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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占便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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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倾下/身,暗如黑夜的眸子正对着她。

一股沁人的沉木香无声的盖了上来,司星珩睫毛猛然一颤,却是连反抗都忘记了。

唇瓣上停留着微凉的柔软,苦涩的中药此时宛若甘甜的冰泉,一点一寸的沁入她的神经,扎进她的心中,直到将她周围也染上这股腻人的温柔,清冽干净。

她感受到他炽热的鼻息,近在咫尺的喷洒在脸上,就像翻覆的海水一次次拍打岸边,直到冲开防线,直驱长入,让她几乎不能喘息。

霍祁稍稍停留了片刻,便如采蜜的蜂蝶振翼轻飞,只留下暖融融的甘甜。

他一抬眸,闷闷的笑声溢出胸腔。

“阿珩—”

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温热的气息。

“缓口气。”

司星珩酱红了脸,不敢睁眼直视霍祁,装模作样的缩着脖子,一点点扯着被角钻了进去。

她脑袋烧的不清醒,或许睡一觉,发现这是个梦?

一边这么想着,她确实也这么做了。

立马卷着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霍祁,也许是药物起了作用,不一会,就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主公。”怀夏领着医师候在门口,见霍祁拨好被角,忍不住喊了一声,“您都这么守了两个时辰了,若珩姑娘清醒过来,我定是要告诉她。”

他接回医师后就发现晕在房内的司星珩,刚驼到塌上诊完脉,霍祁便回来了。

上一秒脱下残破的盔甲,接着霍祁就端着药碗守在床前,怀夏看见他大臂上简单包扎的伤口,再次浸红了新换的白衫。

“我很怕你告状吗?”霍祁看向一脸视死如归的怀夏,挑眉一笑。

“将军,贯穿伤本就不容小觑,若是不及时治疗,伤及经脉,是会影响日后拉弓使剑的。”医师战战兢兢的说道。

月光融融,映在霍祁披散的乌发上,给他镀上一层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他低头瞟了一眼伤口。

“那便治治。”

怀夏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赶紧上前替医师打开药箱。

“查出来了吗?”霍祁挪步,斜坐在软塌上,深邃的眉眼透过怀夏,又似乎含着一份淡薄。

他信思宁公主接近司星珩是别有目的的,可敢在他府后面绑人的,一定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医师瞄了一眼霍祁的神色,动作尽量轻柔,可揭开湿帕的一瞬间,伤疤的粘连处被外力扯开,血跟着边缘往下流。

霍祁面色不改,漠然到极致,仿佛那不是他自己的身子似的。

“还没有消息。”怀夏一直在打听着司星珩被绑架后的消息,发现最开始劫走她的只是两个普通的契戎逃兵,背地里受了大量的钱财,对雇主情况却是一问三不知。

在霍府地牢里走过一遍的人,没有谁嘴里不吐出点实话的。

况且两人死前,一直辩解道雇主只是要他们将人带去契戎营帐,没有再提其他要求。

甚至还交出了收取的银元,话里话外不像作假。

“东西呢?”霍祁寒声问。

怀夏从衣襟里掏出一串圆钱,递给他。

破口处已经有一些地方凝结成了血块,医师拿了抹布蘸着青绿色的草糕,轻柔的擦拭后敷在两侧,紧接着用一片小刀刮着红锃锃的腐肉。

山间重重月影,夜风呼啸而过,霍祁从始至终一声不吭,手却在身边紧紧攥成了拳。

医师最后用干净的绷带绕了几圈,打结固定,“不知道会不会感染,将军若有不适及时叫我。”

他本是想催促霍祁赶紧躺下休息,可见怀夏恭恭敬敬的支着手候在一旁,于是识趣的退到偏房内。

霍祁重新翻找了一件玄色的长衫换上,款式素净,腰间用金线绣着暗纹,一看便是上好的面料。

狂风吹开层层叠叠的乌云,携着暴雨呼啸着刮个不停。

微风透过简单栓上的门缝,掀的床沿漂浮的粉纱起起伏伏,跳跃的烛火忽明忽暗,照的木屋里缥缈不清。

司星珩无意识的拢了拢被单,睡得并不安稳。

霍祁示意怀夏噤声,悄然走到床边,手背挨了挨她的额头,微微蹙眉。

回头拿起药师剩下的纱布和烈酒,浸湿之后试了试温度,待到合适后覆到她额上。

随后又拧了毛巾,仔细的替她擦拭颈边渗出的薄汗。

怀夏几次想伸手帮忙,却又觉得自己并没有可以插手的地方。

他一直都是看着主公被别人伺候,却没想到主公照顾起人来也是得心应手,就像那不是什么劳苦的差事,而是值得享受的悠闲逸事。

霍祁反复用湿毛巾保持清凉,动作不紧不慢。

眸光时而若最风平浪静的湖水,将司星珩满满当当的倒映在里面,时而又像是波涛汹涌的海面,翻腾着快要溢出来的深情。

等到他终于忙完,才接过怀夏手中的钱币。

圆钱的绕绳杂乱的缠了好几圈,接口上黏糊的发黑。

霍祁两指捏住菱形的漏孔,指腹在凸起的雕纹上来回摩擦。

“不会又是珩姑娘府上那个小庶女捣的鬼吧?”怀夏一早查看过那些钱币,毫无线索,倒是留在府上地牢里的那些金元宝,是皇上御赐的东西,只有那些侯门爵府才拿得到。

霍祁没答话,捻着币身放在烛火上炙烤。

不一会,币身表面竟溃出一层湮粉,一挨即碎。

“假的,去查。”霍祁眯紧眸子,俊脸覆上一层骇人的寒霜,

正当怀夏准备夺门而出,身后传来声音,“等等。”

霍祁看向床榻上熟睡的人影,“你留在这,我去司星将军那一趟。”

——

司星冥看着宛若凭空出现的人影,心里一紧,“陛下又传令圣旨了?”

风雪天山路本就难行,遑论遇上契戎的部队更是危险重重,她想不明白有什么天大的事值得霍将军亲自跑一趟。

“我记得将军上次归朝,陛下赏的是年号特制的金元宝?”霍祁将银币放到司星冥面前,暗哑的尾音氤氲出锋利的寒芒。

司星冥端详的片刻,没明白。

霍祁眉眼稍稍上扬,“司星府上有人,拿这些钱财,买阿珩的命。”

他点到为止,环顾了一周,没瞧见派来的人。

司星冥把钱币收到房间的小柜里,“这两日雨雪难行,三皇子摆了个擂台,权当活动活动手脚。”

霍祁点头示意,抬腿往外走去。

——

冷风如刀,原本残血斑驳的土地上堆砌出单调的灰白色,积雪在踩踏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随意沏起的雪堆上叠放着几个木板,台下站着个跳脱的纨绔公子,一身的华丽衣带,金冠玉坠,精密的细线绣着两条素典的飞龙。

台下笔直的立着哑然无声的一个方队,任由公子哥叫骂也无动于衷。

“你们不是霍祁的精兵吗?连上来打一场的胆量都没有?”

站在擂台上几个锦罗玉衣的小兵也傲慢的玩笑道:“难不成大名鼎鼎的霍将军手下就这点本事!”

“也许霍将军也是个绣花枕头?”一个士兵媚献的靠在贵公子身侧,叫嚷道。

“头,咱真不上?就这么任他们骂?”方队里到底也都是气血方刚的少年郎,哪受得了这样的激将法?

况且还骂到了主公头上。

“上?那你等着领罚吧。”领队神色平静,有着久经风霜的成熟稳重。

主公给的命令是保护司星将军的安危,这些耍大刀的把戏不值得动手。

“霍将军一贯爱干这些走后门的事情吧!”精瘦的士兵晃了晃脑袋,语气酸臭。

自打这些“霍家军”半路插进来,司星将军几乎将所有倚重都放在这些人身上。

这不是活生生断了他们上位之路嘛!

......

几个人越说越起劲,也逐渐把一些涉及皇家隐事的玩笑话开了出来。

“放肆!”司星冥刚到地方,厉声打断了他们的嚷嚷,提醒几人莫失了分寸。

她虽生怒意,可总是碍于三皇子的身份,三番五次对这几个刺头兵忍让至极。

这几个士兵很是不服,直冲冲的便要顶撞回去,眼角却瞥见一道修长端雅的身影。

霍祁丝毫没理会这些聒噪的声音,越过几人径直走到场边,清俊的玉颜夹带着丝丝寒意。

“许久不见,三皇子脾气见长啊。”

越来越多外围看热闹的士兵围上来,很快便成一个包围状。

司星冥双目冷艳凌厉,刚要将人拉下去军规处置立立威,却被霍祁拦住了。

“便让他们上去,看看有什么本事。”

三皇子随意的摆摆手,两个士兵便爬上木板,真就一招一式的对起来。

大多数普通士兵都只是短暂训练过几个月,并没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板子上一旦有人被打落,就会有人迅速补上,毕竟这是在主将面前大显身手的好时机。

“好!”台下有人高赞了一声。

不知是个什么来头的人,接连把几个不服管教的纨绔子弟丢到场下。

下面人群中一人飞身而起,飘然潇洒的就落在擂台对面。

霍祁稍撇了一眼那人离座的位置,却直直的和一双恶狠狠的眼睛对视了几秒。

三皇子将右手拇指放在脖颈处一划,扯出了个讥讽的笑容。

司星冥宣布开始的瞬间,台上两人四目对视,顷刻间身子向台下飞去,两人空中互相借力,瞬息间就到了霍祁面前。

霍祁也在一息间提气,转眼间,他已经瞬移背手落在了空旷的地方。

轻飘飘的一掌,其中一人根本接不住霍祁的招数,身形一顿便倒飞出去,剩下的一位则直冲霍祁面门,企图用致命的招数将他逼退。

只见霍祁根本不躲,千钧一发之际,重拳堪堪的停在空中,蛛丝般的细线已经将那人的手腕勒出细痕,正在丝丝的往外浸着鲜血。

只待他有下一步的动作,银线就会生生扯断他的身体。

而丝线的另一端,绕在霍祁宽敞的袖口里。

他淡然的瞄了眼三皇子,轻松的一挥手,瘦高个士兵的身子便如一缕残花般飘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三皇子面前,已经失去了知觉,看得看周围的人是眉须乱颤。

霍祁刹那间收敛起全身内力,懒洋洋的瞧着三皇子,眼尾略微上翘,凉薄的冷笑中渗出锐利的寡冷。

“表弟,这又是何意呢?”

作者有话要说:阿珩的那些影卫,是司星冥给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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