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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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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班七点半从海城起飞,历时三个半小时落地西宁。温赛飞和蒙大利带着花雨剑和马霜痕两个重案队御|用后勤,专案组重新集结,一行四人背着清一色的双肩包,没带行李箱,方便后续押送嫌犯。

与海城的湿热不同,七月的西宁干凉如秋。

三个男人还是一件顽强的短袖,马霜痕边套长袖边跟着花雨剑小跑。

她咕哝:“师父,我们都快成重案队编外人员了,一样要办案出差,当初你何必离开重案队呢。”

入队大半年,马霜痕建立了自己的小型情报网络,得知花雨剑当年执意申请调离重案队,任尚涛和温赛飞万般挽留,还是去意已决。有人说一山不容二虎,花雨剑在温赛飞当上重案队中队长前隐退,实属明智,毕竟昔日搭档突然成了自己领导,换成谁都挺不是滋味。

哪想温赛飞不打算放过他,几乎把他用成重案队编外专家。

走出机场出口,属于海拔两千多米的高原阳光打在身上,他们不约而同眯起眼。

花雨剑深深吸气,下颌一扬,耍酷地戴上墨镜,“自由的味道。”

离开重案队,没了破案压力,还能保有破案乐趣,花雨剑成了全大队最快活的刑警。

前提是割肉放弃一部分荣誉。

西宁方安排了一辆七座捷途到机场,由他们自行开往毗邻甘肃的海西州,与当地公安对接。他们预计赶在下午9点日落前抵达海西州,修整一晚,次日如无不适立刻前往庞东洋可能藏身的牧场。

从西宁到海西,全程740多公里,海拔爬升一千多米,考虑高原关系,他们分成四段接力开车。

马霜痕的第一程最舒适,中规中矩的高速,海拔平稳爬升,最高两千六七,平原人暂可接受。

窗外飞过逐渐荒凉的西北壮景,一车人有说有笑,跟自驾旅游差不多。

到了温赛飞的第二程,本都是山路,转弯急而多,海拔爬升快,最高的垭口直飙三千八。气温骤降,凉秋升级成初冬,他们都穿上了冲锋衣。

温赛飞抽空问:“你们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

旁边的花雨剑精神抖擞,一路各种拍照,“我没什么反应,小马你呢?”

马霜痕眼皮沉重,坐副驾不断拜佛,迷迷糊糊,“中午没睡觉,感觉有点困。”

蒙大利抱着双臂,在她后面张嘴歪头睡着了。

温赛飞抽过杯架的一瓶压缩氧,扔马霜痕腿上,“你不是困,是高反了,吸点氧。——捞剑,摇醒大利,让他也吸一点。”

马霜痕没高原旅行经验,研究一会使用说明,拆了包装深吸几口,忽然接收到信号似的,双眼亮了。

“好像是没那么困了。”

温赛飞:“别吸那么多,适量就行,让身体慢慢适应。”

马霜痕:“你要不要来一口?”

听起来跟分享美食似的,万年冰山脸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马霜痕不断劝吸,“你开车呢,来一口吧。”

温赛飞抽空吸了两口,马霜痕忽地大惊小怪,“这个能交叉使用吗,应该要换一个呼吸罩吧?——师父,给我一瓶新的,我开给小飞哥。”

“吸都吸了,又不是舔着。”

花雨剑照看晕乎乎的蒙小利,没空鸟她,更无视她幽怨的眼神。

温赛飞继续平稳开车,既无高原反应,也无尴尬反应。

蒙大利高反,司机报废了一个,温赛飞多开了大半程,最后才换上大将花雨剑。

下午八点半,离日落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捷途载着他们抵达海拔近三千二的海西州旅游重镇,停在了卫生院门口,镇派出所所长亲自带队来迎接。

四个人或多或少出现高反,温赛飞和花雨剑没大反应,马霜痕有点恶心,蒙大利最严重,妈生小白脸惨白惨白的,直接吸氧留观,走不成了。

温赛飞当机立断,“捞剑,我们两个目前情况还行,一人负责一个,大利跟你,大头虾跟我。”

“明白。”花雨剑了然领命,毕竟马霜痕没法照顾病号,他不能代替重案队中队长跟当地公安对接。

“有事电话。”温赛飞又交代了一下细节,领着马霜痕跟所长走出卫生院。

所长跟尚涛差不多年纪,典型的西北汉子,跟温赛飞一样高,但体格壮了一圈。

所长说:“高原反应因人而异,有些人平常身体很好,来到高原却适应不了,有些经常这个病那个病的,人家来了反而没什么大反应。只要及时吸氧,一般没有大问题。”

温赛飞说:“主要109国道往茶卡前有一段山路,海拔上升太快,三千一下子升到三千八,身体有点受不住。”

所长颔首,“对,就象鼻山那段路,别说你们,就连我们本地人开过也难受。”

所长觑了马霜痕一眼,“我之前以为这位女同志是其他病人家属,没想到巾帼不让须眉,也是我们公安队伍里的女同志,要知道我们这边出外勤几乎都是男同志。”

“干我们这一行,业务能力还是其次,最主要是身体好。你看她现在还能大气不喘,也不比哪个男同志差。”

平日里温赛飞的嫌弃溢于言表,在外人面前倒是不吝啬夸她,马霜痕听着暗喜,又不敢太激动,高原上心跳容易加速。

“身体好这点我非常同意,没个好身体,天天日夜颠倒、三餐不规律,脑子再好也不好使啊。”

所长的笑容缓缓刹车,斟酌说:“每年五月到九月是我们西北的旅游旺季,这个小地方比不上你们大省会,接待游客能力有限,住宿有些紧张。听说四个人来,以为是四个兄弟,只安排了两间标间,没想到有一位女同志……”

温赛飞忙说:“有劳所长,我们自己安排就行。案子拖了半年,这趟没把人抓住都睡不好觉。”

所长点头,叮嘱道:“高原不比平原,山区信号差、路程远,救援不及时,最好结伴出行,互相有个照应,切忌单独行动。今晚不要洗头洗澡,早点休息,明天如果你们身体情况可以,这两个兄弟会带你们去牧场。”

跟随所长来的也是两位男警,裸露的肌肤透着高原黑,看起来比真实年龄老一些。

解决晚饭,温赛飞和马霜痕拿到两张标间房卡,拎着花雨剑和蒙大利的行李,跟两位地方兄弟暂别。

本地房屋楼层普遍不高,他们的房间在二楼,两间房紧挨着。卡在温赛飞手上,他刷开第一间,“把他们的行李放进去。”

马霜痕放好出来,用尽眼神示意,无效,只能开口,“小飞哥。”

嘀——

温赛飞已经刷开了隔壁的房门,不作等待径直走到房间尽头,背包搁窗边圆桌,抽出笔电准备办公。

马霜痕只好跟进到过道,像个进办公室报告班主任的学生,双手扣着背包肩带。

“要不我还是单独开一间,费用自己掏。”

温赛飞弯腰插了电,两条长腿随意支在桌底下,开机。

“你刚没听所长说结伴出行,切忌单独行动。去年有个摩旅的,一个人骑到三千八的东山隧道口,手机没信号,过路车不多,就这么没了。”

马霜痕:“我现在感觉还好,不瞎蹦跶应该没事。”

“然后呢,大利在卫生院,已经三缺一了,再倒一个我大老远来这是救人还是抓人?”

温赛飞目不斜视盯着屏幕,继续写了一半的报告。他的笔电是内网机,不能接外网,打印机在马霜痕背包里。

马霜痕进退两难,几乎把房间每一个角落扫视一遍。刚才手机上看过,旅游旺季一房难求,有房的酒店离派出所和这里有好一段距离。

温赛飞放停笔电,右手搭着边缘,半转过来直视她。

“现在海拔三千二,我话不敢大声说,烟不敢抽,你觉得我会不要命对你动手动脚?”

马霜痕不能说没动摇,但死活坚持一下,或说矜持一点。

“我怕传出去毁你清誉。”

温赛飞的清誉早在尚涛给他造谣当天就不复存在。

他转回去忙活。

马霜痕悄悄坐靠门的床沿,“我也怕你女朋友计较找我麻烦啊,我可不想变成PDF还是PPT女主角。”

“你还挺会自找麻烦。”

温赛飞冷笑,转瞬察觉不对劲,扭头四目相交,马霜痕大近视眼一般瞪着,无辜发愣,不可能听出玄机。

他补充:“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捞剑和大利不是多嘴的人,谁会在意这点小事。除非你又喝高了到处说。”

马霜痕嘴硬:“我喝高直接呼呼大睡,谁跟你酒后吐真言。”

温赛飞:“是吗。”

她慢腾腾卸下背包,“那就一言为定,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许多嘴。等会对象查岗,双方必须无条件配合,该回避回避,该圆谎圆谎,一个字都不能出错。”

说曹操曹操到,韩弋的视频请求弹出屏幕。

“哦,说来就来。”马霜痕立刻对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温赛飞不由蹙眉,才没一分钟就违反马霜痕单方面的君子协定,“还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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