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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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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玻璃窗被寒冷夜风吹得砰砰作响,不用猜都知道外面的气温有多低。

老板娘沈悦趁着下午的空档去医院看她的弟弟了,自打常安认识沈悦起她就要将生活中的大部分时间分给躺在医院里的植物人弟弟。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她得要招聘一个帮手来分担花店的活。

常安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看来沈悦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来了,晚餐她就随便啃了个苹果应付。

余燃见了干着急,直在她身边打转,“晚餐怎么能就吃个苹果啊??你这样对胃不好。”

“嗯对,是对胃不好。”常安搬出无所谓的态度,任凭余燃怎么说她就是自顾自地啃着苹果,直到把苹果啃得只剩一个核。

苹果核被丢进垃圾桶,余燃无可奈何,他知道常安的倔强脾气,也知道她听不进别人的话,但还是忍不住生气。

不是生她的气,而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生自己的闷气。

没了余燃的碎碎念花店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只剩下常安在花束包装纸里挑挑拣拣的声音,那声音窸窸窣窣的。

余燃瓮声瓮气地说:“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照顾你自己呢?”

常安眼皮子都没抬,说的话是那么随心所欲,又是那么漫不经心,“因为无所谓,因为我从来不觉得自己的生命有多珍贵。”

简单来说就是,贱命一条。

“我不喜欢你这么说你自己。”余燃腾地一下从墙角站起,这是他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严肃的神色。

他的双唇紧抿,唇线绷直,这本来应该很有气势,但他的眼神又将那气势软化,那可真是矛盾极了,“你的生命当然珍贵,当然重要!”

甚至对他来说是超越任何人的重要。

所以……他无法看着他如此珍视的恋人那般自轻自贱。

“余燃——”常安从来都是直呼余燃的名字,“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还是那样稚嫩天真,还是那样不谙世事。

不过这样的单纯对她来说又显得弥足珍贵,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在笑,那双总是冷厉的眼睛里久违地充盈笑意与活力。

余燃的都忘了自己刚才是何等的激动,现在的他只是楞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常安,“安安,你在笑诶。”

“怎么,我是不能笑吗?”常安低头专心把包装纸裁成合适的大小,“你在大惊小怪什么?”

“没有没有……我只是,我看到你笑,那我也很开心啊。”

余燃才不管自己前几分钟还因为常安的话心情低落,现在他靠在台子边双手托腮就只顾着再多看几眼她笑着的样子。

看着看着他就问:“安安你是在干嘛呀?”

“如你所见,我在折纸。”她头也没抬,浅黄色的牛皮纸在她的双手在飞舞,时不时发出唰唰唰的动静。

“折什么?”

“折某人点名要的跑车。”话语间,她又不经意地唇角上扬,这正好被余燃瞧见了。

他低呼一声,站直身体凑到常安身边,抻长脖子去看折纸,嘴里还念念有词,“敞篷的吧,敞篷的好看。”

常安倒是被他理所当然的甲方语气逗乐了,轻笑一声,“你倒是要求挺多的啊,”但是她并不觉得生气,更多的反而是有趣。

花店里用来做手工的工具一应俱全,做着做着常安脸上的笑容逐渐僵住,最后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迟疑地问:“……额,我可能有点高估自己的动手能力了。”

这时候一直盯着常安侧脸看的余燃才分出一点注意力给那未完成的手工艺品。

见状,他也哽住了,旋即又很快反应过来,赶忙拍拍常安的肩膀,对着读作跑车实则小破三轮的手工品夸奖道:“没事啊,三轮……我还没骑过三轮车呢,啊哈哈,安安你真贴心。”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违心地说出这种话,就连常安都听不下去了,她揉了揉太阳穴,“好了你还是别夸了吧,我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余燃还在据理力争地证明自己的确喜欢三轮车,常安说:“你拍马屁的功力倒是见长。”

“因为是在和你说话啊,换做其他人我可没这么好脾气。”

行吧,看来制作跑车这件事情得先放一放了,因为屋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花店也将打烊。

常安一边把花店内打扫干净,一边再思索今天晚上该怎么驱鬼。

“你今天晚上要去城北对不对?”余燃有模有样地跟着一起扫地,只不过他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对啊。”常安干脆抢过扫把自己扫地。

打扫临近尾声的时候余燃才开口,“我也想和你一起去,可以吗?”

“我就知道你想说这话。”看他刚才犹犹豫豫的样子准是心里憋了话,“你去干嘛?”

余燃自信满满地拍拍胸脯,“你看,这不是多个人,啊不,多只鬼也多份力嘛!”

只见常安把扫帚往墙角一放,拍落衣角的灰尘,顺带把碎发捋到耳后根,“你还真挺自信的,算了随你吧,反正到时候别拖我后腿就好。”

一想到能够一晚上都和常安在一起余燃就兴奋得不行,他跟个小尾巴似的紧紧黏在常安身后,一直跟到房间里,然后目睹她打开衣柜里的暗格,他问东问西地:

“这个是什么?”

“是合金质地的棒球棍。”说着,常安把那根泛着金属光泽的棒球棍放入背包。

“那这个呢?”他又指着另外一个问。

“如你所见,这是另外一根棒球棍。”这次她连眼皮都没抬,仅凭眼角余光也知道他还在问蠢问题。

可她预估错了,余燃又伸手指了指,“我说的是这个。”

常安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是一振刀,刀鞘是朴实无华的黑色,刀柄则是黑白菱格纹路,看起来很平平无奇的一把刀罢了。

只不过在一众棒球棍里这显得格外显眼。

“哦这个……”常安罕见地顿了下。

这短暂的迟疑在余燃看来十分的可疑,他狐疑地“嗯”了一声,很快地,他的脑瓜里就浮现出刚才登门拜访的小张手上提着的箭筒一样的东西。

仔细想来,这不是装剑的剑筒么?

那一瞬间余燃的眼神都变得犀利起来了,还没等他质问,常安就已经如实回答,“好像是小张送的。”

说来也好笑,他送剑的那天来得气势汹汹,不知情的沈悦还以为是常安在外头惹事了,急急忙忙给她通风报信让她赶紧跑路。

但是常安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仇人确实是有几个的,但是她也没怂到听到风吹草动就跑的地步。

于是乎她大步流星地下楼,就瞧见满脸紧张的沈悦以及表情晦涩不明的小张。

“唷,还知道下楼啊,我还以为你胆儿小得直接跑了呢。”

小张生得一张漂亮的嘴,唇形完美,但就是不会说漂亮话。

再好听的话一经他嘴就变了个味道,就好比此刻,他从腰间摸出那振刀,手握刀柄,将刀平举,“给你的。”

常安笑了笑,接过刀抽出一看,寒光四射,“真是好刀,谢谢你的生日礼物。”

被戳穿心思的小张愈发不耐烦,他冷哼一声,“天天看你用那寒酸的棒球棍,兴许你哪天就死了也说不准。”

“那你放心好了,我会活下去的。”常安把刀往里头一推,“至少现在还不能死。”

余燃听了她的回答就不说话了,只余下隐晦不明的眼神在刀鞘上打转,良久,酸溜溜地说:“黑不溜秋的难看死了。”

“要是我肯定送你镶宝石的,再差劲也应该是镀金的吧?”他越说越气,双手环胸,末了又小声地补上一句,“总之肯定比他送的好。”

少年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的浮夸,常安听了没当回事,只以为他就是在习惯性地阴阳怪气。

“你真要带上这把刀啊?”一看常安居然要把刀往背包里塞,余燃傻眼了。

“昂,那别人都已经送给我了,总得要用一用吧,不然真放在衣柜里吃灰啊?”

她不以为意地捎上这把刀。

余燃眼看说不动常安,也只得作罢,但在心里还是免不得碎碎念了几句。

一人一鬼从花店离开的时候月色正浓,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临近九点。

城北的工厂区因为近期的维修一直都处于没人状态,一到晚上便是黑黢黢的一片,荒凉得和恐怖片拍摄现场有的一拼。

驱鬼这件事属于政府机密,据常安所知政府是有专设一个部分管理这一方面的,名字就叫非自然事件管理局,当初她被退学的时候还有那个局长专程跑来请她入职。

不过被她拒绝了,可能是她天生反骨,受不得条条框框的约束,在越是规矩多的地方她就越不自在。

与其被那些上司管着,她还不如自己单干呢。

常安的摩托车在工厂的后门停下,正门口正对着商业区,指不定就会被什么行人看到,出于谨慎起见她还是走了人少的地方。

晚上的工厂格外安静,大大小小的排放管沉默地伫立在原地,向常安投来注目礼。

自打走进工厂以后常安的感觉就不太好:里面的阴气实在是太足了。

寒气尚且能用夹克抵挡,但阴气远不能阻挡,它直直地扎入肌肤,刺得人生疼,常安不悦地“啧”了一声。

而后余燃听见她的声音,“早知道就去城西了,选错了啊,真麻烦。”

常安一个侧头就发觉余燃略显紧张,她问:“你该不会是在害怕吧?”

余燃先是很肯定地摇摇头,而后又迟疑几秒,才微不可察地点头,“稍微……就是稍微有点害怕,拜托啦,无论是谁都应该会怕鬼的吧!”

……

他说的太理所当然以至于常安都愣了下,她指了指余燃:“但你现在也是鬼哦,你和他们可是同类啊。”

余燃气鼓鼓道:“是又怎么样啊?害怕就是害怕啊!”

所以是谁一开始摇头说不害怕来着的……?

作者有话要说:余燃:哪有人生日礼物送刀的啊!

小张:老子乐意!

余燃:你这人说话真的很没礼貌啊!

小张:老子@#¥%

余燃:(拿出纸三轮车)看到了吗?安安给做的,你有吗!

小张:你找死,你有病吧!?

常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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