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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处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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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两拨人爆发冲突,在球场上扭打在一起。荆彻浑身都是伤,嘴角带着血痕,他一拳接着一拳不带任何犹豫,完全丧失了理智。

盛家言被揍得还不了手,嘴角青紫,脸上又是狠狠挨了一拳。

就算被揍到趴地上起不来,荆彻也没放过他,拎起领子又想往地上发狠地砸。

他双目血红,戾气横生,嘴上说着什么,因为有些远听不清楚。

林淼在旁边吓得大哭,恐慌又害怕,死命躲在夏楹身后,怕极了的样子。

这不是夏楹第一次见到荆彻打架。

也因此,她知道他狠起来有多可怕。

周围人一直在拼命拉架,可荆彻一点都不听,谁都劝不住。

后来老师过来,把他们都带走,球场里才渐渐安静下来。事情平息,众人都散去,林淼叫夏楹一起回去。

夏楹摇摇头,心中闷堵的感觉并不好受,说:“我去趟卫生间,你先回吧。”

她在洗手间洗完手,伸进口袋里摸手机,摸到塑料纸的硬质感愣了下,才意识到是荆彻中午给的那两颗糖。

到现在还没吃。

她以为荆彻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可到底是错觉。

他会给她带午饭,帮她解决混混,关心她的伤势。

夏楹开始相信,他不再是以前院里令人害怕的大魔王。

可他刚刚打人时冷戾的眉眼,任谁看了都会发怵。

夏楹不再深想下去,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打算回班里拿书包回家。

路过九班门口时,里面传来了江武扬的声音。

“夏楹是你朋友吧,知不知道你哥球场上都怎么说夏楹的?还替你哥说话,你是不是傻?”

林淼低声说了什么,听不清楚,哭声却很大。

“他故意在彻哥面前说夏楹很……他妈的,这话我说不出口,你不如自己去问他。”

“江武扬……”林淼哭得哽咽,音调渐高,“我替我哥道歉,我不知道他还对夏楹那样,是我不对!”

“别再说了,分手吧。”

“江武扬!”

“我不想看见你。”

教室门被推开,江武扬拎着校服,抬眸看到了夏楹,没好气地扯了下嘴角,径直要往楼下走。

夏楹看了眼教室内,林淼捂着脸背对着门口,头深埋在臂弯里,缩成团坐在位置上。

夏楹:“江武扬!”

江武扬回身吼:“干嘛?”

“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夏楹问出口时,心中早已有了不好的预感。

江武扬这回一点好脸色都没给:“夏楹,你少凑上来,为了你荆彻都可能会背处分甚至退学!”

事情变化得太突然,她愣了片刻。

反应过来时,江武扬已经走远了。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地消化着他的话。

盛家言在球场上说了她什么?

为什么他说荆彻是为了她?

为了她,又一次打了盛家言吗?

还背上处分?

夏楹现在很想找到荆彻,把事情问清楚。如果是因为她,她可以赔偿他。

但这个念头刚出现在她的脑内,就立刻有另个声音跳了出来:

——你凭什么去赔偿,他的事情你管得着吗。

——就算去了,你又能说什么。

也是。

从以前到现在,她都不会说话,不管说什么,都只会让别人更加讨厌她。

夕阳斜照,夏楹回去拿了书包,发现林淼已经走了。

她坐公交车回家。

从车站往院门口这段路要过个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夏楹就注意到院门口站着的荆彻和他父亲。

荆彻背对着路口,荆向业都站在他对面,紧绷着脸,表情深沉可怕,而他身边站着的,是蒋婉钰。

夏楹听到荆向业怒气冲冲的责骂声。

“你就是这么上学的?跟人打架,像个混混,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荆向业怒不可遏,他举起手作势要打,蒋婉钰赶紧拉住他,哄道:“算了算了,老业,这大街上的,他都这么大了由他去吧。”

“我不管他他能去死!”荆向业气急败坏,伸手颤抖地扶了下眼镜,气焰却因为蒋婉钰的插话消去大半,“阿彻,你知不知道你能待在七中,全靠你妈妈,你这样对得起你妈妈吗?你对得起她吗!”

荆彻冷笑:“我对不起还是你更对不起?”

他吊儿郎当的态度再度惹恼了荆向业,他勃然大怒,一巴掌砸在荆彻脸上。

一辆公交车忽地驶过,把眼前这一幕割裂开,等再看过去时,荆彻冷着脸,朝着这边路口走来。

还是红灯,他完全不在意交通规则,也没注意到夏楹,在汽车的鸣笛声中从她面前走过。

“你今晚就别回来!滚去桥底下待着吧!”

荆向业竟然会说这种话,显然气得不轻。

蒋婉钰伸手挽住荆向业,注意力都在如何让他消气这件事上,没看到夏楹。

也没人在意荆彻。

夏楹忽然冲着他背影喊:“荆彻!”

他走得很快,人高腿长,短短几秒他就已经走到了下一个路口。夏楹追上去,夕阳把人们的影子都拉长,他消失在十字路口的人潮中。

她左右张望着,迷失在人流中,红灯亮起,还是没找见她。

身后忽然有人拽住夏楹的胳膊,一把将她扯到了人行道上。

夏楹猝不及防被马路牙子的凸起绊了一跤,整个人往他怀里撞。

荆彻拎着她的校服领子往后扯,轻啧一声说:“看路。”

接着他沉默地往前走,夏楹在后面跟着。

他不说话,也不问,往前走了一段路,夏楹鼓起勇气跑过去,与他并肩。

“荆彻。”夏楹小声叫他,“你为什么突然要跟他打架。”

他瞥她一眼,“看不惯。”

荆彻脸上有伤,是盛家言那帮人抓的,身上还穿着白色的球衣,胳膊上,腿上都是大大小小的青紫。

夏楹想起什么,低眼去看他的脚踝。

他的脚踝那处已经肿起,从刚刚起,他走路姿势就有些不自然,但他根本不会放缓速度,不知道忍了多久,是不是已经疼得麻木了。

荆彻好像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中行走,仿佛行尸走肉。

夏楹知道,他是不想回家。

可他的脚伤实在不能再这样耗下去,夏楹看到旁边有一家馄饨店,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荆彻停下脚步,垂眸。

“我饿了,”她伸手指这家馄饨店,“吃馄饨吗。”

荆彻一点胃口都没有,尤其是馄饨店飘来的紫菜味,更令人反胃。但他还是点了头,随夏楹一起走入店内。

夏楹也不太有胃口,可是想跟荆彻聊一聊,故意点了现包的鲜虾馄饨,而荆彻什么都没点,只是找了个角落坐着。

身后有个工业风扇呼呼吹着,荆彻单手撑着脸,目光落在窗外。发丝被吹得到处乱飘,连同他身上的戾气都吹散不少。

她不想吃独食,又跟老板要了份鲜虾馄饨。

回到座位上,夏楹想了很久,紧张得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一时陷入沉默。

荆彻侧头,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冲她抬了下,“介意吗?”

夏楹摇摇头。

荆彻又问了遍老板,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伸脚踩着风扇的底座,迫使它转了个向。

他点燃一根烟,烟雾丝丝缕缕被风吹散在窗边,他沉默着,好像只是陪她吃顿饭,什么都不说。

“荆彻,不管别人说了我什么,都没必要——”

夏楹决定先开个话头,可这话还没说完,荆彻呼出一口烟,说:“跟你没关系,是他嘴脏。”

夏楹:“就算真的说了我什么,我也不在意的。”

荆彻盯着她,忽然笑了:“你跟以前一样傻,别人都那样说你,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是哑巴了还是聋了?我那天让你上车,就代表你是我的人,我还能当没听见?”

夏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归到了他的圈子里,他自有一套道理。

她小声,忍不住辩解:“可打架不好,我也不想你受伤和背处分。相比之下,言语的伤害没什么大不了。”

荆彻动作顿住,啧一声。

“夏楹,好人不是你这样当的。”

夏楹:“……”

他忽然掐灭烟,问:“你为什么回来。”

“嗯?”

“你不是去临北了吗。”他淡声,把话题引到她身上,“你爸呢?”

“我爸爸已经去世了。”

荆彻微愣了一下。

他没说话,皱眉还想问什么时,老板已经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馄饨放在了桌上。

夏楹拾起汤匙,舀了口热汤往嘴里送,很烫,瞬间舌尖烫出一个泡,刺痛感在齿尖蔓延。

她忽然很想吃辣,清汤寡水的馄饨不能放任她的眼泪,她无处遁形。

荆彻一直没动,没动眼前的馄饨,也没继续抽烟。

烟灰掉在桌面上。

夏楹低头吃馄饨,鼻尖泛起酸意,又很快被痛觉盖过去。

倏地,荆彻伸出手,手指撩起她快垂进汤碗的发丝,别在她耳后。

他声音很低,带着安抚意味:“着急什么,慢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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