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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喂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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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醉眠只感觉浑身都被股强硬力道压制住,不容她挣脱分毫。

鼻间满是淡然幽远的松竹香,与这人分明大相径庭。

她几乎手脚并用的努力挣扎,想要从他怀中出来,可是却越动反而陷得越深,双脚都离了地,彻底跌坐了下去。

陆昭珩将娇小身形全然拦进怀中,宽大衣袍甚至能将她整个人都装进去,将人抱在了腿上才更加察觉到她身量如此轻巧,纤直后背薄得像片羽毛。

“你……放我下去。”

姜醉眠垂目,声音又急又慌,难得的无法维持表面镇定,只因她能感觉到那股强势危险的气息正在慢慢意图将她笼罩吞噬,实在可怖。

陆昭珩望着那截展露在眼前的白皙后颈,莹润胜雪,纯得要命,叫人真想在上面留下些红痕。

察觉到腿上的人还在不安分地乱蹭,陆昭珩眸色渐深,嗓音有些沙哑,低声道:“别乱动。”

姜醉眠忽得僵住,饶是她再不经人事,现下也明白了些许。

一只手扶上她后背,这水绿毓秀薄纱裙果真衬她,芙蓉面庞像开在嫩绿丛中的娇艳桃花。

“往下些,”陆昭珩抱着她轻轻挪动,“坐腿上。”

姜醉眠不敢再轻举妄动,两手都乖乖举在了胸前,茫然无措不知该往哪放了。

身后传来声闷笑,陆昭珩按着她一只手抚摸在了自己胸膛上。

“放这。”

掌心下是顺滑锦袍,金丝滚线的暗云纹路矜贵无比,却被几根纤指揉捏成褶。

姜醉眠耳根纵然微红,却咬牙切齿道:“让我下去!”

陆昭珩双臂将人松松环住,两手轻搭在面前书案上,玄色宽袖紧紧压住水绿罗裙。

他却懒散道:“下去便是,没人拦着。”

姜醉眠暗暗使力,如果不碰他的话,这个姿势是无论如何也起不来的。

偏陆昭珩不打算帮她,膝盖向上轻轻顶了下,怀中人便坐立不稳,温香软玉直接扑在了胸前。

姜醉眠身子歪斜,一抬眼就是他近在咫尺的喉结。

陆昭珩伸手扶她后背,沉声道:“还想咬?”

还?

说的就跟她咬过似的。

两人相距过近,姜醉眠呼吸有些不知该往哪放,吸进鼻间的,满是他身上的雾霭松香。

而那双总是含着冷意的凤眸,此刻却满满映着她的脸颊。

不远处恰好传来开门声,姜醉眠如蒙大赦,趁机扶上他肩膀,一个借力便从他怀中逃了出来,退后三步远,极为戒备的瞪着他。

猝然被人打断,陆昭珩不悦的压低眉色,望向门边。

蔺风端着玉碗,将将探进来半个身子,便被寒冰似的眼神吓住,顿时不敢再动了。

只是他已经迈进来了一只脚,现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索性一闭眼,直接走了进来。

在书案前单膝跪下,他恭敬道:“主子,卑职不是有意惊扰,只是先前太医嘱咐过了,这药需得按时服用。”

虽然书案后的两人离着几步远,但蔺风还是能察觉到有丝微妙的气氛在两人间缓缓流淌。

陆昭珩道:“你胆子够大。”

蔺风连忙将玉碗放下,扑通一声磕头下去:“卑职不敢。”

书房内静默了片刻,陆昭珩拿起云纹笔架上的狼毫笔,沾了些松墨,在摊开的一本纸卷上不知圈写了什么,随后扬手,扔到了案前。

蔺风拾起纸卷,方看了几眼,便震惊不已的抬起头。

卷上所说之事如果为真,那便是要出大乱子了。

陆昭珩放下毫笔,并没有多言。

蔺风却已经读懂了他的意思,将纸卷塞进胸襟,语气郑重道:“卑职马上去查。”

说完,便将那玉碗放在案上,倒退着出了书房。

姜醉眠并没有看清楚那纸卷上到底写了什么,但见书案侧边还有本摊开的书卷。

上面的字迹刚劲清瘦,自成一派凛冽松骨。

像是抄写的几句诗词,瞧不真切。

在书卷的左下角,似乎还提了字。

姜醉眠身子微微前倾,眯着眼睛去看,恍然间却觉得那笔锋走势竟然像是“予行”二字。

她心中疑惑更甚,既然陆昭珩才是他本名,那路予行这个名字难道不是他随口编出来的吗?

予行。

叔兮伯兮,驾予与行。

幻想与所爱之人一同归家,才发出了这样的期盼之音。

难不成,这是他的字。

没等姜醉眠再将上面写的诗词看清,一只手便伸过来将那本书卷合上了。

姜醉眠见陆昭珩再次提笔,似乎正准备继续翻看其他卷本,而那碗浓黑的汤药就摆在案前,热气袅袅。

看来他身体确实出了问题,只是不知是何病症,竟要每日都按时喝药。

狼毫笔锋在宣纸上笔走龙蛇,写下一行字后,陆昭珩开口道:“过来研墨。”

姜醉眠颇为惊讶,抬手指了指自己:“我?”

陆昭珩斜睨她一眼:“还有第三个人?”

姜醉眠愤恨万分,不仅没法报仇,居然还要迫于仇人淫威卑躬屈膝,实在太窝囊了。

她上前几步,一手拢着水袖,一手捏着方金实砚,当真细细研磨起来。

这樽砚台着实上品,研出来的墨都浓黑不散,触笔不滴。

她一边磨,陆昭珩一边写。

“使臣不日抵京,修缮尽早完工,若有难处,务必上报。”

写完后,陆昭珩便走到门边,将书信给了门外侍卫,派人加急送往蕉岭山。

想来这信是要送给正在都停驿的鸿胪寺卿左正的,毕竟使臣进京后便要入住都停驿,在此之前万事都必须准备妥帖。

陆昭珩又吩咐了侍卫几句,转身回房,便看见姜醉眠正站在案桌前,俯身凑近了去闻那碗黑苦汤药。

当归,黄芪,地参,熟地黄,白术……

这些都是气血亏空之人用来补益心脾,益精填髓,养血安神的补药,只是其中还有几味药材气味被遮掩住了,姜醉眠没能闻得出来。

难道他真的内里已有亏损?

姜醉眠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直起身子,扭头看向正朝着她走来的陆昭珩。

是了,她怎么能忘了呢!

是暹红之毒!

当时在镇上的药铺,师父也曾给陆昭珩把过脉,他当时中毒已深,还因为调动内力吐了血。

数月不见,姜醉眠还以为他的毒早就已经解了,毕竟太医院有那么多医术高超的太医,就算寻尽天下珍稀药材,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如今看来,他竟然还要每日喝药,那毒想来并没有完全化解。

陆昭珩已走至案边,将那只小巧玉碗端了起来,放至唇边将要饮下,却看见站在对面的人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像迫切地等待他喝下。

手腕移开些,陆昭珩看着她,嗓音带笑:“给我下毒了?”

心中所想就这么被人明目张胆讲出来,姜醉眠眼神颇为心虚地转了转。

她是想这么干来着,可惜的是她今日空手来的。

“是,”姜醉眠笃定道:“下了,我就是想毒死你。”

她仰脸问道:“你敢喝吗?”

陆昭珩眼神依旧看向她,却眨也不眨地将那碗药喝了干净,玉碗放回案桌上,他轻轻蹙眉:“太苦。”

“下回放个甜点的毒药。”

姜醉眠:“……”

我给你下毒还要挑味道的?

而且这么大的人了,还嫌药苦,又不是小孩子。

正想着,房门外又走进来个小丫鬟,端着碗青绿色的蜜饯梅果,低头放在了案桌上便退下了。

陆昭珩又坐回了方才的位置,对姜醉眠道:“端过来。”

姜醉眠:“……”

早晚毒死你!

但作为一个能屈能屈,识时务的大女子,她端着那碗青梅,“砰”一声放在了陆昭珩面前。

她算是看出来了,他把自己叫过来就是为了伺候他。

狼毫笔在长指间转了圈,陆昭珩斜靠在了红木椅背上,道:“喂我。”

姜醉眠:“……!”

不说话真的以为我不会生气吗!

她攥紧了掌心看向座上那人,无声僵持。

可陆昭珩不急不徐,纤细笔杆在长指间肆意把玩,等她动作,像能这样与她呆到地老天荒。

姜醉眠暗自深吸了口气,伸手在那碗青梅端起来,在其中随意捏起一颗,心中告诫自己要忍耐,一定不要把梅子扔到他脸上。

然后走近两步,微微附身过来。

两根葱白玉指中间轻轻嵌着颗圆润青梅,雪白与碧绿相称,喉间仿佛已经尝到那股多汁的酸甜蜜意。

薄唇轻启,将那颗青梅吃进口中,舌尖在触到表面包裹着的一层柔蜜时,甜腻的滋味立即席卷了整个口腔,幽深凤眸垂下,看见一小节嫩白如雪的藕臂。

他忽然猛地张口,将整颗梅子都含了进去,舌尖碰到了意想中的纤指,感受到了一瞬而过的细腻嫩滑,在那两根手指募地缩回去后,空荡舌尖失望地轻轻抵了抵脸颊。

没咬到。

姜醉眠指尖略过片刻的湿热触感,足以叫她宛如被毒蛇叮了一般。

她还是不够疯,没料到这疯子竟会舔她手指。

姜醉眠扔下那半碗青梅,头也不回地从书房中逃了出来。

幸而并无人阻拦她,她一路跑回了自己所住的院门外,气喘吁吁伏着石墙平复心绪。

想到方才受到的折辱,她气得眼眶都红了,闷头将院门旁边种得十几株名贵花草拔了个干净。

陆昭珩在她跑出去后,望了眼滚落满地的青涩梅果。

有一颗掉落在了书案上,被长指捡起来放入了口中。

唇齿衔住乖巧果肉轻轻用力,便将嫩肉与果核剥离开来。

青汁满口,甜腻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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