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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不必如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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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香囊,你是不是一直带在身边?”

话音一落,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马蹄声也停了下来。

褚骁目光落在沙地之上,再抬眸看向她时,眉眼间的凛冽不减。

他倒是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承认。

“是,一直带在身边。”

“你...!”沈攸气结,可是眼下自己还在马背上,还在他怀里,动弹不得,“你放我下来!”

那香囊他日日带在身上,可之前在百草堂、在茶楼,每每她伸手跟他要时,他都以香囊不在身边为由,拒绝归还。

时至今日,香囊依旧不算真正回到她手中。

“堂堂镇国公,私扣一介女子私物,国公爷不觉得不妥吗。”

姑娘的声音冷漠,因为含着怒,甚至有些低沉。

可落在褚骁耳中,却只注意到,这是两人重逢之后,她和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见他没有回答,沈攸低垂着眉眼去看掉落在地上的杏白色香囊,再度挣扎,“放我下来,我要拿回香囊。”

她动弹得厉害,虽未能挣开分毫,可毕竟是在马背上,褚骁担心伤到她,只能翻身下马。

“你刚受到惊吓,我下马,你不用下。”

话落,男人已经落地,顺便弯腰,捡起香囊,轻轻拍去上边的灰尘。

沈攸生怕他再度收回去,直接伸手,“香囊,还我。”

香囊离开她身边好几日,可除了适才掉落在沙地上沾上些灰尘之外,其他地方皆是干净整洁。

沈攸从他手中拿回来后,连忙打开,看到祖母为她求的平安符还在时,这才松了口气。

惦记了这么多日,香囊终于拿回手,沈攸心中重重舒了一口气。

亦是在为以后便可不再同他有所交集而觉得轻松。

她依旧坐在马背上,香囊的事将适才她被马匹发狂惊吓到的慌乱彻底打散。

说话的声音清冷疏淡,“适才多谢国公爷相救,改日会让承德侯府会备上厚礼答谢。”

他救她,她答谢是理所应当的,只是以后,他们最好不要再见面。

姑娘纤细的腰肢绷直,肩背轻薄却柔韧,在日光的映衬下,就连鬓角的发丝都像是在发光。

褚骁站在马匹旁边,仰首就这么看着她,眸色晦暗。

“沈攸,”他声线沉沉,“你不必如此。”

不必如此排斥与抗拒,人前人后...都不愿与他有半分交集。

“不必什么?”沈攸轻嘲低笑,“国公爷不妨把话说清楚。”

两人就在马场一旁,而另一头,叶茗钰看到褚骁将马匹制服之后,已经下令其他人不准过来。

绿萝亦被拦住。

是以这一处,只有他们二人。

“往后同在京中,碰面必不可少,”褚骁单手背于身后,紧握成拳,骨节分明,“你不必如此刻意回避我。”

“国公爷说笑了,您乃朝堂重臣,臣女只是内宅之人,往后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她目光落进他眼中,话说得极其直白又疏离,“只要您别再做出像私扣女子香囊这样的事情来。”

“沈攸,”褚骁心中一刺,再开口时连声音都有些涩,“当初是我不对,我...”

“往事已经过去,国公爷何须再提。”

她直接打断他的话。

只要一想起他明明随身带着香囊,却每每都拒绝她,甚至不惜瞒骗于她,心中的气便难以压住。

这几年,她日子过得平淡如水,已经许久未曾有这样大的情绪起伏。

沈攸呼吸都沉了几分,胸口快速起伏,直接将话挑明。

“你我二人已无瓜葛,国公爷何必几次三番做这些事。”

“无瓜葛?”褚骁眸色喉间一哽,像是听到什么荒唐至极的事,“清溪小镇的两年,是这三个字就能抹去的吗?”

“国公爷慎言,”沈攸同他对视,抿紧了唇。

不知是因为被这日光晒得久了,还是被马场上的风吹得久了,眼眶突然有些红。

“臣女的前夫婿,是清溪小镇的猎户,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国公爷。”

话落,她伸手便想直接拿回缰绳,可却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褚骁郁结无比,心口又闷又滞。

气她轻易将二人那两年就这么轻易揭过去,却也知晓一切是自己咎由自取。

“香囊的事情,是我不对,不该瞒骗于你,”他只能先道歉。

从在碧露轩重逢的那一瞬开始,他便从她眼中看出来,她不想同他有任何牵扯。

所以他只能私扣她的香囊,逼着她一次又一次地,主动也好、被动也罢,纵容他的靠近。

可终究是他瞒骗于她。

褚骁握着缰绳的手用力得青筋微突,沈攸见拿回缰绳无果,便也不再执着于此。

她转过头,看向马场周围的葱翠木林。

两人之间是难言的沉默。

静了几瞬,他终是牵着马匹调转了个头,往马厩而去。

马蹄声再度响起,沈攸收回视线,目光避无可避地落在他身上。

他本就是气势凌厉之人,这一身墨色锦袍更是将他衬得越发沉肃。

但这样一个人,现下却给她充当马夫。

话不投机半句多。

沈攸抿紧了唇,强压下心口处的莫名憋闷。

叶茗钰和齐昭颜以及绿萝就站在马厩旁,看着褚骁牵着马慢悠悠走回来。

待他们走近了才看清,两人脸色看起来都不是很好。

齐昭颜跳下台阶,“仙女姐姐,你没受伤吧?”

绿萝也飞快跑过来,“姑娘,你没事吧?”

刚才她看到沈攸在马背上险些被甩下来,想也没想就往那边跑去,后来侍卫和马夫也一起来了,混在一堆人里,她一个小丫鬟被甩在后头,再后来褚骁出现。

皇后娘娘便让大家都退了回来。

看到齐昭颜,沈攸神色缓和不少。

她踩着马镫下来,弯腰摸了摸齐昭颜的脸蛋,道,“我很好,没受伤。”

又转过头看向绿萝,安抚道,“不用担心。”

叶茗钰亦走过来,“没受伤便好。”

适才那一幕着实有些吓人,虽说马场周围有侍卫,但都离沈攸太远了,若不是褚骁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一想到褚骁,叶茗钰抬头望了望,却见原本牵着白马回来的褚骁,此时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不过眼下还是沈攸更重要些,她也没太在意。

“可需要唤太医来帮你看看?”

沈攸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她摇了摇头,“多谢娘娘,不过我没受伤,并无大碍。”

只是今日这马,是骑不下去了。

马夫上前来,诚惶诚恐,“是小人之失,令沈大姑娘受惊。”

左右没受伤,沈攸也不是什么苛责之人,便摆摆手示意没事。

马夫接过缰绳,将马匹牵回马厩之中。

“娘娘,今日恐怕要失陪了。”

遇到这种事,叶茗钰也断不会再强留她,握住她的手,“今日的事是我思虑不周,你回去好好休养几日。”

“好,”沈攸朝她漾开抹笑,又低下头看向齐昭颜,“小殿下,臣女改日再来陪你玩,好吗?”

齐昭颜抱住她的胳膊,有些不舍,但还是乖巧道,“好。”

话落,沈攸离开马场。

承德侯府的马车就停在马场大门外,她拎着裙摆在绿萝的搀扶下踩上马凳。

然而刚一掀开马车车帘,便看到一双男子特有的玄金靴。

再往上,是墨色锦袍的袍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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