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人物02（1 / 1）

“你要请假？”主管质疑道。

“是的，我要去医院一趟，我这眼睛最近才换的，有点小毛病....”柯柏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对面的人给打断。

“关键是那你今天的工作谁替你去完成？！而且一个眼睛坏了又不是手坏了，怎么就不能将就了？”主管的语气十分不好。

柯柏继续解释道：“我已经上了一年多的班了，一次假都没有请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看我那个年假....”

主管语气嘲讽：“合着你这每天不想着怎么干活，成天就想着怎么休假了是吧？而且我看你这还有钱去换义眼，也不像是没钱的样子...”

“我这是攒的...”柯柏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的话就再次被打断。

“行了，你也别在这里给我犟嘴，就给你半天的假期，但是今天给你按缺勤处理，晚上的时候你得加班。”主管龇牙咧嘴给柯柏下了最后的通牒。

就在柯柏打算挂断通话的时候，她听到了对面隐隐约约的谈话声。

“招个学生还是不行，事真多....”

“哎你通话还没挂断。”通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

“听到了又怎样？她可以不干啊，有的是人干。”主管那头的话极尽嘲讽，随即都没有对柯柏解释什么直接挂断了通话。

柯柏听着通话那头的“嘟嘟嘟”声，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是的，他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她根本没办法失去这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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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柏此刻正站在旧域的医院门口愣神。

虽然隐隐约约有听说过这个医院设备老旧，但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这么破旧！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破碎的玻璃，乱飞的电线，以及摇摇欲坠的木门，甚至有病患直接歪倒在走廊或者医院的墙壁旁散发出阵阵的恶臭味。

柯柏皱了皱眉毛，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她早已对这件事情见怪不怪了，这是群被医药贷款拖垮的可怜人。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柯柏做不到去同情他们。

她拨通了二手贩子给她的号码：“喂？请问是杜医生吗？”

“我是，你是哪位？”电话那头传来男人大舌头的声音。

“我是那个林三介绍过来今天看眼睛的....”柯柏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犹豫，此刻她甚至满心都在思考着她是不是被那个丧良心的给蒙骗了。

“昂，你啊...”听到柯柏这么说道，对面的杜医生停顿了许久，似乎是想到了她到底是谁，接着开口说道：“你直接进来直走走到头，你应该就能看到我的诊室了。”

终端那头似乎是有什么其他的声音，杜医生话刚刚说完就直接挂断了。

柯柏走进了医院，脚底下还伴随着踩到碎玻璃的咔嚓声。

医院作为一个重要的生活设施建设，就算它的环境糟糕也应该会有少量的病患在这里面进行诊治，但是当柯柏在进入到医院之后，她却感受到了另外的一种别样的诡异。

静、太安静了，甚至她能够听到在医院里面回荡着的是滋滋电线的电流声。

这家医院真的还在营业吗？柯柏不由得在心底里面浮现出这个疑问。就在她正踩着玻璃不断往走廊深处里面走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柯柏一跳。

“就这么两步道你怎么能走这么半天。”她听到了人影的抱怨。“啧，这小子介绍来的人，真是不靠谱。”

来者拥有着茂密的胡子以及看起来好几天没有洗过的头发，甚至身上还散发着些许的酒气，柯柏刚刚看到他的时候，他甚至还打了一个酒嗝。

这人面色不善地拿过了柯柏手中捏着的名片，然后直接转身就要往走廊的诊室里面走。

柯柏开口问道：“你是杜医生？”

杜医生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然后用指甲剃了剃手指中淤泥开口说道：“很难认得出来？”

柯柏沉默了。

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流浪汉。

似乎也是想到了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于是杜医生也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而是继续开口说道：“林三说你的义眼是他给你最近找的医生新换的，结果现在就出现了问题是吗？”

“是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会在每个人的头顶上面看到字。”柯柏坐在了杜医生面前的椅子上面，一边说着一边汇报着她现在的情况。

“看到字？新奇的bug。”杜医生从自己桌子的抽屉里面随手拿出了他的诊病本，然后按下了他手中的黑色油笔。“是在你换完义眼之后立刻出现的？还是过了一段时间？”

说实在，这么老套的记病方式，已经很少见了，但是看着眼前的怪医，柯柏虽然持怀疑态度，但还是如实地在跟这位医生交代着自己的情况：“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突然出现的，当时的我正在上课，并且在那之前并没有任何的预兆。”

杜医生思考了一下，随即递给了她一条线：“你把这个连接上你的脑机接口，我看一眼你的数据。”

数据线上沾着几分灰尘，柯柏看了两眼后，还是决定接上看看，毕竟是就医，她这新换的义眼如果真的是数据上的问题，那她也好跟林三提出她的诉求。

杜医生在连接上柯柏的数据端口之后，在看着她的屏幕上面所显示的数据的时候，微不可察的眯了眯眼睛。

柯柏见杜医生半天并没有说话随即开口询问道：“怎么？是不是数据上真的出现了问题？”

杜医生倒是没有直接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而是开口询问她：“你现在看到我头顶上面的字是什么？”

柯柏看了过去。

【非法器官交易者】

柯柏笑了笑没当回事，杜医生原本因酒气浑浊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精光看向了她：“你...看到了什么？”

虽然很微弱，但是柯柏迅速在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丝肃杀气息。

“医院医生啊？难道还能是什么其他的不成？”柯柏下意识地直接撒了一个小谎，她甚至在这一刻才突然意识到，这名杜医生似乎他的视线在她连接到这条数据线的时候，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眼睛。

杜医生似乎并不在意她的答案，而是在病案本上比比划划地写着什么，柯柏看不到：“从数据上来看，应该是型号太过于老旧了，与你现在所配置的中控设备出现了型号不匹配的情况，所以才会出现这种问题。”

杜医生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他正在做记录的本子，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这很难办吗？”柯柏并没有将他头顶上面的标签放在心上，虽然她刚刚感受到了一丝奇怪，但她将这件事情归因与她被标签所影响判断。

“倒是不难办，但是可能需要进行二次手术.....”

“如果更换的话手术费用大概是...?”柯柏内心里面感到了隐隐约约的恐慌，一听到手术她就觉得或许这会是一大笔钱。

“大概需要5000星币。”杜医生不在意地开口说道：“这是一笔很大的钱，我想你应该拿不出来吧？”不然也不会在二道贩子那里购买特价品，当然医生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

“当然了，我们医院不会看着患者生病而坐视不理的，所以我们有着详尽的贷款套餐....”就在杜医生打算微笑着向柯柏推荐的时候，柯柏伸出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或许你想要推荐给我的是哪个医疗保障贷款？”柯柏开口。

杜医生的眼睛亮了亮：“你应该已经对这个套餐有详细地了解了吧？这很划算的，你考虑一下？”

他似乎对柯柏答应下来这件事情胜券在握，但没承想柯柏直接拒绝了个彻底：“抱歉我拒绝。”

杜医生瞬间脸就阴沉了下来眼神中还带着抹威胁：“为什么？”

“没什么理由，单纯地不想不可以吗？”柯柏带着几分斩钉截铁。

那个贷款表面上来说仅仅做到了1.5%，但是实际上在还款的时候按照还款的比例来讲足足要还五倍，比一些高利贷还要可怕，最后只能不断地深陷债务，最终成为这个医院歪倒在一旁的患者。

杜医生直接拦住了她想要将数据线拔下的手：“如果你不进行治疗的话，那么你现在所更换的单侧义眼也有可能到最后失灵，你能够接受这个结果？”

他看到柯柏根本不作犹豫地直接将连接线拆下，表情瞬间变得有几分难看：“不识好歹的家伙。”

柯柏拉高了自己的衣领挡住了终端的位置并开口：“抱歉，我付不起钱。”

“这种病毒你最快尽快就医，迟了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他的眼底似乎是闪过了什么，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继续开口说道：“既然你还有其他的事情的话，那你就先去忙，但是林三那边我将以你的义眼并没有任何问题进行反馈，只要你离开这个房间一步，那么你的眼睛后续不论出现任何问题都将与我们无关。”

柯柏对着杜医生开口说道：“我知道的，后续你们不承担责任。”

杜医生从自己的抽屉里面拿出了个金属质地的酒壶，打开瓶盖然后就往自己的嘴巴里面倒着酒液。

柯柏看着这瓶完全并不符合他工资的酒，不由得暗叹一声：“该不会标签上面所说的都是真的吧？”

但是再一联想到其他人头顶上面的标签，她就觉得这件事情离谱得厉害，随即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啊？开什么玩笑。

柯柏将自己手直接揣进了衣服兜里，然后对医生说了声谢谢之后就踩着碎玻璃行色匆匆地直接离开了医院。

而她没有看到的是那支黑色的记号笔在本子上面写着。

【型号：XI观测者义眼】。

【有很高的价值，但来源不明。】

而她身后的“杜医生”则是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然后在看到她已经走出了一部分距离的时候，从自己的桌子底下拿出了一部十分老式的移动电话，按下了一个号码。

“对，我这里新来了一个好货，义眼新换的型号，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最新型号，这在我们旧域可是抢手货，许不是那个林三卖错了东西，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好的货能到一个女学生的手里面？”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杜医生的表情却是带着几分笑。

“当然了你以为我是吃素的吗？我刚刚给她检查的时候就已经将追踪病毒移植进入到了她的终端里面，只要她开始移动，我就能够立刻找到她的位置。”

杜医生又用力地喝了一大口的酒，随即对着电话那头说着：“哎呀放心吧，煮熟的鸭子我还能让她飞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