的蠢人。

而靳宴舟端然立于其中,人群向他汇聚,他的眉心拢上不明显的烦躁,表情却仍旧淡淡的。

吧台上的女郎袅袅起身,细腰拢在镂空长裙,恰到好处的弯腰,好叫人一览胸.前沟壑。

当真是将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钟意唇角划过一声冷笑,不再自添烦恼,拎着手提包往里面的东郊壹号走。

她踏进来之处就能想象到这个圈子迷乱复杂,知道这世俗真情难得,尤其在这个地界,真心更是沦落到了叫人耻笑的地步。

可是真真切切看到的时候,不免又觉得堵心,干脆一把钥匙关上东郊的门,图个眼前清净。

满室的霓虹花火,有人抱来了几个桶大的烟花爆竹要在后院放。靳宴舟往后瞥了眼,招来人吩咐叫他们拿远些,不要扰了后面的清净。

邵禹丞神色暧昧:“楼上给你留了间房,去不去住?”

“不去。”

“我带她去后边住。”

靳宴舟本来想在这儿抽支烟,一摸口袋发现烟盒空了。他也不想在这儿多逗留,谁知道邵禹丞却对这钟意感兴趣,拉着他扯了半天。

“你不会上心了吧?”

邵禹丞咬着烟头:“这不像你啊,宴舟。”

靳宴舟问了句:“我是什么样的?”

这话把邵禹丞问愣住了,男人嘛,在一起喝酒聊天看似无话不谈,其实心里都藏着底。

他们这个圈子看着亲近,其实和谁又不大亲近。

大家心里都有一根线,越过了都不好说。

邵禹丞笑了笑,脚尖把烟头撵灭,又重新点了一根。

他整个人藏在吐出的烟雾里,说出来的话半真半假,“特薄情的人。”

后来靳宴舟还是没回得去东郊壹号,他去地下车库摸了一盒烟出来,就这么静静地抽着。

一盒快要见底的时候,大衣口袋的手机震动起来。

一串没备注的号码,但他就是心有灵犀的知道是谁。

电话的主人好像没有什么耐心,铃声刚响了三秒就挂断。

靳宴舟摸着刚掏出来的手机哑然失笑,得,他今晚还真该回一趟东郊壹号。

回去的时候是凌晨一点,他照常从正厅里穿过去,一屋子的欢闹终于有了点停歇的意思,沙发上三三两两横躺着人,靳宴舟悄无声息地从其中穿过,暗色身影隐匿在黑夜里。

后来就看见了一小盏亮光。

东郊壹号五层的小楼里,这一小盏亮光就好像墨色铺成的画卷上坠着的唯一一轮小小新月。绯色的窗纱倒影出娉婷身影,案桌上有个人俯首写着东西。

靳宴舟忽然加快了脚步,脑海里思索着这样一个夜,她垂首在书桌前的表情,该是烦闷亦或是苦恼,他想无所谓任何的表情,他总是喜欢她生动的样子。

门打开的一瞬,钟意抬起头,对他微微笑了一下。

“你回来了。”

靳宴舟嗯了一声,心里忽然有点古怪。她在笑,却不见是真的快乐。

这世界千奇百怪皮相皆是伪装,人人身上都带着行走的镣铐。靳宴舟走到窗边散一散烟味,顺便端详起她在书桌做什么。

还是抱来了一摞厚厚的记账凭证,边角已经损坏,看样子是放了不少时日的。

靳宴舟啧了声,皱起眉头道,“京大的高材生,就让你做这文员录入活?”

钟意又何尝不知道手里这些活繁琐又没价值,她叹了一口气,语气不像学生,反倒多了社会磨练的成熟。

“总要有人做,谁叫我是最没人撑腰的实习生。”

“原来我们意意这么可怜啊。”

距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拉近,靳宴舟环着她胳臂,伸手揉了揉她眼睛,他语气蕴藉着笑意,玩世不恭的笑容总爱说着真假难辨的情话。

他挠着她下巴,姿态从容,“要不要我给你撑个腰?”

这问题钟意没回答,她顺势埋首于他腰侧,名贵的衬衫质地舒适,触感生温,却滑腻的让人抓不住。她想,靳宴舟有时给人也是这样的感觉。

他温煦从容,但同时也疏离漠然。

好像故意叫任何人无法看清他。

钟意说:“你身上烟味好重。”

她凑近了使劲闻了闻,靳宴舟失笑,捏着她后脖颈叫她仰头看着他,“怎么,除了烟味还想闻别的?”

钟意撇撇嘴,手里的凭证被她推到一旁,她撑着下巴看向窗外,不知话是说给他还是说给自己。

“反正不要叫我看见就好。”

“看见什么?”

靳宴舟的手顺着她的腰摸了上去,他手指很凉,细长的骨节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钟意被逼的只能往他怀里钻,抬头望见满是得逞的笑意,她气的伸手锤他。

她觉得靳宴舟真不是表面那样看上去的正经和温雅,他也会纵.情与恣意,也会在霓虹酒绿里朝她招手,揽着她的腰与她交颈吮吻。

她那时总会偷偷睁眼瞧他,

因为无法抗拒。

指针滑向两点的时刻,靳宴舟今夜真是有点累了,他的手指从她身上离开,改为环着她腰身。

他的眼皮向下垂着,眼下投射一片阴翳,眸光看不见了,声音却还显得多情。

靳宴舟握住她的手,一根一根捏着玩,“我没有别人的。”

“你清清白白跟我,我更要清清白白对你。”

头顶发烫,是靳宴舟的额头贴着她。

气血上涌,是他的话在撩动她的耳廓。

倘若时光在此刻停滞,那她一定会陷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情中。

靳宴舟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眼睫微微垂着,只低头握住她手心,比划出一副十指相扣的样子。

然后抬起头望着她淡淡的笑,仿佛知道她想要听什么。

“你在我这儿,是独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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