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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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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川沅放弃了继续拨打电话。

她打给赤苇的电话,向来不会被无法接通,所以那边情况应该不太好。

她该接受转组到前野编辑手下的事实了。

……才怪!

赤川沅熄屏手机,思忖起出版组编辑部的情况,一边往回走。

为了漫画稳定不崩人设地画完,赤苇京治给了她两个选择。

一,和男主原型坦白,并继续围绕对方取材。

二,通过电台导演考核,证明她有统筹完整剧本的能力。

她当然不会选择第一条,甚至于她想要版权,也只是想要掐灭漫画存在,让那段暗恋就此消失。

但她隐瞒了这个念头,以逃避的姿态选择了后者。

本来以为会有更宽裕的时间,更简单地拿到版权。但机会不等人,出版权在会社手中,会社肯定优先选择来沟通出版的渠道。

稍微有些紧迫感啊。

没留神,直接撞在越前龙马的胸口。

话说回来,练体育的身体都这么硬吗,仿佛撞上了铁板。

赤川沅捂住鼻梁,刚止住的泪花又跟煮沸的荷包蛋花一样,在眼角蠢蠢欲动。

真过分,一声不吭站在这里,看到她撞上来竟然也不躲,还笑!

越前龙马终于压下两边的嘴角,语气颇为遗憾:“他把你丢在这里了吗?”

赤川沅茫然:“啊?”

越前龙马偏了偏头,不知道是脖子疼还是肩膀酸,习惯性去摸网球包,但是摸了个空——在店里。

“他怎么这样啊。”

赤川沅这下听懂了。

越前龙马在嘲讽她。

就像比赛前的垃圾话一样。

类似于【学长抽签的手气真差啊】般,说出了【赤川沅版权运真差啊】的话。

她没好气地绕过越前龙马,想了想,回头瞪了他一眼:

“不许学樱乃讲话!”

然后气冲冲朝店里走。

越前龙马被留在原地,和饶过他跟上赤川沅的警卫对视一眼。

警卫也用谴责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立刻就走开了。

越前龙马:?

为什么生他的气。

刚才赤川沅撞得很重,鼻梁骨都撞红了,他还没来得及说抱歉。

而且想问的话也一句没有问出口呢。

想起赤川沅走之前看自己的那一眼,越前龙马摸空网球包的手落在运动裤口袋里,有些莫名躁意地收紧。

……什么嘛,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了,都听不得别人说一句赤苇的不好。

就这么喜欢他吗。

赤川沅跟前台要了冰袋紧急冷敷了一下,才进入烤肉店。

大家已经热热闹闹开始比赛烤肉大胃王了。

“垫底的人要在澳网期间,给大家洗袜子!”

惩罚规则一出,现场所有人都浑身一凛,面色凝重:“这次不用乾汁了吗,我觉得还是乾汁更严厉一点。”

乾贞治眼镜闪过一道光:“这句话的可信度只有26.7%,按照客观规则,成年男性运动员的袜子是地狱级的恐怖。”

赤川沅站在门口,眼皮直抖。

喂,你们在镜头前球场上都是有万千迷妹的职业选手啊,怎么能打破滤镜呢。

转头,向服务生默默点了八十份火爆辣度的牛肉,送到比赛区域。

深藏功与名。

她走到樱乃单独摆的一锅前,立刻就被保住胳膊开始八卦:“快,坦白局!全国大赛你到底有没有去看?”

赤川沅耷拉眉毛。

“真的没有。”

樱乃皱眉,开始翻手机的云端聊天记录:

“但是你那天明明问我了……”

赤川沅无奈。

“好啦,吃肉吧,一会肉烤老了。”

樱乃不高兴,蹭了蹭她的脖子:“学姐对我好冷淡,我可是马上就要去澳洲离开很久诶。”

赤川沅给牛肉翻面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就要去澳洲了吗?”

“对啊,比赛虽然还有一段时间了,但运动员都要提前去适应澳洲的天气和比赛场地,还要接受药检……”

又来了。

这种紧迫感。

她本来以为距离比赛还有一段时间,至少还能沉浸在这种有缘碰面、毫无交集的关系里,不去看倒计时的相处。

竟然也在这一天被按下了倒数的秒表。

“所有人都这样吗?”她听见自己淡定的问句。

“当然啦,每个国家的运动员都是一样的。”

赤川沅把烤好的肉放进盘子里,递给樱乃。

樱乃疑惑:“你不吃吗?”

“吃不下。”

她胃痛。

可恶啊,理科生有且仅有的一次例外,不去追求解题过程,甚至不去解题,只抓虚无缥缈的感觉。

果然行不通吗。

隔壁桌,越前龙马刚好也回来,桃城兴冲冲拉他一起加入:“像不像全国大赛,我们一起比赛吃烤肉……”

越前龙马不高兴,看了眼堆很高的烤肉盘子。

“吃不下。”

桃城的声音戛然而止。

“好!本场垫底的是越前,快点承包比赛期间的所有袜子吧!”

正在奋力吃烤肉的所有人如释重负。

他们快被辣死了。

正在慢条斯理吃肉的手冢提醒:“越前和我们不是队友,不同国籍的选手不在一个宿舍。”

菊丸像受惊的猫:“等等,那手冢部长也不是我们的队友,所以我们到底为什么要比赛啊!”

鸡飞狗跳地结束了烤肉比赛。

赤川沅电话响了,木兔来电。

一接通,木兔的声音就蹦出来:“heyheyhey!你们散场了吗,赤苇让我来接你回家!”

赤川沅又被勾起伤心事:“……真是谢谢他了,我们刚好散场了,我……”

手机被拿开。

抬头。

越前龙马单手就从她右手里拿走了电话,不咸不淡:“我会送她回去的。”

赤川沅睁眼睛:“?”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

被他挂断。

依稀能听见挂断前木兔的声音。

“你送她回去是什么意思?……等等,我想吃烤肉啊!”

彻底无声了。

赤川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机被越前龙马塞进口袋。

这个人怎么像是拿自己手机一样自然。

樱乃打破安静,挽着她的手臂:“不用了,我和她一起回去。”

越前龙马语调平淡:“你今晚就要飞澳洲了吧。”

赤川沅惊讶扭头:“这么快?”

樱乃瘪嘴:“嗯……因为有表演赛。”

越前龙马手指点了点自己口袋的手机:“走吧。”

网球部在分析:“你们说,他成功的概率是多少?”

“五年了,变心的可能性很高吧,而且五年前学妹都不愿意等他一起回家……”

赤川沅一直盯着地面,眼睛都不眨一下。

大脑已经思考过哉。

越前龙马送她回家?

不不不,樱乃今晚就要去澳洲,那么越前一定也很快就要出发了吧。

说不定只是道别呢。

他参加完节目了,去澳洲参加比赛后,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吧。

这种消磨的想法终于让她失去了被送回家的喜悦。

一天之内,失去暗恋的载体,又将失去和他再次碰面的机会。

是不是就该这样放手呢。

“全国大赛……”

越前龙马刚说了一个开头。

赤川沅就应激般抬头。

这一抬头,刚好看见了前方的……藏蓝色长发美人。

是越前喜欢的人。

该说东京真小吗。

美人大概是刚下班,从公司大楼走出门,一辆商务车边的男人迎上去。

动作自然地搂住她的腰,和她贴面亲吻。

是贴面吧。

是外国的贴面吻吧。

等等,他们怎么亲在一起了!

赤川沅立刻去看越前龙马,发现他正看着右边的围墙像是思考什么。

很好,没发现。

赤川沅立刻挡住他的视野,拉着他换了个方向:“哈哈,说到全国大赛啊,选美大赛冠军的刘海分界处刚好是一个直角诶!”

被拉着转了个圈的越前龙马:“?”

赤川沅内心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到底在干什么啊。

突然转圈圈,以为是晨间肥皂剧女主吗,她肯定要被越前骂了。

只是……有一点点难过。

越前龙马也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想要自己的暗恋得偿所愿。可是又想要喜欢的人能够得偿所愿。

她亲眼见到过越前龙马和那个女生亲昵的样子。

太知道那种感觉有多难过,所以不管是为了越前龙马的自尊心。

还是不想让越前龙马难过,都不想让他看见那一幕的亲吻。

夜幕落下,月光轻柔洒在面前人的发丝上,垂落下,睫毛的阴影,唇边的笑意。

……嗯嗯嗯?

越前龙马怎么弯腰了,还越靠越近?

赤川沅下意识仰头,又忍住,不知所措地闭上眼。

额头的发丝被轻轻拨开,微风拂过。

“嗯,真的是直角。”

嗓音清凉,像流动的月光,又像砂纸的摩擦,带着点磁哑,又因笑意流淌开来。

赤川沅睁开眼,就看到越前龙马张开手,用虎口比划在她的额头。

“我说的不是……”赤川沅把转圈飞起来的额发拨开。

不知道他这几年在国外学了什么,这种话也是信手拈来。

被握住手腕,重新转回去。

赤川沅再想去挡已经来不及了。

“那一定是贴面礼,贴面礼,朋友之间的礼仪!”她开始找补。

越前看见了,但是态度十分无所谓:“哦,那是她男朋友。”

赤川沅卡住:“啊?”

越前龙马知道她有男朋友?

竟然还……

为爱当……?

她倒抽一口凉气:“不可以这样自甘沉迷!”

越前龙马不当回事,只专注自己的问题:“全国大赛,你真的没来看吗?”

赤川沅一哽。

他的眼睛看着,很认真地想知道。

赤川沅掐了掐手心。

避开他的目光。

去看了,当然去看了。

那么繁重的学业里,她连吃饭都没时间,却还是空出一整天时间。

可是,她站在越前龙马的面前和他打招呼。

他却很冷漠。

赤川沅忘不掉他的表情,和陌生的语气。

【你谁?】

【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被喜欢的人这样对待,足以扼杀掉一切幻想。

赤川沅手背在身后,哼笑:“这么执着问这个问题,难道是你全国大赛输得很难看,想要确认观众名单然后灭口吗?”

越前龙马被怼,无语。

并肩走了一会,他又问:“还是他吗,你喜欢的人?”

她不知道越前龙马的用意,只在听到这句话后,心中的答案在此刻被确认。

“嗯。”

“喜欢他让你很痛苦的样子。”

果然,越前龙马反复问全国大赛这件事,就是想确认她有没有死心。

心头堵得快喘不过气。

什么送她回家,不过是找个借口私下确认罢了,连拒绝人都这么考虑她的自尊心啊。

可是越前龙马喜欢的人,不是也在让他伤心吗。

他难道就死心了吗。

赤川沅没有回答。

在沉默里,终于消化了今天接收的所有信息,就算一切预示都在让她彻底放弃这段暗恋。

她还是想要最后挣扎一次。

可能会是最后一次,毕竟她也是有自尊心的嘛。

在版权的事情上,她的逃避换来了更坏的结果。

所以在暗恋上,她想再勇敢一下。

走到巷子口,再走几步路就是家了,她紧掐手心的动作放松开。

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见到他,或许今晚就是最后一次见面。

“可以再纵容我一次吗,像陪我练习告白那样。”

她终于说出口。

“陪我演习恋爱吧,越前君。”

风声止息,脚步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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