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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对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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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仙盟下决定要进攻落霞,匆忙讨论作战计划时,却不知,黎初落和左锦二人根本没有回到落霞峰,落霞峰上空无一人。

黎初落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感觉这一觉睡得非常舒服,没有再做奇奇怪怪的梦。

被褥柔软,躺着很温暖,还能闻到香气,沁人心脾。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环境人让人过于舒坦,使她失了警惕心。黎初落在被窝里翻个身,又伸个懒腰,才慢悠悠地转醒。

她一睁眼,立即坐起身来。

身上换了一件衣服,手上、背后的伤都重新包扎过了,不知道用的什么药,泛着一股沁人香气,凉凉的,疼痛都减弱了许多。

她在一间普通屋内,并没有回到之前躺的那张石床。

谢天谢地,左锦在不正常里还保持着一点正常,没有把她重新放回那张玄色石床上。

这间屋子里没有装扮鲛纱,很普通,但直觉告诉黎初落这间屋子绝对不普通。

黎初落慢慢下床,汲鞋来到屋子正中。

桌上摆放着一个香炉,香气正是从这里出现的。而在香炉旁边,有一只花瓶。花瓶里插着蓝紫色的球状花朵,颜色精巧鲜亮,很是好看。

黎初落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一下。

花瓣轻颤,还有露水落下。

她愣了片刻,陡然清醒过来。

现在不是赏花的时候。

她见屋中有窗,走到窗边毫不犹豫地打开,狂风呼啸涌进,卷起她睡得微微凌乱的头发。

黎初落顶风而上,发现这间屋子竟然是在半空中的!

她在飞!

春寒料峭,这风冷极,黎初落只是惊诧片刻,连忙把窗关上。

她在屋中踱步思索要不要直接破门,忽然想起来在她昏迷之前,左锦的话。

“只是往师父身体里放了一些东西,阻止师父再次离开而已。”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黎初落挽起自己的长袖,疼过的地方什么痕迹都没有,皮肤滑凝,完好无损。

她反复思索这句话,一个猜测涌上心头。她环顾四周。

这屋子里除了床和桌子别无他物。

桌上花瓶不能砸碎,不然会引来门外守卫注意。

黎初落来回走了好几圈,选好一处较为光滑的墙面,退开几步,猛然加速,狠狠用头撞上去——

而就在她即将撞得头破血流时,一道浅浅光芒自她头顶发出,火速扩大,形成一个球状保护,将她与墙面隔绝开来,阻止她自残。

“……”

她想得不错。

左锦放进她体内的,大概率就是用来防止她死的。

为什么?

如果只是不想让她离开,关着她就是,为什么还专门在她体内下法术。

以及他说的那句:“……在我面前消失。”

难道……她死的时候,左锦就在现场?

还是说他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她的灵魂不属于此世,只要身死,灵魂就会去到另一个地方,所以才会用这个方法禁锢她?

黎初落越想越心惊。

木门突然发出“吱呀——”声响。

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

黎初落缓缓回头。

她坐在地面上,入眼是玄色的衣摆,视线上移,掠过削瘦的腰身和垂在身侧的苍白手背,最终在他面容处停下。

左锦就站在她身后,眼眸微垂凝视着她,没什么表情。

两人对视片刻,他走了过来,朝她伸出手。

被他抓住手腕的阴影还在,黎初落向后挪动些许。这明显的躲避让左锦的动作一顿,他好像轻笑了一声,低声问道:“师父怕我?”

黎初落还来不及说话,他就更加强硬地抓住了她的手臂,不容分说将她从地上带起来,大步流星走向床边。

黎初落跟着他踉跄好几步,被他一下子扔到床上,砸进柔软的被子中。这一下其实并不疼,但任谁被这样粗暴对待都很难不生气,再加上他给自己下法术,新仇旧恨叠加,黎初落越想越难以咽下这口恶气,回头狠狠瞪着左锦。

左锦侧身双臂环胸而站,发现她的目光,转过身来,双手放下垂在身侧,低头对上她的目光,不过须臾,就移向一旁,避开她的视线,硬邦邦道:“地上凉。”

“……”黎初落的怒火“嘎嘣”一下断掉,脑袋一片空白。

啊???

他在开玩笑吗?

进来气冲冲地把她扔床上,就是因为地上凉?

黎初落发现自己死一遭,竟然看不清这个大徒弟了!

黎初落被气笑了,故意阴阳怪气道:“尊上来此,所为何事啊?”

左锦闻言,原本已经柔软下来的神色又变得深谙,他道:“我还未问师父,为何不辞而别?”

黎初落双手撑在身后,向后仰倒,虽是仰视,但气势不输一毫,她道:“我已说过,我不想再卷入仙门纷争,选择主动退却。”

左锦垂眸看她,仍然是那句话:“撒谎。”

“……”这次黎初落没有立即反驳他,眼神在缓慢转变,她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两人之间气氛莫名紧张。

黎初落慢慢收回手,坐直,面向前方,双眼微抬看向左锦,压迫感十足:“左锦,你不要以为很了解我,所以可以三番五次顶撞我。你还记得你自己说的吗?我是你师父,不论如何,我都是。不管你现在是什么样,你在我面前,请认清自己的身份。”

她说一句话语气就低沉一分,说到最后,一字一句,咬字虽重,但声音很轻,极具分量。

她说完,左锦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之中。

就在黎初落疑惑他为何不讲话的时候,左锦终于有所动作。他慢慢地靠近她,低下头,墨黑的发丝从他耳边垂落,轻轻拂扫在她的脸上,黎初落仰头与他相望,一眼看到他迷惘的双眸,像是深夜湖泊上泛起轻轻的涟漪,连月光都被扫碎,他的声音轻而迷幻:“你现在,还能算是我师父吗?”

“……”

黎初落没有说话。

许久,左锦缓缓抬起手,贴近她的脸侧,想要轻抚。黎初落眉头微蹙,向旁偏头,躲避开了他的动作。左锦忽地停下,指尖微蜷,最终紧握成拳,收了回去。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旁时,他停下脚步,背对黎初落:“师父不用这么怕我,我并不会对你做什么。”他停顿很久,说道,“我未有一天不把你当做我的师父看待……”

说完,他便离开了这间屋子,那一抹黑色从她视线里消失。

屋子里沉寂下来。

黎初落陡然放松下来,向后一仰,倒在床上。

柔软的被子仿佛一个巨大的怀抱,将她包裹在其中,给了她十足的安全感。

黎初落抱着被子想,她是真的看不懂左锦了。

在她看来只是离开了半个小时,但对于左锦来说,是漫长的十年。十年,能够彻底改变一个人。

从前的左锦会笑着和她说话,说话会很温柔,相处多年,却几乎没有吵架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一句话中都夹枪带棒。

她和左锦之间好似有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阻隔,彼此陌生,遥遥相望,回不到年少时期的无忧无虑了。

黎初落想到她刚回来还是灵体状态的时候,听到左锦说“很想她”。

……想她?

黎初落自嘲一笑。

想她做什么?

她有什么值得可想的。

更何况,从左锦出现到现在,又是施法术又是软禁她,像是在对待罪犯。她可看不出一份半点,他对自己的珍视和怀念。

黎初落把脸埋进被子中,过了一会儿,心想自己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于是起身寻找脱身的办法。她走到窗边打开往外看了一眼,凛冽的风宛若刀子吹到她的脸上,窗外景色快速掠过,她把跳窗的想法打消,又坐到桌边,扯着花瓣玩,蓝紫色的花瓣被她捏出汁水,染紫了她的手。她愣愣盯自己的手片刻,将颜色抹掉,看向大门思索。从她醒过来后,只有左锦一个人来找过她,门外没有一点声音,他那些什么十二什么卫的都没见着。这或许是个机会。

于是走向大门,一把拉开!

门外果然空无一人,是一条长廊,黎初落左右环顾,确认没有人回来之后,随便挑选了一个看起来可能是出口的方向离开。

黎初落一路上不作任何的停留,快速前行,衣摆在她身后飞扬,宛如翩跹蝶翼。

但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构造,明明是看起来并不远的路程,黎初落却永远都走不到尽头,而在她转过弯后,总会有更长的路等着她。

难怪……

难怪不会在她的门口设置任何的守卫。

这个地方如迷宫一般,如果不是有人带着,恐怕她走上几天几夜也找不到出口。

黎初落放慢脚步,停了下来。

她舒缓着心跳,让自己冷静下来,抬头看了看两边的墙壁,抬起一只手摸上去。

黎初落的手刚放上去,便微微睁大了眼睛。

她能够感受到细微的灵力在墙面下来流动,如涓涓细流,虽然小,但非常明显。

她将手贴的更紧去感受这股灵力,跟着灵力的流动方向走起来。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好像有一种说法,在迷宫之中,用右手摸着墙走,总能走出去的。不过这种方法限制颇多,她现在所处情况不一定能够适用。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再说了!

黎初落用右手抚着墙面,跟着墙下的灵力溪流缓慢前行。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这次不再像一个无头苍蝇乱窜,前方的道路好像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她越走越快。直到看到一面墙——

黎初落伸手推开!

强烈的光芒从门外刺入,黎初落本能地闭上眼睛,适应了片刻后,缓缓睁开……

作者有话要说:两人一个是十年后重逢,一个是半小时后遇到一个陌生人,还是别扭的,还会有磨合。

就算是他们现在能够较为融洽的相处,其实也没有真正交心哒。尤其黎初落,她现在处在谁都不信的状态下,时不时就给左锦抛死亡问答题试探,回答错了就完蛋了。所以小锦追妻之路任重道远啊!(拍肩

左锦:……

而且黎初落不太会把事情往“喜欢自己”这方面上去想。

在她现在看来,她更觉得,左锦是魔头当得太孤独,想给自己找个伴当垫背,又把她拉回来了。

所以……就……

(拍肩

左锦:“……够了!”

衣服是十二幽卫中的女孩子给换的,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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