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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盆满钵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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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窈掩藏在面纱之下的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意,欲盖弥彰道:“没有。”

而那男侍却一副已经将施窈的心思看穿了的模样,非常理解地笑着说道:“今夜的赌注很抢手,不少夫人都对他势在必得呢。”

今穗索性顺着这男侍的话头说下去:“是吗?我家夫人确实有兴趣,咱这也是头一回来,不知……如何才能得到这个赌注呢。”

那男侍听今穗认同了他的话,显露出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这赌注自然是归属于最终的赢家,在郎艳,赢家就是每一晚拥有筹码最多的那位夫人。”

今穗和施窈闻言纷纷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据这男侍所言,这所谓的赢家也有很多的潜规则在里面。

若是今夜能够拥有最多的筹码,那她们就有很大机会带走这个赌注,而每晚拥有筹码最多的夫人……也就是说,这筹码不一定是赢来的。

而且筹码最多,也有一定的可能性带不走赌注。

想明白这赌坊的深层规则之后,今穗和施窈二人对视一眼,也明白了她们今夜可能的目标。

她们必须得通过“赌”,赢得去除本金之后最多的筹码,才会有更大的胜算。

这件事说起来容易,但是实施起来却是难上加难,她们此前从未沾染过“赌”之一字,真正到了赌桌之上恐怕连规则都弄不明白。

二人内心发愁不已,表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走到旁边的茶桌歇息,今穗刚想尽职尽责地扮小丫鬟的样子给施窈倒茶,却被茶桌旁伺候的男侍抢先一步。

那男侍边倒茶边给施窈抛了个媚眼,施窈连忙转过头,展现出高冷的样子。

这赌坊内端茶倒水的男侍伺候人伺候得如此殷勤,怕是方便最终没有得到赌注的夫人们选择自己心仪的男侍共度这一夜春宵了。

今穗将自己的这个猜测小声地说给施窈听,施窈控制不住地瞪大了眼睛,她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一层意思。

二人之间的气氛陡然间变得紧绷起来,施窈不安地往铁笼的方向望,只见笼中之人半张脸露在凌乱的发丝外,肌肤上因拉扯留下的痕迹也看得更清楚。

现在她们可以完全确定这人就是纪正卿,而且现在唯一的好消息是,作为赌注,他还活着。

她们来到这赌坊的时刻已近午夜,再加上中间耽误的一些时间,恐怕距离最终的赌注结算也没有多少时辰了。

赌坊内没有任何可以判断时辰的东西,现在通过“赌”去获得更多筹码一事已刻不容缓。

她们来到一处人少的赌桌前,赌桌上正在玩掷钱币,一共有六枚铜钱,掷出来的铜钱图案相同的越多则胜算越大。若是掷出“五纯”,即五枚铜钱全部正面或背面朝上,“六纯”则六枚铜钱全部正面或背面朝上。①

大致了解了掷钱币的规则之后,今穗了然,从规则来看。这种赌法其实很简单,说起来应该是全看运气,几乎没有可以用到技巧的地方,但是投掷钱币又是通过人为操控,似乎又不是全靠运气。

今穗试着小赌了几局,有输有赢,既不亏也不赚。她想了想,就将筹码递给身旁一脸迷茫的施窈:“你来试试。”

“我?”施窈不解,对于赌博一事她完全不通,旁观着今穗玩了几局之后才一知半解,今穗却突然间将今晚无比珍贵的筹码交到了她手里。

施窈犹豫地接过沉甸甸的筹码,她看着今穗坚定的目光,还是下定决心去试着赌一把。

第一把,她谨慎地押上了局内最少的筹码,其他跟注之人见施窈的样子像是个新手,都纷纷押注了别的夫人。

等到投掷钱币的时候,前面的夫人已掷出了五纯,这下几乎不把她放在眼里,只等她投掷完毕,就把桌上满满当当的筹码全部收入囊中。

轮到施窈的时候,她也十分紧张,赌桌周围的人几乎都在盯着她。她投掷铜钱的动作十分生涩笨拙,惹得夫人们皆不顾仪态地笑出来。

然而,铜钱掉落在桌上之后,所有人脸上的笑意都瞬间凝固了,施窈也惊讶地张大嘴巴。

五纯。

又是一个五纯,是这位最不被众人看好的夫人投掷出来的。在一旁伺候的男侍见状连忙过来献殷勤,其他夫人的脸色变了又变。

施窈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今穗却一脸淡定都在赌桌上收走了她们赢得的筹码。

就这一局,她们的筹码已比来时多出了不少,这还是施窈押注很少的情况。

愿赌服输,其他夫人虽面色不悦但也不会说什么,在身旁美貌男侍的安抚下,她们又继续赌局。

这一次今穗还是让施窈来赌,并直接押上了她们目前所拥有的全部筹码,赌桌上堆得如同一座小山。

赌局上的夫人见状十分惊讶,她们两个新手竟如此大胆押上全部筹码,不过多数夫人都是这赌局上的老手了,丝毫不畏惧,也当仁不让地押上更多。

这一局在各位夫人押注的过程中就已经拉开了较量,如此大数目的押注也吸引了赌坊中不少人过来跟注,很快,这个赌桌从一开始的几个人参与到现在逐渐被围得水泄不通。

随着参与的人越来越多,施窈也变得越来越紧张,额头都冒出了一些薄汗,今穗在赌桌之下没人看到的地方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稍许缓解了她的焦虑。

押注结束,各位夫人开始依次投掷钱币。

这次依旧是施窈最后一个投掷。

这局夫人们的运气似乎都格外得好,投掷出五纯的有好几个,到了倒数第二个夫人,她竟投掷出了六纯。

满座哗然。

这下已有人投掷出了六纯,施窈若掷不出六纯,则必输无疑,自己的全部筹码就要拱手送人。

到了这个地步,赌坊内几乎一大半的人都聚到了这张赌桌旁,连孟婵都被吸引了注意力过来围观。

施窈投掷钱币的动作还是一样的生涩。

“啪”的一声,铜钱和她额头的汗珠一同坠落。

六纯。

而且是正面朝上。

赌坊内瞬间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欢呼声,吵得施窈的耳朵几乎都要听不见了。

按照规则,若同是六纯,正面朝上是大于反面朝上的,而前一位夫人投掷出的是反面朝上的六纯。

所以,她们是此局唯一的赢家。

施窈的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今穗嘴角的笑意已经完全压不住了,桌上所有的筹码将全部被她们收入囊中。

仅仅两局,她们的本金已经翻了十番不止。

在喧闹的欢呼声中,此情此景似乎与几年前那人所说之话慢慢重合。

乔家医馆曾经接待过一位在赌坊中赢得太多而被人眼红打伤的赌徒。这位赌徒是赌了几十年的老手了,几乎从未失手,也正因如此,才会有不服气之人出此下作手段。

这赌徒心态倒是很好,没有因为无辜被打而怨恨萎靡。他很健谈,闲着无聊就拉着今穗说话。今穗那时年幼,对他话语中描绘的赌坊懵懂又模糊,只记得他说的“赌运”。

那赌徒说,在赌坊中,赌运极其重要。若当日赌运极好,赢得盆满钵满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且赌运来得时机也要把握好,有的时候,赌运这一把来了,下一把就走了,让人捉摸不透。

现在看来,施窈今晚的赌运应当极好,她们第二局乘胜追击也是对的。

今穗粗略地算了一下,现在她们所拥有的筹码去除掉本金,应当还差一点才能成为最终的赢家,所以她们得继续赌。

就在二人准备继续赌局之时,有人出声打断了她们。

“真是精彩,这位夫人来我这郎艳还得用面纱遮遮掩掩,当真是太见外了。”孟婵语气中意味不明,眼神直勾勾地望着赌桌旁的“主仆”二人。

“我家夫人近日脸上患有顽疾,怕吓着各位。”今穗找了个理由解释道。

“哦?那夫人既身患顽疾还要来郎艳,一来就是这般大场面,想必夫人早已心有所属吧。”

闻言,二人索性承认对今晚的赌注很感兴趣,赌坊中不少夫人都想要这赌注,听她们这么说也不算意外。

“夫人虽连赢两局,但似乎还差一些筹码,那夫人可否赏脸与我赌一把。”孟婵发出邀请,“若是夫人赢了,筹码和赌注都归您,若是夫人输了,您得不到赌注……筹码除去本金其余的分给在场的夫人们。”

众人反应十分热烈,夫人们喊着“三姑娘”,男侍们喊着“婵主”。

施窈这才反应过来,这女子是孟家三房正妻所出的三姑娘孟婵,也是这间赌坊的主人。

她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今穗,今穗眉头紧皱。她想起那时在后院碰见裴樾,听见他的属下说这地下赌坊有孟家的手笔,原来是这位三姑娘。

与孟婵的这个赌局对她们来说应当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只要赢了就能救出纪正卿,即使输了她们还有本金,出了赌坊也不会赔钱。

没时间给她们多加思考,赌坊内的气氛已经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她们很快就点头答应。

“夫人想玩什么?”孟婵一副十分礼让的模样。

今晚施窈赌运极盛,再赌同样要选择看赌运不看技巧的赌法。

今穗的目光在赌桌之上来回巡视,终于在看见角落里不起眼的骰子时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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