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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嘲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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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四,礼部侍郎黎铄正式上书为发声的读书人们求情,这也是整个朝堂,第一个为那群读书人求情的朝廷命官。

听闻,圣上在听到黎铄的进言时,勃然大怒,训斥了黎铄一番,然后把人带到偏殿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黎铄风采依旧,回到原本的队列里站得笔直。皇上也缓缓走了出来,向众人宣布赦免府学众人的罪过。

早朝散过之后,姜图图才从偏殿精神恍惚地走了出来,他发丝凌乱,衣服还是前几天被召进宫时的样子,却平白多了许多皱痕,看起来好几天未曾入眠。

他走到宫门外,回眸看着这宫院深墙,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复杂和憋闷。

等他转身,便看见自己多年的宿敌现在不远处,神情凝重。

姜图图本来就身体虚弱,看到宿敌,强装着镇定,一步又一步踏了过去。

可他四天未吃过一顿好饭,头晕目眩,整个人如何能走的动道,不过是强撑罢了,等走到一半,便脚步虚浮发软,重重朝地上摔了下去。

黎铄及时扶住了他,用力把他拽了起来,搀扶着一步一步往前走。

“你为什么要帮我?”

姜图图一双浊眼满是疑惑,在姜图图的注视下,黎铄笑了一下,回答:“你生了一个好女儿。”

听到他提及姜汾,姜图图有些惊讶,不敢相信姜汾竟然能把手伸到了朝堂,但他混迹官场多年,还是明白一些暗处的道理。

“筠婉给了你什么好处?”

黎铄只是笑了笑,然后避开他的话题,说:“圣上已经决定与匈奴议和。”

听到这话,姜图图胸口憋着一口气,质问道:“我女婿的恩师死在那里,数万万将士们尸骨未还,我们这几仗打得都不错,为什么要议和?”

黎铄拍了拍姜图图起伏剧烈的胸口,告诉他:“国安方可家正。”

“圣上,他是想……”

姜图图明白了,圣上是答应了黎铄的变革之路。

要想在全国开展这场轰轰烈烈的变革,必须保证边疆安宁,因此,在匈奴节节败退的时候,展开议和便是边疆安宁的最好选择。

同时,姜图图也明白了为何黎铄会选择帮他们说话,他斜了黎铄一眼,没好气地问:“我女儿是不是答应此事之后,姜家和侯府会转换阵营支持你?”

黎铄真诚地夸赞姜图图:“不愧是你啊,竟然凭借三言两语就猜出来了。”

“但是……”他话锋一转,话音带着些许嘲笑,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姜图图说:“还没有完呢。”

他只是给姜图图留下了一个悬念,让姜图图自己回家探亲。

姜图图在黎铄派的人员护送下,很快便到了家,他来不及调整状态,跑到柳枝言床前,看到柳枝言一切都好便放下心来。

见柳枝言闭着眼睛养神,姜图图正准备离开,便听见身后柳枝言虚弱地喊了一声:“老爷,你回来了。”

姜图图立马走过去坐在床边,问柳枝言:“我不在的这些天过得还好吗?”

柳枝言点点头,随即沉默了一会儿,告诉姜图图:“老爷,黎家的昨日送通婚书来了。”

“什……什么?”

黎铄言语中未尽的嘲笑算是让姜图图整明白了,他打开通婚书一看:

黎氏林字十三女黎梓请婚姜氏河字四子姜沭。

喜今日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

黎氏林字辈乃是黎铄的孙子辈,十三女便是他的孙女,今年十五,要是两家联姻,到时候自己就要管黎铄叫一声长辈。

怪不得黎铄笑得如此老奸巨猾。

但这件事也不能怪任何人,是他的两个儿子先说了不适宜的话,这才在别人那里落了把柄,为了救他们所有人,姜汾已经尽全部的力量了。

更何况,她还不是自己真正的女儿。

她已经做到她力量范围内最好的了,就算搭上了姜沭的婚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黎铄想要和姜家联姻,绝对不是简单地想要压姜图图的辈分,只是想要牢固地抓紧姜家,把他们作为背后的支架,这样,他的雄图伟业才会在他们的头上慢慢生长直至长成参天大树。

不管姜沭愿不愿意,这是目前而言,他们所能接受的最好的结果了。

……

姜汾在听闻府学中参与这次事件的人尽数归家,便明白姜图图也成功地回来了。

她现在还要管着侯府的大小事宜,抽不出空闲时间去探望姜图图,只能这么一封书信,差人送到姜家,以示探望和慰问。

信纸刚刚在信封里封好,便听见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姜汾冷静地把信封交给吉吉,然后走出门外,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原来是闻演回来了,他的回来让侯府里紧张压抑的气氛瞬间缓解不少,姜汾扬起下颌,冲他微微一笑,算是欢迎。

赵大战知道闻演回来之后,喜出望外,抱住闻演,拉着他的衣裳,上下打量了好几遍,确认他没事后,痛哭流涕道:

“我的儿啊,你受苦了啊,你以后无论做什么,只要不至于到前几日的地步,娘一定会支持你的,儿啊。”

闻演低着脑袋不说话,呆愣愣地,径直回到房间里面,躲了两三天才肯出来。

一出来,便沐浴更衣,收拾地精神一些了,才到姜汾面前低头认错。

当时,池年就在姜汾面前跟着侍奉,看到闻行来了,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姜汾伸手拦住了她,然后对着闻演问:“你何错之有啊?”

没想到闻演竟然避开问题不谈,反过来问池年:“年年,你父母在牢狱之中时,你们有银子打点吗?”

多年以来,一直没人敢在自己面前提及自己父母所受的痛楚,池年似乎都忘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有时自己还会拿出来自嘲一番,说自己也许是命不好,父母才会收到那些不该有的痛苦。

她强迫自己接受和忘记,因为这样才不会疼痛。

可今天,却有人不管不顾地揭开了这块伤疤,问的话一点也不加遮拦。

池年咬着牙回答,想要装作不在意,却还是染上了哭腔:“那时候家都没有了,谈什么塞银子啊?”

她低下头,眼神中不小心流露的恨意一扫而空,随即扮上最常见的微笑,来回应闻演。

这是仇人的子嗣。

闻演在看到她的反应后,恍然大悟地说道:“难怪你不喜欢我。”

“什么?”

面对闻演风牛马不相及的对话,池年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母亲派人打点好所有关系,我只是在牢里待了几日,没受任何刑罚,就已经身心俱疲,每天浑浑噩噩,不知白天黑夜为何物。”

“那么,当时的你们,会不会也是这样,甚至比我过犹之而不及?”

他的这番话,充满着死气沉沉,没有一点希望,姜汾看出来了,经此一事,他的确是成长了许多,便让旁边低着头咬紧牙关的池年先离开。

紧接着,姜汾问闻演:“你一个只是说好话的人都被折磨成这样,我那两个弟弟又怎么样了?”

闻演重重叹了口气,回答道:“慎刑司对他们上了鞭刑,可能要一月有余才能回到府学了。”

知道了姜沭和姜溟的处境,姜汾点点头算是表示知道了。

待闻演出去之后,姜汾拿出昨晚系统拿回来闻行的信,看着上面的问安,便知他性命无虞,也就心安了一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为了闻演还活着而感到一丝安稳,这是她以前几十年从来都没有过的感受。

她问系统:“昨夜里,你见着他,他过得怎样?”

【风神昆狼。】

姜汾:“……”

【sorry啦,是丰神俊朗啦。】

【李坝坝不开玩笑,李坝坝提醒你,宿主已完成了任务之一,成功净化闻演,让他的人格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成功由青铜进阶白银。】

【下面是奖励自选礼包,扣一得到美男出浴图,扣二得到闻行的一条秘密。】

尽管十分想要得到美男出浴图,但身处一个世界,就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

倘若选择美男出浴图,被人发现之后会拥有一系列的麻烦,而且那种东西只是精神食粮,现实生活中根本触碰不到,还不如半夜偷看闻行的。

姜汾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二号礼包。

【感谢宿主选择,闻行的秘密是他有一个八岁大的儿子住在城郊。】

听到这消息,五雷轰顶来形容姜汾此刻的心情也不为过。

她平复着自己胸口起伏的震惊,然后道:“告诉我地址,我去接回来,我不能做恶毒的后娘。”

系统简单叙述了一下,姜汾拿着笔记录了下来,然后派人去城郊找人去了。

八岁大,那时候闻行都还没有回到侯府,姜汾连看两本书都没缓过来,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不是,他年轻的时候玩得这么花?”

等人找来了,姜汾跑过去看了看,发现孩子长得挺虎头虎脑的,但性格很安静,平和又尊重他人,姜汾觉得他和闻行很像,便更加认定这就是闻行养在外面的亲生儿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脑海里还是盘旋着那句八岁大的儿子,成功造就了多年躺床就睡的姜汾失眠到三更的历史。

半夜,姜汾起来点上蜡烛,认真的在宣纸上写下:闻氏揽岳之墓。

想了想,害怕被回来的闻行发现,她就着蜡烛的火光,又把这张纸烧了。

心理达到了很大的平衡,姜汾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翻了个白眼,成功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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