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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掠食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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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

江遇暖高中念的是最好的平江一中,隔壁学校是最差的十中。

每年市里的几所高中都会共同举行全市高中篮球联赛,江遇暖和梁煜同级,她是一中女篮队长,他是十中的男篮先锋,每年打比赛两个人都会遇上,虽然没说过话,但彼此知晓,也算脸熟。

江遇暖会打篮球这件事,就连她爸妈都不知道。

起初是因为听闻过祁山越在学校的传奇,李俪卓说他当年上学时,在一中当了三年校队队长,每次比赛球场边都人满为患,女生看他的脸,男生赞叹他的技术。

江遇暖比他小五岁,从来没有能够和祁山越做过同学,但她能想象到他那样光芒万丈的人,在球场上万众瞩目的样子,就像热血漫画里的少年。

既然她见不到那样的他,她就要变成他那样的人。

于是江遇暖高中之后开始学着打篮球,进入校队,一步步做到了队长的位置。

没有人能想象到顶着一张娃娃脸、身材纤瘦的小姑娘,竟然能打出那样犀利猛烈的球风,如同球场上的一柄剑,无往不利。

可她确实做到了,正是这样的反差,让梁煜也对这个姑娘印象深刻。

高三上学期的那场全市高中篮球联赛,是江遇暖打的最后一场比赛。

女篮和男篮的比赛场地相邻,中场休息的时候,两边的人经常会混在一起。

十中的小混混很多,球队里的尤其多。

女孩子们虽然在球场上如鱼得水,但是面对十中的混混们却不知所措,有人便趁机调戏起一中女篮的姑娘们。

偷偷在背后崩女孩的内衣肩带,或者故意用手机从下往上偷拍,然后聚在一起对着女孩说荤话。

这群混混凶神恶煞,平时打起架来不要命,所以没有人敢出来制止,于是他们便更加肆无忌惮。

一个女孩被人捏了胸部,动手的男孩笑嘻嘻地对旁边一个人说:“梁哥,这丫头那儿还挺大。”

梁煜正靠在场边的一棵树下抽烟,原本对这些不太感兴趣。

但是他余光瞥到不远处的江遇暖,她正拿着一个粉红色的小保温杯在喝水。或许是因为她在球场上气场太强,竟然没人敢去骚扰她,不过她一定也看到了自己球队的姑娘被骚扰,此刻紧握着保温杯的指节用力到泛白。

梁煜突然就来了兴趣,他想挑衅江遇暖,想看看她那张漂亮的小脸上会浮现什么样的表情。

于是梁煜摘下嘴里的烟,随意扔在地上,脚尖碾了两下,慢条斯理道:“是吗?那我试试。”

说着他把瑟瑟发抖的女孩扯到面前,伸手就捏住了对方的胸部,像是在□□什么玩具一样,不带任何感情地羞辱道:“确实不错……”

话音未落,他看到江遇暖脚步终于动了。

她穿着浅绿色的球衣球裤,扎着高高的马尾,看起来清爽又有活力,是属于元气少女的漂亮。身材纤瘦高挑,腰身在宽大的球衣里显得不盈一握。

她逆着光迎着风走过来时,梁煜竟然有些愣神,看着她那双水灵灵的圆眼睛,一时忘了动作。

江遇暖从他手中,一把将抽泣的女孩拉到身后,然后抬手就把空了的保温杯往梁煜头上砸去。

梁煜下意识偏头一躲,但是杯沿依旧把他的额头磕出了血。

血顺着额角流下,梁煜抬起来盯着江遇暖,眼神带着戾气,看起来很可怕。

江遇暖不甘示弱地瞪着他,大声吐出两个字:“变态!”

梁煜:“……”

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跟他说话。

当天如果不是场上有同学和老师拦住,江遇暖恐怕会被梁煜的小弟们打死。

即便最后散场时,梁煜还冷笑着威胁道,迟早要把江遇暖弄死。

江父江母听闻此事,也吓得不轻,后来的半学期,一直亲自接送江遇暖上下学,直到她高中毕业离开了沅县。

小时候江遇暖仗着身边有父母老师和朋友的保护,做事自然无法无天,当时也不怎么害怕梁煜。

然而如今她早就不是那个无知无畏的江遇暖了,她们家已经搬离了沅县,听说梁煜高中毕业后开始做生意,如今已经成了沅县最大的砖场老板。

他成了沅县实打实的地头蛇,江遇暖怎么还敢再得罪他。

几年前梁煜一直没能找到机会报复江遇暖,如今好不容易她回沅县了,要是被梁煜逮住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之后她在沅县这几天都得小心点,得避着他走。

* * *

酒吧的电路重新接通,灯光再次闪烁起来。暂时的停电打扰了玩闹的兴致,酒吧里的人一下少了许多。

祁山越没再唱歌,坐在角落空出来的一张沙发上。

姿态看起来很慵懒,右小腿搭在左膝上翘着二郎腿,露出一截精致的踝骨。上半身松懈地窝进皮质靠垫,因为清瘦,又穿着一身黑,所以看起好像完全隐没在黑暗里。

他左手轻轻摩挲着脖颈上的一道红痕,那红痕的颜色和位置都微妙,正好印在他喉结偏下一点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个淡淡的吻痕。

右手捏着一枚小小的东西,在眼前仔细看了半天。

是刚刚那个女孩慌乱间掉下来的,正好挂在他卫衣的衣领上。

祁山越不太了解女孩的东西,乍一看判断出来,这应该是一枚太阳花形状的耳钉,只是背面却不是普通耳钉那样的一截尖针,而是一个类似于夹子的小装置,以至于祁山越也不能肯定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似研究得很专注,手却一直无意识地在摸脖子,就像想把那个印记抹去似的。

旁边的酒保一直没敢搭话,隐约能感觉到他此刻情绪欠佳。

也是,谁在刚刚那种环境下被陌生人亲一口都不会高兴,更何况看这样子都不只是亲了。

祁山越有点洁癖,确实对那个不能算作亲吻的触碰有点膈应,但是他回想起刚刚那幕,更多是觉得有些奇怪,他记得女孩身上隐约有一股栀子花的香味。

虽然一时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闻过,但是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 * *

第二天凌晨四点祁颖就起来化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忙碌起来。

五点的时候江遇暖自己在家化好了妆,和父母一起到了会场,然后一脸困倦地去换上了伴娘服。

伴娘服是浅粉色的一字肩纱裙,江遇暖颈长肩平锁骨明显,肩颈线条生得极漂亮,肤色又白,这一条裙子格外合身,衬得她温柔又贵气,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时间还早,没有她什么事,江遇暖就想偷溜到休息室去睡个回笼觉。

谁知刚走进休息室,就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脸侧着窝在沙发上,似乎已经睡着了,江遇暖刚想退出去,那男人却已经听到响动,下意识抬头。

四目相对的那刻,江遇暖看清了梁煜的脸,和他额上的月牙状疤痕。

她觉得全身一凉,靠着门板,一时像僵住了一样。

梁煜也是愣了几秒,不肯定道:“江遇暖?”

“不,我不是,你认错了。”

她终于反应过来,非常真诚地看着他说了句,然后转身想开门出去。

然而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道阴影覆下来,梁煜的手按住了江遇暖搭在门把手上的手,他在背后冷冷笑道。

“江遇暖,我没认错,就是你。”

江遇暖顿了下,然后一脸镇定地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仰起脸对上他的目光。

“是我,你想做什么?”

“你要是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刚刚为什么要着急逃跑呢?”

梁煜脸上的笑容有些嘲讽的意味,“江遇暖,我可等了你好多年。”

是啊,等着揍她好多年。

这人也真是够有耐心,怪不得能做大老板。

反正逃也逃不掉,她现在如同羊入虎口,江遇暖干脆破罐子破摔。

她闭上眼,梗着脖子,硬邦邦地对梁煜道:“不就是要揍我吗?你赶紧的,别打脸啊,我一会儿还要当伴娘!”

梁煜笑了下。

想象中的拳头没有落到身上,反而,一双冰凉的手触碰到了她的锁骨,在她嫩滑的皮肤上慢慢游走。

江遇暖瞬间头皮炸开,感觉自己像是被毒蛇触碰了一般。

她一巴掌拍掉梁煜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梁煜的身上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酒味,应该是昨晚喝得太多。

江遇暖皱着眉,“梁煜你是就没醒?发什么疯?”

梁煜像是被江遇暖的抗拒激怒了一般,他沉下脸,把江遇暖逼到墙角,一把扣住她的双手,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她,像是毒蛇盯着自己的猎物。

“在这儿揍你一顿?你当我傻?再说只揍一顿也太便宜你了。”

江遇暖被他这架势弄得害怕,男人的力气太大,她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如果被压在掠食者身下的小动物。

“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

梁煜低声重复着,然后低头去嗅江遇暖的锁骨,鼻息喷在她的皮肤之上。

江遇暖害怕得开始发抖,忍不住尖叫:“滚开啊!”

梁煜却不管不顾,在嘴唇快要落下去的前一秒。

休息室的门被人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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