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攻略猫猫进度条 0.5%（1 / 1）

蒋暖正式步入实习生活。

她工作的单位离家里不远，坐公交车十分钟就能到。

蒋暖早上起来洗漱，一打开手机，弹出冯姝昨晚发的四条消息：

妈妈：明天穿你那个白衬衫，虽然是实习，但出门在外要给人留个好印象。

妈妈：我看天气预报，现在早晚温差大，早晨凉，别为了臭美不穿外套。

妈妈：外套穿带绒的，在你行李箱夹层里面。

妈妈：第一天上班要是累晚上就别复习考研的东西了，好好休息，身体要紧。

蒋暖：……

蒋暖刷着牙，满嘴泡沫一条条认真地回复操心的老母亲。

她今年都二十岁了，冯姝还是把她当成孩子看，甚至细致到她每天穿什么衣服、带什么帽子，冯姝恨不得一一给她搭配好。

从几岁选择幼儿园，到后来考哪个中学，高中分文理科，乃至大学学什么专业，冯姝都替她选好了。

蒋暖试图反抗过。

冯姝一句话就怼住她。

“你才多大，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妈妈是过来人，听妈妈的肯定没错。”

蒋暖看着镜子里头发凌乱，嘴边满是白色泡沫的自己，忽然有一种自己人生好失败的感觉。

她腮帮一鼓一鼓地漱口吐掉。

她拧开水龙头，双手捧起水往脸上扑了几下再次抬头，盯着镜子看脸上湿漉漉的自己。

水滴淌到下巴处，滴下去润湿了睡衣的领子。

多年来，她一直听冯姝的话，做亲个乖乖女。

蒋暖知道冯姝出发点是为了她好，可好多决定都是冯姝一厢情愿，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所以这次考研，她瞒着家里，选择一条自己喜欢的路。

不管最后成功与否，她都要为了梦想拼这一次。

上班之前，蒋暖提前把猫粮和水用小碗装好。

她在网上买的猫砂还没到，从邻居阿姨那里借了一袋。

一切准备好，蒋暖挠挠正在舔爪子的猫：“我去上班了花生，你乖乖的啊，晚上见。”

花生放下爪爪，抬头蹭着蒋暖的掌心：“喵——”

——

蒋暖背着斜挎包在学校门口的站牌处等车。

附近的两个楼区只有双城大学门口这一个站牌，早高峰人多，蒋暖插上耳机站在角落里。

她打开手机锁屏选歌曲，眼前的光被两道身影挡住。

蒋暖抬起眼皮。

沈清风和一个戴眼镜的男孩站到她面前。

戴眼镜男孩弯腰，看站牌上的字，叨咕道：“咱们去大超市，是这趟车吧……”

沈清风眉目间略带烦躁：“曹振，你买东西自己一个人去不行？非拉着我？”

“购物中心，没错，是这趟，”曹振看清楚牌子上的字后，直起身，“我要买的东西太多，一个人拎不动，其他人都忙啊，我只能找你了。”

沈清风气笑了：“我看起来很闲？”

曹振搭住沈清风的肩膀：“世界上本没有闲人，我认为你闲，你就是闲人了。”

沈清风挥掉他曹振放在他肩上的手。

蒋暖背过身，不想让沈清风发现自己。

公交车打着鸣笛开过来。

方才还散在站牌的人群聚拢在一起，一个挤一个地往车里进。

身穿蓝马甲的司机提高声音维持秩序：“慢点进慢点进，看着脚下别摔倒……”

蒋暖悄悄跟在沈清风身后，伸长脖子朝人群成堆的车里看。

早高峰人多，人挤人连站脚的空间都没有，蒋暖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身体猝不及防地向前倒，手下意识前扶，不小心抓住沈清风的衣服。

淹没在嘈杂人群声中轻微的“撕拉”声，蒋暖扯掉了他外套中央凸起的胶印logo。

蒋暖踉跄两下上车站稳，看着掌心里的胶印片：“……”

沈清风感觉有人推他一把，上车门台阶一个前倾，手快地握住扶手。

他紧皱眉头看向身后。

蒋暖：“……”

蒋暖攥紧手心里胶印，态度良好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撞你不是故意的。

撕你衣服的胶印也不是故意的。

蒋暖视线稍稍下移，心虚地瞥着沈清风衣服上残缺不堪的灰色胶印logo。

这衣服估计沈清风也穿了有些年头，衣摆处能看出起皮磨的破损，凸起的胶印上也带着细微的裂痕。

这个logo是一排字母，蒋暖不小心撕掉一块后，以刁钻的角度看剩下的字母，特别像“S”和“B”放在一起。

沈清风此时并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低声说了句“没事”，掏出手机扫码付款。

曹振在沈清风耳边道：“人太多，我掏手机不方便，你帮我付了吧。”

沈清风本就阴沉的脸色更黑了。

曹振摊手：“别那么小气嘛，我下车就还你。”

蒋暖怀着惴惴不安的情绪咽了咽口水，随着人流往车中央挤进。

早上公交车人多，一眼望去座位满满当当的全是人。

她和沈清风站的位置前面正好还有个空座。

沈清风抬胳膊，把住上方的吊牌，绅士地侧身让座给蒋暖：“你坐吧。”

挎着扶手玩手机的曹振侧头看了眼蒋暖，觉得她有点眼熟，又想不起来，没太在意，继续低头看手机。

蒋暖手里的“罪证”握的更紧，她愧疚之情涌上心头，摆手：“谢谢，不用了，我两站就到，还是你坐吧。”

沈清风很固执，板着脸重复：“你坐。”

蒋暖：“……”

不是大哥，你明明是好心让座，脸上表情怎么冷的好像个霸主？

曹振扯下耳机看着僵持不下的两，一屁股坐在空位上：“既然你俩都谦让，那我就坐了。”

沈清风：“……”

蒋暖：“……”

公交车载着满满一车人缓缓始动。

清亮的女机械音播报：“下一站，复兴路站，下车乘客请提前按铃……”

车里人太多，空间又小，蒋暖和沈清风之间的距离不足一指，车子晃晃悠悠，两人肩膀相撞。

蒋暖默默地把手心里的胶印logo塞进外套口袋里，偷瞄单手打字的沈清风。

她正纠结是现在道歉还是下车之后发消息给沈清风道歉，屁股刚坐热的曹振拽起沈清风的衣服：“兄弟，我才看见，你外套后面这logo挺别致啊。”

沈清风头都没抬：“别致什么？就是一行普通的字母。”

蒋暖低头，紧紧闭了闭眼。

在没被我撕掉之前，确实只是一行那个普通的英文。

“不是，”曹振“咔嚓”一声，用手机对着沈清风衣后的两个字母拍照，伸胳膊举到沈清风眼前，“你自己看看，这是啥。”

沈清风抬头看着曹振递到自己跟前的手机屏幕。

？

他有点不确定，拿过曹振的手机，手指放大了图片看。

原本是几个英文字母的logo，现在缺的像被狗啃了一样，留下的边角料印在衣服上，仔细瞧像“SB”的形状。

沈清风扯住衣摆往前拽，扭头试图看向身后。

蒋暖做贼心虚，车子还有一小段距离到站，她后撤一步到下车的门口按铃。

到达站牌，后车门叠状打开，蒋暖嗖嗖跑下车。

呼，外面的空气好清新。

车后门关闭，长长的公交车前门堵满了上车的人。

蒋暖回头，透过玻璃车窗看着车里的沈清风。

他摸摸衣服后面，垂眸和曹振不知道说些什么，忽然抬起眼，正好撞上蒋暖的目光。

蒋暖心里慌的发虚，迅速收回视线，握紧斜挎包的肩带快步走远。

走着走着变成了小跑。

她边跑边从包里掏出手机。

沈清风看着步伐逐渐加速的蒋暖：“……”

他就这么可怕？和他对视一眼要害怕的跑开？

半分钟后，沈清风听见自己的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

他按开手机，看见蒋暖给他发来消息:

对不起，你身后的衣服胶印是我刚才上车时候不小心撕掉的，我一会要上班，中午时咱们商量一下赔偿事宜可以嘛？

“噔”的一声，蒋暖又发了一条：

要是中午你没时间的话，你什么时候方便咱们再谈也可以的。

是的，蒋暖在逃跑和道歉之间，选择了逃跑着道歉。

沈清风盯着屏幕上软声软语的道歉，脑子里想起刚刚蒋暖跑得波波头发梢后扬的落荒模样，唇角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对了，”曹振玩手机玩得无聊，和沈清风找话茬聊天，“你认识刚才那个短发女孩吗？”

沈清风拇指敲字：“我知道她是咱们学校的，不算太熟悉。”

曹振推推眼镜：“不熟的人，你为什么给她让座让的那么热情？”

沈清风摁下绿色的“发送”键，挑眉看看坐的一脸安心的曹振：“因为我没你脸大。”

曹振：“……”

——

第一天实习的蒋暖上午工作还算顺利。

实习半天，蒋暖除了收获轻松外，也更加坚定了她跨专业考研的心。

她对着电脑上数字密密麻麻的报表，仅仅是看，她都脑壳疼，要是以后真要天天干这个，她不敢想象自己以后的生活会多难熬。

午休时间，蒋暖一个人去食堂吃饭。

她咬口鸡腿，心里琢磨着怎么给沈清风回消息。

沈清风很大度，轻描淡写的回了句“没关系，衣服是旧的”。

蒋暖嚼着鸡肉，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手指点着键盘，回道：

胶印毕竟是我撕掉的，真的很对不起，你衣服多少钱呀，我赔给你。

消息发过去，蒋暖扣过手机打算专心干饭，不料对方秒回：

不用。

蒋暖鼓腮帮嚼米饭，紧皱眉头，义正言辞敲字拒绝：

不行的，怎么说衣服也是我弄坏的，我要赔，你告诉我多少钱，我转你就好啦。

沈清风：两千九百多。

蒋暖：……

打扰了。

她一个月房租都不到两千九。

蒋暖咬咬筷子，思考怎么能从自己微薄的生活费中挤出两千九百块钱。

沈清风接着又发来消息：

这衣服是我高一时候买的，时间太久胶印本来就不牢固，不是你的问题，不用赔。

蒋暖看着消息，轻轻叹口气。

沈清风人还怪好的嘞。

蒋暖目前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钱，只能回道：

好，真是对不起，谢谢你啦。

了却一桩心愿，蒋暖如释重负地大口往嘴里扒饭。

两千九百块，慢慢攒攒，攒够了再让向婉婷转交给沈清风就是了。

晨光购物中心。

沈清风和曹振面对面坐着吃肯德基，两人脚边堆放着数不清的彩色购物袋。

沈清风看了看蒋暖回复的最后一条消息，锁屏，优雅地吃汉堡。

曹振慢悠悠地吸可乐，打个嗝：“诶，你身上这衣服，我记得是你在寝室打扫卫生的时候穿的吧，今天怎么穿它出来了？后面胶印旧的都被刮掉了。”

沈清风冷哼：“谁让你早上催的那么急？我顺手拿一件衣服就套上了。”

曹振并没有感到一丝愧疚，继续吸可乐：“那你得感谢我。”

沈清风长腿交叠，看他：“我感谢你什么？”

“若不是我催的紧，你就得穿一件新衣服出来，那么现在，掉的就是新衣服的胶印了。”

“……”

曹振笑眯眯：“所以为了答谢我，这顿饭就由你买单吧！”

沈清风脸色黑如墨水：“滚！”

——

蒋暖的实习单位是一个学姐介绍的，工作轻松，早八晚五，周六周日休息，前辈同事们对蒋暖很友善。

蒋暖喜欢这里的工作氛围，她觉得自己应该会愉快地度过短暂的实习期。

蒋暖白天上班，花生一只猫在家里很乖，不乱拆家，每天晚上会在家门口准时蹲坐等蒋暖下班。

累了一天的蒋暖每次打开门，都有一只毛茸茸软乎乎的猫撒娇冲进她的怀里。

蒋暖晚上学习考研时，花生也不吵不闹，团成一团趴在桌子的一角，甩动尾巴陪她。

人生有目标，身边有只猫，蒋暖觉得自己简直是人生赢家。

转眼间蒋暖养了花生已经半个月时间，花生能吃能睡，猫脸从一小条成功发腮，身子胖得圆滚滚，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rua起来手感更舒服了！

周末假期，蒋暖决定给自己温馨的小窝来一个大扫除。

花生调皮捣蛋，咬住蒋暖的拖布不让她动。

蒋暖笑盈盈地举高拖布逗它，花生伸出短爪子够，蹦跶半天没抓到，急的喵喵叫。

蒋暖干脆直接把拖布放在地上，任由花生咬。

她费力搬开沙发，打算先扫一下后面的积灰。

挪开沙发时，蒋暖发现一根沾了灰的红绳躺在白色沾灰的瓷砖上。

她蹲下看了半天，恍然大悟，抓过猫前爪瞧。

花生正认真地啃拖布，半个身子忽然被扯过去，嘴不满地撒开拖布条冲蒋暖软软地“喵喵”叫。

“这应该是你的红绳吧，怎么掉这里了……”蒋暖自言自语，捡起红绳拍拍上面的灰尘，重新系在白色的猫爪上。

“OK了，”蒋暖站起来，从猫嘴里夺过拖布，“我要拖地啦，听话花生，自己去旁边玩猫抓板。”

花生一身反骨，两只毛绒绒的爪爪抱住拖布不撒手。

蒋暖：“……”

蒋暖这几天感冒身体不舒服，明天又要起早上班，她晚上没复习的太晚，背了两页单词，简单冲冲澡，定好闹钟去睡觉。

花生早早地躺在床上，像人一样枕着枕头，两只爪抓着被子睡得香喷喷。

蒋暖一看见猫猫睡着的样子心被萌翻，捞过猫抱在自己怀里深深吸一口，关灯，美美地闭上眼睛和猫猫一被窝睡觉。

床头的哆啦A梦闹钟秒针转动，滴滴答答。

分针微动，定格在数字6的位置。

早已沉睡的花生突然睁开眼睛，两只猫眼在黑暗的环境中发出光亮。

他动动鼻子，偏转猫头，看见身边熟睡的蒋暖。

他浑身的毛骤然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