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青梅气泡水（1 / 1）

刚翻进来就被抓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江知柠瞳孔皱缩，呼吸轻轻一滞，紧张地看向陈浔砚，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天气凉了后，所有人都换上了秋季校服，

陈浔砚身姿挺拔，黑白配色的校服规整穿着，明明是同样的衣服，但在他身上却又格外耀眼。

他嘴角勾起，往前走了几步，趁人不注意把手里的东西塞到江知柠手里，顺便遮挡住她，语气有些不正经：“老师好。”

微凉的触感在手心扩散，江知柠用力攥了攥，极度不安地转过身，也喊了声：“老师好。”

相比起她的局促，陈浔砚神色悠闲，一点都不像是做错了事被抓住。

张松拧看到都是自己班的学生，拧着眉毛冲着他们靠近，指着墙的方向：“你俩刚从这里下来？”

似是没有真正要他们的回答，看向江知柠的手心，“江知柠校徽攥到手里干什么，戴身上！”

“老师校徽是……”

江知柠想解释校徽是陈浔砚的，只不过刚开口，就被他打断。

陈浔砚随意扫了眼操场上已经排好的队伍，笑了笑：“老师，队伍已经集合好了，这次就抵消了吧。”

“还有你，校徽校徽不戴，迟到还带她翻墙。”张松视线转移到他身上，隔空指了指，佯装严厉，“如果你不是还要参加竞赛，今天你得给我写一千字检讨。”

“行了，这次就算了，你俩去给我集合去。”

张松之所以不罚他的原因，一个是因为自己也确实是来晚了，再一个他们重点班的荣誉还得靠陈浔砚来给争，他恨不得让他有点空余时间就做题，怎么可能真舍得让他写检讨。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班主任不会罚你，那你为什么还要翻墙进来？”

江知柠察觉到破班主任对他的态度不像是对别人那样，如果他从校门进来，就算被记下名字，班主任也不会罚他的。

陈浔砚书包随意挎在肩上，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又回过头，拖着尾音，语气悠悠道：“我喜欢翻墙。”

“啊？”

江知柠双眼圆睁，满脸疑惑。

这爱好还挺独特的。

早上起得太早，加上又突然来了大姨妈，江知柠一上午都是恹恹地趴在桌子上，直到下午才逐渐有了精神。

也想起了校徽还没有还给陈浔砚。

刚想找个时间去还给他，上课铃声准时响起，张松抱着教案从班级门口走进来，后面还跟着陈浔砚。

他拿着篮球，没有加快速度，慢悠悠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快要到座位时，张松盯着他开口道：“早上迟到，上课迟到，陈浔砚再有下次直接去外面站着。”

“好啊。”陈浔砚咬碎了嘴里的糖，嘴角勾着笑意，吊儿郎当道，“您不如直接让我去篮球场站着，直接省事了。”

张松顺手拿起根粉笔，想冲着他扔过去，却又舍不得真打到他身上。

手稍微偏了偏，砸了过去，顺带着脸班里那群男生一起说了：“收起你们的心思，这学期谁也不能因为打球迟到了。”

宋池岑本来在看好戏，半根粉笔头正中眉心，发出沉闷的一声，全班都在哄堂大笑。

他捂着额头，左右看看：“老师，你这瞄准的不行啊，怎么砸到我这里了。”

张松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有什么愧疚，反而旧账一起翻：“上学期旷课最多的就是你，要不要给你算算？”

眼看战火引到了自己身上，宋池岑闭上嘴收敛了笑容，只能忍受着无妄之灾，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身子前倾，低笑道：“砚哥，这次我替你挡了一下，你要赔我精神损失。”

陈浔砚靠着椅背，脚踩在桌腿，侧目瞥了他眼，就差把我有事写在脸上了：“有话直说。”

“那我就说了。”宋池岑身子直了直，学校里组织了场篮球比赛，要对别的班，之前有砚哥在的时候，从来没有输过，如果输一次岂不是很没面子。

但是这学期砚哥都没有报名，他们赢的几率会很低，“月考后的篮球赛你就参加吧。”

陈浔砚漫不经心翻了翻手里的课本，淡声道：“不去，没时间。”

宋池岑听到他又拒绝了，差点回过头：“别啊砚哥，你知道隔壁班参加篮球赛的有谁吗？”

陈浔砚顺着他的话，不经意回答：“谁？”

“就有上次打架的那俩，你说如果我们班输给了他们班，是不是很没面子。”

陈浔砚动作顿了顿，漆黑眼眸微暗，思索半晌后，薄唇轻启：“帮我报上名。”

“收到。”怕他后悔，宋池岑立马在纸上写下他的名字。

报名表本来就在他这里，当初还想着劝劝砚哥，就一直迟迟没有交上去。

他转头看了看江知柠。

还是小青梅有用。

陈浔砚要参加篮球赛的消息仅一个课间就传遍了整个年级，晚自习前他们临时决定要去打球，所以年级的大多数女生也都去了篮球场，楼层少了接近一半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江知柠本想和顾浅一起去的，但她肚子疼得实在是厉害，就又拒绝了。

夕阳渐行渐远，金色光晕笼罩天空，最后只剩一抹余晖。

老式风扇在头顶吱吖吱吖转动，江知柠闭上眼睛，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有人敲了敲她们班级的门，问道：“谁是江知柠？”

听到自己名字，江知柠头从臂弯里抬起来，有些纳闷。

她也是刚刚把自己班级里的人认全，怎么会有不认识的人来找她？

而且还是三个人。

江知柠不安站起身，缓缓走到那人面前，轻声道：“请问你是找我吗？”

刚说完这句话，她就注意到了站到最后面的人。

是那天和陈浔砚表白的那个女生。

她化了淡妆，口红是当下最流行的色号，银色耳钉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校服裤子明显是改过的，有些修身。

许雾走到最前面，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江知柠，而后将手里的饭卡递出，露出明媚的笑：“这个是你掉的吗？我在学校墙边那里捡到的，看上面有你的名字和班级，就送过来了。”

江知柠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除了手机外，什么都没有。

应该是爬墙的时候掉的。

她微微吃惊，今天一天竟然都没有发现。

“谢谢你。”

江知柠接过来，想想都感觉有些后怕，饭卡是开学刚办的，如果丢了还得需要家长过来补办，她不想再麻烦陈浔砚妈妈了。

“不用谢，我叫许雾，在高二三班，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

江知柠莞尔，也同样客气回复：“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也来找我就行。”

许雾似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神色满意却又表现出纠结，她打探道：“那个，你饭卡怎么会掉在那里啊？我听说今天早上是陈浔砚带你翻墙进来的是吗，你和他很熟悉吗？”

刚刚她还在疑惑许雾这个点为什么会在这，而不是去看打球。

接连的问题，江知柠瞬间明白了她是在试探自己。

为了避免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她摇摇头，立马否认道：“我和他不熟。”

站在后面的女生显然是不相信，尖声道：“不熟那他为什么会带你翻墙？”

江知柠心里咯噔一声，她脑袋急速运转：“迟到了不是要给班级扣分吗，陈浔砚帮同学是为了班级荣誉。”

话音刚落，许雾忽然抓了抓旁边那个女生的胳膊，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了：“知柠，东西我送到了，我也先回去了。”

江知柠刚要说话，她们就转身迅速离开。

她神情微愕回过头，没想到本该在楼下打球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身后。

男生身材硕长，没有穿白天的校服，而是换上了黑色长袖，头发略微有点湿，阴影拓在狭长桃花眼上，显得更加肆意张扬。

江知柠回过神来，下意识开口：“你，你不是去打球了吗？”

言外之意，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浔砚双手插兜，微不咸不淡地开腔：“人太多，就回来了。”

态度随意，仿佛人多和他没有关系一般。

人太多，还不都是因为你啊。

看球的还没散去，主角先回来了。

江知柠心里默默吐槽。

她左右环顾了一圈，趁着四下无人，将口袋里的徽章还给他：“今天早上谢谢你，这个还给你。”

“不用谢。”陈浔砚语气顿了顿，嘴角不经意上扬，戏谑道，“帮同学而已，我也是为了班级荣誉。”

“……”

果然是听到了。

江知柠抿抿唇，胡扯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帮同学这种优良美德，在你身上出现最合适了。”

“优良美德。”陈浔砚眼睑低垂盯着她，特意加重了这几个字，“江同学不如也多发挥发挥这种美德，嗯？”

他的眼神深邃，紧紧锁着她。

江知柠脸上染上层绯红，此时班级里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害怕被发现，她磕磕巴巴留下句：“不用了。”

转身就跑进了教室。

不知道是因为跑的，还是刚刚那个眼神。

江知柠心跳不受控加速，她坐回到座位上，拿着书挡在脸前，偷偷向陈浔砚的方向望去。

秋日的夜晚沾上了些许桂花香。

少年依旧站在班级门口外，衣摆被风吹得鼓起，他身形微躬，胳膊随意搭在围栏上，偏头与旁人说着话，侧脸线条在暗光下显得流畅优越。

江知柠抓着课本的手蜷缩了两下。

她慢慢收回视线。

这段时间她明显感受到和陈浔砚的关系缓和了些，但总感觉隔着点什么东西。

她知道两人间的隔阂是什么，可有些事情她没有办法说出口，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也许是心里作用，肋骨处的伤疤隐隐作痛，像是在提醒她。

好不容易用尽全力从另一个牢笼逃出来，不要再去忍受那种异样的目光。

江知柠细长睫毛轻轻颤抖，压住心里的那抹异样感。

如果是那样，不如保持现在的状态。

做个熟悉的陌生人。

——

这样的状态持续到期中考试前一周，伴随着考试结束会换座位消息而来的是，学校附近出现了跟踪狂，专挑高中声下手，班级里的女生都人心惶惶。

晚自习时，走读生纷纷打电话让家长来接，有些男生为了喜欢的女生，自告奋勇要送她们回家。

江知柠扫了眼班级群里发的消息，眉头蹙起，她打开微信，找到备注是刘阿姨的名字，抿着嘴唇纠结了半天，还是退出了微信界面。

应该不会这么巧，能让她碰上吧。

顾浅打完电话，转过头抱怨道：“好烦啊，我刚打电话让我爸过来接我，我妈也非要一起来。”

她注意到江知柠手里的手机，“柠柠，你家长来接你吗？”

江知柠倏地把手机反扣到桌子上，眼神躲避，音调降低：“来接的。”

“那就好，那就好。”顾浅无聊地趴在她的书本上，玩着笔，“你说这个跟踪狂怎么偏偏就在我们学校附近呢？”

江知柠捧着下巴，兴致乏乏猜测：“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学校旁边的路灯坏了？”

正聊着，手机忽然震动了下，江知柠按亮屏幕，锁屏界面显示是陈浔砚发来的。

她指尖颤动点开微信。

【陈浔砚：晚上放学在门口等你。】

看到这条消息，江知柠心里像是被什么撞击了般，泛起酸酸麻麻的感觉，她抬起头望向陈浔砚空空的位置，忽然有些五味杂陈。

他今天去别的学校参加竞赛，不用来学校的。

她低下头，组织好语言后，指尖落到手机键盘上。

【江知柠：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几秒后，陈浔砚发来一个语音。

江知柠点开放到耳边。

他那边环境嘈杂，有风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赶路。

陈浔砚语气不紧不慢，嗓音带了些沙哑道：“江知柠，你在别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