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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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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出了点小插曲。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车太显眼,被劫了好几次。焱出面,把劫匪安排得服服帖帖。

祝瑜问她的身份,焱打马虎眼,只说她是打工的:“你知道这些有什么用?以后来青羊区,直接过来找我,我全能。”

登上贼船似乎没有再下来的可能,祝瑜不再问,听焱絮絮叨叨了一路。

……

现在下午五点,天气阴沉,很暗,路上能亮的路灯都亮着,红色的灯笼在风里面摇摇晃晃,仔细看里面甚至藏着半截手指。

断壁残垣的废墟上,一个头骨碌碌地滚下来,身子挂在墙壁上,脖子还喷着血。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青羊区的环境,祝瑜觉得,那些能从青羊区安全离开,并且没疯没傻还能把脑子里的记忆有逻辑地写下来的人,他们无论干什么都会成功。

青羊区现在几乎不受联邦政府管理,不管是军队还是警局,也都不想管这个地方。于是变成了著名的灰色地带,很多违法交易都在这里进行。

祝瑜突然想起来沈烨轩。

不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沈家如果有生意在青羊区进行,那很大几率会把地点选在奇南酒楼。

沈家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经常暗地里干一些买卖非法义肢的勾当。

祝瑜知道他干这种事,一直想把他送进去。

但他们那群人选择的地点很巧妙,而且每次都掩人耳目,钻法律的空子。关键,他们背靠九条公司,就算出了事,也能考关系捞出来,还不留档案。

车窗外的景象太骇人,祝瑜转回头,直视前方。

远处的楼台看起来热闹非凡,和周围残破的环境格格不入,像末世统治者眼中的最后余温。

车停在了距离奇南酒楼500米左右的胡同内,焱说这里是她的领地,比较安全。

下车后,祝瑜当然要夸她:“你有领地?我竟然抱了个这么粗的大腿吗?”

“嗯哼~”焱伸出手臂,晃了晃,“让你抱着我的手臂从大门进怎么样?”

大门?

祝瑜看向奇南酒楼。

奇南酒楼外形像塔,但是占地面积巨大,几乎是青羊区的五分之一,说是小型宫殿也不为过。

雕梁画栋的建筑里,广告牌在楼层间非常突出,上面写着“非凡义肢”、“豪华枪弹”、“极品omega试用”等,LED灯组成的红蓝文字,在夜幕降临中闪烁。

土匪都这么城市化了。

大门上面的牌匾,LED显示屏上,不断循环“奇南酒楼欢迎光临”这八个大字,台阶之下还有守卫。

焱的手臂上下摆动,催促祝瑜:“喂,抱不抱?”

“有侧门吗?我们不想在青羊区太显眼,被盯上了怎么办。”

“哎呦,怕什么,我罩着你。”焱直接勾住祝瑜的肩膀,身体重心下压,alpha的身高本来就比beta有优势,祝瑜被她压得弯腰喘不过来气。

因为有你才显眼啊!

老电,救一下啊。

祝瑜的手乱扑腾,抓住了钟离止的袖子。

钟离止把祝瑜拉过来,揽住她的肩膀,问焱:“进入需要办手续吗?”

“哼,你说呢。”焱的眼里全是不满,“我都替你们打点好了,拎包入住。上哪找我这么好的人,真是。”

焱有点后悔管那么多事,好像领了两头白眼狼回家。

最后还是从大门进的。

奇南酒楼分为三部分,一层商业区,二层娱乐区,三、四层住宿区,五层是势力点,青羊区叫得上名字的帮派盘踞在那里,奇南酒楼由他们管理。

这里虽然人多混杂,但并不像外面尸横遍野。在九龙城禁止出售的武器大摇大摆地摆在地上,买卖者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点改造过的机械痕迹。

给祝瑜指过路,焱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半路被叫去喝酒了。

拿了房卡,和焱交换了联系方式,祝瑜拉着钟离止就去了四层,太过鱼龙混杂,而且没有对策,她一秒都不想在大厅停留。

房间号是405,单人间。

青羊区的信条,除了自己,没有可以绝对信任的人,所以这里的房间都是单人间,床不大。

但基础设施都很齐全,装潢和奇南酒楼的风格一致,桌子凳子看起来是红木雕成——实际上是塑料制品。

卧室放着架子床,上面挂着帐子,外层绸绫,里层薄纱——是仿制。

浴室里的浴桶,底层铺着花瓣——人造的。

又仿古又现代,但意外不违和。

祝瑜在板凳上休息了一会儿,不知道干什么。下一步要抓季纵,已经知道他的位置,找到他不难,但怎么把他活着运出去是个问题。

从焱的话里,听出来季纵正在和青羊区上层人物打关系。

他如果升职过快,会遭来嫉妒吧?

让季纵以为青羊区有人追杀他,然后去救他,把他运走?

思路可行,但不可控因素太多,执行起来很难。

祝瑜看向钟离止,进屋后他一句话都没说,坐在椅子上摆弄茶几上的孔明锁。

他不说话,也不看她。

“老电,你说句话啊。”

祝瑜坐在离他不远的凳子上,她一手扒着凳沿,一手拿着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毛笔,晃动蹬腿,心里有些憋屈。

“凳子声太吵了,安静点。”

“嗯?怎么了。”祝瑜停下动作。

钟离止把孔明锁放下,胳膊放在椅子扶手,明明知道这些话会让祝瑜不悦,却还是说:“自作主张要来奇南酒楼,现在呢?想到什么做什么,计划呢?”

哈?神经病吧?

祝瑜生气,但更多是觉得莫名其妙,钟离止淡漠的眼神让她气上心头。

“我的说的不对吗?”

“你?呵呵,现在长嘴了?一路上一句话不说,我不做谁做?空气吗。”祝瑜站起来,拿着毛笔逼近。

“我承认我在跟着焱的想法走,但怎么了?是货没找到吗?是没线索吗?是只靠运气不行吗?现在怨起我来了?你有计划你说啊!”

祝瑜停在钟离止面前,左膝盖抵在椅子上,胳膊撑着扶手,附身靠近:“钟离止,我是不是说过不要拖我后腿。”

钟离止抬眼看她,面无表情。

“呼……我要气死了。”

偏偏现在的处境无法对他怎样,祝瑜拿毛笔敲他的脸。

“你能不能好好配合?我还不想死这么早。分不清主次是吗,连命都不要了?你怎么知……”

祝瑜的声音越来越越模糊,钟离止看着她的脸,恍惚起来。

嗯,祝瑜就是很没边界感。不,不能这么说,她只是对自己信任的人没有边界感。

学生时代,给她讲题的时候,她总是贴的很近,肩膀挨着肩膀,稍微偏头就能看到她的眼睛。好近,那双眼睛里有思考、疑惑、欢喜,曾经也有他。

把毛笔夺走扔一边,他一只手抓住祝瑜的腰。

钟离止是流氓。

警察,他是一名九龙城的警察,是父亲被和联邦政府有关的犯罪分子分尸的警察,是觊觎别人未婚妻的警察,是现在正在青羊区执行任务的警察。

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可是他控制不住。

祝瑜订婚了?什么时候?和谁?沈烨轩?

沈烨轩是谁,不认识。

他抓住祝瑜的腰往下按。

钟离止是神经病。

我好想你啊,祝瑜。为什么当初要和我分手,我太无趣,太木讷,太胆小,不敢挽回。你分享的日常里……没有发过关于订婚的事情。

是不是代表你不喜欢他。

对,订婚不是结婚,你不喜欢他,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怎么办,我只有你了。

他抓起祝瑜的腿,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钟离止疯了。

温热熟悉的触感,让钟离止的情绪彻底失控。一手抓住祝瑜腰,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

祝瑜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双手撑住椅子靠背向后仰,有些惊慌。

她听到钟离止笑了一下。

还没反应过来,腰上的手突然向上环住她的背,向下用力,钟离止整个上半身贴了过来,最终吻住了她的唇。

强烈的气息让祝瑜不能喘气,她抓住钟离止的头发向后扯,双唇分开。

左手揪住他的头发,祝瑜抬起右手扇了他一巴掌。

“钟离止。”

他无力地靠在椅子上,眸子里透着麻木,嘴角却微微上扬,颓废中隐藏在疯狂。

钟离止不说话,手没松开她的腰,她坐在他的腿上无法离开。

正好她也没想走。

祝瑜抬起左手,扇他左脸。

“钟离止。”

祝瑜没手下留情,小麦色的皮肤被打到泛红,钟离止看着她,仍然一言不发。

她抬起手,钟离止以为又要挨打,下意识闭上了眼,巴掌却迟迟没来。

想睁眼试探,一只手忽然覆盖在他眼前,唇瓣上传来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

紧绷的神经和执拗的想法在大脑筑起高楼,听到祝瑜呼唤他的名字后,眼前突然炸出了一束烟花,大楼土崩瓦解。

“钟离止?”

“……到。”

他抓住遮在眼前的手腕,看到祝瑜放大的脸,心跳停了一秒,牵起手指在手背上吻了一下。

“喂。”

祝瑜把手抽回去,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他:“清醒了?”

“嗯。”

“给我道歉。”

“阿瑜,我很抱歉……”

“还有呢,这次任务。”

本来祝瑜不想提“任务”这种字眼,但叫他大名叫了这么多次,有窃听器的话早就有人过来给他们爆头了。

“接下来我会配合你。”

“哦~有计划吗?”

钟离止目移:“观察局势后一天之内。”

祝瑜把他的脸扳回来,严肃道:“一天之内?这半天你在想什么?别告诉我你没用脑子。”

“我、我脑子里全是——”

预知钟离止要说什么,祝瑜直接打断:“停,闭嘴,再提与任务无关内容,结束后永远别想见面。”

钟离止深吸一口气,他思绪纷乱,被刚才脑子里疯狂的想法吓到,与其憋在心里,不如趁现在把所有想法说清楚。让祝瑜看到自己的改变。

“阿瑜。”

钟离止把祝瑜的手牵起来,握住。

“我……还是不太会说话,这段时间因为家里的事,压力很大,又突然见到了你,你还订婚了,我就……不不,这是我的原因,我把自己的压力强加到你身上,非常对不起。

今后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厢情愿,你要是不想见我……我会偷偷的,不会给你惹麻烦。”

“偷偷?你还想干什么?”在她面前,钟离止一紧张就语言组织混乱,祝瑜很会抓关键词。

钟离止又目移,因为被扇了两个耳光的缘故,他的脸异常红。头发被祝瑜抓得乱七八糟,像鸡窝。

“这个先不说,阿瑜,你还喜欢我吗?”

“……”

钟离止这个人很怪,话少,但是爱打直球,而且总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打,迫切需要他亲口说出内心想法的时候他就憋着,靠别人猜。

“不讨厌。”祝瑜想来想去,只能这么说,这次钟离止确实让她生气,但还不至于到厌恶他,而且两人身处青羊区,闹僵不值当。

模棱两可的回答,钟离止默认他可以解释祝瑜的话。

——刚才她亲他了哎。

祝瑜看钟离止已经冷静下来,脑子开始运转,准备从他身上下去,钟离止及时拉住,道:“对不起,我刚才故意惹你生气,想让你骂我。”

祝瑜:?

“谢谢你的两个耳光,好多了。”

“你真是……下次直接早点说,再莫名其妙意气用事,不止是耳光。”

“没有下一次了。”钟离止小心翼翼地抱住祝瑜,头抵着她的肩膀,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我对前往青羊区以来的所作所为感到非常抱歉,对不起,阿瑜。”

“钟离止。”

“嗯?”钟离止心惊,抬头看她。

“让我下去,我腿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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