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也是（1 / 1）

校运会结束，C组还拿了一个总分第二的好成绩。

为了校运会松懈多时的社团活动也都步入正轨紧张了起来，因为或早或晚，不同比赛的县预赛赛程表都下来了。

这其中也包括了弓道。

团体赛没什么意外，男子女子都在同一天，只是弓道场不同。个人赛因为参加的人多，时间上被拆的七零八碎，光靠小富老师和泷川教练两个人根本跟不过来。

砂糖去年就是自己一个人参赛，熟悉场地和流程：“我可以看一眼赛程表吗？”

“当然。”泷川雅贵把个人赛赛程表抽出来，“你和妹尾在同一场，花泽和白菊被分开了。”

“孤爪呢？”

“孤爪？”泷川雅贵顿了一下，反问她，“你不知道吗？她没报名个人赛。”

砂糖讷声：“她没跟我说过。”

好像也不是需要和她报备的事情。

说话间，换好袴服的孤爪蜜柑拿着弓走了出来。

砂糖抿了抿唇，快步走上去：“你没有参加个人赛？”

她噔噔噔地过来，问的突兀，但孤爪蜜柑却一点也没有惊讶的样子。看到砂糖手里攥着县预选的赛程表，她点头：“对。”

“为什么？”

“我说过了，我只想和你一起拉弓。”

砂糖被她的话定住，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说和做是不一样的。即便参加了个人赛，也不能说明想和她一起拉弓是谎言。可她偏偏真的没有参加个人赛。这就好像在说“想和她一起拉弓”这句话真的不能再真。

周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依稀还能能听到如月七绪兴奋地在说：“这和告白有什么区别？”

砂糖被乍地头晕眼花，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

“如果你一定要刨根问底。”孤爪蜜柑抬眼，她的神情从始至终都没有过起伏，却在这一刻流露些许认真，“不如我们做个交换，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参加团体赛，我告诉你为什么。”

“……”

砂糖以沉默做回答。

这个话题又一次被无声地揭过。

Satou：太奇怪了太奇怪了太奇怪了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Kenma：第一次见你这么失态

Satou：因为真的太奇怪了！！

Kenma：被人喜欢不好吗？

Satou：我不是这个意思……明明水平那么好为什么不参加个人赛……就算参加了个人赛也是一起参加了团体赛不是吗？

Kenma：偶尔也有这种人吧，自己一个人提不起干劲，融入团队的话就可以，而且她说过你拉弓的样子很漂亮，说不定她就是纯粹的被吸引才会只想和你一起拉弓的呢？

Satou：太可怕了

研磨弯唇，能想象到砂糖不愿意相信事实抱头躲避的样子。看起来高冷不好接近的橘砂糖实际上防御力为0，是个只要被打了直球就必定被暴击的超级脆皮。

她不善言辞、不善表达，害羞了也只会找个角落埋头蹲下。

他就是喜欢这一点。

和Kenma的倾诉并没有帮砂糖缓解多少。她不仅没有对孤爪蜜柑放平心态，反而越来越在意。

砂糖的座位靠窗，从教学楼去操场，教学楼边这条路是必经之路。二年C组的教室在三楼，眼睛一瞥就能看见从这条路经过的人。

砂糖的成绩虽然说不上多好，但她上课一向也规规矩矩，很少很少会走神。

偏偏她这段时间被孤爪蜜柑搅得心神不宁，就那么恰好，一颗布丁头从楼下路过了。

虚握在手中的笔瞬间受力，在纸上划过一道长长的黑线一直延伸到书外，祸不单行，老师还点了她的名。

“橘同学，麻烦你念一遍。”

……

砂糖捧着书站起来，无措地看着字段。

身后的猫真小声提醒：“37页第二段。”

砂糖跟着提示找到位置，她的英语不好，刚刚又没认真听，这段课文念的磕磕绊绊。

太丢人了。

幸好老师没说什么。

砂糖坐下的时候把头埋进臂弯里，默默地把这笔账算在了孤爪蜜柑头上。

如果不是她从这里经过，她也不会因为看到她走神了……

这是粗鲁的、毫无道理的记仇。

蜜柑用形影不离战术拉出来的砂糖又缩回了乌龟壳里，选择了她最擅长也最保守的退避战术。她对孤爪蜜柑的言行没有抵抗力，所以选择不听不看不去想。这样她就还能够保持平常心。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县预赛。

男生由泷川教练带队，女生由小富老师带队。砂糖和妹尾都表示自己一个人也没问题，事实上也确实是的。整个风舞高中弓道部，最后过了预选赛的人也只有她们两个。

尤其是砂糖，她是预选赛第一的成绩入围。

男生那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全军覆没。

女生这边，花泽优奈的运气差了一点，卡着平均线没能入围。白菊乃爱则是因为生病发挥失常。

第二天是团体赛的预选赛，男生组的赛程在前。大概是受到了个人赛失利的影响，赛前个个都表情僵硬，严肃地像是要上战场。

结果运气还特别不好，有其他的参赛学校临时退赛，导致他们的场地变更，同组竞射的学校变成了夺冠热门桐先高中。

小野木海斗瞬间就兴奋了：“太好了！这可是直接对决！！要报昨天的一箭之仇！！”

“昨天？”砂糖昨天没看他们的比赛，“有过节？”

没参加个人赛的孤爪蜜柑：“没有，他擅自和别人较劲。”

小野木海斗怒目而视。

泷川教练把本子拍在他头上：“她说错了吗？”

小野木海斗不忿地转回头认错：“昨天是我太冲动了，但是……”

“没有但是。”

男生的氛围看上去更差了。

砂糖不懂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弯弯绕绕，但她对弓道非常敏感。握着弓临上场的前的状态是对弓箭手当时心境最好的体现。他们每个人嘴里都说着要好好加油全力以赴，但临场状态不是这么表现的。

砂糖有种不好的预感。

男生组这个状态上场，成绩如何暂且不论。女生这边花泽优奈本来就是很容易受人影响的类型。要是男生组崩了，砂糖怕花泽也跟着崩。上次练习赛她失误都内疚成那个样子，这次是正式赛……而且女生这边白菊乃爱也还没完全退烧。

其实昨天她们就提过一次可以退赛，但是白菊乃爱的责任心非常强，坚持要陪大家完赛。

对现在的女生组来说，旁观男生组的比赛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可如果不旁观，好像一时之间没有什么合适的借口，但实话实说打击到男生组的士气也很不好……

砂糖感觉现在进退两难。

孤爪蜜柑侧头问她：“怎么了？”

弓道部本来就是草木皆兵的氛围，尽管孤爪蜜柑说话的声音不大，还是立刻引起了这群惊弓之鸟的注意纷纷向砂糖侧目。

“……”砂糖顿感鸭梨山大。

“我……”她犹豫片刻，问花泽优奈，“我有点紧张，你能陪我出去透透气吗？”

“我、我吗？”花泽优奈受宠若惊，但是隐隐感觉不对。

要说弓道部里谁最紧张，那可能还有个一二三可以争高低，要说谁最不紧张，难道不应该是昨天刚刚在预选赛拿下个人赛第一的学姐吗？而且……学姐这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紧张的样子啊？

“嗯。”砂糖点头，“还有白菊同学，观众席人多，你感冒还没好吧？外面空气比较流通，要不要一起来？”

女生的好意如此笨拙。

“我也有点紧张。”

“你！？”小野木海斗立刻向说出这句话的孤爪蜜柑投来将信将疑的目光，“你哪里像是会紧张的样子？”

孤爪蜜柑对此充耳不闻。

最后只有妹尾一个人去看了男生的比赛，她也看懂了砂糖的好意：“你放心，我没事。”

砂糖点点头，带着另外三只走了。

现在是男子组比赛的时间，这个点还在外面晃的只有各大学校的女子组。砂糖她们返回最开始休息的地方，本来是想着这里方便男生比赛完出来找她们汇合，没想到已经有人把这块地方占了。

砂糖带着三只想再找别的地方，却被人叫住。

“这不是砂糖吗？”

孤爪蜜柑回头，看到几个女生身上的校服写着轮仓高中。她眸色一敛。

《心跳Tari》里的橘砂糖，是没有风舞高中以外的故事线的。

砂糖停住脚步：“指原前辈。”

被她称作指原前辈的女生走上前，似乎是和砂糖很熟：“你怎么去了别的学校？开学的时候沙都子跟我说了我还以为她跟我开玩笑的。你要走也没和我说一声，是还在介意那件事吗？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你道歉的，但是那段时间太忙了，等我空下来你也一直没来社团活动，就没找到机会。”

“学姐。”沙都子和身边的女生嘻嘻哈哈，朝她们喊，“我怎么会骗你啦，她就是换学校了嘛。”

砂糖抿了抿唇：“前辈没有做错什么，不用道歉。”

“不能这么说。”指原回头看了一眼轮仓的其他女生，笑眼弯弯，“我作为部长没有管理好我的部员是我的失职。现在的场合不太合适，等比赛结束你有空吗？我想和你正式的道歉。”

“……”砂糖沉默了下来。

一直在砂糖身后的花泽优奈突然站了出来：“橘学姐赛后要和我们去聚餐，没有时间。”她说的生硬，实际上人都在发抖。

指原微微皱眉：“你是谁？”

花泽优奈抖得更厉害了。

就算不认识人，只要看她和砂糖身上相同的校服和她对砂糖的称呼就能知道她和砂糖之间的关系。指原的这句问话并非真心发问，而是她被打断了对话的不悦，字里行间都充斥着对花泽优奈的傲慢。

砂糖一直都知道，指原前辈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温柔亲人。

她握住花泽优奈的手，把她拉回自己身边：“抱歉，指原前辈，我已经答应她们了。”

指原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但也只是很短的一小会，很快她又笑了起来：“那真是太不巧了，我们有机会再约吧。”

和轮仓高中的人分开，花泽优奈也不害怕了，她气鼓鼓的：“总感觉那个人对学姐不是很客气。”

“不是感觉。”孤爪蜜柑说，“就是。”

白菊乃爱跟着附和：“很傲慢的人，一直是她在自说自话。”

这三人一人一句，义愤填膺的，砂糖的心情反而好了起来：“本来是想带你们出来放松心情的……抱歉。”

“现在这个效果好像更好呢。”孤爪蜜柑说，“她们两个都挺有斗志的。”

砂糖微怔。

蜜柑朝她勾唇：“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