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童篇（1）（1 / 1）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在L/of看到同样的

是我没错

突发奇想搬运一下

会有后续

更新随缘

一切源于对运动小男孩的爱

“那不是剑道部的……？”

“真的诶，她们为什么会来看排球部的决赛啊？”

“哇啊，我以为这两个部肯定老死不相往来呢。”

“这也太夸张啦……”

你听到拿着紫色应援物的同学细碎的话语，习惯了严肃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倒是一起来的友人压低声音凑过来说：“确实挺夸张的，我还听到过‘王不见王的说法’，明明学校就这么大来着。”

你回答说：“我认为这个说法是错的。我们只是两个运动类别不同的普通高中社团。”

“充其量是都有光顾全国大赛的经历罢了。”

友人：“虽然知道你的客观评价一贯有槽点，但看着这张脸真是让人吐槽不起来呢……”

你面色不改地将目光投向中心球场，穿着白紫相间的白鸟沢球服的选手们正在热身。

又能看到赛场上的他了。你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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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鸟沢学园的应援一如既往地有存在感。

友人对你说：“不愧是牛岛前辈，人气真高。不过他确实很厉害就是了。”

当属于白鸟沢的第一个拦网得分出现后，友人又惊叹：“反应好快！话说那是天童前辈吧？怎么说呢……虽然很厉害但是也有点奇怪的样子。”

尽管没开口，但你的无名指蜷起来悄悄蹭了蹭袖管。

“牛岛前辈的球感觉会把手打断……乌野那个橙色球服的选手能接下真不容易啊。”

“凡事都有万一，牛岛前辈也不是万能的。”

“啊，又拦网了。天童前辈到底是怎么反应那么快的？他都不需要看对手的起跳方向吗？”

“那就是……”

你的目光凝聚在场上，“靠猜了。”

“猜？那很冒险的吧？”

“对有才能的人来说，这种冒险只是胜利的点缀而已。”

友人沉默片刻：“……你刚刚是不是笑了一下？”

你：“应该不是。”

场上忽然一个峰回路转。

“乌野这个快攻也太厉害了！那个球简直是擦着天童前辈的脑袋下去啊！”

友人又沉默片刻：“……喂，这次你是在瞪人吗？”

你：“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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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常看排球，但我们白鸟沢的风格很强势啊。”

对于友人心有戚戚的感悟，你点了下头表示赞同。

不过你很能理解这种气势。

“剑指高处的比赛，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松，以免给对手可乘之机。”

“出现了，剑道部主将直击心灵的正言。”

友人眼神木然地鼓了鼓掌。

明明她只是想表达大家球打得好猛来着。

比赛意外胶着，一贯自信的白鸟沢众人都不敢夸口说今天能轻松拿下胜利。

友人同样被场上场下的气氛影响，紧张得揪住了你的衣袖：

“天哪，没想到乌野水平这么高，接下来只能靠牛岛前辈了！”

“只靠他一个无济于事，排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

“噢！！牛岛前辈超棒！这个扣球太漂亮了！”

“拦得好，没让乌野直接得分。”

友人抬起头木然看你。

“……你老实说是不是对牛岛前辈有什么意见？”

你：“没有。”

友人不死心地盯着你观察了一会儿，最后耷下肩膀一叹：

“……我放弃了，根本不可能从这张脸上看出你在想什么。”

“也没什么。”

只不过是在想下面扭来扭去像是在唱歌的人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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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一个关注的人。

他有一头火一样恣意狂生的发，多数时候半掩着但有时会睁得圆圆的眼，总是高高挑着的眉，还有几乎在任何时候都习惯弯起一点的唇。

他的身形高挑，四肢修长，瘦削到能看得见两条肩胛骨形状的背总是微微驼着，从后面看过去像个懒洋洋的珍兽。

在一群极有白鸟沢风格的、五官端正的、脑门上就写着“严谨”二字的人中，他看起来有些突兀。

或者说即使在普通人群里，他最常得到的评价也是“奇怪”。

明明看起来高高瘦瘦，穿起衣服空荡荡，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他却是训练强度出了名的白鸟沢排球部的一员——甚至在球队中还不是冷板凳选手，而是有专属别称的、能被人记住名字的强者。

【Guess monster】，这是别人为他取的别称。

也是受到震撼后油然而生的赞叹。

他很喜欢。

他的背后番号是5，打球时喜欢在食指和中指上缠绷带，兴奋时脸上会做出奇怪的表情，甚至尾音都会虚虚地飘起来，像他摆出各种姿势的动作一样轻盈。

“所谓拦网啊，不是把球拦住，而是把球扣下去。”

“靠拦网来得分，超——爽——的——”

他说这些话时的语气，你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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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他开始打得有点恼火了。

你猜测也许是因为对面那个回敬了他一把的眼镜少年。

因为这个人虽然喜欢说垃圾话，但是挑衅不成功就会瞬间气到自己。

是个深沉又直白的人。

“天童前辈给人一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啊……”

友人的话却让你扬起嘴角。

“这不正是他最有魅力的地方吗？”

轮换下场的他也用强烈的肢体反应表达着心情。

你看得津津有味的。

友人看向你的目光呆滞。

他又拿下一分，应援团开始整齐地喊起他的名字。

三遍结束后，你也同时按下手机录音的停止键。

看着短短不到15秒的录音文件，你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满意。

友人在良久的静止后终于迟疑开口：“澪，你该不会是对那个天童前辈……”

“嗯。”你点头，“是这么回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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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知道会往哪里去的一球，队友都退后以做准备，只有他一个人驼着背站在网前，毫不犹豫地起跳，让球精准地撞在掌心。

“这球拦的也太神奇了吧？！”

友人的注意力完全被转移，而你正举着手机对准朝观众席开心挥手的人疯狂按快门。

“……喂，够了哦，人家已经继续比赛了。”

友人干巴巴地对你说。

你郑重地收起手机。

舒了一口气。

“不要一副担心被抢的样子啊！！没人会抢你手机的！！！”

友人的吐槽魂最终还是压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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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话请说吧。”

不知第几次抓住瞟来的余光后，你主动道。

“那个……阿澪，我这话没有别的意思。”

“我只是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对天童前辈……？”

你将目光从场中转到友人脸上，平静地告诉她：

“我也不知道哦。”

“只是回过神来就被吸引了而已。”

从偶然间看到的第一场比赛开始，你的眼睛就永远地被那头红发烙下了痕迹。

鲜活又生动的模样，拿下一分时蔓到指尖上的喜悦，那副率直的姿态像是会发光。

不善交际的你好不容易从别人口中了解到关于他的事——任性，奇怪，说话没分寸，搞不懂他在想什么，有点可怕。

这些话你听进去了，然后再次见到这个人眼睛睁得圆圆笑起来时，心想：

明明给那么多人留下的都是如此印象，他还是一如既往。

这份固执太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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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道是修心的艺术。

只有心中不动摇，所思所想化成血液中的力量，剑才是坚定的。

这是你的追求。

而他今天坚持的一切，没有一样不是用最直接的汗水和反复的练习换来的。

这样的他，和别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太让你难以移开目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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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想到白鸟沢会输。

不，应该说白鸟沢的人从不会带着“会输”的想法去比赛。

可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清晰地摆在那里，连一层纱都不愿蒙上。

你看着静静地在场边仰望体育馆天花板的人，不由得想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会是在道别吗。

你站在观众席最后一排，看着和牛岛一起躺在地上做舒缓运动的人。

因为距离太远，所以你只能看到他的身影，但你想，他的表情会是平静的。

他应该是把那些东西藏起来了。

颁奖典礼结束后，应援团们陆续离开，你回到宿舍静坐了一会儿，拿下墙上的竹刀独自去场馆练习了很久。一直到太阳斜斜将落，方才在一片昏黄中重新去换上校服。

回去的路上一个拐弯，迎面几个结伴的人影从体育馆大门走出来，你下意识便往另一侧躲去。

“啊啊~锻治真~可怕，100球发完我觉得我的胳膊要脱出来了~”

轻飘飘的尾音熟悉到你一瞬就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这群人。

他们一一走出体育馆后没有马上离开，夕阳下几个人的影子被拉长，层层叠叠地，延伸到你所在的背光的地方。

你盯着那些橙色中的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的脑袋。

张扬得像火焰一样的发型，在地上也没有同伴来的安静，晃来晃去的。

你突然有些想笑，就听到他们又说：

“……最后了哦。”

“MA，虽然还没正式引退，明天也要来接受锻治的操练啦。”

“天童，你就不能读一下空气吗？”

“哼~”

“若利以后也会继续打排球吧？”

“嗯。”

“我不打啦~就打到高中结束~”

“没问你啦！”

听那个声音说出“以后不打排球了”，即使心中有预感，你还是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微微痉挛了一下。

所以那果然是告别吧。

你想起他在体育馆仰望的模样。

向那个太阳晒不到的，十八公尺乘九公尺的地方。

向拥有着这群人的，强大到足以让他自由的白鸟沢。

向他的乐园。

他们站在余晖里，带着笑意说着青春落幕词一样的话。你站在阴影里，脑海中全是那个人拦下球后笑着欢呼的样子。

“嗯~~~~你们说我们接下来干些什么好呢？”

“备考。”

“英太君真是没有半点浪漫细胞啊。”

“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

“那你想干什么？”

“狮音君问得好！我呀~我呢~我啦~其实也没有想好耶~”

“那你还说我！”

“啊啦，不如去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好了！男子高中生的青春怎么能没有玫瑰色！”

“……我实在想象不出天童谈恋爱的样子，不如说有哪个女生能看上你吧。”

“英太君过分！明明是那么可爱的阿觉哦！”

“天童，你可以试试。”

“为什么感觉大平好像知道些什么？”

“若利知道吗？”

“不知道。”

“可以说吗天童？”

“嗯~？什么什么？”

“二年级有个女生几乎戳中天童所有的喜好，天童从去年开学就关注别人了，但到现在都没说过一句话。”

“狮音君，明明长着这样一张脸，说起八卦来还真是详尽啊……”

“诶？！是谁是谁？！快告诉我！”

“喂，高中最后大赛的日子要以我的八卦收尾吗？”

“大家都不介意，对吧若利？”

“啊。”

“那我说了天童？”

“啊，随便吧，反正别人也不可能看上我。”

“明明刚才还那么自满呢这小子。”

“剑道部，黑色长发，很高，成绩优秀，是主力。”

“为什么说得像猜谜节目一样啊喂。”

“等等……我想到一个人……不会吧？”

“我也……”

“嗯，羽高。”

“咦？咦？！！羽高？那个羽高澪？！！”

“英太君你们这什么反应啦，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气！”

“不是……只是完全没想到天童的取向是这种类型……对方超正经的不是吗？！”

“的确，别称‘高岭之花’呢。”

“真是的，都说了就算是我也是会有理想型的啊，而且人家这不没看上我呢嘛。”

“连话都没说过。”

“啊气！不许再戳我痛脚了狮音君！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应付接下来的考试吧！”

“反正会有更多时间拿来念书了，专心吧。”

“也是。”

在他们的对话中听到自己名字的你有些惊讶，但总的来说还算镇定，自觉再留下去不好，打算换个方向离开。

但是下一句飘来的话停下了你的脚步。

“……第一次感觉到能打排球的日子一天少过一天了呢。”

你听到一声缓慢的叹息。

“我啊，讨厌倒计时。”

你转过身，足尖踏进了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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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你的人就这么出现，他们明显僵了僵。毕竟刚刚的闲谈涉及对象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特别是话题中心的人，此时眼睛都圆了。

“天童前辈。”

这是你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叫他，你看到他瘦削的身体微微抖了抖。

他没应声，大大的眼睛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你。

你看着余晖里的少年，夕阳贪恋他火一样的发尖，即使是要褪去的时候都要在他身上点亮一抹光。

“我是因为天童前辈才来到白鸟沢的，国三时第一次看了您的比赛。”

你平静地说起那些过往，即使身前站着那么多人，眼中也只有他的影子。

“我不善言辞，所以恕我直言，您在球场上十分耀眼。”

“我从未见过如此有魅力的人，跑动的时候也好，跳跃的时候也好，欢呼的时候也好，我喜欢您的每一个表现。”

“我第一次知道快乐可以来源自他人。”

“自从喜欢上您，每天日出的时候我会感到幸福，日落的时候也会充满期待，如果哪一天能在学校里见到您，我会觉得那一天都是幸运的。”

“虽然于您而言我只是个陌生人，但我非常希望能让您知道，世界上有人为了能跟上您的脚步，每天都在认真地努力着。”

“所以，请您看向以后，现在还不是倒计时。”

“请让我继续看到您的笑容。”

你郑重地对他说。

“非常感谢您听我说这些话，打扰各位了。”

说完你对着这些三年级的前辈们鞠了个躬，然后转身离开。

你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捏着剑套肩带的右手已经汗湿，你甚至隐约感到有些耳鸣。

比起相当于当众告白的话，第一次站在他面前和他对视带给你的紧张更多。

一直到走远你身后都没有什么动静，这让你的心莫名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这样就好。你想。

今天见到了他，和他对视了，还当面说出想说的话——

真是幸福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