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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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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到长平候府距离虽然不是很远,但在正常的情况下,这段路程马车需要半个时辰的行驶。

在长平候府耽误了太长时间,当秋宴越的马车穿透晨雾,缓缓驶入皇城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距离她与宋侍卫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并非错过了时辰便无法入宫,只是皇城的守卫森严,有严格的进出规定,一旦错过时辰,便需经过层层盘查,不仅耗时费力,更有可能因此暴露自己的行踪,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娘娘,你可算是回来了。”看到秋宴越的马车缓缓驶来,宋霖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释然之色。

“宋侍卫,有劳了。”秋宴越微微掀开窗帘的一角,目光与宋护卫交汇,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今夜之事,确是有诸多变故,这才误了时辰。”

“娘娘对卑职之恩重如山,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只是见娘娘匆匆出宫,卑职心中难免担忧,故而特意和旁的侍卫多调了一个时辰,以防万一。”

宫内禁军侍卫制度严谨,分级明确。

自底层而上,依次设有不入流的预备侍卫,七品、八品侍卫,五品、六品仪卫,四品、三品锦衣卫,二品指挥使和一品禁军统领。

宋霖的父亲,原是一名七品禁军侍卫,不幸早逝。禁军之中历有子承父业的传统,待宋霖及龄,携信物至禁军,却惊觉本应属于他的位置已被他人占据。尽管他手握继承信物,禁军侍卫中却已无他立足之地。负责此事的仪卫态度更是嚣张,仅允其从预备侍卫做起,而预备侍卫与正式侍卫之间,实乃天壤之别。

正式侍卫初为八品,晋升之路顺畅,至七品无障碍,然欲再进一步至仪卫则颇为艰难。

反观预备侍卫,其晋升体系残缺不全,即便勤勉如鸡鸣而起、犬吠而息,若无背景支撑,亦难逃终生滞留预备之宿命。面对此等不公,宋霖自然不肯屈服,然其父早逝,人脉凋零,他在禁军中孤立无援,最终只能忍辱负重,接受预备侍卫之职。

就职之后,那仪卫并未放过宋霖,反而变本加厉地折磨他,企图迫其自行离开。宋霖深知留在禁军或有一线希望重获本应属于自己的一切,一旦被逐,回归无望,便只能咬牙坚持。

某次,宋霖被派至秋宴越所在的水华阁执行公务,彼时秋宴越初入宫闱,见宋霖带伤工作,心生怜悯,遂与之交谈,得知宋霖遭遇后,她深感同情,待其得宠于建平帝后,便借机提及此事。

禁军侍卫乃京城安防之基,成员皆精挑细选之良家子弟,尤以家世清白、世代忠心者为首选。得知竟有人胆敢在侍卫承袭上动手脚,建平帝闻之大怒,即刻下令彻查。

经查实,宋霖所言非虚。昔日嚣张跋扈之仪卫终遭严惩,此外,此案还牵出多名受害侍卫,整个禁军因此得以大清洗。宋霖也因此拿回了本该属于他自己的八品侍卫一职。

"本宫闻悉胡仪卫即将远赴他方任职,宋侍卫素日勤勉尽责,其努力与贡献皆已为上所察,想必不日之后,本宫或将改口称你为宋仪卫了。"秋宴越经过长久的观察,认为这宋霖办事稳妥可靠,而且人品端正,实属难得的人才。

今日之事,也多亏了这宋霖机灵,这才让她少了许多麻烦。

“多谢娘娘提携。”宋霖终是少年意气,听闻自己即将晋升,脸上不由浮现出喜色。

宋霖,现任七品侍卫,距六品仪卫仅一步之遥。

可这一步,难如登天。

禁军侍卫三万,这其中无数侍卫终其一生,亦难以触及仪卫之位。

禁军侍卫体系严格,侍卫守护皇宫,日夜巡逻;仪卫维护宫廷秩序,监督侍卫;锦衣卫权势显赫,监察百官、侦查犯罪,部分直接听命于皇帝。至于更高的指挥使需家世显赫、机缘兼备。禁军统领由皇帝亲选,非心腹不可胜任。

能成为仪卫,这也就意味着宋霖进入了禁军侍卫这个体系的核心,他如今才十八岁,再熬上几年,做出些功绩,日后哪怕成为威风凛凛的指挥使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宫内规定马车不得疾行,夜里便也算了,但是这大白天的,秋宴越也不敢太过招摇,就这样马车缓缓驶入了怜月宫。

马车停下,秋宴越从车内轻盈地跳下。

秋宴越身着一袭淡雅的宫装,厚重的斗篷被她留在了马车上,虽然看起来秋宴越本人没什么不妥,可石牛见状却是脸色一变。

仔细观察,不难发现秋宴越的眼眶微微泛红,显然是哭过。

最关键的是她的腰带,那腰带本是紧紧束在她的腰间,宫人伺候的手艺自然是不错的,石牛跟在秋宴越身边对秋宴越身边那个叫丹红的宫女的手艺十分清楚。

丹红那姑娘心灵手巧,秋宴越平日的装束都是端庄整洁的,就算是不起眼的腰带系扣,丹红都是力求完美,那蝴蝶结扎的,和焊在上面一样,可从长平候府回来,秋宴越腰间的腰带系扣却是松松垮垮的,那蝴蝶结的样子也是潦草至极。

这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家娘娘可能在长平候府受到了某种难以启齿的遭遇。

这一刻,石牛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与悔恨:“娘娘,石牛这便去杀了那商佑庭。”

说着,石牛便重新坐上马车,准备驾车。

“石牛大哥,且慢。”秋宴越忙喊住石牛:“石大哥何出此言?”

“娘娘,您受了委屈,石牛不能坐视不理。”

秋宴越轻轻摇头:“我不曾受什么委屈,今日之事便算了,我今日不曾出过宫门,也不曾去过长平侯府,石大哥,你明白吗?”

石牛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明白秋宴越言语中的利害关系,杀商佑庭一事只能暂且搁置。

石牛现在万分后悔,他怎么就信了长平侯是个正人君子?果然,就算是战功赫赫又如何?长平候竟然能对娘娘这样一个弱女子做出这等卑劣之事,可见是个卑劣小人。

愤怒之余,他更多的是对娘娘的愧疚与自责,他后悔自己没有坚持跟着娘娘一起进入长平候府,否则又怎会让娘娘孤身一人面对这龙潭虎穴?

若是自己坚持跟着进去,娘娘又怎么会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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