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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修文调整,将部分情节提前,已看过的宝子可以不用重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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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红梅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顶着一对乌眼青走到丁果房间前,看着紧闭的房门咬牙切齿地无声骂了一句,出门去上厕所。

这个点厕所里已经有人蹲着了,是楼东头的邻居,叫盛桂华,看见她进来,笑问道:“听说昨天你家大闺女回来了?”

一提这个,岳红梅心里就开始犯堵,没好气地说了声:“回来个讨债鬼!”

盛桂华惊讶笑道:“咋能啊,你可别不知足了,你那个闺女懂事老实又勤快,以前在家里时咱大院里谁不夸!”

岳红梅瘪了瘪嘴,提起裤子走人,撩下句:“可说呢,那会儿多老实,这几年也不知在乡下跟谁学了个泼妇相,昨晚差点没把家里桌子掀了,我该她的!”

她拐出厕所时还听里头盛桂华说了句:“真的假的?不能吧!”

昨晚她家君君哭着离开不少邻居都看见了,今天少不得要被人问这问那,那她就要跟大伙儿说说丁果的不讲理了,省的像几年前那样谁见着她谁说她有福,生了个好闺女、又勤快又懂事之类的,还有那多事的明里暗里让她对亲闺女好一点。

她听烦了那些话。

她自家日子想咋过咋过呗,都是家里孩子,她想疼谁疼谁呗,轮得到其他人嚼那个舌根子。

现在倒正好让大院里的人知道知道,丁果变成了啥德性。

回到家,岳红梅压着火气洗手洗脸,进厨房给一大家子做早饭。

丁果已经回了卧室,躺在床上不紧不慢的摇着蒲扇,冷不丁收到一波入账,点开一看,全是岳红梅的,不多时就给她贡献了四五十点,而且还在持续滚动。

“大早上的内耗啥呢?”

岳红梅可不内耗么,她在厨房忙活,越想大女儿越觉得糟心。

以前单位同事和大院邻居没少在明里暗里嘲讽她,都觉得她放着亲闺女不疼不爱,稀罕个抱回来的,有点傻。

本来她跟大女儿感情就不算深,因为她受这些嘲讽,心里更是不喜这个过于木讷,上不了台面的大女儿。

一堵心,可不就贡献内耗值么。

六点半,挨着拍门叫起床。

丁建设的脸已经没有那么红肿了,只是表情仍有些不自然,看见丁果出来,狠狠瞪了她一眼,丁果眯了眯眼,丁建设没来由一哆嗦,转身冲了出去。

早餐是玉米面和白面混合做的面条,一碗黑乎乎的咸菜丝。

这年头家家口粮紧张,都习惯了省着吃。

但书里提过,丁家人对自己精简,却对丁念君不精简。

丁念君那份口粮并不往家里交,每个月直接交给单位食堂。

工资也不交,全在她自己手里,想咋花咋花。就这,岳红梅还时不时贴补她肉票和钱,生怕她在外头吃不好。

只要丁念君回来,早餐必定是炝锅白面面条外加一个荷包蛋,桌上也不会有咸菜,而是岳红梅精心调制的凉拌菜。

午餐、晚餐要么白面馒头、要么香喷喷的大米饭,桌上必定有精心烹饪的小炒,红烧肉更是桌上常客,时不时还会有顿水饺。

每每这时,丁志钢两口子、丁建国、丁建设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集体一脸欣慰。

丁香、丁建设倒不欣慰,也不嫉妒,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爸妈的这种偏爱,这种习惯让他们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

丁果:就……挺有毛病的!

丁建国和丁建设两人单位远,快速扒拉完就起来准备去上班,丁建国走之前看了丁果一眼,又将目光移开,不知道对谁说道:“我换下来要洗的衣服在床头上搭着,打扫卧室时别乱动我桌上的东西……”

说完拿上斜挎包,背着出了门。

丁果眼皮都没抬,就着咸菜条不紧不慢地吃着面。

嫌弃归嫌弃,却不会浪费粮食,而且她发现自己碗里的面比其他丁家人都少。

“吃完饭带上回城证明和户口本,去把你的粮食关系办上,早点把粮食关系转过来。”岳红梅硬邦邦地说,“家里粮食不够吃。”

丁果放下碗,似笑非笑:“怪不得我碗里就两根面条,原来是粮食不够吃了啊?我就纳闷了,我之前寄回来那么多粮食填补你们,没听你们说句感谢的话也就算了,怎么我回来才吃两顿饭家里粮食就不够吃了?”

岳红梅:“你……”

“行了,你妈就是想叮嘱你别忘了去办粮食关系,家里管你饭还是管的起的。”丁志钢不想再跟这个大女儿针锋相对,甚至,有意想缓和下关系,“你也别总这么梗着个脖子,有什么话好好说。这样,要是没歇够就先在家里歇两天再去办,不着急的。

一会儿吃完饭把家里卫生打扫一下,给建国他们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一洗,收拾完了乐意出去逛逛就出去逛逛,不乐意就在家里歇着。”

“粮食和菜都在厨房放着。”他努力扮演着慈父,试图找点温馨的话题,笑说,“我记得你炒菜炒得不错,中午让我们尝尝你的手……”

丁果喝完最后一口汤,把碗一放,打断他的话:“我去办粮食关系!”

说着就站了起来。

岳红梅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寒酸的简直没眼看,尖声道:“你就没有件体面点的衣服啊?”

要是让丁果穿着这么一身从家属院走出去,她都不敢去想明天邻居和同事看她的眼神。

丁果拿出一块崭新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似笑非笑道:“家里粮食不是紧张么?我准备要饭去!”

两个小的见丁果又要发癫,起来一抹嘴拿着书包跑了。

出门后丁香烦躁的甩着书包:“真穿的跟要饭的一样,太给家里丢人了,我死都不认她这个大姐。”

丁建党应声虫道:“我也是!”

家里,岳红梅只觉得脑仁疼,沉着嘴角想骂人,丁志钢轻咳一声,看了她一眼,道:“姑娘大了,也该打扮打扮了,这样,一会儿给孩子拿点钱和布票,让大闺女出去买身衣服。”

听这话,岳红梅不光脑仁疼,心口也开始疼。

那布票她要给君君攒着呢。

潘家那孩子说了,只要能说服丁果跟着一起嫁过去,他马上劝家里先给他跟念君订婚。

若计划顺利,算着也就今年的事,那一应的票据不得提前就开始攒?

只是没想到这大闺女去时好好的回来成刺头了,平白要多出些许波折。

见丈夫给自己使眼色,她想了想,终归还是要继续劝大女儿答应的,不出点血是不行了,遂拉着脸起身去屋里拿钱和票。

进卧室时,她听那个讨债鬼大闺女说:“爸,还是你疼我,我可有几年没逛过咱丰宁的百货大楼了呢,我也去看看百货大楼里的衣裳有多好看,我也买条布拉吉穿,我还没穿过布拉吉呢……”

“买什么布拉吉?”岳红梅不乐意了,君君穿布拉吉她也要穿布拉吉,那布拉吉是谁穿都好看的吗?

她拿了几块钱、几张布票过来,“去扯块布回来自己……”

这回丁志钢主动打断了她的话,他看见大闺女沉了脸,还眯了眯眼,那眼神一看就是要发疯的前兆,赶紧截住,瞪了岳红梅一眼:“扯什么布,大闺女想买啥衣服买啥衣服,多给孩子拿几块钱。”

岳红梅心疼的不行。

百货大楼里一身布拉吉可不便宜,少的十几块,中不溜的都上二十了,再好点的得三十多。

她还想着再给君君买条好点的裙子呢。

这一下让她拿出十几、二十几给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大女儿,她心疼的滴血。

但见丈夫一个劲的给她使眼色,遂咬了咬牙,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狠狠心又进屋拿了几张布票,拿了几块钱,凑了个二十整,忍着心疼出去,绷着脸道,“省着点花。”

丁果扬起笑脸:“谢谢妈,这钱买完布拉吉,应该还能买双皮鞋吧?”

岳红梅尖声道:“你还想买皮鞋?”

丁果低头,示意这两口子看她脚上的布鞋。

刷的已经发白到快要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鞋子,前头还有俩大洞,大脚指头和二脚指头在朝他们敬礼呢。

岳红梅眼前一黑,她确定了,丁果就是故意的,故意给他们添堵。

她堵了,丁果后头的滚动列表就通了,滚动飞快。

丁果当然是故意的,这可是她精心挑选的搭配。

但知道她故意的又如何,岳红梅和丁志钢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穿着这么一身出去。

岳红梅压着气看向丈夫,丁志钢微微点了点头。

衣服都买了,难道还差一双鞋?

岳红梅只好转身又去拿钱。

一双皮鞋最便宜的也六七块呢,她不舍得。

咬咬牙拿了五块钱,再加一张布票,出去硬挤出个笑脸,道:“大…丁果啊,这时候穿皮鞋可闷的慌了,听妈的,买双松紧鞋穿,咱院里好多姑娘都爱穿呢,买松紧鞋花不了这么些钱,剩下的你拿着留着买零嘴儿吃。”

这些钱买完布拉吉再买双松紧鞋绰绰有余。

让她剩几个零花也好过继续添钱给她买皮鞋。

丁果接过来塞进口袋,似笑非笑道:“咱院里这么多家里都有养女呢?养女穿小皮鞋,漂亮的布拉吉,骑二八大杠,亲生的都跟我似的,为家里抛头颅洒热血,早上只给两根面条,不等放下饭碗就饿了。”

岳红梅让她噎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早上她盛面条时确实故意给丁果碗里少放了点,但也不至于只有两根。

丁志钢都有些不耐烦了,瞪了岳红梅一眼,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十块钱,想想又拿了粮票、肉票和工业券,一股脑塞丁果手里,但还是努力给自己妻子找补:“你妈是担心你昨晚吃了大荤早起肠胃不舒服,不敢让你多吃。呐,没吃饱是吧?拿着这些钱和票去国营饭店买俩包子吃,皮鞋想买就买。”

丁果满意地收起从丁志钢夫妇这里抠来的三十五块钱和各种票,回屋换衣服。

她得把从商城买的衣服过明路,但原主手里的余钱就只有四五块,这些东西显然是买不起的,不从这两口子身上抠从谁身上抠?

岳红梅还想说两句啥,但看快到点了,只好暂时作罢,朝屋里吆喝一声:“丁果,我跟你爸上班去了,你把碗刷了,把地扫了再出门,中午早点回来,看着做点吃的。”

拿了这么多钱,帮家里干点活总可以吧?

不然怕她拿着烫手!

两口子离开,丁果在屋里换了身稍微没那么寒碜的衣服,把相关证明收进空间,点进后台买了俩肉包子吃。

她早上确实没吃饱,反正买着方便,那就别亏了肚子。

吃完出门。

压根都没看桌上的空碗,摆着吧,挺好看的。

家属院门前那条长长的土路上安安静静。

书里描述过,这条门前土路因为树木茂盛,每到夏季就是乘凉圣地,两边坐了满了人。

这会儿许是时间还早,空无一人,倒是清净。

走过土路就上了主街。

扒拉了下原主的记忆,先去了知青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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