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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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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幼檀重新篦了发髻上了妆,昨儿闻祈赏给她的簪子也簪入发髻中,然后便差使着纸鸢入内给她更衣。

她更衣一向是只让纸鸢一人来,宫人们也是摸出来这珍贵人不喜欢别人侍奉这种太贴身的事儿,便将衣服递了进去后候在了外头。

纸鸢一如既往的将衣裙展开后侍奉周幼檀更衣,她却拿了个帕子将嘴里残余的药吐了出去。

汤药浸染在帕子上,瞬间便乌黑一片,纸鸢吓了一跳,她连扶住了周幼檀小声道。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她以为或许是那桂花冰酥酪里的毒发作了本想去叫太医,周幼檀却攥着她的胳膊摇了头。

“今儿皇上给我喝的药跟前段时间的不一样,我总觉得哪儿不对,一会儿回宫的时候,你悄悄拿着这帕子问问贺太医。”

有景林盯着,周幼檀自是不能不喝,只能含了一小口在嘴中,待更衣时在吐出来。

纸鸢接过帕子便叠好藏入袖中。

“放心吧。”

“嗯。”

周幼檀换上了闻祈赐的这一身衣裳后便来到了前殿,给闻祈行了礼。

“嫔妾恭请陛下圣安。”

闻祈也是刚脱下了身上的朝服,此刻正坐在膳桌前,景林舀了一碗豆浆放至皇帝的手边儿。

“免了,过来用膳,今儿膳房新磨的豆浆不错,爱妃尝尝。”

他说着周幼檀便起了身子坐到了他身侧,纸鸢也舀了一碗豆浆给她。

二人用过早膳,闻祈要去见大臣处理国事,周幼檀自是不能多留,便要回宫,回宫前景林便提着一碗桂花冰酥酪给她。

周幼檀是带了回去,可还是没喝只是放到了殿中,下午闻祈唤她入避风台伴驾,还是吩咐人给她备下了这桂花冰酥酪。

她倒是没提防,想着是能送到避风台的东西应是没大问题,便喝了几勺后就来到了闻祈身侧给他磨墨。

只是....这里头还是下了药,待到药效发作时,周幼檀才反应过来,她攥着墨块的手松了,整个人下意识的往下倒着,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溅在了闻祈的书案上。

血浸透闻祈正在批的折子上晕开了一大片。

“爱妃。”

周幼檀昏过去时倒在了闻祈的怀里,只听人抱着他喊着让景林传太医。

……

周幼檀做了一场梦,梦中的她回到了儿时,瞧见了父亲下了朝来院中找她。

她嬉笑着要去抱自己的父亲,想着父亲会像往日那般给她带些东西回来,母亲在她身后叫她慢些别摔着。

本是其乐融融,可还未等周幼檀抱到了自己父亲,却有官兵冲入镇国公府将父亲缉拿,再见便是菜市前...

她与姐姐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砍下了头....

一梦惊醒,周幼檀猛地坐了起来,额头上的大颗大颗的汗珠砸在她的手上。

“父亲....”

她小声呢喃,语气却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下一瞬便有人攥住了她的手,她抬眸便瞧见了...闻祈。

“好些了吗?”

闻祈像是一直守在这儿一般,此刻瞧着颇有些潦草。

周幼檀偏过头看向窗外,窗外的日光正好,刺眼得很,她垂眸缓了一下。

“好些了..陛下,嫔妾昏了多久。”

闻祈坐在塌前,将人抱入怀中后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汗。

“两天,爱妃你昏了两天了。”

他说着避风台的殿门大开,景林领着一干宫女太监和太医走了进来,周幼檀这才发现刚刚这殿中只有她跟皇帝,就连纸鸢也守在了外头。

“陛下...”

她想说些什么,闻祈却先一步叫了太医来,也不知是阴差阳错还是什么,来给周幼檀把脉的并不是闻祈的御用太医,而是贺安堂。

贺安堂跪在塌前,隔着帕子搭在了周幼檀的脉上,不过片刻他便松了口气。

“禀陛下,珍贵人体内的毒素已退,接下来只要好生休养几日便无事了。”

中毒?

周幼檀依稀记着自己昏过去前就只喝了景林端上来的那碗桂花冰酥酪,可这喝着也并无问题,没有漪澜殿的发酸。

“陛下,嫔妾昏过去前只喝了桂花冰酥酪,或许...”

闻祈在人昏过去后,便叫人彻查此事,如今也算是稍有眉目。

“那桂花冰酥酪没有问题,爱妃那日吃的和前几日吃的所有东西,朕都叫人去查了,也无毒,但爱妃确实又中了毒,这事儿蹊跷,朕已命人彻查了,别怕。”

膳房为了避免出什么事儿,会将送到各宫的膳食都留存一部分,大概会存七八日左右

他说着守在殿外的宫人便将刚熬给珍贵人的汤药端了上来,闻祈顺手接过拿着汤匙便给怀中的周幼檀喂药。

他这动作过于自然,一旁的宫女太监也自觉地低下了头,周幼檀喝了一口便按住了他的手腕。

“陛下,这不合规矩。”

“爱妃这几日的汤药都是朕亲喂的。”

闻祈强硬还是将这一碗药一勺一勺的给她喂完了,随后又喂了她一块儿杏干。

酸甜的味道在周幼檀舌尖爆开,她这才缓过了神,没刚刚那么恶心了。

“爱妃再睡一会儿罢,这几日便留在避风台,朕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晚些就回来陪爱妃。”

闻祈陪了她太久,此刻也确实要走了,他也不用周幼檀给他行礼,便带着一干宫女太监从这避风台后殿退了出去,只留纸鸢和贺太医在她身侧侍奉。

许是药劲儿上来了,周幼檀没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来时已是下午,纸鸢和贺安堂还守在她身侧。

她刚想起身纸鸢便把她扶了起来,在她身后放上了软垫。

“醒了?饿不饿?皇上一直让膳房备着膳。”

“水...”

周幼檀嗓子疼的厉害,她紧皱着眉,直到将纸鸢端上来的水喝下后才缓和不少。

“贺太医....”

她叫了贺安堂上前是有事儿想问清楚。

贺安堂走上前来跪在她身前。

“我..我如今中的毒,同前几日漪澜殿中的桂花冰酥酪里的毒是否一样?”

“一样又不一样,贵人此刻中的毒更烈,但那冰酥酪里的却更温和,不会发作的这么快...依微臣看,贵人中的毒倒像是被什么相克的东西逼出来的。”

相克....周幼檀突然想到了那天早上不对劲的药。

“纸鸢,那日我叫你给贺太医看的手帕,你给他了吗?”

纸鸢一直为周幼檀担惊受怕的,自是没来得及,但这帕子一直被她放的好好的,她拿着帕子递给了贺安堂。

手帕上的药渍虽已干了多日,但贺安堂也闻出了里头的药材。

“不是这个,这是坐胎药啊...贵人不是叫微臣制了避孕东西来吗...?”

他说的迟疑,周幼檀的脸色却变了,她没想到这狗皇帝还真是给她喝的保胎药,想让她生下子嗣。

他明知皇后太后想要去母留子,却还是换了药。

那她现在喝的才是坐胎药,那之前在皇后娘娘宫中和皇帝这儿喝的又是什么?

“这药跟之前的毒可相克?”

“克的...微臣这就上禀陛下。”

没人敢质疑皇帝钦赐的药会有什么问题,更没人会像周幼檀一般吐出来留着问太医,她赶紧喊住了贺安堂。

“贺太医!不能说,说了我便是砍头的的大罪。”

她后面说的小声,贺安堂也顿住了步子,他将帕子攥在手中又叹了口气。

宫里的规矩他又怎会不知道,只是刚刚昏了头。

“此事若是陛下没有找你,你就全当不知道,就说是有人下了毒,莫说相克一事。”

周幼檀不知是谁下了这毒,却知这下毒之人的厉害,能算出陛下今日换药给她,让她喝了跟药相克的毒,逼着她毒发。

若是她那日贪嘴多喝了些,或是将带回漪澜殿的那一碗喝了,她如今怕是命丧黄泉了。

“微臣知道。”

“好了,先下去吧,我累了。”

周幼檀将贺安堂打发了下去,靠在软垫上想着这算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遭人陷害,一害就是朝着她的命来的。

纸鸢知她忧心,便走过来轻声哄她。

“莫怕,出了事儿姐姐会保护你的。”

当时的苏扶光就是这么对苏扶楹说的,然后转身成了岳庭的对食宫女,周幼檀第一次红了眼眶,她抱住了姐姐的腰整个人靠了上去。

“我不怕,为了姐姐哥哥,为了父亲母亲和赵姨娘我也不会怕的。”

她纵使从小便被镇国公府当做未来皇后培养,将琴棋书画宫中的阴谋诡计都学了个遍,入宫半年多来也从未行差踏错,但到底还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

纸鸢俯下身子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安抚着。

“我的楹儿要为了自己活着,父亲亡故之前留了话,叫镇国公府后人永远不要掺和进当年的事情,他只希望我们好好活着,楹儿,你忘了吗?”

自己的妹妹,她又怎会不知苏扶楹当时那般坚决的入了宫是为了镇国公府,她想要找法子找证据为镇国公府翻案。

“姐姐...我永远记得。”

周幼檀到底是没落泪,她只是靠在姐姐的怀里又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时闻祈不知是何时回来的,他将书案搬到了后殿,此刻正点着烛台披着折子。

许是有感应,她起身时恰好便对上了闻祈的目光,他便走了过来将她扶起来身,问的关切。

“爱妃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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