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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戏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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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偏头看他,朦胧的路灯洒在他的脸上,恰到好处的暧昧。

他的眼睛漆黑,像是一潭汪水,看上去十分诚恳。如果不是知道他爱开玩笑,她说不定真的会当真。

她往后躲了一步,“那玉洁岂不是要伤心死,毕竟你还是她的未婚妻。”

简挽很聪明,眉眼间干净,有着旁人没有的纯粹。

哪怕知道她是故意提醒他不要逾矩,柏廷也想要试一试,想要靠近这份纯粹。

于是他长长地“昂~~”了声。

随后开始给她解释他们从小怎么长大,自己比她大八岁,说她就是妹妹,哪有哥哥喜欢妹妹的。

但是架不住她刚进入青春期,不懂感情。觉得柏廷的每次拒绝都是因为年纪,才会一直追着他。

“不过我这个魅力在这里,没办法。”

柏廷最后说了句。

应该还是记仇的。

报复她刚刚说他去足浴店!

简挽从一开始就知道,柏廷这样的人是自信的,不过他的自信不是普信男,而是让人心甘情愿的臣服和欣赏。

简挽恰恰相反。

她自觉地二人不是一路人,想转身,柏廷抓住她的手制止。

这不抓还好,一抓就抓到了她手心的水泡。

她“啧”了声,触电般抽回手,把拐杖扔了,下意识摊开了掌心。

柏廷下意识把手里的围巾扔了,凑过去看她手心四个大水泡。

圆鼓鼓的,把皮肤都撑出了透明色,像撑圆的气球,轻轻一碰就会破掉。

柏廷这是第一次见一个女人的手。

这个泡磨成茧的过程非常疼,大老爷们都得咬牙撑过去。

他眉毛蹙成了一团,正想要关心,眼前人却轻飘飘地说了句:“你吓我一跳。”

合着她“啧”的那一声,不是疼的。

而是怪他拉她的手,把她吓着了。

柏廷轻轻吹了吹,明知道没什么用,还是说:“吹吹就不疼了。”

这种片段,她在电视里看到过。明明男主伤口还在流血,女主轻轻一吹,男主多痛都说不痛。

她以前只会觉得玛丽苏。

然而她现在自己却陷入了玛丽苏情节,也就是这时,她才知道,精神疗法比药物疗法远远要管用的多。

他明明没再吹了,却那股温热的风似乎还在。

简挽此刻不得不承认,柏廷的那一句“吹吹就不疼了”,比任何消毒水和止疼片都管用。

她实话实说道:“不疼了。”

柏廷看着她,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风衣,将及腰的长发被风吹乱,侧脸在月光下很安静柔和,看上就让人心疼。

他抬手捏了下她的脸,“还真会安慰人。”

简挽没解释什么。

她也不爱解释,现在只想逃离。

柏廷作势转身,要帮她去捡拐杖。

简挽没有立马接过,心里莫名的别扭,于是便说,“你的围巾也脏了,也一起给我吧,再洗一次。”

她刚刚扔拐杖的时候,把围巾也弄掉了。

似乎这样一来一回,能减少她欠他的东西。

柏廷看着她满是泡的手,没忍住说:“你还要亲手洗?”

简挽看着他,“那您在旁督工?”

“又邀请我去你家里?”柏廷反套路一流,只是捡起围巾的袋子拍了拍,又打开看了看,“没脏,抱歉啊,又去不了了。”

简挽撇了他一眼,懒得多说,便撑着拐往回走,没走两步,柏廷就说:“等等。”

简挽回头。

柏廷朝她走了过去,扶着她的胳膊,“有针么?”

“应该有,”简挽点头,看他,“你要干什么?”

“去拿,”柏廷直说:“我在门口等你。”

简挽在回去拿针线的路上,有些茫然。

不确定柏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有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感觉。

简挽翻出针线,坐在床上,迟迟没有出去。

其实只要她说一句找不到,对方也不会硬进来。柏廷正在屋外等她,透过窗帘,能看出他正靠在墙边,抽烟。

犹豫片刻,简挽打开门,走了出去。

柏廷手上多了绷带和消毒液。

他该不会是——

果真,下一秒便听见柏廷说:“手出来。”

简挽本来还在愁水泡怎么处理,毕竟那么大的水泡,三禾跟她都不敢挑破。

柏廷提了,她便没拒绝。

只是,柏廷处理伤口的手法一点都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是疼上加疼,伤口撒盐。

“啧——”简挽的手出于条件反射,下意识往回抽。

柏廷往回拽,语气冰冷道:“就得这样,不痛这一时,你几个月别想好过。”

他很有经验。

但他却不想女人有这样的经验,不知不觉间手就下得重了些。

“一个女人,干这些活不累么。”

简挽咬着牙,“男人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她是个有气节的女人。

柏廷有预料,但却还是想让她服服软。

但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简挽道:“无非是疼几天就好了。”

那口气,真大。

仔细听,还有点逞强。

柏廷没戳破,但还是忍住笑了下,趁着挑破下一个水泡的间隙,视线无意间扫过她,说:“商量个事吧。”

简挽疼得眉心都快抽了,心不在焉地应着:“商量什么?”

柏廷:“债务。”

话音刚落,院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道女声,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回头看,是玉洁、易肖顾和厉苏溪他们站在门口。

从他们的角度看,简挽跟柏廷面对面坐着,柏廷还正拉着简挽的手,姿势亲昵,氛围暧昧。

玉洁直接冲上前,拽扯着简挽。

眼看着针差点刺歪,柏廷眼疾手快,起身扶住简挽,把她护在身后,“你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玉洁气呼呼道:“我大老远过来找你,你居然背着我找女朋友!”

简挽站在中间,茫然无措。

“还有你!”玉洁扭头,伸手指着简挽,“你是不是那会故意耍我!”

简挽:“?”

眼见玉洁气到快要爆炸,厉苏溪赶紧上前劝,哄着说:“这是简挽,我们三个的朋友,你今晚就住在她这,别瞎想。”

如果说有一个任性的孩子,厉苏溪绝对是那个惯着的家长。

他把玉洁拽到一遍,小心解释安抚。

确定安全后,柏廷才扭头看向简挽,“你没事吧。”

“嗯?”简挽回神,看柏廷的目光又有了些变化,说:“没事。”

得到答案后,柏廷说:“走吧。”

出去谈债务的事。

简挽拄着拐走的很慢,一直能听到身后玉洁的吵闹声,“大半夜,你们去哪啊!”

“凭什么要抛下我!”

“我才不要跟她住!”

玉洁声音太大,都把屋内的三禾吵醒了。

不过简挽此刻却无心顾及,她只想着还债的问题。

她们这个工作一般都是一个工程结束之后,统一发一笔钱。如果柏廷现在让她还,她还真还不了。

走路跑神,后果就是撞到了柏廷的背。

简挽有些心虚,决定先发制人:“你是要谈利息还是本金。”

“都谈。”柏廷垂眸看在眼里,扯过她的手,很快就处理完伤口。

简挽认命阖眼,结果却听见柏廷说:“说说你的条件。”

“嗯?”简挽抬眼,顿了顿:“什么意思?我提?”

“也可以我提,”柏廷挑眉,说:“玉洁住你那,你欠我的钱就抵了房钱吧,你我一笔勾销。”

简挽:?

她搞得头脑发懵,问,“你是说我欠你的钱?”

柏廷用他那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看着她,语调闲散,尾音上挑道:“还有情。”

他说话的语调有点蛊惑。

柏廷总是这样,喜欢开玩笑,调戏人。

但也许是因为他总是这样,简挽才发觉自己这段时间对他有些关注过多了。

越是关注,越是控制不住情绪。

她没忍住,扬着下巴道:“你亏了。”

柏廷没回答。

简挽看着他又倔强地问道:“是因为玉洁是你的未婚妻?”

似乎这样能让自己清醒一点点。

柏廷纠正道:“妹妹。”

都一样,很暧昧。

自从欠钱之后,简挽每天工作和休息的闲暇时间,都在想怎么还钱。身上仿佛一直有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背在身上。

他提的一笔勾销,真的很心动。

但——

“你是在担心我会因为刚刚的事,不让她住吗?”简挽抬眼看着柏廷,眸中干净。

一直提‘玉洁’,柏廷有些听得烦了。

他不愿意发脾气,只好从口袋中摸出烟,点着吐了口烟雾,眼神微眯,反问:“你会?”

简挽:“是我在问你。”

“那我是不是也能问一个问题,”柏廷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罕见得冷声:“你从一个年轻男人家里出来,干什么了?这是不是比我这个名头上的更让人起疑呢?”

他看见了她从王戈义房间出来了!

二人的气氛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剑拔弩张。

简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说起玉洁,哪怕知道是妹妹,还是控制不住道:“最起码王戈义不是未婚夫。”

“简挽。”

柏廷第二次叫她的名字,不同于第一见面,现在有些狠。

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她早就知道柏廷脾气不好。

可就是仗着他没对她发过脾气。

简挽继续道:“你不用担心刚刚玉洁对我说的话,做的事,会让我会心生芥蒂。”

“今天哪怕是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女生没有住处,我也会帮她的,我欠你的钱会还的,抛开你帮过我不谈,我总不至于跟一个19岁的妹妹置气。”

她说话很坦坦荡荡,很客气,头头是道的。

可在柏廷听来,竟然这么得刺耳。

话落,他挑眉,讽刺道:“姐姐真大气。”

姐,,,,姐?

简挽的眼皮一跳。

她咽了口空气,温吞道:“没关系,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情。”

柏廷可没打算放过她,又悠悠道:“倒是我不懂事了。”

简挽:?

简挽刚想说没事,结果柏廷大步轻轻一跨,站到她面前,俯身,跟她平视:“我对你都有点愧疚了,怎么办?”

他的眼睛弯弯的,含着笑意。

似乎刚刚的剑拔弩张不复存在一样。

实际上柏廷确实是这样,在刚刚喊完她名字之后,就觉得自己有点凶。

等冷静之后,细细品品。

一个女人因为空头未婚妻吃醋。

这不就是吃醋么!

那他能做的是什么,哄呗。

顿了顿,简挽说:“你想怎么办?”

“送你回去吧,”柏廷挽起袖子,胳膊肌肉线条明显,“要不然我心里不舒服。”

简挽松了口气,说:“可以。”

刚说完,正要拄拐走,尾音却突然“啊!”了声。

柏廷绊了她一下,而后又速度很快,背过身半蹲在她面前,她稳稳地摔在了柏廷的背上。

简挽被吓得一愣。

反应过来后,察觉自己在他的背上,推脱着道:“不用。”

柏廷的手勾得更紧了,含着笑意说了一句话。

话落,只见简挽身体一僵,也不知道哪来得力气,直接就跳了下来,骂人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最后却只道了一句:“不懂事!”

扔下这句,就边揉耳朵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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