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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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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顾兰息带回一女子,且欲娶为平妻一事堪比三月春风无孔不入,更何况娶的那位还是大祈国所有男人的心头白月光。

而那位白月光,更是未曾置换婚贴就住进了安伯公府内最为奢华的一处飞阁流丹—月阁。

月阁

一袭拢月高领长裙的宋辞正望着浸泡在盤匜中的双手走神。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一层皮肉熨帖的覆在骨指上,自带莹白柔光。

看着虽白皙如玉,但是上手触摸就能摸到细细的一层薄茧,那是他长年累月练武时留下的痕迹,左手小指内侧留有一道月牙白疤,是那人幼时顽劣留下的。

“小姐,你真打算留在安伯公府当世子爷的妾不成。”拨开粉玉珠帘的悯枝端着一盅山药羊奶羹放在桌上,水润的杏眸中全是不解。

依小姐的才学,样貌,哪怕是嫁进宫里为妃也不为过,怎地就看上了顾世子,况且世子还是大小姐的夫婿。

即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小姐并不爱世子又如何。

“就算小姐你在不喜欢大小姐,也不能将自己的下半辈子给搭进去,大小姐惨遭太子殿下抛弃就已经够可怜了,何况又在婚礼上沦为笑柄。”假如她的丈夫在婚礼上为了其他女人抛下自己,她肯定得气疯,何况是心眼小又自傲的大小姐。

敛下思绪的宋辞接过红笺递来的织锦软帕,温吞又细致地擦拭着被冷水冻得正泛着一点红的指尖。

就在悯枝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将指尖擦干的宋辞起身行至落花窗边,抬眸眺望远处的清风挽月,轻嗤一声:“本小姐做事,何需你一个奴才置喙。”

“奴婢不敢。”深知自己逾越的悯枝馒低下头。

“将这盅羊奶山药羹送给姐姐,就当是我这个妹妹送给姐姐的新婚贺礼。”

悯枝不知小姐是何意,只能点头称好。

但是悯枝未想到,她都未曾见得到大小姐的面,就被拦在清风挽月的门外。

“拂夏姐姐,这是三小姐托我来送给大小姐的。”

“你们还有脸来,也不看看夫人是因为谁变成这样的。”守在门外的拂夏虽知道主子干的事不能迁怒到当下人的,可真正见到时,还是会产生一股无名之火。

“对于那件事,三小姐也很自责,况且那日之事,三小姐并不知情。”悯枝好说歹说,拂夏皆是油盐不进。

就在这时,敛冬从拐角走来,告诉她:“大小姐已经睡下了,三小姐的好意我们大小姐怕是无福消受,你还是带回去比较好。”

悯枝一听,瞬间慌得白了脸:“还请两位姐姐行个方便可好,要是我重新将三小姐送的礼物拿回去,三小姐肯定会多想。”

“那就多想呗,三小姐本就是心眼多如筛子的性子,要是我家大小姐真收了,谁知道会想成什么样。”应对了那么久的拂夏早就不耐烦了,就差没有明着说将人赶走。

咬着唇的悯枝见无法,只能将山药羊奶羹重新端回去,并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转述。

“她真是那么说的。”倚靠窗边软榻的宋辞停下翻书的动作,指腹摩挲着其中一页,鸦羽似的长睫轻垂,在眼帘下投下小片阴影。

“其实奴婢没有见到大小姐,想来是大小姐不想见到奴婢。”悯枝说话时还小心地瞥着小姐神色,生怕她哪一句话说得不对,惹来小姐震怒。

因为她知道三小姐看着性子虽好,不争不抢,但一切都是藏在面具后的假面。

要真是不争不抢,性子温顺的人,怕是早在偌大相府中成了一具枯骨。

打开窗,任由寒气涌入室内的宋辞眯了眯眼睛,语气笃定:“应该不是。”

宋辞张开掌心,从水中取出一片花瓣碾碎掌心,看着染红指尖的残绯:“今天不收,你明日再送过去,明日不收就后天送过去。”

悯枝心下一惊,小姐的意思,该不会是打算………

悯枝本想说:“虽说现在天气还不冷,可山药羊奶羹不一定能放到明日。”又撞见小姐眸色深如黑渊的一双眼儿,立刻吓得将话咽回去。

她怎地就忘了,三小姐一向讨厌为人处世张扬又跋扈的大小姐。

即使在沈家,他们两人从未对上过。

睡梦中,忽听见一阵琴声的沈橙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觉得身上好疼,浑身又软绵绵得没有一点儿力气,嗓子眼像被明炭滚过。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为何她什么都看不见,浑身软绵无力的沈橙尔挣扎着要起身,放下的缠枝青莲帷幔先一步被掀开,丁香色流苏随意晃荡交缠。

来人隽秀的眉眼携霜带雪,在月光下,清冷至极。

“生病了也不请大夫,要是不小心烧坏了脑子怎么办,小狸奴。”来人声线清冽,似冬日滚下梅枝的霜雪。

“本来就笨的一个人,再笨下去岂不是只有让人欺负的份。”

被烧得神志不清的沈橙尔眨着缀上泪珠的睫毛望来时,她的眼睛先被一条两指宽的月白云纹绸带遮住视野,也将她身体的不适,五官逐渐放大。

她干涸缺水的嘴唇无意识呢喃:“水。”那只小小的,指甲泛着泛着浅粉的白嫩手指依赖地拉着那抹缠云绣枝。

来人先是怔了片刻,随后抬手给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嘴边,小心地喂她喝下,取出帕子为她擦拭唇边水渍,将她散下的头发拢到脑后。

两指按着她红唇的男人嗓音带着一丝喑哑地问:“还要吗。”

半杯水入喉的沈橙尔解了那股子难受后,摇了摇头,她想要说些什么时,又是一阵灭顶困意袭来,拉攥着男人袖口的指尖缓缓无力地松开。

半张脸掩于黑暗中的男人立在床边许久,确定她睡着后,才无奈地轻叹一声离开。

那只用过的茶盏并未归于原位,而是扔到窗外牡丹丛。

茶盏发出的声响,恰好惊动守夜的丫鬟。

守在外边的熙春听见屋内传来的响动,眉心不安的一跳,推开房门,点亮烛台上的蜡烛。

怀着坎坷不安的来到床边掀开帷幔,见到的是烧得脸颊红扑扑的沈橙尔,将手放在她额间一探,温度烫得能烧熟鸡蛋。

“快把香点起,把莫太医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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