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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回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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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枝意回府后,芍药早已烧好热水,她简单洗漱后裹紧棉被躺在床上冥想。

希望五日后能在码头上把赵煜凡捉个现行,这样就没后面那么多事了。

沈枝意想着想着便悠悠的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天光大亮。

她在府上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期间赵煜凡没有来找过她,也不知是他风寒没好,还是他在筹谋着其他阴谋。

反倒是燕清川来找过她好几次,每次都是半夜翻窗进来的,还提着两壶酒。

起初,沈枝意还被他放浪不羁的行为吓到了,忍不住调侃道:“亏得燕将军还是个正人君子,半夜闯入少女闺房意欲何为?”

后来便被他手上两提醇厚香甜的美酒吸引,她又立刻改了副嘴脸:“还是阿川好,知道提两壶酒来给我解解馋。”

燕清川被她变脸大师般的表演都得忍俊不禁,贴心的把酒倒进酒壶,放在暖炉上烘烤。

沈枝意披上外袍随他走到屏风外,两人不约而同的跪坐在暖榻上。

酒在暖炉上热着,醇香浓烈的味道飘散出来,惹得沈枝意陶醉道:“这酒是何时的,好香好醇。”

燕清川答道:“每次出征前我都会在院子里的梨树下埋下几壶,这两壶大概是我第一次出征时埋的吧。”

他没有告诉沈枝意的是,他埋酒是本想着功成名就后回京与她一同畅饮。

可谁知造化弄人,前世是没这个机会了。

沈枝意嘴张的浑圆,一脸震惊的掰着手指数道:“一,二,三.....”

数着数着她突然抬头问道:“你第一次出征是什么时候?”

燕清川语气平淡,似乎不值一提:“十三岁。”

沈枝意惊叹一声:“好早啊,到现在岂不是有六七年?”

“嗯,”燕清川执起暖炉上的酒壶,往她面前斟了一杯,“得有七年了吧。”

沈枝意双手覆在杯身上,忽然被勾起了幼时的回忆,她唇角弯了弯:“我都还记得你出征时的不辞而别,现下想起来都来气。”

燕清川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正欲放下的手一愣,“我没有不辞而别,后来我派人给你送信,就埋在你后院的墙根下。”

现在轮到沈枝意一愣,她心虚的挠了挠头:“啊是吗,可能我没看到吧。”

她不敢告诉燕清川,她气性大,所以知道他不辞而别的那一刻,她就拒绝接受他的东西了。

那封信或许是芍药打扫时丢掉了;亦或者芍药怕她伤心,没有拿给她看。

还有可能它一直压在墙根下,没人去动它。

燕清川饮了口酒,喃喃道:“没看到便没看到吧,也好....”

一杯又一杯醇厚的甜酒入喉,两人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些幼时之事。

大多数是沈枝意抿一口甜酒,不厌其烦的回忆幼时,而燕清川撑着半边脸侧耳认真倾听。

案台的烛火明明灭灭的闪烁着,打在沈枝意姣好的面庞上。她的薄唇一张一合着,泛着酒渍的水光感。

“你怎么没点回应啊?”

沈枝意说了半天,没听见燕清川的回应,她抬起头却撞进他深邃含情的目光中。

烛火的阴影在燕清川卷翘的眉睫上跃动,投射在墙面上,洒落一墙的光影。

沈枝意只觉得喉干舌燥的,急忙拿起案台上的杯盏想要解解渴,但她一时没拿稳,“哐当”一声,杯盏掉落在案台上。

燕清川的思绪瞬间回笼,但他的眼神有些朦胧,看到沈枝意酡红的双颊,还以为她是被酒醉的。

“今夜就到此吧,别喝多了。”

沈枝意手忙脚乱的伸出双手抚上双颊,滚烫到似乎要把皮肤灼穿。

她点点头,起身往内室走:“好,燕将军自便。”

沈枝意喝的也迷迷糊糊的,连外衣也没脱,倒头就睡,就连燕清川何时走的也不清楚。

直到第二天大早,芍药进屋喊她起床,一进屋就闻到屋内浓烈的酒味。

但屏风外干干净净,不像是喝了酒的样子。芍药转而把视线投到内室,看到她的睡姿大惊道:“小姐!你怎么穿着外衣就睡啊!”

沈枝意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到芍药大惊小怪的样子,翻了个身嘀咕道:“别吵,让我再睡一会。”

过了一会,日上三竿。

芍药噔噔的跑进来催促道:“日头都出来好久了,快起来吧。”

沈枝意缓慢的翻身坐起来,头发像鸡窝一样乱糟糟的。

头昏昏涨涨的,痛的快要炸了,她伸出葱白的手揉上太阳穴,紧蹙眉头一脸不爽。

早知道昨晚就不喝那么多酒了,现在难受的紧。

芍药忙前忙后的把铜盆毛巾端到沈枝意面前,替她洗漱完后,看到她乱糟糟的头发好奇的问道:“小姐昨夜做什么了,头发怎如此乱。”

沈枝意穿好衣服,晃了晃脑袋说道:“睡不着,喝了点小酒。”

芍药大惊失色道:“小姐!你怎么能喝酒呢!闺中少女举止应端庄贤淑温柔体贴,平时做做女红修身养性,小姐你是一样都没做到啊!”

沈枝意听得头都要大了,芍药的声音就像念经一样萦绕在她耳边。

她闷头往前走试图摆脱芍药的口水攻击。

芍药还没完没了了,一直冲着沈枝意的背影絮絮叨叨:“老爷不止一次叮嘱让我看好你,不让你喝酒,女孩子不宜饮酒的。这样我怎么跟老爷交代啊。”

沈枝意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无能狂怒:“停!别吵了,也别跟着我,让我清静一下。”

芍药只能站在原地,委屈巴巴的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沈枝意照昨夜燕清川说的,在后院墙根处蹲下,随手拿了把小铲子开始挖土。

灰尘飞扬的挖了半天,沈枝意也没挖到他说的什么信封。

就在她丢下铲子准备放弃时,忽然瞥到土里泛黄的存在。

她埋头苦挖,终于在第十三次下铲子时,看到了泛黄的信封。

沈枝意面露欣喜,顾不得灰土便直接上手拿起信封。

抖落上面的灰尘后,她放在面前仔细端详。

纸张已经泛黄,信封的字迹也磨损的无法辨认。她的欣喜瞬间熄灭,满怀失落的拆开信封。

里面信纸的磨损比信封好多了,但仍无法清晰的辨认字迹。

沈枝意琢磨了半天只能作罢,把信纸折好后锁进檀木盒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赵煜凡约定码头交易的那一日。

那天沈枝意起的很早,天蒙蒙亮就起了,穿戴整齐后坐在暖炉边静候燕清川的到来。

她从卯时等到巳时,坐在软榻上昏昏欲睡了,燕清川才姗姗来迟。

沈枝意一个激灵的坐起身,看向一身劲装的燕清川:“怎么来这么晚,我还以为你是骗我的呢!”

燕清川扎好袖子上的系带,看了眼她的装扮问道:“你就这样去?”

沈枝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宽袍大袖和环佩铃铛,后知后觉道:“对哦,我这身太惹眼了,等我一下,我去换了。”

她匆匆忙忙跑进内室,换了身低调束袖的装扮。

燕清川这才同她出门往码头赶。

燕清川牵了匹马到她身边,问道:“会骑马吗?”

沈枝意点点头,兴奋的答道:“会会会,在阿爹军营里学过,但是阿爹不怎么让我骑马。”

沈枝意久违的骑上马背,动作利落的纵马狂奔。

看的燕清川心惊胆战的,也不知让她骑马这个想法是否合理。

行至码头,两人寻了处阴凉的茶棚坐下,燕清川招了招手说道:“小二来壶茶。”

沈枝意把视线投向不远处的码头,码头上人来人往的,除了卖鱼,还卖各种新鲜玩意。

燕清川斟了碗茶推到沈枝意手边,轻声提醒:“别总往那边看,那行人疑心重,小心被发现了。”

沈枝意这才赶忙收回目光,心有余悸的喝了口茶道:“码头上鱼龙混杂的,万一他们混在人群里逃脱了怎么办?”

燕清川气定闲神的喝着茶:“我一早便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们逃不了的。”

沈枝意了然道:“怪不得你来的这么晚,原来是提前来码头布防了。”

燕清川努了努嘴:“嘘,喝茶。”

两人慢悠悠的在茶棚里喝完了茶,又坐了一会,迟迟不见军械交易之人的身影。

燕清川怕在这待久了引人生疑,拉着沈枝意在码头上溜达了一圈。

沈枝意困顿的打着哈欠道:“你的计划会不会被他们发现了,于是不敢来了?”

燕清川摩挲着下巴,摇摇头:“不可能的,我的计划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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